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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了起来。据当时一位宗教史学家约翰·史屈莱普的记载,说这是一家最大的旅店,可以接待二百位客人和他们的仆御车马。狄根司所描写的正是这家旅店的全盛时代,它反映着英国马车交通时代的最繁荣阶段。可是,不到几十年,火车出现了。这个著名的旅店也和其他一切驿路旅店一样,很快就衰败下来。后来,据说,两边的厢楼首先分别出租,不久,内院也住满了人家。几百年来的豪华旅邸,变成为一个大杂院。到一八八九年,终于被拆除掉,代之以新的建筑物。但是,有一条小巷子,至今还叫作白牡鹿。
皮酒囊
在《匹克威克外传》第十一章中,狄根司曾介绍了一家肯特州科伯姆村里的一家“皮酒囊”酒店。这是特普曼先生在失恋之后打算匿迹的地方。他在那里写了一封牢骚满腹的信给匹克威克,于是匹克威克就和文克尔先生、史拿格拉斯先生一起去找他们的朋友。先雇了一个车到达洛彻斯特,在那里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下午,三个朋友一起步行到科伯姆村。接着,狄根司描写了匹克威克一行三人沿路所见农村风物。这一段文字写得非常好,充分捉到了肯特州农村的典型。原来这里是狄根司最熟悉的地方。当他儿童时代住在都坦村里,可能跟他父亲来这里散步过。后来他在巧克度蜜月,肯定也到这里闲逛过。一八四○年,他在孛洛斯代休养了一时之后,和马克利斯及福斯透一同回到伦敦,也经过科伯姆村,在这里停留过两天。一八四一年,他和福斯透又在科伯姆耽了一天,就是歇在皮酒囊店里的。后来,他定居在盖茨希尔,这里更是他经常散步的地方。所以,他的传记作者记述他在一八五六年的生活,就说:“在科伯姆的周围,沿着公园和村子,经过那个因《匹克威克外传》而著名的皮酒囊,这是狄根司最有兴趣的散步。”
匹克威克先生一边看风景,一边说:“如果所有的人都像我们的朋友那样受到心病的苦恼,他们来到这里之后,我想他们一定会很快地恢复了对于人世间的留恋。”经过了半小时的行程,到达了那个村庄之后,匹克威克又说道:“对于一个厌世者,把这里作为一个避世隐居之地,再好也没有了,再合适也没有了。我从来没有看到过比这个地方更适宜于避世的地方。”这是匹克威克的话,也是一八三六年狄根司的话。狄根司说:“皮酒囊是一个干净而宽舒的乡村小酒店。”匹克威克先生在那里找到了他的厌世的朋友。饭后,两个人在教堂墓地里散步,匹克威克先生花了半小时,终于说服了特普曼先生放弃了他的想退隐的念头,而欣然回到朋友们身边。
此后便是匹克威克先生在皮酒囊附近路上发现了一块古代石刻,它使匹克威克先生荣誉地被选为十七个本国和外国的学会的名誉会员。当天晚上,匹克威克先生还在皮酒囊的房间里看完了疯牧师的手稿。第二天早饭之后,他们一行四人带了那块奇妙的石刻坐马车回到伦敦。
从此以后,皮酒囊成为英国的著名古迹,每年有许多崇拜狄根司的人来到科伯姆村参观这个“宽舒的乡村小酒店”。使人们感到兴趣的是这个村庄和这个小酒店依然还一模一样地保持着狄根司所描写的那个样子。依然是红瓦的屋顶,依然是小窗子和老式的百叶窗。不过原来的那块招牌已移在过道边的右方一扇玻璃窗背后的一个小柜台里了。
现在门口挂的招牌上却画了匹克威克先生的像,仿佛他正在向他的社员演说。上面一行写成弧形的字:“狄根司的老匹克威克”。底下一行写着“皮酒囊”。走进门,经过一条很长的过道。过道尽处,就找到了那个“低顶的长房间”。匹克威克先生就是在这里找到他那个厌世的朋友的。现在,这里依然“陈设着许多样式古怪的高背皮垫椅子”。
另外还有古老的钟,和其他古色古香的家具。墙上也依然挂着许多古老的肖像画。但是,在每一个可以利用的空缺处却填满了各种狄根司及其小说中人物的画像、小说的插图以及其他纪念狄根司的图片。总之,这里现在已成为一个狄根司的纪念馆了。
在雷却逊和麦资的书中,都印有一幅皮酒囊的照片,可是,除了那块招牌以外,房屋的外观却不同。麦资的书出版于一九二一年,而且他谈皮酒囊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应该认为他这本书里的照片是可信的。但雷却逊书中所印的那幅照片显示的却是一座较为古老的屋子,这一点却使我不能理解了。
乔治和秃鹙
匹克威克和他的朋友们从伊普斯威契回伦敦后,就搬到伦巴德街乔治广嘲乔治和秃鹙”大饭店里去住,从此,匹社总部就设在那里,一直到他退隐为止。因此,乔治和秃鹙大饭店可以说是匹克威克先生后半期的活动据点。
这家大饭店也不是子虚乌有的地方,它确是伦敦一家历史悠久的著名的公共场所。
不过这家饭店的地址现在写作“康希尔区圣匹克尔巷内”。其实都是正确的。如果从伦巴德街进去,虽然有一方墙上写明“古匹克威克旅馆”,可是这些字做在最高的窗楣上,不容易见到;如果从那个狭小的迈克尔巷内进去,差不多紧对面就是这个饭店的大门。
这座房屋也是几百年的古建筑了。原先是费勒斯伯爵的伦敦府郏在一一七五年的一个夜里,他的一个胞弟就是在这所房子里被人谋杀的。后来不知什么时候,这屋子被用来开设“乔治饭店”。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又加上了一个“秃鹙”,成为当时著名人物的集中地。十五世纪最著名的讽刺诗人约翰·史凯尔顿曾经在诗里写到过这个饭店。
十七世纪的散文家阿逖生和史谛尔也常常在这里参加宴会。此外,如讽刺散文作家史惠夫特,《鲁滨孙飘流记》的作者但尼尔·迪福,也经常是这里的座上嘉宾。
一六六六年,伦敦大火,这座老屋也被焚烧了。但是,重建之后,仍然开设乔治与秃鹙饭店。它的名望也愈来愈响亮。史学家史屈莱普在他的《史都氏〈伦敦志〉补遗》中叙述道:“鲍尔巷附近有乔治饭店,大火后重建,屋宇宽敞,仓舍众多。门前有一广场,名为乔治广常其对面有乔治和秃鹙饭店,亦大厦,营业鼎盛。有一小道,通迈克尔巷。”由此看来,乔治广场是属于另一家乔治饭店,而不是属于乔治和秃鹙饭店的。
但现在这个广场上已造起了许多大房子,广场的遗迹不复可见了。乔治和秃鹙饭店现在已成为狄根司的文学遗产,虽然内部已有所改装,但古老的气氛还保存了不少。相传为匹克威克住过的那个房间里,装饰着许多匹克威克和狄根司的画片和纪念物,使客人们想起它过去的光荣。这个饭店现在已不做旅馆营业,它已成为名副其实的饭店,所有的房间都利用来为伦敦市民果腹之处了。
这个饭店在狄根司的文学事业上还有一个小故事,极为有趣。据说在一八三七年,当《匹克威克外传》正在每月发表的时候,有一个流通图书馆的委员会设在这个饭店里。
这一年的三月三十日,这个委员会在这里开会。有人提议把正在分期发表的《匹克威克外传》列入流通图书范围之内。这个提议遭到两位委员的反对,因而没有通过。这两位委员的理由是认为这本书太粗俗了。但当时仍通过了一个修正案:“待全书完成后,可以一卷本的形式购置流通。”一八三七年,这本著名的《匹克威克外传》就在匹克威克及其朋友聚会的那个房间里举行拍卖,由一位白克汉先生以十三先令六便士买去。这个本子,有收藏者手书的题记,说明此书的历史,现今收藏在不列颠博物院图书馆的珍本书库里,目录卡上就名为“乔治和秃鹙本”。
以上选抄了与匹克威克或狄根司有关的三家旅店,聊当茶话。麦资的书全部内容都是这样有趣,使我把《匹克威克外传》从头到底重读了一遍,可惜作者所谓“现在”,还是一九二一年以前的情况,到如今又过了三十多年,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重创之后,英国的这一类文化古迹,不知还存留多少?
一九五七年四月十日写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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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绷孩儿
水浒传里有一句话,叫做“八十岁的老娘,倒绷孩儿”。用以比喻一个老手对熟练的工作,反而不会做了。我的文字生涯,也该有三四十年了,对于祖国的语言文字,虽不能深入钻研,成为语文专家,一般的使用阅读,一向都还对付得过去。可是,近来却颇有“倒绷孩儿”之感,常常有许多文章,或一言一句,看不懂,非但如此,连自己写的文字,一经排成铅字,也往往看不懂了。真是一件很替自己担忧的事。
第一是简笔字造成的一些语文困难。简笔字如果只限于将原有的繁笔字改成简笔,如“鐵”简成“铁”,“棄”简成“弃”,“爲”简成“为”之类,那是没有流弊的,而且确是应该推行。但现在的简字方案已越出了简“笔”的范围,而成为归并同音字了,这却造成了许多不便。最近我校阅一本自己的译稿,校样上有一句,“那面包房里”。
原稿不在手头,就怔住了,我记不起“包房”是什么地方。从上下文仔细一看,才知道应读作“面包房”,即“麵包房”。看过几十页,又遇到一句“那面包厢里”,我又怔住了,这“面包厢”是什么?恐怕是“面包箱”之误吧!再一研究,才知此处应读作“那面——包厢——里。”原来这是戏院里的事情,而不是“面包房”里的事情了。这一事,使我深深感到同音归并的精简法甚不妥当,中国字因为是单音字,所以同音者甚多,全靠异形来作区别,现在同音而又同形,势必弄得语文非常贫乏。江南老一辈的妇人把修脸说成“做面”,现在这一名词却与“煮面条”没有差别,岂不滑稽。任何一个民族,文化愈高则词汇愈丰富,现在我们却在向紧缩词汇这一条路发展,我以为是错误的。扩大词汇与普及语文或扫盲并无矛盾,因为每人只要熟习他所需要的一些词语,即够应用,普通人识字一二千即可应付阅读和书写普通文件,学者专家自然应当多识些,本来不能要求人人都熟读一部康熙字典也。至于一个普通人,我以为“面”和“麵”也应该让他分开认识和使用,如果教给他“面”就是“麵”,“麵”就是“面”,他反而会弄糊涂了的。
同音归并中还有几个字并得很不妥当。例如“儘”字现在没有了,一律并归“颈字,于是“儘吃儘用”变成“尽吃尽用”,“儘有”变成“尽有”,不知到底该怎样讲法才好。又如有人以“并”字代“併”字。其实这两个字音并不相同,不过现在的北方人读来,非常近似。我们应该纠正这两个字的读音,而不该以误传误,合并为一。我的译稿上,凡“并肩”统统被排成“併肩”,真为之投笔长叹!不知这两个人的肩膀怎样“併”法。
还有一个“嚇”字,本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