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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企变法录-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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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离改革开放中第一场思想大解放运动——1977年开始的那次关于真理标准问题的讨论已过去整整10年。但是,坚冰还没有完全打破,航线也还没有完全打通;许多市场经济中的常识,还被不少人视为改革中不敢逾越的雷区;每一次的突破,都总是磕磕碰碰,而非一帆风顺。比如计划、所有制,比如股份、资本,比如企业中的党组织,还有工人阶级,这个国家体制的主人,等等。毕竟,几十年了,整整两代人啊,我们天天被灌输的,就是那些主义、经典、原则,那些与老祖宗的本意相差甚远的东西。当一种常识被妖魔化后,可能白开水也会变味。

    但是,既然春天来了,禾苗还不发芽吗?

    童年在乡下,我曾亲眼目睹一株幼小的巴地草,撑开一冬冻土。当时,我震惊了,真的不可理解。那么孱弱,那么稚嫩,甚至不堪指尖,怎能与强大的冻土层抗衡?现在想通了,那是大道之理。

    此刻,正是大道显灵,在中国这片千年冻土上发威的时候。

    也许是宿命,也许是必然,革命总是与新生结缘。几位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从小接受资本主义十恶不赦教育,正就读于中国人民银行研究生部的学生首先发难,发表了轰动一时的《中国金融改革战略探讨》,公开倡扬在中国发展股份制和证券市场。接着,国家体改委于1984年4月召开经济体制改革座谈会,旗帜鲜明地指出,股份制应当成为城镇集体企业和国有小型企业的主要组织形式,并允许职工投资入股分红;同年7月25日,中国第一家股份制公司,

    在几乎与共和国同龄的全国闻名红旗单位——北京天桥百货破茧而出,轰动冰封的中国企业界。国企变法的大潮,以从未有过的破竹之势,席卷中国。这一切,显然为中共十二届三中全会的胜利召开,奠定了充分的思想和实践基础。这就不难理解,这次全会为何明确社会主义经济是“公有制基础上有计划的商品经济”,并且对此前的股份制探索与试验给予充分肯定。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早早起步的城市经济体制改革,远没有农村改革那么单纯、顺利,不是三五年可以解决的,前进的旅途是如此艰难曲折。改革的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从决策层到操作者,似乎都犹抱琵琶,谨遵“摸着石头过河”的神训。没有谁敢像农村改革那样,一下把田地包到一家一户。
第6节,
    先是给企业减税让利。国家希望勒紧自己本就干瘪羞涩的裤腰带,给企业还魂。可是,直至让到国库也“多乎哉,不多也”,仍是难挽大势。不得不另谋他计。又想到简政放权。想法不谓不对,经济学家们的逻辑,可推演出许多精彩之理:企业根本出路在于培养内在活力,增强造血功能,给企业扩权松绑,不就得了。可是一触及才发现,企业的绑,远比想象的要多得多,复杂得多,松了手还有足,松了身还有心,松了心,还有外部生长环境——旧有体制机制和规则潜规则惯性,牵一发而动全身啊。还想到企业党政分开,厂长负责制,全员劳动合同制。就这样修修补补,试验来试验去,甚至病急乱投医。也许是确实没有经验,也许是基于一种感情,就像一辆老爷车,虽然破旧,但毕竟跟随多年,且是最重要的家当,不忍心舍弃,总希望奇迹出现,在修修补补的改良中,又继续前行。┳米┳花┳书┳库┳ ;http://www。7mihua。com

    当然,最艰难,最根本的,还是体制、机制和人。这三个沉重的问题,远不是伏尔加河畔行走的三套车。即便春天已至,冰消雪融,也不是哪位赶车的老人眉头一皱,轻轻收缰挥鞭,就能够如意驱使。

    何况,冰雪仍覆盖着国企这片尘封的土地。

    坚冰从长江源头打开缺口

    最早发难的,是四川宜宾县。

    也是“被逼出来的”,就像当初的安徽无为。这个四川老县,蛰伏于川南山区。金沙江、岷江一路从容,在这里举行了一个神圣的交接仪式,把自己的曲折、苦难与企盼,一并托付给了长江。可是,滚滚长江东流水,从这里出发,却带不走这里根深蒂固的贫困。直到20世纪90年代初,宜宾县95万人,85%以上还靠传统农耕维生;国土面积是香港的3倍,可人均国民生产总值不及香港的百分之一。被视为财政依靠和未来希望的工业,情况更糟。全县35户预算内地方国营工业企业,满目苍凉,惨不忍睹,一片狼藉:企业资金产值率,由1985年的775%降低至1990年的477%;县财政连续4年入不敷出,赤字增加10倍;全县经济陷入极度困境。县领导经过深入调研发现:亏损是表象,根源在体制。一个奇怪的现象,为这种体制的弊端作了生动的注解:全县国企年年亏,可承包人却年年拿承包奖,职工仍天天照常上班领工资。国家投资600万元办的县水泥厂,在承包人拿了多年利润奖后,一审计,却爆出了2000多万元亏空

    问题找到了,原来是橘生淮北。

    可是,谁敢去触动这个雷区?社会主义、公有制基础、无产者、按劳分配,这些滚瓜烂熟的概念,几十年来,在多少人灵魂里,扎下了难以拔动的根;而这种根,又与一个更大的政治命题联系在一起:姓社还是姓资。不要笑,一部文学经典中的人物早已说过,你笑什么,你笑的就是你自己。不信,你打开房门,走出去,无论阳光下还是春天里,都可以把目光拉近。不需要追溯20年、30年前,或更长时间,不需要到“文革”档案里寻找极“左”的参照,那一段饱含痛苦与悲哀的历史,再翻是一种为难。就看看当下吧,谁能否认“社”和“资”之间仍有一条巨大的鸿沟?市场化改革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国有资本将退出一般性竞争行业,意味着职工持股与投资成为可能,意味着资本参与分配的合法性。

    啊,资本,资本,令人生畏又不可回避的资本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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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颠覆了,完全颠覆了。不一定是完全颠覆老祖宗,却是完全颠覆我们自己——坚持了几十年的金科玉律,我们可爱的宝贝体制。

    按理说,这样巨大的颠覆,当是国家使命,不该由一个偏居一隅的小县来承担。这不知是宠爱,还是残忍。历史怎堪回首,从商鞅、王安石、张居正变法,到戊戌七君子,哪一次重大变法能够独善其终?好在,时代变了,大不了作检讨、掉乌纱帽,比起那些掉头的变法先贤,这又算得了什么。在20世纪90年代的第一个年头,被逼得无他路可走的宜宾县委常委会,面对新一年的发展任务,研究来研究去,竟发现唯有勇闯雷区,从国企的产权、体制、机制、职工身份开刀,才是最现实有效的拯救之举。于是,一揽子伤筋动骨的改革措施出台了:政府转让股权,企业转变机制,职工转变身份;而且,职工在转换身份中,以负债经营方式,获得企业一定股份,彻底结束了光荣的“无产者”历史。

    不得不重新拣回十多年前那个争论不休的话题: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1993年,宜宾县工业企业利润比上年增长45%,财政收入增长28%。最受益的是职工。他们不仅工资大增,而且因为拥有了企业股本,第一次成了实实在在具具体体的企业主人。

    宜宾冒险的破蛹之举,让各路改革专家纷至沓来。他们在总结出各种各样经验的同时,想到了该给宜宾经验命个名。如果搬出老祖宗经典,搬来《共产党宣言》,搬来《资本论》,确实不好说了,那必将套用海外一家报纸醒目的标题:《宜宾,中国私有化的先锋》。这怎么行?于是,聪明的改革者们想起邓小平的告诫:不争论,发展才是硬道理。对,不争论,宜宾就是宜宾。反正符合“三个有利于”标准,反正这只猫捉住了老鼠,就是好猫,照着干就行。

    也有人从老祖宗的经典中找到答案:《共产党宣言》开宗明义不是讲得很清楚吗,“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联合起来做什么,老祖宗没有说,是让我们回答。显然不是一直无产下去,而是要成为有产阶级啊。否则,联合还有什么意思,革命还有什么价值和动力?这显然有点调侃的意味。说实话,我这位曾经的《资本论》研究会理事,对这样的诠释还不好评论。

    当然,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即便照着干。

    一晃又是10年。许多地方不仅没有照着干,而且仍在折腾。直到1997年,眉山新区成立时,全区170余户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几乎仍是全行业亏损,当年实现税金仅198亿元;8户区属国企,6户资不抵债,4户不得不破产。全区工作基础最好的眉山县,1992年企业国有资产净值为1249亿元,而时隔7年过后,已亏空为净负债056亿元,平均每年流失3410万元。

    同样,就全国而言,企业改革才刚刚开始
第8节,第二章 红旗下的蛋
    又想起《三套车》,导游叶琳娜为我们唱的《三套车》。那浸透悲惨凄凉的忧郁歌声,虽然自1901年起,就响彻俄罗斯大地,一直唱了近百年,直到我们的到来,来到莫斯科,来到圣彼得堡,来到克林斯基化纤公司。伏尔加河犹在,不舍昼夜地静静流淌,甚至比当初还要美丽。但是,我们仍听见那歌声,从遥远的星空飘来,带着幽幽的苍凉和忧郁。它仿佛是一曲体制的挽歌,此刻,正警醒着我们。这场刚刚起步的国企改革,不知是否一个命运的预兆。

    你看吧这匹可怜的老马

    它跟我走遍天涯

    可恨那财主要把它买了去

    今后苦难在等着它

    第二章红旗下的蛋

    青春作伴

    手持一份庄重的调令,上面盖有市人事局的大印,怀揣无数梦想,踏进一直以来须仰望的市政府大门。元旦刚过,我就这样到市计经委报到。二十多年了,每每想起,仍可触摸到那一刻温暖的心情。

    这种内心的愉悦温暖里,隐匿着许多复杂的心理。既有从小县城调到市上的荣耀,又有从以农业为主的县政府办,调入以工业为主的计经委,实际上是第二次跨越“农”门的欣喜。在当时,1986年初春,正常情况下,对于我这样一名生于乡下,没有任何政治背景的农家子弟,这两步跨越,都是可望而不可求的。机遇突然降临,没有别的原因,只是故乡的一条小溪。那条叫慈姥溪的小溪,从小就流淌在我艰涩的岁月里。它常常带着我童年多彩的梦,从一个叫龙水凼的村庄出发,走得很远。我把那些梦缀字成文,写了篇散文《慈姥溪》,发表于1985年7月的《四川日报》原上草副刊。至今,仍记得文章中的一些句子:

    慈姥溪又叫龙溪,顺溪而上,有一方清池,叫龙水凼,那里的水清冽灵秀,富有生气;顺溪而下的水,时而舒缓悠闲,时而飞珠溅玉,直奔大海,一路的青春可人

    文章正好被在党校同班读书的市计经委主任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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