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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浩月继续咆哮:“是,我是疯了。为了爱你,我疯到背叛自己兄弟;为了爱你,我疯到去杀人;为了你,我成了不仁不义的人,然后你再来教训我。”他骤然狂笑起来。“呵呵呵!真是讽刺,讽刺极了!”
“原来你是在怪我、怨我,原来……”葛香云心灰意冷的低下脸哑声道:“我没后悔,后悔的是你!”
看到她苍白伤心的模样,他立刻就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
“香云,我……你别哭,是我乱说话。”
“不,你说的对极了,我本来就不该介入你们兄弟间,我不该出现,这不是讽刺,这是报应,我们的爱不再快乐,就连你的笑容也越来越少。承认吧!我们彼此都不快乐。”
龙浩月痛苦的以手蒙住脸。“我们该怎么办?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香云……”
葛香云抹去眼泪。“我去书房,让你一个人静静吧!”她转身骤然离开。
龙浩月愣愣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心底茫然空虚。
※※※※※
葛香云独自沏了一壶热茶,这夜她是不可能再睡了。
她拎了茶壶,穿过安静的回廊踱进书房,突然一个身影惊吓了她,手里的茶壶松脱落地,发出刺耳的一声碎响。
那背对着葛香云的女子一身淡红衣衫,本是凝望着墙上挂着的画,闻声转过身子,清秀的脸蛋,深邃的眼瞳里闪着犀利的眸光。
“你……”白雨荷打量着眼前美如出水芙蓉的女子,大胆猜测道:“葛香云?”她挑眉说出名字。
葛香云背脊一冷,退了一步。“白雨荷?”她胆战地瞥见她手里的弯刀,那柄刀化成灰她都认得出来,那是龙浩天寸步不离的弯刀,没想到现在竟拿在白雨荷手里。
“你知道我的名字?那么你该知道我是来讨债的。”雨荷冷声道,她缓缓抽出刀,宝刀立刻绽放薄薄一层银光,反射在她俩苍白的脸上。
“我和你没有仇恨,然而因为你,我痛失亲人,我同凶手说过,我一定要杀他最爱的人,我要让他也尝尝那痛不欲生的滋味。”雨荷冰冷地说道,她伸指轻轻划过锋利的刀面。“很不幸,那人最爱的是你。”
忽然,葛香云跪在白雨荷面前,仰脸含泪道:“你我素昧平生,怎么知道我在无意间竟间接的害你家破人亡?请你相信这些日子以来,我和浩月都不好过,我们深感内疚自责,我没有一天不想补偿这错事,浩月更是悔恨地夜夜发噩梦……”
“怎么?你现在是在求我饶恕你吗?求我忘记我父母被杀的仇恨吗?”那染满鲜血的一夜历历在目,她血液沸腾,紧握弯刀。
“不,白姑娘,我不求你原谅,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就连浩月也是为了赎我才干下糊涂事,请你一刀了结我,我心甘情愿受死。”她合上双眼,仰着白颈,丝毫没有抵抗的意思。
“你以为我不敢吗?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下不了手吗?”白雨荷咬唇将利刃挨近葛香云的颈子。
那利刃陷进皮肤,她还没有使力,葛香云颈上已有血丝渗出,白雨荷凝视她平静的脸,她心甘情愿、毫不反抗,一张活生生又美丽的脸。
这就是龙浩天曾经深深爱过的女人,让龙浩月不仁下义、狠心杀了她父母的女人,让她的命运为之改变,让她的世界瞬间崩溃……
只要一刀,狠狠的一刀,她的仇恨就去了大半。
白雨荷握着刀抵着葛香云的白颈,她的眼睛红了,手竟颤抖起来,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一个活生生的人……
气氛凝重,世界仿佛只剩下她的呼吸声,下刀只需一眨眼的工夫奇#書*網收集整理,而这将临的一刻竟令她冷汗涔涔、头昏目眩、虚弱无力。
时间一滴滴地流逝,半晌过去,她仍是没有下手。
葛香云感到奇怪,她缓缓睁开眼睛。“白姑娘?”
“我想……真正该死的是龙浩月,不是你。”白雨荷轻轻说道。然而她怎么也料想不到,在电光石火间,葛香云竟双手握住刀刃自刎。
“你……”雨荷震惊的瞪着葛香云颈内流下的鲜血。
“我只求你……”葛香云往后倒去,白雨荷蹲下身忙揽住她。
“白姑娘……”葛香云口吐鲜血哀求道:“饶浩月不死,我……我已经害苦了他大哥,我不能再害他连弟弟都失去。我深爱浩月,我们都糊涂,求你让这一刀将一切仇恨了断,我求求你……”
葛香云一口气说完,眼睛一闭、身子一软,倒进白雨荷怀里,她的汩汩鲜血染满雨荷一身,她的死震撼了雨荷,她搂着一具尸体,身子抖得如一片落叶,心思慌乱、手足无措,正呆时,门被推开,龙浩月踱进书房,没想到会见着这一幕,他先是一愣,跟着看见白雨荷手里那把染血的弯刀。
“你杀了她!”他疯狂扑上前,奋力将雨荷撞开,涕泪四下地抱住葛香云的尸体,放声痛哭。“不!不……香云、香云……你是无辜的啊!你……你睁开眼,求求你……”
一切慌乱失控,白雨荷傻了、慌了,她怔怔地望着她的仇人痛哭。
龙浩月心碎地抚摸爱妻颈上的伤口,他瞥见摔落一旁、染满血的弯刀,他失了理智,发狂地提起弯刀,旋身就要往雨荷身上刺去,一切来得太突然,她没来得及躲开这一刀,只是愣愣地看见那白刃刺进体内,再鲜红地被抽出。
“你……你……”她咬唇惊骇得说不出话,她捂住伤口瞪他。“你行,你真行!你杀了我两次……”
龙浩月发狂的哭嚷:“你杀了香云,我要你拿命偿她。”
“哼!”白雨荷歇斯底里的笑了。“要我偿命?”她眯起眼。“那么我父母的命找谁偿?王逵,不,该叫你龙浩月,你的命是我白雨荷一手救活的,你现在要我偿命?可笑,可笑至极了……”白雨荷的话叫他羞愧地松了弯刀。
“我……我没有……”她的视线逐渐朦胧,她想说她没有杀葛香云,话未出口她便昏眩地直直倒下。
“雨荷!”同时有个黑影跃进屋内,惊慌地抱起她。
※※※※※
龙凤客栈——
“她怎么样了?”龙锦凤脸色惨白,惊慌的望着龙浩天追问。
龙浩天冷静地帮床上的白雨荷止血,伤口在腰侧,他撕破她的衣服检查,发现那伤口不深,然而她的意识却很模糊,神智昏茫。
“锦凤,你快去请大夫,刀伤不严重,恐怕是有其他的问题。”他发现她浑身发烫,双颊亦红得极不寻常。
锦凤听了朝外头的伙计嚷嚷着吩咐,然后她小声地问大哥:“浩月……没事吧?”她很是担心,不知雨荷是不是伤了他。
龙浩天背脊一僵,转过身来,表情严峻地训斥道:“那畜生值得你这样维护他吗?值得你这样是非不分吗?”他脸色一沈道:“浩月没事……死的是葛香云。”
“葛香云?”龙锦凤诧异地怔怔退了一步,她看着龙浩天转身过去照料雨荷,她捂住嘴巴,心想,大哥此刻必是痛苦万分,葛香云是大哥的挚爱啊!
她颤颤地问:“白雨荷杀的?”
“是。”他头也没回的答道。
那么他怎么还有心思管雨荷的死活?他不气亦不恨雨荷吗?龙锦凤被大哥的态度困惑了。
“大哥,”她小声问道:“白雨荷醒了之后还会杀弟弟吗?她还要复仇吗?”
“你在想什么?”龙浩天震怒地转身揪住妹妹的衣领,终于压抑不住怒火大声咆哮:“你要我不救雨荷吗?你胆敢这样想?”
“不,我只是……”从没见大哥对她如此愤怒,她错愕地哭了。“我只是觉得她若坚持要复仇,大哥不是很为难吗?用家传的龙门武功杀龙家骨肉,大哥,你受得了吗?你不痛苦吗?”
“你究竟想说什么?”
“也许……我们可以趁现在废掉她的武功,这样岂不两全其美?我们大可不必告诉雨荷实话,就说她伤得太重,功力尽失,大哥觉得如何?”锦凤提议道。
龙浩天黝黑的眼犀利的凝视妹妹半晌,他深吸口气后突然暴喝:“混帐!”他怒不可遏地瞪视锦凤。“是我们对不起雨荷,是那不长进的混蛋亏欠她,那混帐死有余辜,你怎么可以跟着是非不分?你怎么可以把聪明用在这么卑鄙的地方?”他脸上阴郁、语气坚定,字字清晰地说道:“从今尔后,谁胆敢动雨荷一根汗毛,我定不饶他!就算是你也一样!”
锦凤杏眼圆睁,突觉委屈地红了眼眶,又恼又气地嚷道:“你疯了吗?我还不是为你好!我卑鄙?我是非不分?好!我不理不管,你等着看弟弟死在她手里好了,我说你是昏了头发神经,要不就是冷血到极点,宁愿帮着外人害自家人,还教会她武功来杀咱们的亲弟弟,天下哪有这种人?哪有这种道理?你对得起爹娘吗?你甚至把龙家的刀送给她,我说你才是是非不分、不懂道理!”
“你说够了吗?”他冷冷地推开妹妹。“雨荷需要静养,你说够了就出去。”
“你、你、你……”锦凤简直气疯了。“你简直不可理喻!”她哭吼着,怒气冲冲地掉头离去。
此时床上的白雨荷痛苦地喘气呻吟,龙浩天忙上前探视她的状况,见她额上渗满汗珠,他俯身拧干锦帕,细心地帮她一一擦拭,同时一滴晶莹透明的泪珠自她长长的睫毛边滚落。
她听见了吗?龙浩天心中一紧,伸手抹去那滴泪珠。
这时门外有人通报:“大当家的,大夫来了。”
县里最好的大夫被带进来,他迅速查看了雨荷的伤口,喃喃道:“奇怪,她伤得不重,怎么会昏迷不醒?”她又摸摸她的额头。“很烫,最近是不是有淋雨?”他把了脉,旋即震惊地转头对着龙浩天大声责骂:“你们怎么搞的?已经有四个月身孕的人还让她受伤,太不小心了!”
“什么?”龙浩天怔住了。“你是说她……”
“是啊!”大夫捻着胡子说道:“也难怪你没发觉,她的身子实在太纤弱了,得好好进补才行。”说着他写了几帖药方。“你快些差人去拿这帖安胎药煎给她喝,现在她受了风寒,就怕小产,以她的身子可能捱不住,千万要注意,绝不可让伤口发炎。”大夫细心地叮咛着龙浩天,留下外伤药,拿了银子便走了。
“雨荷……”龙浩天愣愣地伸出手,轻轻平放于她的小腹上,那么平坦的小腹下,竟已孕育了一个孩子?他傻了、怔了,不敢置信地感受着那温热的小腹。
一股强烈的欣喜涌上,另一股淡淡的哀愁袭来。
在这百般滋味杂陈之时,在这爱恨纠缠之刻,他竟有了孩子。多么的意外又不可思议,这令他的处境更为尴尬为难。
然而俯身贴住白雨荷的面颊,他竟情不自禁地在心底欢呼,他有孩子了,他有了亲骨肉,就在她体内,多么神奇!他还是开心、雀跃、感激和雨荷的相遇,那些无忧无虑、单纯相依的温暖时光,令她孕育了他龙浩天的骨肉。
他本来是孤独的,根本不敢奢望今生还有子嗣承欢膝下,现在他有了,有了一个孩子。
“谢谢你,雨荷。”他的脸和她热烫的脸紧紧贴在一起。
不论多苦多难,龙浩天决心伴着雨荷度过她的仇恨,渴望当这一切风雨过后,他们可以天长地久地相依,在终离山上相守终生。
※※※※※
深夜里,三更天时,白雨荷终于稍稍回复了意识。
她睁开昏茫的双眸,这场病令得她疲惫不堪、虚弱不已,好不容易挣扎着醒来,看见的却是一片朦胧,感觉到的只是头昏目眩。
“雨荷……”龙浩天一夜未眠,担心地看护着她,寸步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