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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珉对此没有细想,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夜视仪里的图象上。一分钟过去了,于珉用夜视仪将周围迅速环视了几遍,但没有丝毫发现。
他再次拨通吴艳的手机:“你打了吗?”
“打了。”
“再打一次,一分钟。”于珉说道,他心里也在打颤,他也知道每打一次吴艳暴露给职业杀手的机会也多一次。
“好。”
于珉再次透过夜视仪环视四周,还是没有发现有光柱拔地而起。突然,他停住了,他看到了手电的光柱了:原来吴艳在他的右上方。他一直以为吴艳应该在他的下方,因而忽视了峭壁上部。看来,他下滑得太深了:吴艳的方位就在公路下面约70米处的峭壁上。
“我发现你了!”于珉在手机里对吴艳大叫。
“你快来!”吴艳大哭起来。
“你耐心一点!”于珉挂断电话,抬头望了一眼沿峭壁垂下来的救生绳:往上爬要比往下滑慢得多了,也难多了:他得准确地把救生绳甩过临近他头上的树上,要是够不着的话,他就无法爬上去。原来打算救出吴艳后沿着峭壁下到谷底,绕道回到公路旁他隐蔽摩托车的地方,但现在他必须改变计划,要直接沿着峭壁往上爬了。
吴艳身体紧贴着深沟一侧的岩壁隐蔽着,她心急如焚,不断祈祷着于珉能够顺顺利利出现,带着她脱险。但越是希望在前面,她越是紧张和警觉,她已弄不清楚这到底是警官的一种职业病,还是一种职业本能。她掏出手枪,又放回口袋里,然后聚精会神地仔细聆听来自深沟上方细微动静。
隔了很久很久,吴艳几乎要睡着了。于珉还是没有给她消息。吴艳实在忍不住了:他会不会在和她开玩笑?如果他找不到深沟,她也要听一听他的声音。她拨了他的手机。
“喂,我正要给你打呢,”手机一通,于珉就兴奋地说道,“我已经把绳子放下来了,你看到了没有?”
“没有,我没有看到,”吴艳激动起来,“你就在上面吗?”
“对,我就在上面,你快找到绳子,沿着绳子爬上来。”于珉显然也很激动。
吴艳沿着深沟的峭壁大步走着,她终于看到了一股铅笔粗细的救生绳已沿着光秃秃的岩壁下垂到深沟底部。
“我看到绳子了,我会马上就爬上来。”吴艳紧紧握住绳子,生怕它突然缩了上去。
“别拉下东西,你检查一下。”
“我早就准备好了。我上来了。”吴艳挂了手机,放进口袋,接着双手快速互搓,准备攀着这根救生绳从岩壁上爬出这条深谷。
尾随
戴上一副眼镜的林楠出现在雁塘镇凌晨4点50分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他和小赵一行6人昨天傍晚时分就尾随张广富来到镇上。为了预防他发现,他们一路上换了6次车。进镇时,他们乘坐一辆客货两用小型车,这辆车现在就停在张广富住的新塘宾馆对面一家旅馆门口。林楠住在500米开外的一家招待所里,他和张广富太熟,怕万一撞上了坏事。
小赵还在客货两用小型车里守着,密切监视着张广富的一举一动。林楠准备走过去上
车接替小赵,让他回旅馆去睡一会儿。
街道上静悄悄的,林楠只听得见自己的脚步声。天仍然漆黑一片。
林楠走近客货两用小型车,动作利索地打开车门,弓身钻进车里。他省略了前后各张望一次动作,理由是,即使别人看见他上车,也以为他是车主,不会当他是窃车贼。
“你总算来了!”小赵眼睛红红地递上香烟。
“他怎么样了?”林楠指指车窗对面的新塘宾馆,示意是张广富。
“外面没动静,”小赵汇报道,“他们进去后就没有出来过,小刘在里面还盯着,你自己听他汇报最新动态吧!”说完,小赵拨打小刘的手机。
“喂,小刘,我是林楠,有动静吗?”手机接通后,林楠问道。
“他们全住在3楼,把整个3楼全包了,其他住店旅客没法靠近他们,有保镖站岗,到现在还没有动作,我无法弄清楚他们是否打算住下。”小刘汇报说。
小刘是昨天傍晚林楠派去盯梢张广富的,他是刑警队一名新分来的刑警,张广富不认识他。小刘和另一名女刑警来雁荡山旅游的情侣身份,住进了张广富住的新塘宾馆。张广富住3楼,他们住2楼。但是他们始终未见张广富露一面。
“你先睡觉,让小齐先守着。我估计他们天亮会有动作。”林楠嘱咐道,小齐就是那名女刑警。
“是,我明白了。”
此时天已蒙蒙亮了,小赵下车回旅馆去休息,他已经24小时没合眼了。
林楠又点上一支香烟,舒服地吸了一口。4个小时的睡眠让他精神抖擞,他拿起搁在仪表盘上的一架望远镜,观察着对面新塘宾馆3楼的所有窗口,他思忖着张广富现在到底住在哪一个房间。
昨天上午10点钟,林楠的一个中学同学突然打电话来,劈头就问他:是否收过张广富的很多钱,暗中在为他卖命。林楠顿时火冒三丈,断然加以否认。但这个中学同学却提醒他说,张广富把他接受贿赂的事和贿赂金额做了详细记录,现在已经在网上公开,被传得热火朝天了。
林楠赶忙上网去查看,他的中学同学一点都没有说错:张广富把曾经分批赠送给自己的20多万现金列了一张表格,详细到每次用什么名义送钱,派何人送钱,送交紧额,送交地点和送交时间(精确到几点几分),全都有记录。林楠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简直难以置信,电脑屏幕上白底黑字写的就是事实,但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这确实就是事实。
消息扩散的速度比林楠作出的反应要快多了。到吃午饭的时候,机关食堂里的几乎每张餐桌上都在窃窃私语,纷纷议论着从网上看来的温荷市腐败官员的名单,尤其因为涉及温荷市公安局的一大批领导和骨干人员,刺激感就更强烈了。林楠明显感觉到了别人看他时的鄙夷目光和掩藏不住的幸灾乐祸心态:他们已经开始盼望着他被审判了。
林楠明白:网上流传的文字材料全都来自张广富的那部东芝笔记本电脑,这是罗文丽采取行动了,目的要搞垮张广富复仇,而他和包括魏天戈局长在内的温荷市官员只是一大批陪葬品而已。真是毒辣妇人心呐!
但问题关键是,张广富怎么可以如此不讲江湖道义和规矩,居然把这档子事全都记录在案,还费心思做了那么详细的现金帐目!林楠感到自己整个人生和前途都被张广富出卖了,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泪水哗哗直流下来:自己才拿了20万人民币,就把一生给毁了,这是什么世界啊!
等他冷静下来走出房间时,他眼睛里面已充满杀机。
正好此时,魏天戈局长打来电话,询问他有何对策,得知自己接受贿赂的事情和帐目被公开后,魏天戈这个老公安也完全失去了镇静,就象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乱转,一时不知如何才好。林楠建议对张广富上手段,先扣押起来,逼他承认所谓的贿赂备忘录是罗文丽一手伪造的,目的是要嫁祸于他,对他进行复仇。
魏天戈楞了半晌,没有同意。他提醒林楠,张广富和省公安厅的刘副厅长经常亲密接触,事情太复杂,万一得罪了刘副厅长就更不好办了。最后,他们商议,先动用4。21专案组的侦察力量将张广富秘密监视起来,看看事态下一步发展到哪里再说。
昨天傍晚时分,当林楠坐进一辆大卡车尾随张广富的三菱吉普车出温荷市的时候,魏天戈又一次打来电话说,刘副厅长主动给他打来电话,也建议秘密监视张广富,注意收集他犯罪的证据,但暂不采取拘捕行动;刘副厅长还同意4。21专案组侦察人员跨区域作业,在S省内可秘密自由行动,协调工作由省厅来负责,具体事宜由魏天戈坐镇温荷市指挥,林楠妥善临前处置。
林楠之所以对张广富采取秘密尾随的低调行动,有他自己的打算,他要获取到张广富更多的罪证,以便于在做交易时,让他自己拥有更多更大的筹码以及回旋余地。通过分析了张广富详细写下贿赂官员“备忘录”的心理,他得出结论:肯定有比温荷市市长曹与岱更大一级的省级官员,也被记录在那部可怕的东芝笔记本电脑里了,只是还没有曝光而已,也许是罗文丽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说不定,刘副厅长也在里面呢!
所以,林楠认定,张广富迅速离开温荷市去躲避是非,除了怕招人上门报复他私下记帐的违反江湖规矩之外,他还有更不可告人的企图:他还没有放弃派人追回笔记本电脑的行动。要不然,他何以不直接去上海这样的大都市里隐居起来(他在那里还有一家电脑公司),反而很突兀地要冒险跑到40公里之外小小的雁塘镇来呢?他肯定在遥控指挥着追击笔记本电脑的行动,因为只有追回笔记本电脑,他才会拥有与省里的大官员做交易的资本,保住自己的狗命。他在笔记本电脑里记录下贿赂所有人的帐目和细节,本来不就是为了想达到这个目的吗?
但林楠不明白:刘副厅长为什么不下令直接拘捕张广富,反而要冒着风险任由他去追回笔记本电脑呢?难道是他猜测错了,刘副厅长不在张广富的贿赂名单里?还是刘副厅长给他们一个机会惩罚张广富,乘他的人在强行夺回电脑时一网打尽,彻底端掉张广富?
林楠放下望远镜,3楼窗口全都拉上了轻薄的窗帘,在黎明的微曦中,根本无法看清楚黑暗的房间里有什么,相反,从房间里面透过窗帘看外面渐渐明亮起来的街道,倒会应该是一目了然的。
这时,林楠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林队,我是小齐,”手机传来小齐紧张而焦急的声音,“他们好象要行动了,已经拿着行李在底楼大堂里了。”
“你现在哪里?”
“我也在底楼大堂里,在女厕所里。”
“看见张广富了吗?”
“没有,他们全戴着墨镜,很难分辨谁是谁。”
“明白了,千万注意,观察时别暴露自己。”林楠叮嘱道,他不想把这次行动搞砸了。再说,小齐还是一个见习刑警,很缺乏经验,他担心她暴露了孤身一人会有危险。
林楠迅速用手机通知其他人,包括刚睡下不久的小赵,要他们立即作好出击准备。他估计他们今天会有动作,但没有想到会这么早。他抬腕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已是凌晨5点30分。他再次举起望远镜,对准了新塘宾馆门口,调整好焦距,静静地观察着。
宁静的街道上,有了清晨的第一批行人。不久,新塘宾馆里也走出来了几个赶早的游客,他们背着迷彩色的登山行囊,嘻嘻哈哈上路了。他们兴奋发红的脸庞,出现在林楠的望远镜里,显得年轻而富于激情,让林楠羡慕不已,并深感工作的乏味。
但他今天并不在工作,而是企图挽救自己的未来。
一辆三菱吉普车开了过来,停在了新塘宾馆门口。还好,总算没有完全挡住他的观察视线,林楠仍然看得清楚大半个宾馆大门。要不然,他就尴尬了,他不可能去发动汽车移动到一个更好的观察位置。那样太打草惊蛇了。
“他们就要出来了,中间戴墨镜的很象是张广富,我这个角度很难仔细辨认。”小齐继续打出手机报告说。
林楠的眼睛在望远镜里死死盯住新塘宾馆大门口。在3个保镖的簇拥下,张广富戴着一副墨镜,神情怡然地出现在宾馆门口,宾馆老板点头哈腰地恭送他出门。张广富上车前,抬着头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