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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后园的墙跳进去,星华伸个懒腰:“嗯,今晚不错。回去好好睡,明天早上起来给我练两趟步法!”
飞天嗯了一声,看他摆摆手朝另一边客舍去了。紧紧握着拳,手心里全是汗。
飞天回到房中,关了门,把手掌摊开。
是个小小的蜡团,里面像是裹着纸团还是绢团似的。飞天把蜡封捏碎了,展开来看。
上面就一句话:“四更,摘星楼顶。”
好诡异,这算什么?约会?挑战?还是……
……应该去吗?
理智说,扔掉纸团睡觉吧。可是……心里有些蠢蠢欲动。
虽然刚才一团黑什么也看不到,飞天却觉得,这纸团肯定是刚才那个零贰号给的。
他看飞过来的眼神……还有,那似曾相识的眼睛和嘴唇……
好熟悉,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有这么一个厉害人物,应该听说过才是。
衣服还是穿得好好的,飞天把刚才那个小面具往脸上一扣,从窗子里又跳了出去。
已经快三更,不跑快点,四更到不了摘星楼顶!
飞天回想着刚才那个家伙的动作步伐和身形,还有他与众不同的呼吸吐纳方法……
心随念动,脚下越来越快,到后来几乎是脚不沾地在街巷飞驰!腿脚都像是云浮风掠,根本没有疲累的感觉,也不是急促的动作,但是速度却是极快的。
风声从耳旁呼啸而过,身体好像失去了重量,脚下的地面也不再有引力,轻飘飘的说不出的欢畅快美!
眼前是层层高墙。一面接着一面,一面比一面高,令人惊诧的,诡异地排列着。
……他倒忘了,这摘星楼……就在飞天殿的后面。得,跑回自己家来了。
这些墙真是奇怪。
飞天心中想着,脚下却丝毫不停。快如离弦之箭,吸一口气,脚尖点地身子腾空,轻飘飘越过第一道矮墙。
他一手在第二道高墙围沿处搭着,又翻过了第二道墙。腰身斜挫纵过第三道,脚在直壁上一撑,又跃上了第四道墙。
月光下,摘星楼已经就矗立眼前。
心里不是不诧异的。在今天白天要是告诉他,他能这么令人咋舌的轻盈灵活,飞天肯定是不相信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福灵心至!
一下子像是好多东西自己从身体里绽放出来,根本不经过大脑,身体自己就都一一做出了调配反应!
上次和舟一起爬这座塔,是他初到此地的第一夜。
事隔一月有余,心境却已经与从前不一样了。不觉得自己是莫名地穿越时空来到这个不可思议的地方,倒觉得时时处处都显得似曾相识。是这具身体留下的记忆,还是前世今生那种说法真的不那样缥缈无据?
心里还是有些戒惧,飞天向上攀纵。塔很高,据说是上界最高的建筑。
陡然间,头顶传下一声轻轻的冷笑。他骇然抬头,一条人影不知何在了上一层的塔角上,手里倒挽着寒光闪烁的长剑,背光而立:“来得这么晚……”
飞天喘一口气,在下一层的瓦面上站住:“已经不算慢了。”
果然是他。零贰。
他声音冷冷的,却还是有些耳熟:“刚才给你看了半天的演练,还没有领会贯通?”他手腕轻转,长剑平举:“你的悟性大不如前了。”
心中突然亮了起来,飞天脱口说道:“杨公子?”
那人轻轻笑了一声,不似刚才那般冷硬:“才认出来么?”他身形一晃,稳稳站在了飞天身侧,伸手脱下面具:“眼力也变差了。”
飞天还来不及说话,眼前一花,接着面上一凉,面具也被他摘了下去,月光明澄澄的照在脸上。
“杨公子你……”
“叫我行云。”他指尖按在飞天唇边,微微的凉意香气,飞天只觉得心脏又漏跳一拍。
“杨……行云。”飞天有点不知所措。前次见过面后就再没有遇到,怎么现在这么和顔悦色?为什么叫他来此?
他不是伶人么?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功夫?照刚才看,他在台上分明也没有出全力,游刃有余和那人周旋,估计还是有意让飞天多看些,多学些呢!
为什么这些又要瞒着星华和辉月呢?
月光如水,天空中还有异常明亮的星,闪动不确定的寒冷的光。
飞天跟着他,默不作声地攀到塔顶。杨行云别的一字不提,只是把呼吸吐纳的诀窍细细讲了一遍,然后让飞天试着按他说的法子呼吸。
飞天肚子里闷着满满的疑问,可是不知道问哪一条。最最不能释怀的,就是他身上那条伤痕。
真是以前的飞天所伤么?
他指点飞天,用剑时手腕应该怎么样施力,怎么样提升灵觉,怎么样将身体里蕴蕴不发的天人之力运用至全身。小至听,嗅,看,大至走,跑,跳,纵,驰。还有玄之又玄的,感。
像直觉般,没办法解释得清。似乎就是超越了身体感觉之外的,一种遥感预知。
飞天一边听他说明,一边不由自主想到……圣斗士,第七感,小宇宙……
杨行云坐下身来,月光映得他面庞手指有如琉璃美玉,好不动人。
认真的时候,时间似乎飞逝一样的过去。
“天快亮了。”杨行云停下来,望了一眼东方黑黝黝的山脊,“你回去吧。”
飞天也觉得奇怪。白天累了一天,晚上一夜没睡,竟然一点困倦的感觉都没有。
凌晨的黑暗中,只看到杨行云一双眼晶莹明亮似碎裂的星辰。
“还不走?”他说。
“你的伤……”飞天终于问了出来:“我为什么会伤你?”
杨行云在黑暗中轻声笑,“过去的事,还提来做什么。”
他不想说?为什么那一天还那样耿耿于怀,现在却释然了?
“还……还痛吗?”飞天的手不由自主轻轻按了上去,拉开襟口,虽然四周那样昏暗,却还是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玉白的肌肤上,那一道红色划过的伤痕。
风中似有若无——一声叹息。
到底他还是没有说。
抱着满肚子的不解,飞天轻盈地纵身飞越,感到身体飘飘然,几乎像是没有重量一样。
杨行云他真的很神秘。现在只知道他是没有恶意的,除这以外,别的还是不知道。这个人身上的谜团太多,一个套着一个。
飞天回到客舍的时候,太阳正从东方升起来。
已经没时间再睡,好在也不觉得累。提起剑去后园里练武,想着杨行云刚才讲的,慢慢的,出剑,回身,飞纵。
明明星华教得更久,可是效果却不如杨行云教了一会儿来得要好要快。
看来那头斗牛天生不是开班授课的料子。别看他自己打架时那样风卷残云,一教起人来却完全不得其法。
一路剑法越使越顺手,那剑好像变成手臂的延伸,成了身体的一部分,力道、速度、方向完全心动意至,心中那种快美简直就想大声吼出来,觉得身体有什么东西要挣脱出来,爆发出来!
最后一式跃空下劈,飞天在空中停留的时间很长,阳光下黑黑的影子映在青石板地下,如一只搏击长空飞越苍穹的鹰,手中的剑极写意的挥了出去,尘沙、草叶受这一剑劲气的激荡,团团滚滚的翻涌起来。
“好!”有人由衷地赞了一句。
飞天轻飘飘又极稳当的落在了地上,回过头就看到辉月和星华两个,立在远远的回廊下看着这边。
飞天有点不大好意思,掸掸有些乱了的袍子,看着他们慢慢走近。
“飞天真的进步神速。”辉月的目光温柔似水。他穿白色真是无人能及,好一派晓月清风的雅致。
星华看起来精神也是真好,根本不像是熬过夜的样子。
身体的感觉很奇怪,像是充满了力量。飞天从来没有这样精力充沛,而且又觉得非常舒畅。
他们说的力量……难道就是逐渐盈满身体,越来越强的感觉吗?
辉月没怎么说话,倒是星华喋喋不休,后来塞了一本册子过来。
飞天满脸黑线:“我看不懂……这上面的字。”
星华愣了愣:“啊?”
“我一个字都不认得。”
星华搔头,表情像是很苦恼:“可是我最近可能有事情……没法儿再教你。”
辉月想了想,说道:“也不怕。飞天回去,让舟总管跟你慢慢对着书讲演一下好了,他本身也是剑术高手,不会有问题。”
“不过这上面的剑法不是他那一路……他是以轻灵诡异见长,你是以力量为主,不过单是演练招式他应该不成问题。”
舟总管吗?好像……很久很久没见他了。
辉月这间客舍住了一个多月,突然要走,真有点舍不得。
飞天也没有什么好收拾,把那个装着双盈剑的盒子抱了,飞天站在夕阳里跟辉月道别,谢谢他这一个月的照顾,他只是微笑。
坐了车马回去。飞天觉得现在一路小跑回去搞不好比坐车更快。但是……基于从前已经贯彻了二十一年的懒人原则“能坐着不站,能躺着不坐”,还是坐着辉月的马车回去。
车子驶离的时候,他掀开帘子往回看。
这条街和第一次跑来的时候一样。在这里像傻子一样站着,还遇到了杨公子。
那时候很无助,不知道前路在何方。现在……还是不知道路在往什么方向走。不过……跟那时候比,失去了一些,也得到了一些。只是不知道是失去的大,还是得来的大。
飞天放下帘子,闷闷地向后靠着,百无聊赖,把那个应该是剑谱的东西翻开来看,一个字都不懂。
他打开盒子看那把叫做双盈的剑。虽然是外行,还是不得不承认,这把剑真的很漂亮。
剑身雪亮银光闪烁,剑柄做得十分古雅精致。飞天慢慢的摸了一下。
飞天以前的剑吗?
突然身子轻轻一跳。好像有轻微的电流瞬间通过了身体。
好奇怪的感觉。他试着再摸一下,果然,那感觉再一次袭遍全身,比刚才还要强一些。
飞天有些眼花头晕,刹那间好像有许许多多的影像掠过眼前。像是幻灯片,更像是浮光掠影。奇异的感觉,但是不算难受。
飞天索性一把握住了剑柄。耳边“轰”然声响,眼前万花齐飞般的一闪,整个人突然被一股大力引得向前扑了下去。
一片漆黑。
飞天手忙脚乱的爬起身,四周黑寂寂的,没有光,没有声音,一团死寂!
好奇怪……都看不到自己的存在,真的伸手不见五指!也感觉不到自己的重量,呼吸、视力、听觉、嗅觉都是一片空寂,整个人没个着落之处,难受得胸口气血翻腾!
忽然远处有微光闪烁,飞天心中一喜,不管是什么,都比这种死沉沉的虚空要好多了。好像身体也感觉到心中的渴望,轻轻的,向前飞移,那光越来越近。
等到了那光的跟前,飞天突然一呆!
光晕中包着一个人,睁大了眼看着他这个方向,却像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那张脸好生熟悉,漂亮的眼,美丽的唇,是杨公子杨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