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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坊间还冒出许多论著,其中有两本著作值得一提:一是1732年斯托克所写的《论吸血的尸体》,另一本是1733年佐普的《论塞尔维亚的吸血鬼》。
面对这样一大批的〃科学〃论著,教会不可能保持缄默。一些在教会里身居要职的教士,在宣传教会的观点时,也不时会提到有关吸血鬼的种种传闻。达万札蒂是意大利佛罗伦萨的大主教,写过《论吸血鬼》,1774年出版。最重要的例子是教皇本笃十四,原名朗贝蒂尼。他的《天主赐福和福人列圣》1749年再版时,在第四卷里用了一些篇幅谈到吸血鬼,想以理性来否定它们的存在。可惜,这一系列的著作似乎只是弄巧成拙的作为,教会事实上已无意中让吸血鬼迷信成为合理的事。
在法国,《百科全书》的作者们对有关吸血鬼的传闻十分恼火。思想家伏尔泰在1787年出版的《哲学辞典》里对此甚表愤慨,哲学家卢梭则在给巴黎大主教的一封信中,抨击了吸血鬼迷信。启蒙运动正值最高潮的阶段,可吸血鬼迷信居然还能蔓延开来,他俩感到不可思议。
事情发展到18世纪末,在德国和法国的大学和文艺沙龙里,吸血鬼迷信仍然是重要话题。不过,昔日让人伤脑筋的超自然事件,现在却变得罕见了。启蒙运动带来的实证主义观点,在欧洲最偏僻的地区也逐渐普及开来。瘟疫大流行的时代过去后,吸血鬼迷信也渐渐退烧。19世纪仍有关于吸血鬼记载,但已不若以往受人瞩目。欧洲工业化之后,人们的生活方式逐渐改变,旧时的迷信都渐渐消失。然而在喀尔巴阡山一带,吸血鬼迷信即使到今天依然存在。
启蒙运动鼓吹科学经社和理性思想,消无了有关吸血鬼的传闻,却未能阻止人在想象世界中赋予他们各式面貌。为了反对无所不在的唯物实证主义,为了对往昔神奇美妙的事物一抒怀旧之情,在文学和绘画中,吸血鬼开始大量出现了。
自1793年开始,西班牙画家戈雅,开始创作《奇思异想》,画面上布满了吓人的鬼怪。不过它们并不是真正存在,而只是存在于我们本身,潜伏在我们的潜意识深处。当我们能运用逻辑思考的智慧沉睡时,鬼就从里面跑出来。由此看来,作为现代人的我们,吸血鬼的可怕不是由于它们的存在,而是因为它们反映了人类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恐惧和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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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陈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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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身后事
——郭小川随想
1976年10月18日,在河南安阳招待所的一楼房间,一位被主流意识形态所承认的、当时为数不多的主流的杰出诗人内心激动不已,他迟迟不能入睡,就吃了安眠药。
他喜欢抽烟,这些往日灵感的泉源这晚成了他亲人的恶梦。未熄灭的烟头点燃了衣被,他窒息身死。
他的朋友冯牧、贺敬之与柯岩是最先知道噩耗的人。在他们伤怀唏嘘的时间中。慢了一节的中国邮政系统给他们寄来了前不久他们的朋友从安阳寄来的〃我要回京〃的短信,他们又惊又喜,以为先前的消息是假的。
但消息是真的。
诗人郭小川死的那天,北京全城正公开欢庆四人帮的历史胜利。变幻莫测的动荡岁月并未完全结束。
在以后的二十年中,中国的历史和文学经历了最为复杂的变动——经济、伦理与思想文化。与过去的岁月相比,时代在昂首前进的过程中,冷漠地将诗歌摔到了屋子的角落。
这一方面既由于新的被称道的诗人那些可笑的诗歌谁也不愿多看,另一方面也由于那些最优秀的诗人不是死去,就是脱离了养育他们的、辽阔而多难的土壤。
那天,熬过了多少困苦的女记者金凤正随着《人民日报》队伍在大街上游行,到处看到兴高采烈的、洋溢着喜庆笑脸的人们,那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狂喜。突然间,报社有人挤过来说:〃小川死了……〃〃他夜里兴奋地吸烟,睡着了把被子点着了……〃
金凤走在人流中想了很多很多,不自觉地流出热泪,最后自持不住,在游行队伍中痛哭失声。
去世的消息欲发在《人民日报》,却由于级别问题受阻。他的老上级王震亲自找人协商。不久后,王震又出任了国务院副总理。
在北京等待郭小川的,可能是文化部长这样一个位置。
对于文学的看法,也许只有那些曾经患难、了解国家、在政治与底层人民的洪流中战斗和生活过的人才能真正明白它的意义。
郭小川的死,与周扬寂寞的老年生活一样,是真正开始适合作主流地位的文化领导人的失去。他们的胸怀再不是过去的胸怀了。
看看今日喉舌的气度,我们不能不想到郭小川在去世前一年写《秋歌》中的话:〃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化烟,烟气腾空;
但愿它像硝烟,火药味很浓,很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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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陈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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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一种广阔的联想美
——从莱辛说起
作为美学家的莱辛与作为剧评家的莱辛是一个整体,如果说他那本《汉堡剧评》取得了戏剧界一个最大的荣誉的话,那么同样的荣誉也赋予了莱辛一个旧绅士式的美学标准。
这个标准是什么,用简明的话说,就是提倡有限制的美。这种美是正在发展中尚未达到顶点与极盛时期的美,是那种能够引起人们联想与神秘的感官印象的美,是压抑着的人世间的力量欲爆发而尚未爆发的美。
然而,对于现代的我们,今天再来看莱辛提倡的这种美,不免有一种〃压抑〃之感。
历史用无情的脚步昂然向前,而新旧的交替既足以令人痛惜那无可挽回的逝去的美,又于无奈之中不免看见新的曙光。纵使这曙光不尽完美,尚有阴翳,然而那是属于我们自己的,属于成长起来的一代人的。
至于几十年来,一般人民都可以看出的一个重心的转移,即沮丧中的大工业也同样以羡慕的目光看着新兴的信息业与古老的金融业所处的那持久的繁荣。在人们欣赏的美中,这农业的牧歌势力上尉消除殆尽(或者根本不可能消除,因为那是人们心中几尽完美的遥远梦想),而工业所象征的新的文化体系还未尽得过去了的时代的风气,一个新时代却又急速地来临——这非同一般的变化已经给我们提出了更高的同样新的要求:
对于一切有意识或者无意识地创造艺术的人,到底应不应该把美做到顶点的状态?
那么,当美到达顶点时分,会不会影响那已浸透在审美中间至关重要的一点:我们对于美的各种情绪、力量的下一步联想?而对于接受了梦境学说的人类来说,这不乏神秘的联想关系着人们的思维空间的无限的扩大,以及我们所说的由联想产生的神秘感受(包括幻觉)中所蕴涵的美。
答案也许只是一个肯定的答案,即与审美过程相对应的所谓人生的复杂性。人类自身知识的快速更迭与甚至是加速度的对于信息的吸收,令美感不再限于那狭窄的一隅,而拓展到无限的世界中去。
那样,在那幅著名的被巨蟒缠裂欲死的父子三人的雕塑,尽可以将他们的痛苦表达得淋漓尽致,无论是肌肉的压迫,瞬息间富于力的挣扎,巨灵于死亡前的威逼,应让此种美尽露无疑。因为这时的人们面对这最具震撼力的美时,所联想的,不是释而不放的情感,不是被巨蟒缠身更惨痛的亡后的苦痛。也不是那基于这死亡一事之前的单一的情感。而已无限地坠入了想象的空间。
从纵向的深入联想到横向的广泛联想,是这时代所赋予的特殊的浮躁,然而也正是这浮躁,赋予了一代人以个别的特征,使这浮躁也将作为时代的表象,而在未来人们的眼中视为历史的陈迹得以继续保存下去。
结束东方式的对美的含蓄体味,是不可想象的一种巨大缺憾,但欲以此含蓄的标准来作为衡量美的一切标准或是最高标准,那主张此标准的人,必是在此愚蠢的时代变得过于聪明,不知看到时代的变化,而最终坠入了昔日之聪、今日之愚的那维纳斯的陷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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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陈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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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们过安静的生活
昨夜看陈丹燕写的一本叫做《上海的红颜遗事》的书。很长时间都睡不着,只是一支一支地把烟抽下去。
这是一本关于一个普通女人的书,她遭遇过不幸,遭遇过动荡的岁月,并且死得很惨。但是生活的力量似乎永不疲倦地将一切人向前推,不论是什么样的人。
她也有点儿特殊,特殊只在于她是中国的繁华之都在那个金粉时代里崛起的著名影星的女儿。
上官云珠的声名是旧时代给的,而在新的时代里,这声名已不可避免地带上了暧昧的色彩,暧昧的色彩竟带给了这同样与旧时代里有着千丝万缕的旧阶级的后代,就像是上海连绵的春雨,总有着那样的阴湿与绵丽,令爽朗北风下的人们嗅到了糜烂的味道,即使在少女的身上。
她的母亲上官云珠跟了好几个男人,有正式的,也有同居的。美丽的女人总是那样受喜爱,不是吗?她得成为那璀璨的母亲不丢脸的女儿,要〃拿得出手〃。她要面对成长的青春期的战斗,与自己的身体,还有与母亲的。
在疯狂的激情的年代到来时,她热衷于造反,她甚至与另一种家庭的人恋爱,并且真正的爱上了。她在那个右派充斥的校园里意图与自己的母亲决裂,但是没有人忘记她是上官云珠的女儿。甚至在今后我们再来看这本书时,首先想到的也是上官云珠的声名,而不自觉地把她置于母亲美丽的面孔之下。也许在往后的日子里,她也只能是母亲传记里的那个荒唐时代的象征,一个微不足道的身影。
但人生偶尔也不是这样的,那些蛛丝马迹,那些暧昧的光影,那些不知不觉在晃动中溜过去的爱情。就像你在火车上偶尔邂逅到的姑娘,你们彼此凝望,看窗外的大地卷去,默默遐想。
她被很多人蔑视,一起长大的朋友,从小疼爱她的养父,同学、老师,因为在他们眼中,她有一种伪装的快乐,还包括就连她最好的朋友之一也认为的——她的〃轻〃。她最爱的男人切脉死了,不光是双手的脉,还有双脚和脖子上的。她的母亲从楼上跳下来,头栽在一个路过的卖菜车的青菜筐里,青菜上都是血,被洗干净后,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里还是被卖掉了。她的叔叔——一个天体工程师上吊了,她的老师死了。
她跟比自己小10岁的男孩子生下了孩子,只因为那个叫她〃姚姚姐姐〃的男孩子像她第一个恋人,还带着那么一点旧时代的华丽。她在医院里生下孩子,除了家里的老保姆,没有人来看她。她一出院就把孩子送了人,毫不迟疑写下了再不认领的保证书。
可在书里的照片上,在杭州,在上海那没有人修剪的废弃的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