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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别了,武器-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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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听说你来了就赶回来,”他说。

    “坐下吧,”少校说。“你迟到了。”

    “晚安,教士,”雷那蒂说,教士这两字是用英语说的。从前有个专门逗教士的上尉,会讲一点英语,他们就学他的。“晚安,雷那蒂,”教士说。

    勤务兵端汤给他,但是他说,就先吃实心面好了。

    “你好?”他问我。

    “好,”我说。“近来情况怎么样?”

    “喝一点酒吧,教士,”雷那蒂说。“为了你的胃口,稍微用一点酒。

    这是圣保罗的教导,你知道。”

    “是的,我知道,”教士有礼貌地说。雷那蒂倒了一杯酒。

    “圣保罗那家伙,”雷那蒂说。“弄出这一切麻烦来的都是他。”教士望望我,笑笑。我看得出这样逗他,现在他也无所谓了。

    “圣保罗那家伙,”雷那蒂说。“他本是个一再犯罪的坏蛋,是个arw(〃+u1&ln〃; ark1); 迫害教会的人,后来没有劲头了,就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1他搞完了才制定了许多清规戒律,arw(〃*6u&lq〃; ark1); 限制我们这些劲头正足的人。这话可不是真的,费德里科?”

    少校笑笑。我们正在吃炖肉。

    “天黑以后,我照例不谈论圣徒,”我说。吃炖肉的教士抬起头来对我笑笑。

    “他也跑到教士那边去了,”雷那蒂说。“从前那些专门逗教士的能手哪儿去了?卡伐堪蒂呢?勃隆恩蒂呢?西撒莱呢?难道全没帮手,非叫我一个人单独来逗他?”

    “他是个好教士,”少校说。

    “他是个好教士,”雷那蒂说。“但是教士还是教士。我想恢复以前饭堂的热闹。我要费德里科心里高兴。见鬼去吧,教士!”

    我注意到少校在盯着他,发觉他已醉了。他的瘦脸很苍白。衬着他那苍白的前额,他的头发显得黑黑的。

    “没关系,雷那蒂,”教士说。“没关系。”

    “你见鬼去,”雷那蒂说。“这该死的一切都见鬼去。”他往后靠在椅背上。

    “他工作过分紧张,人太累了,”少校对我说。他吃完了肉,用一片面包蘸着肉汁吃。

    “该死,我才无所谓哪,”雷那蒂对着桌边的众人说。“这一切都见鬼去。”他狠狠地瞪着全桌上的人,眼神呆滞,脸『色』苍白。

    “好的,”我说。”这该死的一切都见鬼去。”

    “不,不,”雷那蒂说。“你不行。你不行。我说你不行。你因为又气闷又空虚,才会这样子,没有旁的意思。我告诉你,没有旁的意思。一点都没有。我知道,我一停止工作就会这样子。”

    教士摇摇头。勤务兵把盛肉的大盘子端走。

    “你为什么吃肉?”雷那蒂转对教士说。“你岂不知道今天是星期五吗?1”

    “今天是礼拜四,”教士说。

    “你撒谎。今天是星期五。你在吃我们的主的身体。那是天主的肉。我知道。那是战死的奥国鬼子的肉。你在吃的就是这东西。”“白肉1是军官的肉,”我说,凑着把那老笑话讲完。雷那蒂大笑。他倒了一杯酒。

    “你们不必认真,”他说。“我只是有点儿疯罢了。”

    “你应该休假一下,”教士说。

    少校连忙对着教士摇头。雷那蒂瞅着教士。

    “照你想,我应该休假一下?”

    少校又对教士摇头。雷那蒂眼睁睁地望着教士。

    1 保罗是早期arw(〃(ye*wn〃; ark0); 基督教最重要的使徒之一,曾到犹太国以外的诸外邦去传教。这里引的话见《圣经·提摩太前书》第5 章第23 节:“因你胃口不清,屡次患病,再不要照常喝水,可以稍微用点酒。”

    1 《圣经·创世记》第12 章第10 到20 节写亚伯拉罕因饥荒避难埃及,怕埃及人垂涎他的美貌妻子撒莱,因而杀他,便谎称她是他的妹妹。如果他的确是引用这个典故,那么“高大”或可译为“硕美”。

    1 关于保罗皈依arw(〃#aq!cj〃; ark3); 基督教的事迹,详见《圣经·使徒行传》第9 章第1 到9 节。

    “随你的便,”教士说。“你不喜欢,不休假也行。”

    “你见鬼去,”雷那蒂说。“他们想撵走我。每天夜晚他们都想撵走我。

    我把他们打退了。我就是得了那个,又算什么。人人都得的。全世界都得了。起初,”他改用演讲者的口气说,“是一颗小小的脓疱。随后我们注意到两个肩膀间发出皮疹。这以后症状都没有了。我们只相信用水银来治疗。”“或者用洒尔佛散1,”少校安静地补上一句。“一种汞制剂,”雷那蒂说。现在他的谈吐趾高气扬。“我还知道一种『药』,比那个要好上两倍。好教士啊,”他说。“你永远不会染上的。乖乖都会染上。这病是一种工业事故。只是一种工业事故罢了。”

    勤务兵把甜点和咖啡端了进来。甜点是一种黑面包布丁,上边浇了一层厚厚的甜酱。油灯在冒烟;黑烟在灯罩内差一点冒到顶。

    “拿两支蜡烛来,把灯端走,”少校说。勤务兵点了两支蜡烛放在两个碟子上端进来,把灯拿出去吹灭了。雷那蒂现在安静下来了。看他样子还好。我们谈着话,喝了咖啡后,大家走到门廊上。

    “你要跟教士谈话。我得进城去,”雷那蒂说。“晚安,教士。”“晚安,雷那蒂,”教士说。

    “回头见,弗雷迪,”雷那蒂说。

    “回头见,”我说。“早点回来。”他做了个鬼脸,走出门去了。少校和我们还一起站着。“他很疲乏,工作又过度,”他说。“他自以为也得了梅毒。我不相信,但是可能他果真得了也不一定。他现在自己在治。晚安。你天亮以前就走吧,恩里科?”

    “是的。”

    “那么再会啦,”他说。“祝你运气好。柏图齐会来喊醒你,陪你一起去的。”

    “再会,少校长官。”

    “再会。他们说奥军要发动进攻,我可不相信。我希望不至于是事实吧。不管来攻不来攻,不会打这儿攻进来的。吉诺会告诉你一切的。电话现在通了。”

    “我会经常打电话来。”

    “就请你经常打来吧。晚安。别让雷那蒂喝那么多白兰地。”“我想法子不让他喝那么多。”

    “晚安,教士。”

    “晚安,少校长官。”

    他到他的办公室去了。

    1 天主教徒星期五守斋。

    

第一卷 第二十六章

    我走到门口朝外望望。雨停了,可是还有雾。

    “我们上楼吧?”我问那教士。 google_protectandrun(〃render_ads。js::google_render_ad〃; google_handleerror; google_render_ad);

    “我只能呆一会儿。”

    “还是上去吧。”

    我们上楼,走进我的房间。我躺在雷那蒂床上。教士坐在勤务兵给我架好的行军床上。房间里黑黑的。

    “嗯,”他说,“你近况到底怎么样?”

    “我还好。只是我今晚人累了。”

    “我也累,可是没有原因。”

    “战事怎么样?”

    “依我看,不久就要结束。我也说不出个道理来,只是有这种感觉。”

    “你怎样感觉到的?”

    “你不看见你们那位少校吗?变得温和了吧?现在有许多人都变了。”

    “这我也感觉到了,”我说。

    “今年的夏天真可怕,”教士说。他现在比我从前离开他时更有自信心了。“说给你听,你也不会相信。除非你身历其境,才会明白。到了今年夏天,许多人才明白什么是战争。有些军官,我本以为永远不会明白的,现在也觉悟了。”

    “将要发生什么呢?”我用手抚『摸』着毯子。

    “我不知道,但是照我想,不可能再拖下去了。”

    “将要发生什么呢?”

    “他们会停止战斗。”

    “谁?”

    “双方。”

    “我倒盼望是这样子,”我说。

    “你不相信?”

    “我不相信双方会立刻都停战。”

    “那是不会的。那是希望得过分了。但是我看见人们在改变,就认为战事拖不久了。”

    “今年夏天谁打了胜仗?”

    “谁也没打胜。”

    “奥军打胜了,”我说。“他们守住了圣迦伯烈山。他们打了胜仗。他们不会停战的。”

    “要是他们的感觉和我们一样,他们或许会停战的。他们和我们有同样的经历。”

    “打胜仗的人是从来不肯停手的。”

    “你叫我泄气。”

    “我只能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那么你以为战争会一直拖下去?不会发生一点变化?”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倘若奥军已经打了一场胜仗,他们一定不肯住手。我们要吃了败仗才会变成arw(〃#qm!s1〃; ark4); 基督徒。”

    “奥国人也是arw(〃(00*2n〃; ark6); 基督徒——除了波斯尼亚人不算1。”“我的意思不是一般宗教的分类。我是说像我们的主耶稣那么温柔和平。”

    他不说什么。

    “我们吃了败仗,现在人都变得温和一点了。我们的主怎么样呢,要是彼得在花园里搭救了他呢?”

    “他一定还是现在这样子。”2“那也说不定,”我说。

    “你叫我泄气,”他说。“我相信准会起变化的,并且为这做了祷告。

    我本来感到就快起变化了。”

    “很可能有什么事会发生,”我说。“不过要发生,只能发生在我们这一边。倘若他们和我们有同感,那就好了。但是他们已经打败了我们。他们自然另有一种想法。”

    “许多士兵一向就有这种想法。这倒不是因为他们吃了败仗。”“士兵们一上来就给打败了。人家把他们从农场上征来当兵,这一下他们就吃了败仗。农民有智慧,原因就在于农民一开头就吃了败仗。你叫农民掌握政权看看,瞧他是不是富有智慧。”

    他不说什么。他正在想。

    “现在弄得我也闷得要命,”我说。“我从来不愿意想起这些事,原因就在这里。我从来不思想,可是一谈起来,就会把心中的感想不假思索地脱口说出来。”

    “我本来在盼着会发生什么事。”

    “吃败仗?”

    “不是。比较好一点的。”

    “没有什么好一点的。除非是胜利。胜利也许会更糟。”

    “我盼望胜利已经好久啦。”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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