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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在这里装!我知道,你和姓罗的,早就写好了剧本!”中年胖男人,韩乾丰的舅舅立刻抢白过去。
“怎么了?她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姐啊!有错吗?还有,你要这样搞,干妈也不会高兴的!”
“好妹妹!别和这些人一般见识,他们有眼不识金镶玉,我们也没办法,对不对?”
“你个骚婊子说什么……”中年胖男人举起手,正准备一巴掌向罗莉莉脸上扇去。
就在这时,一位警察快步走来,挤进人群中央,敬了个礼:“这位同志不要打人!有话好好讲!”警察手放下,便转身向陈思雅说:“罗莉媛同志,能否拿身份证来给我们验验?我们确实有受安心保险委托,寻找到失散姐妹的案例。这个事迹已经向上汇报了。”
她照着“戏码”里的要求,把新换的身份证拿了出来,只见警察看了看便还了回来,接着就对中年男人和他叫来的彪形大汉讲:“罗莉媛确实是最近恢复身份的,身份证换发日期为‘8月15日’便是证明。现在请你们到局里把事情解释清楚吧。”
就在这时,罗莉莉扑了过来,直抱着陈思雅热情地说个不停:“妹妹,真是让你委屈了!吓着了吗?他们也真是,说死说活都不信,硬说我们骗她钱寡妇,还说要我们替他们倒闭负责!不就是250万吗?钱总生前都没在乎过!”
“你们这群做保险的!不要脸的!骗子!吃人不吐骨头的……”远远又传来中年胖子的声音。
罗莉莉也随之把陈思雅拉去门外,把声音压低到耳语的程度说:“真是多亏你,帮了姐一个大忙啊!”
“怎么了,事情过去了?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公司?”
“这事还没完全收场,不过对我们是越来越有利了,因为合同没问题,又是韩乾丰亲笔签名,他们做不了文章,就想给我们扣一顶‘欺诈’的帽子,通过证明你不是我的亲生妹妹,所以我们干脆不做不休了,现在他们证明不了这一点,最后也只能庭外和解。这钱就铁定归我们了。”
“好,好,我几时可以回公司呢?”
“应该就这几天了,不过我现在还要去公安局录口供,你也得去,一起吧。”
录完口供,已是深夜。戏自然天衣无缝,警察亦配合得不错,至少没把两拨人放在一个局里,就是莫大的帮助。只不过,到了离别之时,罗莉莉却说:“没我信号,千万不要回公司,他们因为这250万没周转上,已经破产了,恐怕会报复。”
于是,“等信号”成了她后面大半个星期在八尺面馆装模作样干活的唯一理由。
第八章 就这样归来
通裕路作为这座城市的南北高速走廊今天倒是顺得惊人。
“奥迪”的奔驰速度很快就开到了每小时120公里——公告牌规定的上限。
于是它又超过了一辆货车。离杨泽的网吧又近了。
可看到车皮上的“中都钢铁”四个字,赵凯风只好又放慢了速度。
因为在回忆的冲击下,理智也不得不让位了。
妻子正在后座上逗孩子呢。
“25号”说来就来,赵凯风已是望眼欲穿。似闹钟般准时的,还有赵扬。中午12点,手机上果然出现了他的短信:“12点30老地方见,午膳自行解决。任务:见老刘。”
中都钢厂是古都“八大上市公司”之一,各种规格齐备的螺纹钢系列产品是它的拳头产品,更有着“亚洲最佳”的美誉,作为50年代苏联重大援建项目之一,直角式的厂房和宽大的内部空间还保留着那个年代里意气风发的痕迹。↖米↖花↖书↖库↖ ;__
以前赵凯风只是坐公交车时路过城北玄武山麓几成卫星城的钢铁基地,而刘任午的名字和形象也只在报纸上、电视机里见过。可今日得见真人,还是让他不由得紧张了。
如约来到老地方,是满脸微笑的赵扬:“小赵,不,Brian啊,你今天下午有没有请假?还有,忘记问了,现在建筑业还景气不?”
这个问题多多少少让赵凯风有点不知所措了,“水泥搅拌机管理员”恐怕连“建筑业人士”的边都没挨着。所以在踯躅了0。01秒后,他腆笑着答道:“请假是一定的,景气度嘛,还是老样子。”
“哦,建筑业虽然辛苦,可是有钱,一份辛苦一份钱,比金融好,金融业经常是十分辛苦倒贴钱。行了,不和你扯了。”赵扬的玩笑开了一半,就等来了“253”路。此举十分出乎赵凯风所料。赵扬这样一位叱咤过金融风云的人物拜访“老朋友”竟然选择两块钱一张票的公共汽车。
经过大半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到达中都钢铁厂门口,已是1时20分。搭上厂区内的“钢八路”穿过堆填场、冶铁二车间、火车站、转炉车间、后勤中心、冶金研究所才是行政中心。像所有旧时无所不包的单位一样,中都钢铁除了火葬场外,一切该有的,都有。赵凯风在“钢八路”上看到,和想象中浓烟滚滚、烈火熊熊的热火朝天情景不一样,不少高炉的火熄着,车间也停转了,路过专用线车站时,还看到帆布下一堆又一堆待运的产品积压着。
“哎呀,金融海啸都刮到这里了。”赵扬感叹道。
行政中心是一栋三层红砖小楼,楼旁几株枫树已经红遍,竟有种浑然天成的美感了。两位赵先生和门卫说明来意后,自是一路绿灯,不一会,“中都钢铁集团副总经理室”便映入了眼帘——到地方了。
“请进,门没关。”在领路的前台小妹敲门后,里面传出有力的声音。
进门可见是长长的书架,上面密密麻麻挤满了各种文牍、书籍,靠窗的檀香木桌后坐着一位颇有精神的老者。一看到来客,老者立刻离开藤椅,一双大手既硬朗又有力,握得人虎口生疼。
谈话的主角自然是两位年龄加起来已超过100岁的人。
“老赵,没想到我们还有第二次握手的机会啊!”
“世界上很多事情不就是讲个缘字吗?钓鱼台匆匆一别,没想到就是15年了,光阴似箭啊!”
“光阴似箭,催人老。这位小年轻啊,赵总当年可是大人物,30岁出头就是国际财团的首席期货交易员,比我们这些大老粗强多了。哈哈。”老刘不愧是老刘,保持气氛活络又不冷落任何人做得十分到位。
于是,受宠若惊的赵凯风更是坐直了身子答道:“哪里,我才刚刚毕业,要多向老一辈学习!”应该说,“刚刚毕业”一年。
“你看,你看,现在的小年轻真会说话啊!哈哈!”
“这位嘛,是小赵,我在证券公司认识的,水平很不错。”
“哦,后生可畏啊。小赵啊,你们赵总,还有斯坦因?摩利投资银行都是中国期货、物流的有功之臣啊。尤其是赵总。当年我还在物资部,专门抓期货这一块,很多问题不懂,是赵总把LME认证仓储制度介绍来中国的。还有,我们华中最大的几个工矿铁路枢纽工程,也是斯坦因?摩利牵线搭桥融的资,不然的话,哪有今天这样成规模的钢铁现货市场?”
“哪里,哪里,谬赞了!没做什么,真不好意思,今天只叙旧、吹牛,行不?”
“好,好,好,就依老赵的意见,吹牛,不谈工作。”
在不着边际的闲扯里,小年轻赵凯风才明白,赵扬的过去远比想象还真“牛叉”,至少在刘书记看来是如此。至于这位副部级央企的副总亦非等闲之辈,按他的话说,人生是“始于中钢,终于中钢”,尽管其间上过俄国,下过海南,爬过雪山,坐过京城。
当然,完全不扯工作也是不可能的。
茶过三刻,刘任午突然问道:“现在你也看到了,全球经济萧条一来,上半年的订单撤了一半,生产出来的货只能堆在专用线车站日晒雨淋。特别是螺纹钢,价格下跌严重,都落到每吨2900多元了。比成本价都低了600元钱。你觉得以后价格还会不会再跌?”
“这场经济萧条是全球近20年的宏观经济扩张的另一个结果,树不会一直长到天上,有了春天和夏天,就自然有秋天和冬天。在二战后补偿生育高峰一代人进入老年的时候,市场扩张期欠下的债务就会成为危机,最终导致这场调整的到来。比如2007年市场见顶正好与二战后补偿性生育高峰的1947年生人进入退休年龄重合,这就说明全球未来经济增长恐怕会进入长时间的还债和调结构周期。”
说到这里,赵扬顿了顿,喝了口茶,继续讲了起来:“至于中国钢铁产业,我虽很久没接触了,不太了解,可是我知道,现在国外认为其产能过剩率接近40%。以前是靠大量政府工程和超低利率信贷维持这些企业的扩张,而‘四万亿’的推出一方面是加剧通货膨胀,另一方面是把以后的工程都提前到这两年来做,所以我认为钢铁价格现在接近底部,低价抛售库存同时,可以加紧检修,而且内陆地区的基础建设补课也肯定会成为这轮投资计划的重点。毕竟有那么多农民工返乡,也会把沿海大城市的一些东西带回去,包括高楼大厦,适当开辟那些地方的市场也是可以的。但是贸然再上产能就有些危险了,做好差异性品种、高技术钢铁构件倒也不失为一条出路,三年以后钢铁行业爆出巨额亏损是非常可能的事。”
赵凯风看到,老赵讲起这些话时更像是找到了机会在独白,全然没顾及刘任午眼里的迷茫和不时左顾右盼的姿态。
即便如此,刘任午还是非常高兴地回应道:“您说的这些,非常受用,我记住了。回头是应该组织业务员向西部、北部地区调查市场、发展业务了。”
此时,窗外日头已经偏西。虽然对方再三表示“吃了工作餐再走”,可赵扬却一个劲地不停推脱,以致搞得赵凯风也有些不悦了:摆在眼前的大吃大喝都不要,岂不怪哉?不过,补偿不是没有,刘任午那张印着“镰刀锤子”的副部级名片还是一人一张。如果卖给证券公司,这条信息1000块钱都是便宜的。
“为什么不留下吃饭?”坐在“钢八路”上,赵凯风不禁小声地问起来。
赵总同样小声地答道:“呵呵,你想想,从钢城回主城区的公交车最迟是晚上8点,如果吃饭把时间错过了,我们不就得走路回去了吗?今天带你来,就当是见见世面了。”赵扬拍了拍赵凯风的大腿。一路无语。
所幸的是,赵总掌勺的晚餐比上次要丰盛得多。席间,赵扬谈得最多的,却是“Brian,你真是棵金融好苗,如果不回去就太可惜了”。
赵凯风听了,并没有立刻答话。
赵扬见了,自斟了一杯,摇了摇头说:“我也知道你很诧异我为什么做了厨师还重返期货市场,主要还是经历了那样的人生以后,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些数据、那些事件。思维不是机器,不能想关就关。在海元证券时,我看到大势都是跌,没号召大家买股,搞得上峰很不满意,上任一个月被裁。如果是美股,我早就开始让大家锁仓或者顺势跟空了,赚起来还不是哗哗的?手续费收入同样少不了。在这点上,期货就比股市灵活。”
期货可以做空,赵凯风在大学时就知道,可听赵扬这样一说,也提起了兴趣,赶忙给老师添了杯洛神芒果:“你也说得没错,我就是上了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