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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管事远远地不动声色地看着,叶青林已经领着叶堂举过来了,叶玉珊谁也不理,还在用力劈棺。
“玉珊,你不用劈了,你妈是上吊死的。”
叶玉珊看一眼叶堂举,手中的斧头落地,“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妈——”
叶堂举上前摸抚着叶玉珊的头:“玉珊,要恨你就恨杜三枪吧!要不是他绑了你的票,你妈这会儿还不是好好地活着?”
“你要是交了赎金,我妈妈她会死么?”叶玉珊抗辩道。
叶堂举语塞。
大太太接过话:“哎,你这个孩子,口气不小!交赎金?那是三千两银子,不是仨瓜俩枣。说交就交?你自己不掂量掂量,你跟你妈加一块儿,值三千两银子么?”
“你!”玉珊拾起了斧头。大太太吓得大叫一声,转身就跑。叶玉珊在后边追赶。叶青林要拦挡,叶玉珊朝他一挥斧头,叶青林吓得闪在一边,“快,拦住她呀!”
炮头上前一把抱住叶玉珊,抢下了她手里的斧子。大太太趁机跑回后院。叶玉珊悲愤交加,失声痛哭起来。一直都呆呆地站在那里的叶堂举老泪纵横,他也知道自己对不住女儿。叶玉珊没理他,她挣开炮头,慢慢走到棺材前:“妈,西方大路,明光大道。您一路走好!”她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来,朝大门外走去。
叶堂举急了,“玉珊,你这是要去哪儿?”
“让她走!她恨死你了,留下也是个祸害!”叶青林巴不得玉珊离开家。
叶堂举推了叶青林一把,对炮手们说:“把小姐送回自己屋子去!”
炮手们追上叶玉珊把她架起来,不管叶玉珊如何挣扎踢打,还是把她架回了自己的房间。叶堂举环视众人:“谁说的!”
“老爷,我不是故意的,我们聊天被小姐听到了。”炮头谢启斌并不隐晦。
“你给我卷铺盖卷滚蛋!滚——!”
第三章 二
唐子义见自己家大门紧锁,门上贴着封条,父亲不知去向,只好先跟索智义一起回了索家,两个人向老人家讲了事情的经过。索庆惠让唐子义安心住下,既然跟智义有了八拜之交,这里就是自己家了,什么事不要客气。又叮嘱索智义,既然是大哥,以后就要有大哥的样子,子义家的事儿不能不管,得当成自己家的事来办才对。索智义马上起身要去打听唐老蔫的消息。这时谷仁义一步闯了进来,他回家听人说有人看见野狗在乱坟岗子吃一个人的尸体,很像,很像……唐子义没听完,一步就窜了出去,哥俩也忙跟了出去。
三兄弟进了乱坟岗子,看见一片狼藉。唐子义已经认出了爹穿的衣服。“爹——儿子不孝,让你受了天大的委屈!你是怎么死的啊!”唐子义大哭起来。
兄弟两个也难过不已,索智义劝住悲伤的唐子义,先让人入土为安才对。兄弟两个帮唐子义收拾了唐老蔫的残骸,把他埋在唐子义母亲的坟旁。三个人跪在地上磕了头,唐子义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又冲着索智义和谷仁义跪下,“多谢两位哥哥,能让我爸入土为安。”
索智义和谷仁义赶紧把唐子义扶起来。
哥三个在唐老蔫的坟前点着了他自己生前糊的纸人纸马。
火没烧尽时就见炮头走了过来,他手里还拿着行李。炮头也不看哥仨,自己把行李往地上一扔,跪倒在唐老蔫坟前磕了个头:“老唐兄弟!你要是在天有灵,就抓走害死你的叶家父子吧!”
哥三个一愣。
谢启斌盘腿一坐:“这他妈叶扒皮爷俩就不是人揍的!一晚上就害死两条人命啊!玉珊被绑票,他们爷俩不出钱,逼得玉珊她娘上了吊。你爹为了赎你,押了你家房子去叶家的赌场赌,被叶青林算计了不说,还给打得半死。你爹咽不下这口气,半夜吊死在叶家大门上了,他们发现之后趁黑把你爹往乱坟岗子一扔了事,你说他们还是人不是人吧!”
唐子义不等炮头说完,操起一把铁锹拔腿就跑,“我要杀了叶青林!”
索智义对谷仁义:“快,快拦住他!”二人边叫边追了上去。
唐子义直奔赌场,一脚踹开大门,见啥砸啥,赌场里的人纷纷跑了出来。“叶青林在哪儿,我要活劈了他!”
艾管事在一边怂恿着:“哎!小子,叶少爷不在这儿,你有能耐去他家砸呀!”
唐子义瞪着血红的眼睛要奔叶家,刚出赌场,就被赶来的谷仁义和索智义迎面拦住了。“他们家有炮楼,你根本进不去!”谷仁义趁其不备抢过唐子义的铁锹。
“我们一起商量个办法。”索智义抱住唐子义。
唐子义被哥俩硬拉着回了索家。
没等到哥三个想出对策,叶堂举已经行动了。这个恶霸认为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他要抢在唐子义动手之前除掉这个仇人。他叫来儿子和艾管事,如此一说。艾管事一听要杀了唐子义,担心官府会追究,叶堂举决定马上去一趟县城拜访县令戚养性,给唐子义定一个土匪杜三枪眼线的罪名。这样一来,叶家替官府杀个通匪的罪犯便不会有人追究了。杀人的事就由青林亲自来做。叶青林自然是不情愿。“你的手上见了血就成材了。”叶堂举恨铁不成钢。
叶青林不敢去杀人,他想想又追到了内院,“爸爸,杀唐子义的事儿还是让下边的人干吧。我,我,我手怯。”
叶青林的这句话被关在房间里的叶玉珊听了个正着。她立刻竖起耳朵,就听叶堂举说:“不行,就要你亲自动手!天一黑就带人去。你不是手怯么?酒壮怂人胆,你去喝点儿烧酒!”
再没了声音。
玉珊着急起来,她要给子义送信啊!于是就在屋子里来回走着想主意,就在王妈端着晚饭开锁进来时有了主意。玉珊让王妈不要锁门,恰在这时艾管事来到门口,说不锁就不锁吧,有他在这儿看着呢,让王妈快去给少爷烫酒,王妈应了一声离开了。叶玉珊回身拿着个包袱就要出门,被艾管事拦住,两人四目相对,叶玉珊倔强地看着艾管事,终于,艾管事叹了口气:“唉!你娘真是活得窝囊死得冤啊,可是你一个姑娘家跑出去,世道又这么乱。”
“艾叔叔,你不用替我担心,会有人照顾我的。”
“你说的是唐子义吧?你知道吗,你爹已经去找知县戚养性了,要给唐子义定个杜三枪眼线的罪名,恐怕唐子义在这待不下去了。”
叶玉珊觉得自己更得走了。艾管事只好嘱咐她多加小心,让叶玉珊跟着自己来到叶家后门,叶玉珊闪身走了出去。
清冷的月光照在街上,叶玉珊飞快地奔跑着。
王妈回来取碗,发现玉珊不见便大喊起来,叶青林正在喝酒给自己壮胆,一听玉珊跑了,就知道她一定是去找唐子义,马上带着十几个炮手直奔唐子义家。
玉珊已经到了索家,索家离得近,她本是想让索智义通知唐子义,不想子义正好在。一听叶家要杀他,唐子义站起来就要出去,“他来得正好,省得我去找他了!大不了一死!老子非得出了这口气!”
“子义,你要这样我现在就死在这!”叶玉珊急了。
索庆惠劝唐子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还是先躲躲,同他们硬拼,妄丢了性命太不值得,而且他们动用了官府的力量,确实不能跟他们硬拼,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在大家的劝说下,唐子义只好暂时忍下了这口气。他最担心的还是玉珊,玉珊坚决要和他一起走。索智义也劝玉珊,子义是逃命,要受很多罪,可得想清楚了。
叶玉珊早已经想清楚了,那个家她没法再待下去了,只要跟子义在一起,受多少罪认了。她决心早定。见事已如此,当下索庆惠取出了几块散碎银子让二人带上,让儿子和谷仁义送二人出了门。
四个人一出门就见叶青林和艾管事领着几个炮手朝索家奔过来了。一个炮手已经看见了他们,喊着:“在那儿呢!”叶青林带人追了上去。原来叶青林在唐家没看到人,逼问一个邻居,才知道他去了秀才公索庆惠家,这才又气势汹汹地追了来。
四个人拼命地跑,后边死命地追,一帮人已经先后跑出了镇子,面前是一个丁字路口,叶青林突然不见了唐子义四人。犹豫间,一个炮手喊:“他们往那边跑了!”
叶青林转头一看,远处两个人影一晃。叶青林追了过去。
前面不远就是一个山坡,叶青林和艾管事领着炮手们追了上来。四下望去,只有影影绰绰的树林和光秃秃的山冈。这时就听树林里有谁喊了一声“你快点啊”,于是一帮人又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奔了过去。来到一片树林,绕过了一块大石头,就看见索智义正指着一个洞喊:“在这儿呢!我看见了!”
叶青林等人举着明晃晃的火把冲过来,火光照亮了谷仁义和索智义的脸。“哦,是叶大少爷,大晚上的你跑这儿来干嘛?还带着这么些人。”谷仁义笑着说。
“我还问你呢!你们俩在这儿干嘛?”
“抓兔子呢!”索智义比划着,“这么大一只白兔子,我眼瞅着它钻进这个洞里的!”
“行了!你们俩别跟我这儿演戏了!唐子义呢!”
“唐子义?打熊瞎子去啦,你找熊瞎子去呀,找着熊瞎子就找着唐子义了。”谷仁义笑眯眯地看着叶青林。
第三章 三
艾管事见这情景,凑到叶青林耳边说黑灯瞎火的,没法找。叶青林只好气急败坏地收了兵。走时拿手指头点着谷仁义和索智义:“谷仁义,索智义,你们俩,行!你们给我等着!”
谷仁义和索智义望着渐行渐远的火把,终于松了口气。
在两兄弟的帮助下,唐子义和叶玉珊终于逃过了叶青林的追捕。
此时二人躲在一个小山坳里,依偎在一起。唐子义想到玉珊以前在叶家锦衣玉食,往后跟着自己就得吃苦了,心里很是不安。叶玉珊却觉得吃苦受累不要紧,只要能和子义在一起就行。娘没了,她也没亲人了,就只有子义了。“等明天早晨咱们过了河,找个安生的地方住下来,你上山打猎,我在家给你洗衣做饭。”
“那不行,我可舍不得让你干那些粗活,养家糊口的事儿交给我,你识文断字,可以到私塾去当先生。”
风儿吹过树梢,月朗星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幸福地憧憬着未来。
然而事情并不像他们想得那样简单,叶堂举听完叶青林的报告,并没打消抓住二人的念头,不除心头之畸不甘。还有,玉珊毕竟是他的亲女儿,他要找她回家。“天黑不行船,他们要想过河必然要等天亮,坐第一班渡船,派人在辽河渡口埋伏好,来他个守株待兔。”叶堂举指派叶青林,“唐子义要死的,玉珊要活的。”
大太太在旁嘴一歪:“还要活的?丫头片子爱回来不回来!架子端得倒是不小,她以为她是谁呀?不就是一个唱二人转的生的贱货么?”
叶堂举霍地站起来,“你给我闭嘴!”
大太太吓得不做声了。
清晨,辽河边的渡船码头停靠着一艘很大的木船,船上已经有二十多个乘客了,唐子义扶着叶玉珊上船。本以为安全了,不想正要开船时,叶青林率领一帮人从河边附近的丛林里冲了出来,“不要开船!”
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