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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加上气氛凝重,车子后座的两人故意忽视对方的存在。
许久,干歌愈想愈不对劲,冷声开口。
“你又惹上了谁?”
武豪豪听到这和指责没两样的话,转头一瞪,然后又调回视线生闷气。
其他人也就罢了,她讨厌被他当成惹祸精,对方明明是冲着“堂主夫人”而来的,又不是她的错,为什么她要挨骂?
她知道自己口拙不善吵架,干脆相应不理,但心里却无法平静,觉得好委屈,委屈到快要死掉,难过的感觉胀得她胸口好痛,好不舒服,好像在寻找一个宣泄的出口,而且眼球好酸涩,好恨好恨……
干歌是大混帐!她暗暗咒骂着。
干歌被她一瞪,好不容易压下的脾气又冒了起来,正打算追问,却看见武豪豪倔张的咬着唇,小手握得死紧,眉头也紧皱着,而朝下拚命张大的双眼滴滴答答的掉下眼泪。
该死的……
“豪豪……你不要哭……”明明内心震撼,但干歌还是压低声音生硬的说。
武豪豪用手揉眼睛。“我才没有哭。”
一说话才发现的确有哭腔,连藏都藏不住,武豪豪不愿示弱,小脸埋进双膝之间。
有一种人从来下哭,但只要一开始哭,便会一发不可收拾,很麻烦的,武豪豪正是这种类型。
难以忍耐的抽泣声断断续续的传出,一声又一声的刺痛干歌的心。
他果真拿这女人没辙。
“豪豪。”他刻意放软声音。
但是武豪豪并没有任何回应,迳自哭泣。
百炼钢遇上她也只得化成绕指柔,干歌再也硬不下去。
“豪豪,别哭了。”
女人用力挥开了触碰肩膀的手指,小脸用力磨蹭着膝盖,好像这样就可以掩盖她没头没脑的哭泣。
她不爱哭啊,可是她现在却像个情绪化的爱哭鬼,眼泪也流个不停,气死她了。
干歌看了心生不忍,一把抱起她,安置在腿上,不会安慰人的他抱紧了那双肩抖动的小人球。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对,不要哭。”
终于明白平时很大尾的弟兄们,为什么一遇上情人哭泣就要先认错的心情,干歌难为情的如法炮制,只希望这么做能让武豪豪不要再哭了,她再哭下去,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被抱,武豪豪的挣扎在男人这么说的时候暂停了半秒,不过接着是更用力的挣扎。
手舞足蹈不足以形容,拳打脚踢才是真相,她攻击抱紧她的男人。
“你这个猪头,你那忍气吞声的口气,以为我听不出来啊!你才不觉得你错咧!”武豪豪边打边骂,泪水停了,一鼓作气的说:“人家知道我是你老婆才来围殴我耶,你不分青红皂白先骂先赢,你怎么可以这样啦!你抱得这么紧,我怎么揍你啊!”
干歌只能张开双手,任人宰割。
“好,我不回手,随便你出气。”
男人现在是说什么都错,武豪豪怒气又起。
“在你眼中,我是那种会欺负打不还手的人的低级女人吗?不要小看人了,我也有我的自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她还要他怎么样?把心掏出来算了!
“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他尽量温柔的说。
武豪豪气得再度发抖。“好,你终于说出你的真心话……”
干歌俯首接近她,吓得她张大嘴说不下去,伸手拚命的推阻着。
干歌目光冷残。“放开手,让我吻你。”
武豪豪怎么可能退让!
“想都别想,用这种低三下四的方法封人的嘴,你不觉得可耻吗?”
要吻她却被她当成无耻之徒,干歌真想一刀杀了她,然后再一枪毙了自己。
念头一动,他用蛮力拉开了女人的手,将她压在椅子上。
“给我乖一点。”
武豪豪马上闭上嘴,还将粉唇咬住,死也不受他污辱。
男人怎么都只会用这一招解决问题?!他以为她的反应会那么慢吗?
“呜呜呜呜……”想都别想。
一言既出,无论如何不能打退堂鼓,干歌吻上了武豪豪紧闭的唇……
干歌和武豪豪气呼呼的大眼瞪着小眼。
气氛不知道该说是火热还是火爆,热中在小规模战争的两人没注意到车门已被守在乾阳堂外,早已追不及待,连司机阻止都拦不住的人拉开。
秋池若水眼里写满着急。“天,你们怎么还有心情接吻啊!”
其实不算是吻,但懒得争辩的干歌听得出秋池若水言语中的惊慌,先放开了武豪豪,暂停这场无意义的争执。
“若水,发生什么事情了?”急性子的武豪豪一得到自由便抢先问道。
秋池若水知道不妥,压低了声音,以仅容三人听见的声音急道:“爷爷说要订做西装,从早上出门后就没有回来,现在下落不明。”
干歌一凛。“跟去的人呢?”
秋池若水摇摇头。“跟去的人守在店门口,可店家说爷爷被从后门进来的一票人给带走了。”
干歌深吸了一口气。
先是若水,再来是他,豪豪今天遭袭,现在连爷爷都不放过……
“不知道爷爷会不会出什么事?”
武豪豪看着天色愈来愈暗,想着还是没有半点消息的干波,望着外表波澜不兴的干歌,担心得不能自己。
乾阳堂底下各分会的角头们早在他们一回家,就被传唤到乾阳堂商讨此事。
不过随着时间逝去,不但音信全无,众人也愈来愈觉得大事不妙。
看干歌有意退出江湖,无意兴战,心怀鬼胎的敌人下手一次比一次狠,要挑战干歌是否真的不问江湖事。
干歌临危不乱,不动如山。
“爷爷自然知道该怎么解围,不用操心。”
他简单的一句话,引来众人的反弹。
“堂主,事不容缓啊,老堂主可能命在旦夕!”
“大哥,不能再退缩了!”
“敌人看轻乾阳堂的实力,我们不能被人看扁!”
干歌抬起手阻止众人发言,冷冷的开口,“就算想救爷爷,对方在暗,我方在明,除了等,我们没有别的法子,不要自乱阵脚。”
使对手等待到心焦气躁,这是一种战场上的手段,众人对这个说法服气,只好闭嘴。
又过了半个小时,在众人已经觉得干波凶多吉少之时,—个被打得血流满面的人被丢在乾阳堂大门口。
那人断了几根骨头,被搀扶进来。
“老大……咳……明帮的人要和咱们决一生死……今天晚上十二点……约在码头……”
干歌点头。“知道了,来个人送他上医院。”
接着又是一片死寂。
许久,终于有人沉不住气了。
“大哥,你怎么还不命令大伙行动?这样下去不行啊!”
众人的情绪被引爆纷纷出声发表意见,声浪如同满月的大潮,灌向没有半点动静,也好似不打算行动的干歌。
干歌起身,背对众人。
“乾阳堂早晚要解散,现在正是时机,表明从此不再涉足江湖。”
众人闻言,心惊不已。
“堂主决定要不战而逃吗?”
“从今天起,众人去留自便,我不会多加拦阻,若要留下,就在乾阳堂经营的正派公司里工作,从此金盆洗手。”干歌没有正面回答。
“可是老堂主呢?老堂主还在对方手上!”
“爷爷在黑道里辈分极高,对方就算是明帮,也不会痛下毒手,若因为对方试探而乱了决心,我们才会为黑道人耻笑。”
众人吵成一团,武豪豪只定定看着干歌的背影。
月下寂寥的,孤独的,背负着太多血腥和责任,为了站在顶点,却失去父亲、亲兄弟的男人。
她好心疼,同时,愤慨泉涌。
“不要吵了!”武豪豪行动快于思考,拍案大吼。
她能体会他想解散乾阳堂的决心有多坚定,但她不会让他失去至亲。
“既然堂主说要解散乾阳堂,就不要再说屁话!”
众人知道还有下文,都安静的看着她。
她冷眸一扫,“不过,就算要解散乾阳堂,爷爷也不能白白牺牲,让大家蒙羞,愿意跟着我去的人,欢迎;不去的,自己出去。喂,你,先派人去采探对方的虚实,咱们好知道该怎么应战,其他人快去号召手下和交通工具。这次肯定是大械斗,帮里的武器也全都拿出来!”
指挥若定的女人,展露出极道之妻的威风,被点名的男人愣了半晌,被她的魄力所撼动,郑重的点了下头,而其余大多数角头也无意见的接受指派。
一切都快速进行着,乾阳堂总动员,一股肃穆之气汇集。
武豪豪结束了一通电话,回过神,看见众人准备妥当,等候她的号令。
“好,咱们走!”
她头也不回的带着弟兄们离开乾阳堂,前去应战!
第八章
曾经是交通重镇的老码头,在国际运输转移之后,不过短短十年的时间迅速没落,周围已无人烟,除了避开人潮谈恋爱的浪漫情侣以外,晚上有如鬼域。
而在今天,满月之夜,反常的聚集了无数的人,携枪带械,橘红色的烟头闪光在黑暗中此起彼落,用来照明的车头灯也在发光。
两派人马对立,战火一触即发。
一边站着一个大哥模样的霸道男人,另一边却是个洋娃娃般的女人领头,因为事出突然,加上帮派内正动荡不安,人数只有对方的三分之一不到,约莫百来个人。
人数多寡决定了贴身搏击战的胜率,如此不利情况对弟兄不公平,武豪豪承认有私心,但她不愿改变干歌的决定,硬着头皮带人来应战,好救出干波。
“乾阳堂是没有人才了吗?居然派个还在喝奶的小女孩来应战?!”人数明显压过对方,大哥模样的霸道男人发出冷笑。
武豪豪不为所动。“干波人呢?”
那男人一副痞样,手在耳后抓了抓,假装没听见。
“小妹妹,喊大声点,我没听见啊!噢,来找男人上床做爱吗?”
“小奶娃,让种马哥哥来干你!乾阳堂的干哥哥不够能干吧!”
“操,玩个未成年的,会玩残人家的!”
“那种小女孩就是用来让人玩烂的贱货!”
明帮的众人又是一阵爆笑,低俗的、龌龊的言语满天飞舞。
此时乌云蔽月,阴影无声无息的笼罩大地,一抹人影趁着月光消失的一刹那,冲上前抬脚扫过数人。
十秒后,云开见月之时,那霸道男人后方,队伍前方的数人已经捣着胸口,口吐白沫的软在地上。
同时间,武豪豪如同鬼魅,在乾阳堂的人马前,轻飘飘的落地。
“说,干波人呢?不要逼我拿出真本事对付你们这群下三滥。”脸不红,气不喘,武豪豪平静的说。
“他妈的!”
“贱人!”
明帮的人发现被人瞬间偷袭,鼓噪着要上前教训,那霸道男人眸一眯,举手挡住了。
“想知道,简单,赢了就告诉你!”
武豪豪接下战帖,不卑不亢的仰首。“要打可以,是男人就拿出真本事,大家都是出来混的,拳头上见真章,我们单挑,全被撂倒的那一边就认输。”
男人像只冷血的蛇,阴冷一笑。
他望了眼乾阳堂的人马,再想想自己带来的弟兄,还有火力强大的武器。
现在这个年代没有人在讲英雄气概了啦!
“你当我脑子坏了吗?”男人装疯卖傻,更让人觉得恐怖,“花那个时间和工夫慢慢打,还不如拿枪扫射,不但永绝后患,还可以早点回去抱小妞。”
说完,便拿起乌滋冲锋枪,但在他想要扣下扳机之时,传来几声枪响。
第一枪射中他的虎口,接着数枪,神乎其技的将脱手的冲锋枪以快速连击的子弹打进海水里,火花连成一条优美弧线。
“干!”男人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