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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要开船!”
过河的人大惊失色。“胡子!”“快撤跳板,开船啊!”
艄公要撤跳板,叶青林又大喊一声:“不许开船!”一枪打在跳板上,吓得艄公一松手,跳板又落回原处。叶青林带人跳上船,船上的人惊恐得挤成一团,有的还说:“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各位不要惊慌,我们不是胡子,是奉官府之命来抓胡子的!出来吧,唐子义,我们已经看见你了!”叶青林一双眼睛在人群中扫了一遍。
唐子义知道躲藏不住了,从人群后边站了起来,叶玉珊也站了起来,唐子义将叶玉珊挡在身后。
“唐子义!你就是孙猴子,也跳不出我如来佛的手掌心。”叶青林一挥手,“抓住唐子义,抢回叶玉珊,我给大家摆酒席庆贺,每人赏五块光绪通宝!”
话音还未落,唐子义已经抄起一样东西要往前冲,叶青林喊着:“开枪!”
炮手们举起了枪。叶玉珊见状挡在唐子义前面,唐子义伸手要拨开叶玉珊,叶玉珊翻身死死抱住唐子义,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中间。几个炮手冲上去要拉叶玉珊,唐子义与他们厮打在一起。船上顿时一片混乱……叶青林见状,朝天上又开了一枪,乘客立刻不敢动了。叶青林把枪举起来,对着唐子义。可叶玉珊死死抱着唐子义,叶青林无法下手。
“好,死丫头,你要跟他死在一起,我就成全你!”叶青林不管那套,准备开枪。艾管家一看不好,上前把他的手托了起来。“少爷,不可,老爷说了,小姐要活的!”
这时唐子义已经奋力推开了叶玉珊正要上前,叶青林手里的枪响了,子弹打中唐子义的肩头,唐子义一头栽入水中。“子义!子义!”叶玉珊趴在船帮上大喊。
“打!给我打!”叶青林指着唐子义落水的地方。
叶玉珊反身扑向叶青林,撕扯着:“你个王八蛋!我跟你拼了!”
艾管事赶紧上来抱住叶玉珊,几个炮手对着水面开枪了,水面上泛起了血。叶玉珊一下子晕死过去。
叶堂举在家里等着儿子的好消息,他做梦也没想到炮头谢启斌会来报复他。
鸡叫三遍时一声枪响,接着就听见枪声马蹄声传来。叶堂举光着脚跳下地,大太太也被惊醒了。叶堂举一边跑一边叫喊:“炮手们,给我顶住,打退了胡子我赏每人十两银子!”
一个人从墙上翻下来,“弟兄们,是我!”炮头大声说完冲叶堂举过来了,“我早就探听清楚了,你儿子带人去追唐老蔫的儿子唐子义了。家里没有几个炮手了。再说,杜三枪是来跟你算账的,你问问他们,这种时候谁会为了你的十两银子的空头许诺给你卖命?”
炮楼上的炮手已经提着枪走了出来。“叶老爷,我们辞工了!你自己上来打吧!”
叶堂举慌了,“哎,你们不能这么不仗义,我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啊!”
炮头已经打开大门,杜三枪带着土匪走了进来。“闭嘴吧!你个叶扒皮!我要你送银子赎你的女儿,你不送,我只好自己来取了!”
“好,三千两银子么?我给我给。”叶堂举已经慌张至极。
“涨了!你送去是三千两,我来取就不是三千两了!我要你这满院子的金银细软,蔬菜粮食,布匹绸缎。一句话,能拿走的我全拿走。”
叶堂举一跺脚:“行!全依大当家的!”
“我还没说完。”
“还要什么?你说!”
“还要你一条狗命!”
叶堂举“啊”了一声,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小手枪对准杜三枪。杜三枪的双枪先响了,打落了叶堂举手中的枪。“杜三枪,你饶了我吧!”叶堂举捂住流血的手。
“我饶了你,你饶过我了么?”杜三枪指着二当家,“你不是砍了我一回么?”
叶堂举转身就往后院跑。杜三枪、二当家的、小武子等;不慌不忙地跟着他进了后院。
叶堂举跑进自己房间,大太太已经挪开柜子,露出密道洞口。就在这时门被一脚踹开,杜三枪和小武子、二当家冲了进来,叶堂举抓起烛台砸向杜三枪,杜三枪身后的小武子用枪托磕飞烛台。杜三枪逼近叶堂举,叶堂举的身子贴在墙上,张大了嘴巴。杜三枪把枪管插进他的嘴里,“叶堂举,叶扒皮,你开赌场、设烟馆、开当铺,一向勾结官府、横行乡里、巧取豪夺、为富不仁,发的是不义之财!今天是你恶贯满盈了!”杜三枪的手指一动,枪响了,打穿了叶堂举的脑袋。
大太太吓晕了过去。
杜三枪带人洗劫了叶家大院后,很快离开了。
第三章 四
他们刚走不到一个时辰,叶青林就带着叶玉珊回来了。叶青林环顾四周,直奔后院,跑进爹妈的房间,看见叶堂举躺在地上,大太太和自己的老婆坐在地上嚎哭。
“儿子,你怎么才回来?杜三枪把我叶家洗劫一空了呀!是被你爹辞退的那个姓谢的炮头领来的,打死了你爹,抢走了所有能抢的东西!下人们也都跑了!叶家大院就剩下我和你媳妇了!”
“艾管事,快,快去县里报案!”叶青林急了。
“少爷,报案也没用。杜三枪在这一带活动了十多年了,县里也奈何不了他。还有你没看见镇里头扭秧歌放鞭炮么?他们是在幸灾乐祸!这亮甲镇怕是不能待了。”艾管事平静地说。
“这可怎么办啊?”大太太看着儿子。
叶青林下了决心,“走!我们叶家在奉天城里还有产业。惹不起,我们躲得起。进奉天城我们还是大爷!”
临走时他去县知府找戚养性通报了自家被洗劫一事,道出了炮头谢启斌和唐子义的名字。戚养性觉得在自己的管界中竟出了如此大事,肯定也是要给上头一个交代的,即刻起草通缉令,捉拿谢启斌,寻找唐子义的尸首。叶青林这才放心地离开了亮甲镇。他和大太太丢下精神恍惚的叶玉珊,去了奉天城。
身体虚弱的叶玉珊被索智义和谷仁义接到了索家。
几天以后叶玉珊慢慢地恢复过来,她和兄弟两个都不相信唐子义真的死了,几个人决定顺流而下到沿途村镇打听一下,就算是死了,也得有个尸首。叶玉珊不顾身体虚弱,和兄弟两个上了路。
黄昏时分,静静的辽河岸边,层层的浪花拍打着唐子义的身体,唐子义激灵了一下醒了,少顷,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了天空的晚霞。唐子义艰难地站了起来,向最近的村子走去。
辽西河湾镇有一家临街的兽医庄,兽医刘的女儿素雅一早上起来就在院子里挥着斧头劈柴,一个粗大的木桩一斧就劈开了,这些柴,够烧到明年立春了。
“丫头,歇会儿吧。”兽医刘拿起劈好的柈子,一个没搬动就都掉了下来。刘素雅拉开父亲,一俯身就抱起来,麻利地搬到房檐下垒起来。“咱家大牲口都喂过了。您先洗洗,饭菜在锅里。”
兽医刘叹口气,闺女能干,可一个姑娘家再能干有啥用呢?这些日子,他时不常梦见死去妻子,妻子在世时老是抱怨当年没给女儿裹脚,姑娘当小子养,整的一村子人叫女儿大白梨,到现在还没找着婆家。
刘素雅垒好了柴火,拎起两只水桶去担水。她一拉开院门,一个男人顺势倒向门里,刘素雅吓得尖叫一声,手里的桶也扔了。此人正是唐子义,他走了一夜,实在走不动了,想靠在刘家门口歇一下,不想竟然昏了过去。
兽医刘赶了过来,素雅指着半截门里半截门外倒在地上的唐子义:“爸,你看哪!一个死倒!”
哪年这镇上不拖走十个八个死倒,兽医刘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发现唐子义是个孩子,肩膀上还有枪伤,心中不禁纳闷,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想快点把人搬到门外,等一会儿让清道夫的车来拉到乱坟岗子了事。兽医刘弯下腰,抓住了唐子义的脚刚要拉,又愣了一下,他放下唐子义的脚,捏捏唐子义的胳膊腿,“怎么还是软乎的呢?”
“啊?爸,你别吓唬我!”
兽医刘伸手试试唐子义的鼻息,“这小子没死呢!”兽医刘拿起唐子义的手,自己当年当过兵,这手是抓枪的手呀,身上还有枪伤,弄不好是个胡子,不能往里抬,还得往外抬呀。可女儿不同意。
“不管他是不是胡子,就算是个牲口,也是一条性命。咱家既然是行医的,就要救人一命。”刘素雅伸手一搭,就把唐子义扛上肩,进了屋。
这是一幢五间连排的随街房子,正门进去是两间兽医诊室,也包括厨房,东边两间是连二房子,药房兼兽医刘的住房,屋里有铺炕,还有一排草药柜和柜台,西边一间住着女儿素雅。
兽医刘本来学的是中医,就因为治死了一个急症病人,打了一场冤枉官司,才一怒之下改学的兽医。他让女儿烧了一锅开水,清洗了唐子义的伤口,帮他把子弹取了出来,又上了些中草药,包上伤口,父女俩这才松了一口气。
刘素雅收拾着东西,时不时地看看躺在床上的唐子义,心想这是个什么人呢?刘素雅想了一下,用绳子把唐子义的手捆在一起。“万一他不是好人,救醒了,要害咱咋办?”看父亲吃惊的样子她解释着。
“就他这伤,十天半个月都下不了地!”兽医刘笑了,“我说女儿,爹给你说件正事。前几天,大车店的邹老板向我给他侄子说亲,我没应他,说是得问问你的意思,你相得中他侄子邹鲁生吗?”
“就那个大鼻涕?想都别想!”
“我就说嘛,我闺女肯定相不上。行了,就当没有这事。等这小子醒了,你叫我一声,我去躺会儿。”
唐子义睡了十天,直到这天黄昏还没醒来。但兽医刘看出没有什么大碍了,决定等唐子义一醒,就让他赶紧走。刘素雅不同意,都救了他,为啥不等他好利索再让他走呢?她没有父亲想得多,兽医刘明白此人中的是枪伤,不是仇家寻命,那就是土匪火拼,这种人留不得的。虽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现在别再给咱们自己招上麻烦最好。
兽医刘让素雅给唐子义喂点水,他抱起唐子义的头,素雅舀一勺温水送到唐子义嘴边,但是他就是不张嘴。兽医刘拿过碗,把唐子义的头放在女儿的怀里,自己舀了一勺水,捏住他的鼻子,就见他张开了嘴,兽医刘将水倒进他的嘴里。
两勺水喂进去,唐子义动了。刘素雅吓了一跳,“活了!”她一松手,唐子义身子往后倒去。幸好兽医刘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唐子义的前襟,“你这丫头,想摔死他?”他拍唐子义的脸,“小伙子,醒醒,醒醒!”
唐子义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了眼前的父女。“我怎么在这儿?”
“十多天前,我一大早开门,你就倒进我的兽医庄来了。”
“啊,我睡了十多天了?”唐子义回想着,“对,对对对,我走着走着,眼前冒金星,就……”他的目光落在水碗上,“大叔,能给我点水喝么?”
刘素雅把水递给唐子义,唐子义一饮而尽。
“你得慢着点,小心再把伤口撕破喽。”兽医刘指了指唐子义的肩窝。
唐子义看了看伤口,“是您帮我医的伤?”
兽医刘点了点头。唐子义准备起身,被兽医刘按住,“先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