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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干啥的?”锦凤好奇的问。
“她的易容术在江湖上无人能出其右。”巴二带着点惊叹回道。
“易容术?”糟了!锦凤马上会意过来,她张口大叫:“巴二!你快放我出去!”
巴二在门外为难地嚷道:“不行,大少爷说……”
“你大少爷就快没命了,快放我出去!”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龙锦凤担心地直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不必锦凤央求,门便被用力推开,巴二入房哭嚷道:“大小姐,浩月少爷方才在夫人灵前自刎身亡了!”
“浩月?”龙锦凤虚弱的瘫软在床上,随即又跳起身,大叫着指挥道:“快!快差人去找大少爷还有白雨荷,快!”她亦慌乱的奔出酒馆找人。
※※※※※
烟茫茫的黑暗大街上,白雨荷正提着那柄弯刀走向云鹏山庄找仇人,在某处街口却惊见龙浩月只身伫立黑夜中。
他一身蓝衣,见白雨荷出现有些诧异,惊惶地回头就跑,白雨荷提了刀急起直追,追了几尺后,他突然停住步伐回头。
“龙浩月!”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雨荷喝道:“可知你跑不了了!”
“我不躲了。”他的声音极之低沈沙哑,他的眼眸中却奇异地闪过一抹温柔,他镇静地望住白雨荷。“杀了我之后,你我的恩怨便能一笔勾销。”
“是的。”她冷冷地将刀子抽出刀鞘。“当年我父母惨死在你刀下,我家破人亡,这一刀是你该受的,只是迟了近五年。”
此时天空飘起了细细的雨丝。
犹记当时伞下对望,她曾经爱上这个男人、为他怦然心动,如今血液沸腾着竟是为了要杀他。
她抿唇,握紧刀柄,脑海里是父母惨死的画面,她多年的心酸和无依终于要结束了,终于……
“白雨荷,我只有一事相求。”他卑微地说道:“听说你怀了我兄长的骨肉,请你生下他,让他传承我们龙家的血脉。”
“自然,这我已答应他。”
“那好。”他竟然微笑了,接着他说:“我想,大哥是爱你的,你明白吗?”
他说这干啥?她心中吃惊又莫名,握刀的手微微颤抖,声音也开始发颤,她冷笑道:“你以为搬出你兄长来,我就不忍心杀你了?”
“不,我只是希望你明白他的心意。”
白雨荷想起龙浩天的神情,想起他是如何的包容她。
“废话少说,你受死吧!”她将刀尖抵住他胸口的心脏处。
“你能明白吗?”临死前他竟还执意的问她。
但为什么她觉得是龙浩天在问她?白雨荷的手抖得厉害,脑中只觉得昏眩混乱。
“你明白吗?”他又问道。
她忍无可忍,终于歇斯底里地吼道:“别再问了!”
那一刀偏了,可仍直直刺进他胸膛,她毫不留情、刺得极深,就像当初他无情的一剑刺进她心坎。
他唇角渗出鲜血、眉头揪紧,然后瘫软倒下。
“再会……”他望着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说道:“再会……雨荷。”那声音温柔得令人心碎。
白雨荷怔怔地跌坐在地,他的血染红她的衣衫,他竟说再会,而那一声再会竟令她感觉柔肠寸断,为什么?这声音听来如此熟悉、如此温情。
这分明是她的仇人龙浩月,可她心中怎么竟有股莫名的伤感,她的眼泪稍了下来,她终于报仇了,终于……多年来的努力、多年的心愿……
爹、娘,你们终于可以瞑目了。
但她为什么会这么伤心?她莫名地痛哭出来。
“别哭……”他还有一口气在,吐了一口鲜血,虚弱的伸手抹去她的泪,而她也忘了阻止仇人多余的温柔。
“别哭……”他又说,然后脸缓缓垂落地上,安静的倒地不动。
终离山上那寒冷的仇恨、盲目的初恋,终于就此一切告终,她仰头,眼睁睁地凝望漫天雨丝,细细雨丝如刀般直直射入她眼眸。无止尽的空虚突然纠紧她心房,白雨荷复仇了,然而她竟无一丝丝欢喜的感觉。
长久活着是为了复仇,终于实现了后竟只觉得茫然。
远处喧哗,有人急急奔来,大声唤她的名字。她回头,看见狂奔而来的龙锦凤。
“白雨荷、白雨荷!”锦凤停住脚步,恐惧的捂住嘴,地上那人、那人是……
“你杀了他?你杀了他?”龙锦凤双腿一软,跌坐在地,她嘴唇颤抖,虚弱的直说:“你……你……你知道你杀的是谁吗?”
白雨荷冷冷的说:“哼!当然,我杀的是那忘恩负义的龙浩月。”
“不,不……他不是!”龙锦凤双眸空洞的直摇头。“我弟弟方才已在葛香云的灵前自刎。”
“自刎?”白雨荷低头凝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不可能奇#書*網收集整理!我明明亲手杀了他……”
龙锦凤突然放声痛哭、泣不成声。
白雨荷糊涂了,她倾身察看龙浩月苍白的面容,看见鬓角处被雨淋湿的皮肤微微突起,她用双肘将龙浩月的身子撑起,他软软地倒在她怀中,她伸手颤抖的沿着那鬓角处缓缓将脸皮撕下来,一张熟悉的脸孔浮现,一张正沈睡似的脸,是她在无数夜里曾亲手抚摸过的轮廓,是她曾亲吻过,现已苍白了的嘴唇。
不!白雨荷心中漫过一阵痛楚,她搂紧怀里的人,隐藏的爱意在刹那间凶猛地倾巢而出。他竟爱她爱到愿意死在她刀下,好化解她满腔的仇恨。白雨荷太过震惊而哭不出声,身后则是龙锦凤的泣嚷:“大哥,我误会你了,大哥,你干啥这样傻?大哥……大哥呀……”
“不……他没死,浩天没死!”雨荷绝不允许他死!她没有哭,只是激动得抱紧他。“他的身体还是热的,他没死!”
白雨荷起身,吃力地将他扛起,斜背在肩上。
龙锦凤不解地阻止她。“你做什么?”
“我要救她,我找大夫救他!”雨荷咬牙道。
“你疯了?放他下来!他已经死了,你别再折磨他了!”
“他没死!”白雨荷对锦凤咆哮。
龙锦凤怔住了,她被白雨荷坚决的表情震住,她回过神来,奔过去想从雨荷身上拉下大哥。
“白雨荷,你放手,你杀他还不够,现在还想让他死得痛苦吗?报仇后你可满意、高兴了,你让我大哥下来,我不让你带走他,你放下他!”锦凤啜泣的阻止。
白雨荷置若罔闻,只是更坚决的驮着他往前走。
龙锦凤不知雨荷哪来的力气,竟能将浩天驮在她纤瘦的肩背上,锦凤阻止不了,只有默默跟在她身后。
白雨荷静静背他走了一会儿,然后在药铺前停下,跟着她将龙浩天轻轻放下,上前奋力拍店门嚷道:“开门,快开门!”
半晌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伯睁着惺忪的睡眼推开店门。“姑娘,我们已歇息了。”
白雨荷闷声不响地埋头背起龙浩天,将他硬是拖进店里,不理会老伯的呼喝。
“我要最好的药治他!”雨荷叫道,又将浩天置于地上。
那老伯见着地上的人后大吃一惊。“是龙大少爷啊!怎么会……”他弯身检视一会儿后起身问道:“姑娘,他已经死了啊!你……你还想干么?”旋即他的领子就被白雨荷揪起。
“他没死!他的身体还热着!你胆敢再说他死了试试看!”她威吓道。
“呃……”老伯愣愣地看看她,再看她身后哀伤啜泣的龙锦凤。“姑娘,他的身体当然还热着,可是……可是……”
“你要是救不回他,我就要你死!”白雨荷已丧失了理智,硬是逼迫他救浩天。
“不要啊!”老伯紧张得忙挥手,他低头凝视龙浩天胸膛的伤势后叹气道:“奇怪,龙少爷从不跟人结怨的,是谁这么狠心,下手这么重?”
是她!是她……白雨荷张着唇,怔怔地松了手,愣愣地向后退,泪水涌上眼眶哽咽道:“是我……”她抬起双手凝视着。“是我,是我杀了他!”
老伯不解又纳闷地嘀咕:“是你?”
既然杀了他还要救他?这其中内幕想必不简单,老伯重重摇头道:“唉!龙老爷生前和我也颇有交情,”接着,他慈祥的对雨荷说道:“我知你后悔万分,不过他真的已断气了,但我听人说银凌县的合阳山顶,有一株黑色还魂草,据说倘若在人死七日内能喂之现摘的还魂草,便可以回魂还阳。不过……这毕竟只是传说,那山那么高远,要找到那么一株小草谁办得到?”
“我办得到,我办得到!”白雨荷忙承诺,她誓死也要让浩天活过来。
第十章
已经数不清跌倒了几次,上山第六天,合阳山顶的寒气将白雨荷负伤的脚底冻伤,磨破的水泡流出的血很快便凝结成冰。
白雨荷筋疲力尽地又被一块大石绊倒,她护着龙浩天跌至湿冷的泥地上。
她几乎走遍荒烟野草的山顶,却没有传说中那株黑色的还魂草,莫非那真只是传说?她不眠不休、披星戴月的奔波而来,难道终将一无所获?
白雨荷虚弱的拥着龙浩天,两人平躺在泥地上,夜来了,像一片深黑色的毯子裹住他们孤单无助的身影。
“浩天,你看……”她凝视着夜空,对心爱的男人柔声道:“这里的星星跟终离山上的一样亮,可是这里比终离山高,离星星比较近,死在这里是不是比较容易;上西天?”说着,她的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来。
“你是一定会上西天的,你那么好、那么宽容,而我……双手满是血腥,我得一个人寂寞的入地狱受苦。”
她转头凝视着龙浩天紧闭的双唇,耳畔仿佛又听见他乔装成龙浩月时,死前还频频质问她:“你明白吗?你明白他的心意吗?”
“我明白……”雨荷泪流不止,对着寂空吼道。“就算我堕入地狱,你也会来陪我受苦,因为你是那么爱我,你不忍见我受苦。我明白,你曾说过的话我都明白了!”
她沮丧的摇晃他,内心懊悔不已。“你说的对,这世上有比仇恨更强烈、更重要的东西,爱的力量是这样伟大,你竟愿用死来解开我心中的结,可你知这样做多残忍?没有你,我还能依靠谁?就算我被仇恨蒙住了眼睛,看不清你的真心真意,你也犯不着替你弟弟受死啊!”早知心会这样痛,她就不执意杀龙浩月,宁愿不报仇了……
白雨荷伤心地伏在他胸膛上哭泣。“你醒来,让我们回终离山,让我们并肩看满天星斗、看流金铄石,看日月交替、岁月变迁,看百花争妍、雪花绽放……让我们再像从前那般懒懒的躺在前廊,缠绵直至清晨。”
可是他只沈沈睡着,静得连呼吸声都没有。
“浩天……浩天……”雨荷心力交瘁的伏在他胸膛上哭道。
山顶上的寒气将他们的身子濡湿,难道龙浩天就这么死去?她无助的抱紧他已冰冷的躯体,恐惧和空虚攫住她懊悔的心。
她失望的合上疲倦的眼睛,耳畔已经听不见那熟悉、强健的心跳,在入梦前,她喃喃说道:“我恨不能在你活着时告诉你,原来我深深爱着你。”
讽刺的是,这是在失去他时才深深明了的感受,其实他俩早已相恋,但她仇恨的心蒙住了一切。
这一睡不知经过多久,直到白雨荷感觉到有个柔软的东西落上她的脸,她缓缓睁开眼,原来是下雪了。
白茫茫的天地间,有个纤瘦的身影伫立风雪中,一身的黑衣,斗篷下露出一张同雪花般白皙的脸。
“是谁?”白雨荷警觉地将龙浩天挡在身后问道:“什么人?”
雨荷看见那苍白的脸上,艳红的唇冷笑地扬起,然后是细细的声音在朦胧、恍惚中随着寒风飘来。“我已经等了好久,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