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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慢着点,小心再把伤口撕破喽。”兽医刘指了指唐子义的肩窝。
唐子义看了看伤口,“是您帮我医的伤?”
兽医刘点了点头。唐子义准备起身,被兽医刘按住,“先别瞎动换了。”
“受人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你们救了我的命。日后我要是有出头之日,一定回来报答你们!”他深施一礼要走,但是站起来就打晃。
“爸爸!”刘素雅示意挽留唐子义。
“就你这样,走路还打晃呢,能干什么?先吃了饭再说!你什么来路,我们也不问。”
唐子义哽咽了。
第三章 五
“别谢我,是我女儿素雅让我留下你的。”
唐子义向刘素雅施礼,刘素雅“噗嗤”一乐,马上捂住嘴进了里间。
“我还没问你呢,你姓甚名谁呀?”
“我,我叫,我叫义子堂。”唐子义想到了叶家的追杀,没敢说真名。
“易子堂,百家姓里‘向古易慎,戈廖庚终’的易?”兽医刘竟然这样理解。
唐子义在刘家住下了。
天色苍茫,辽河滚滚。
叶玉珊、谷仁义、索智义一人拄一根棍子,走在辽河边上。三人向几个路人比划着唐子义的身形体貌,然而一无所获……几天里他们风尘仆仆,走了一个又一个村镇,这天黄昏,叶玉珊步履蹒跚,摇摇欲坠,终于晕倒了。索智义、谷仁义急忙把她扶到了一棵树下。都十来天了,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再这么找下去,不是个办法。哥俩商量了一下,决定让索智义先送玉珊回去,谷仁义再找十天,十天再找不到就回家。风餐露宿的,玉珊本来身体就虚弱,再这么折腾下去早晚得病倒,那时就麻烦了。
玉珊再无反对之力,跟着索智义回了亮甲镇。
谷仁义背着包袱,拄着拐杖,继续寻找着唐子义,然而一无所获,十天过去了,也只好向家走去。来到亮甲镇十字街头,就见跑过来一队士兵,马拉着一辆大车,大车上有一具用草席裹着的尸首,一个衙役在一家店铺的墙上贴着布告,另一衙役一面敲锣一面喊:“土匪眼线唐子义,勾结恶匪害忠良。拒捕流亡命已偿,青天父母抚民慌。十字街头设围场,暴尸示众正天纲!”
谷仁义大吃一惊,赶忙跟着众人围上去看,刚到近前,不少人被尸体散发出来的刺鼻恶臭熏得掩住口鼻退后。草席裹着的赤裸尸首被放在了暴尸台,谷仁义欲上前,被衙役拦住。他想了想,朝索智义家跑去。
原来戚养性抓谢启斌没抓着,唐子义的尸首也找不到,怕这样下去上头怪罪下来让他剿匪,就想出了这么个损招:找了个辽河里无人认领的死倒冒充唐子义,对上面算是有了交代。就算是唐子义没死,肯定会回来找他的朋友,到时只需守株待兔不就能抓住他。
索智义和叶玉珊听了谷仁义的话立刻跑到十字街,叶玉珊看着被草席裹起来的尸首,愣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哥俩上前去要尸,衙役喊着要暴尸三天,谷仁义哭着要在原地守上三天,几个人正在理论,突然,叶玉珊转身就走。
索智义忙跟了上去。
叶玉珊一回索家,就把索智义关在了门外,她梳洗一番,换上干净衣裳,坐在梳妆台前梳了头,然后一条绫子搭上房梁。“妈,子义,你们等着我,我来陪你们了!”她站上凳子……索智义半晌听到凳子掉地的声音,一脚把门踹开,看到悬在梁上的叶玉珊,“玉珊!”
叶玉珊被救了下来,索庆惠请来了郎中,郎中号过脉后,写下一张药方,交给索庆惠,告诉秀才公,叶家小姐体弱气虚,忧惧失常,邪寒入肺,再加上连日劳顿,这才发作,开了几服药加以调理,休息一段便无大碍,切不可再受惊吓。“倒是要恭喜您老,少奶奶有喜了!”
秀才公一怔。叶玉珊本来绝望的眼睛亮了起来,孩子!这孩子是子义的骨血,她要把他生下来。
索庆惠见玉珊执意要生下这个孩子,叮嘱索智义此事万万不可传出去。一来玉珊姑娘尚未嫁人就怀了孩子,有损名节;二来,腹中之子乃是唐子义的骨肉,而子义又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万一将来孩子生下来让别人知道孩子的父亲是朝廷要犯,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的。索智义心里也是五味杂陈。秀才公说,权宜之计是娶了玉珊,这样既可以保护玉珊名节,也可让这未出世的孩子和子义撇清关系。
索家父子的谈话被玉珊听到,她“扑通”一下跪在索智义和索庆惠面前。“我代死去的子义给你们磕头!秀才公和大哥这么做都是为了子义,子义在天有灵,他也会愿意看到我这么做的。”
索家父子当下约定,婚事要尽快,料理完子义的丧事就办,在外面二人以夫妻相称,在家里就以兄妹相处。索庆惠想到谷仁义从小心里就藏不住事儿,嘴上没个把门的,怕他说走了嘴,徒生枝节,所以暂时不告诉他。这件事情关系到孩子的命运,除非有一天子义罪名被洗去,否则这孩子的身世就得永远是个秘密。
“就让谷仁义误会吧,你们俩只好受委屈了,子义的在天之灵会感谢你们的。”秀才公仰天长叹。
第四章 一
索智义仗义假娶叶玉珊
刘素雅动情真爱易子堂
唐子义父母坟墓旁添了一座新的坟头。
叶玉珊和兄弟俩个埋葬了唐子义。
谷仁义端着酒杯对着坟头说:“你放心吧,我和大哥会照顾好玉珊的,谁敢碰她一根手指头,我谷仁义跟他拼命。”
听到这,索智义表情复杂,但他还是开口了。“仁义,……跟你说件事儿,我,我要和玉珊成亲。”
谷仁义懵了。他看看索智义,又看看叶玉珊,仿佛不认识这俩人。“你,你,你们俩要成亲?到底怎么回事儿?!你给我说清楚!”
索智义不知该如何解释。
“二哥,你听我说。”叶玉珊接过话,“二哥,我娘死了,我现在无家可归,秀才公和智义愿意收留我,我无以为报,所以……”
“那你也不用嫁给他呀!你睁大眼睛看看,这坟头的土还没干呢!”
“子义要是泉下有知,会成全我们的。”索智义不看老二,只看着坟头。
谷仁义一把揪住索智义的衣领,“索智义,你给我说清楚,是玉珊自愿的还是你逼她的,这里头到底有什么事儿?”
“二哥,是我自愿的。”玉珊眼睛里有泪。
“你给我闭嘴!索智义,你要有种就当着老三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谷仁义两眼通红瞪着索智义。
索智义任凭谷仁义抓着他,毫不反抗,半晌挤出一句话:“仁义,我和玉珊打算等子义头七一过就办喜事,你要愿意的话,就来喝杯喜酒。”
谷仁义挥手一拳把索智义打倒在地,叶玉珊慌忙上前扶起他。索智义站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二弟,我不怪你,我现在只能跟你说,你早晚会明白的。”
谷仁义拎起酒坛子“咕咚咕咚”地大口灌酒,他仰天长啸,也不知是哭还是笑。“老三,你听见了吗?你的结义大哥要和你的女人成亲了,哈哈哈,哈哈哈——”
索智义隐忍着,叶玉珊满脸是泪。
谷仁义瞪着索智义和叶玉珊,“我算看明白了,什么结义兄弟,什么山盟海誓,全是狗屁!”谷仁义把酒坛子狠狠地摔在地上,踉踉跄跄地走了。
索智义和叶玉珊神色凄惶地踯躅在唐子义坟前。
风吹过山冈,香炉之烟随风飘摇。
心事重重的谷仁义在大街上乱逛,无意中碰到了胖乎乎的佟赛男,他一下子想起佟赛男的哥哥就是那个佟把总,可以让她帮忙求佟把总让自己当兵,他要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于是他上前和胖乎乎的佟赛男套起了近乎。佟赛男也是个风趣的人,说起话来挺有劲。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的,佟赛男就喜欢上谷仁义了。分手时她高兴地答应帮助谷仁义说情。
郁闷的谷仁义这才有了笑容。
唐子义哪能知道家里发生的事,他在刘家住了有些日子了,身体基本恢复了,闲唠起来才知道,他和刘素雅竟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是素雅比他早了两个时辰,二人便以姐弟相称了。
又过了几日,唐子义坐不住了,他想回亮甲镇,那里虽然没有家,但是有他的兄弟,更主要的是他放不下叶玉珊。兽医刘也没强留,这天早晨兽医刘还为他准备了换的药,唐子义拜别了兽医刘父女,上路了。临走唐子义说了自己的心里话。“大叔,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讲。我本来想求大叔把我留下,我给您干活,以报答您对我的救命之恩。但是我明白,大叔见我是枪伤,怕我给您老惹来麻烦,但我向您保证,我不是坏人,所以我只能日后再报大叔大姐的救命之恩了。”
刘素雅与兽医刘尴尬地对视了一下,这易子堂真是聪明过人啊。
唐子义一离开,兽医刘就发现女儿刘素雅的魂被唐子义带走了……
唐子义戴着斗笠走在亮甲镇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心中一番感慨。他警惕地扫视四周,看到了墙上贴的告示上面画着他的头像。他压了压斗笠,迅速走开了。他要找索智义。
唐子义来到索智义家附近,远远地听到唢呐喇叭吹奏的欢快乐曲。望过去,索家门口被布置得一派喜庆,门上一边一个大红喜字,吹鼓手们分列两边,门外聚拢着一群看热闹的街坊邻居。正纳闷时,就听身边走过的两个人议论:“哎,唐子义那小子刚死了没几天,他相好就和他拜把子大哥成亲办喜事了,这叫什么事儿啊!”“嗨,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当大哥的照顾一下弟妹,人之常情。”“那也不能照顾到自己炕头上呀!”
唐子义如五雷轰顶,目光呆滞,痴痴傻傻地望着索智义家的院子不知如何是好。这时,院子里响起一片喧嚣,众人簇拥着新郎新娘从屋里出来,唐子义一眼看见了叶玉珊!叶玉珊和索智义披红挂绿,接受着宾客们的掌声和祝福。
唐子义有些恍惚了,远远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和自己的大哥在拜天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唐子义感到天旋地转起来,耳边的声音渐渐消失,他感觉到阳光前所未有的刺眼,看不清身边人们的脸。好一会儿,唐子义才转过身,两脚像坠了铅迈不动步。
忽然一只手拍了拍唐子义肩膀,唐子义醒过神来,那人将唐子义拽到旁边的小胡同里。一队官兵迎面走来他竟然视若无睹,官兵们走过后,唐子义这才看清来人是小武子。
“你果然还活着。大当家的说你没那么容易死,派我下山打探一下,我正想到索家问问……没想到……”
唐子义还没回过神,眼睛木木的。
“跟我上山吧,大当家挺惦记你的。你看你现在的处境,这官府的告示还在墙上贴着呢,你露面就是个死,叶玉珊跟索智义又那什么……不说了,跟我上山吧!大当家的真的挺想念你。”
“替我谢谢大当家的。”唐子义转身离开了。
小武子无奈地望着唐子义的背影叹了口气。
唐子义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要上哪里去,他沿着当初自己和玉珊逃跑的路迷迷糊糊地走着,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