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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不由都站起身来,紧张地四处张望。
他们要买马,偏有人赶在他们前面把马买光了,相距不过一天,若说不是针对他们的,实在不易相信。莫非皇帝早知他们要从这里撤出,预先在这里设了伏兵?
云飞飞握着叶翔的手,紧张地看着他。
叶翔沉着问道:“可曾弄清楚,是什么人在买马?”
老武答道:“据说领头的是名女子,也不知是不是皇帝派来的。”
杜秋风道:“如果皇帝知道我们会从密道跑到这里来,就该重兵侯着围剿我们才是,巴巴地买那许多马做什么?”
“女子?”叶翔喃喃念着,皱眉思索着什么。
这时林中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女子的轻笑。
“谁?”众人惊得齐齐拔起兵器。
叶翔眉宇舒展,已有笑意浮动。他高声道:“紫萝,是你么?出来!”
紫萝公主(二)
林里缓缓踱来一名女子,拍手笑笑道:“哇,好大的势派!三哥哥,你可别吓我!”
那少女一袭紫色印折枝暗花的长裳,淡紫披帛,连鬓间所戴珠钗亦是镶着颗颗硕大的紫珠,如同她的眸子一样,煜煜生辉,流光溢彩。她的身后,跟了数名从人,其中一位,却是云飞飞的故识,秦枫。他的眼正从叶翔与云飞飞牵着的手上一扫而过,黑眸子里止不住浮上一层痛苦之色,竟叫云飞飞心下一颤,连手都止不住抖了一下。
叶翔的视线飞快从云飞飞的面庞滑过,袖下已松开了她的手,斜斜向前跨出两步,不动声色拉开二人距离,才笑道:“我就想着,故居有秘道通往包子镇的事,只跟你提过,便猜着是你了。”
少女笑容明媚,如蔷薇绽放,灿烂夺目。她一蹦三跳跑过来,已拉过叶翔的袖子,细细端详着叶翔面庞,继续道:“三哥哥,你可知道我找你多久了?皇帝哥哥一定欺负你了罢,清减好多!”
叶翔微微一笑,道:“你不在你母舅身边乖乖呆着,跟这里来淘气什么?”
少女道:“我早不在母舅身边啦。自从听说你失踪,我就猜必是皇帝哥哥在捣鬼,所以特地搬回宫去细打听,好容易找着些蛛丝马迹,你又出宫了。这次皇帝搞出那么大动静来,我便知道必是因为你的缘故,早早带人来这里守着,果然等着你了!”
叶翔苦笑道:“你不会告诉我,你把马匹全买光了,是为我们买的吧?”
少女负起手来,明珠般的眸子凝在叶翔脸上,道:“不是为你们买的,是为你买的。”
“条件呢?”叶翔并不吃这一套,继续苦笑。
“带我一起走。”少女倒也爽快,道:“我在京里闷得够了,一定要出去玩玩,不管你们去漠北,还是南齐,都得算上我一份。”
“你?”叶翔嘴角的笑意更苦了:“我不想你舅舅拿了刀跟在我后面砍。李天靖李老将军的威名,连我们开天盟上下也是佩服得很。”
云飞飞出身武将之家,立时知道了这少女是谁。
李天靖两朝元老,当世名将,唯一爱子在昔年征战漠北时阵亡,只有一女儿宫中为妃,生下一位小公主后又难产而死。先皇见他痛惜爱女,又爱怜外孙女,恤其膝下孤凄,遂准奶母每月送小公主至李天靖膝下承欢。小公主年纪渐长,与外祖感情深厚,又有自由出入宫廷的敕令,遂常常居于外祖家中,至永熙帝司马澄继位,竟自顾搬出宫去,在外祖家独拥一座院落,做了北周有始以来第一位出居宫外的公主了。李天靖手握重兵,对北周忠心耿耿,并参与诸皇子的夺嫡之战。司马澄为拢络于他,也不计较妹子任性妄为,反而厚加赏赐,对这小妹妹的照拂,相比对兄弟们的薄情寡义,倒显得极是尽心。
这公主才不过十六七岁,封安阳公主,小名却是紫萝,宫内宫外,多以紫萝公主相呼,眼见就是眼前这位紫衣少女了。
当下这紫萝见叶翔有回绝之意,俏生生笑道:“可你不带我走,我爷爷一样带了兵马随皇帝哥哥抓你啊。”
叶翔目光微凛,叹道:“司马澄也恁瞧得起我,小小一个叶翔,也值得惊动统领三军的太尉大人么?”
紫萝嘿嘿道:“我从三年多前第一眼见到三哥哥,就知道三哥哥是剑仙一流的人物,更何况皇帝哥哥!他若肯放你好好活着,才是怪事?”
叶翔眸光闪动,先前的结义之情,而后的狠绝之遇,如蚕丝般根根缠绕,迫得心头好生郁痛,只得缓缓吐一口气,尽力不再在往事之上纠缠,只叹息道:“紫萝,你既知道,还不快快回你舅舅那里去?”
紫萝笑如春花,跳到叶翔跟前,顽皮地霎着眼,问:“三哥哥,你不想要马了?”
叶翔摇头,正要答话,杜秋风已笑道:“公子,紫萝公主跟我们同行又有何妨,难道还怕李老将军和司马澄一怒连她也不顾么?”他打量着紫萝纤巧身段,笑道:“只不知公主金枝玉叶,怕不怕一路马上颠簸?”
紫萝“啪”地打了个响指,仰起下颔道:“我会怕骑马颠簸?笑话呢,你问三哥哥,我我马术高不高?我的剑法好不好?”
紫罗公主(三)
叶翔捉住杜秋风眼中一抹意味深长的暗示之意,知道杜秋风不想此时多生枝节,何况紫萝与他素来交好,总不致加害于他,只怕必要时还可用她来牵制一下李天靖和司马澄。说到底,如果安排得宜,紫萝于己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摸了摸鼻子,苦笑:“我只知道你的耍赖的本领不错,另外下毒弄鬼的馊主意也不少。”
紫萝恨恨瞪他一眼,正要发怒时,叶翔已又笑道:“既然要和我们一路走,还不去牵马呢?”
紫萝顿时转嗔为喜,转头吩咐秦枫:“秦枫,快去把咱们藏的好马牵来。”
秦枫应一声,眸光在云飞飞面庞之上飘过,匆匆带人向林外奔去。
这厢紫萝已大大方方挽过叶翔的臂膀,杏仁样的眼睛如一汪春水,柔软地望着叶翔,道:“三哥哥,你瞧我是不是长高了许多?记得第一次见你时,我才十三岁呢,头顶只到你的肋骨,现在快够着你鼻子了。”
叶翔漫不经心应了一声,抬着看层层树荫外碧蓝的天,袅袅浮云,在天影里若隐若现。微将眼睑低垂时,余光却瞟到云飞飞正呆呆看着秦枫离去的方向,咬着嘴唇,绞着袖子。
“飞飞!”叶翔唤一声,正要从紫萝手中抽出臂膀时,紫萝却加了把力,拽住叶翔道:“我叫他们把马都藏到前面靠近官道的一处破庙里呢。我们先慢慢向前走着吧,等我们走出林子,他们也差不多该把马儿全带出来了。”
叶翔闻言也不答话,只担忧看了云飞飞一眼,见她望住自己时犹似神思不属,心下不觉难过。云飞飞早和他说了,当有一天,叶翔不再爱李清容,她也不再爱秦枫时,他们便接纳彼此。
可惜,叶翔终究不能放下李清容,便如云飞飞一见秦枫便失态一般。
叶翔暗叹一声,反手握住紫萝的手,冲她微笑道:“咱们走吧。飞飞,你也跟上来。”
他叫飞飞跟上来,却牵住了紫萝的手。可惜他在转过身时,却不曾看到云飞飞突然变得苍白的面容。
她实在没办法形容看着叶翔那么亲热地握住紫萝手时,心里那种酸涩交迫到一腔气团直逼喉嗓的气闷,竟比突然间看到秦枫出现更是难受。
叶子,叶子,你该是我云飞飞的叶子,又怎能弃开我的手,握住另一双温暖?难道我云飞飞只是你沉沦时握住的一片浮木,阴霾中透过的一缕阳光,悲伤时的一丝慰藉?你怎能,又怎敢如此对我?
云飞飞有些茫然地随了众人的脚步出了林,十指握得紧紧的,说不出的气愤和伤痛慢慢涌了上来。
丁香同样有些恼火地看着叶翔,也不管大长如尾巴般盯在后面,跑到云飞飞前嘀咕:“小姐,那小女人和叶子很好么?比李皇后跟他和好么?怎生叶子一见她就勾肩搭背红杏出墙?”
云飞飞想笑一下,却觉笑不出来,只是恨恨道:“你个小蹄子说什么呢,他们,他们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呢。”
丁香冷笑道:“你和秦公子,还是从小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呢。”
云飞飞气噎。眼前前面两人已经出了林子,紫萝犹自挽着叶翔偏着头絮絮而谈,心下愈是不平,飞快前行几步,抓住叶翔另一只手臂道:“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我都跟不上呢。”
叶翔微愕。
而紫萝已笑如春花:“云大小姐,走得累了让秦枫带你一程吧。他的轻功虽不如叶三哥哥,可也是一等一的了,所以祖父特地把他调来保护我呢。”
云飞飞一抬头,秦枫带人已牵了马等在路边,正默默注视着自己,一时倒吸一口冷气,不觉手中用力,忽见叶翔微微皱眉瞧向自己的手,猛地意识到自己用力大了,忙将手一松,低头看时,叶翔手背已给掐出深深的青紫色。
第二十章 真意(一)
叶翔凝视她片刻,又瞧了瞧秦枫,微笑道:“飞飞,马儿恐怕不够,不然你就和秦公子合乘一匹马,好么?”
云飞飞冷笑道:“怎么?怕我会赖着和你同乘一匹马?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好事!”
她拽过一匹马,跃了上去,叫道:“丁香,我们来合乘一匹吧。”
丁香应一声,拍开大长拉她的手,一跳上马背,云飞飞便鞭马直行,径行在众人前面,丁香尚未及坐稳,又是一声惊叫。
身后,犹自飘来紫萝懒洋洋的话语:“三哥哥,你看,云大小姐还和秦公子在闹别扭呢。”
叶翔勉强笑道:“紫萝,如果你有机会,劝了你皇帝哥哥成全了他们两个,我也就放心了。”
“好。”紫萝格格而笑,清脆如铃,回旋到云飞飞耳边,却如刀割一般。叶子啊叶子,你就这般盼我和秦枫在一起么?是不是我们在一起,你便趁心如意,不管什么皇后公主,爱牵谁的手就牵谁的手,再不需顾忌有个会打他头的云飞飞?
或许,云飞飞真的只是叶子生命中的过客罢了,对于叶翔那样出色的人物来说,他想要的,只是一个陪伴他从黑暗中振作起来的朋友,当他重新拣回拾回生活的勇气,这朋友便可有可无了。
云飞飞木然骑着马,沙尘打到面庞,湿湿的涩疼,一摸,才知流了一脸的泪。
为秦枫么?见到他虽是尴尬难过,到底已不能让她心痛到流泪。在知晓他出卖自己的那几天,泪已流得够了,再多流一滴都是浪费。
叶子,是该死的叶子,不听话的叶子,不知道云飞飞伤心的叶子!
云飞飞狠狠地抽着马匹,只把那马儿临时当作了叶子,把马打得飞快,大口吸着扑面来的浊风,才觉舒服一些。
往后的两天中,虽然众人也曾好几次停下来休整,但云飞飞心中有气,尤其见到紫萝紧伴叶翔身侧亲亲我我,时有欢笑传来,更是气上加气,再不肯去和叶翔说上一句话。叶翔得空儿便瞧向她,神情很是柔和,但目光甫与她相对,便立时缩了回去,转而与紫萝等言笑。
秦枫一般都走在云飞飞身后不远处,即便休息也距她不远,却显然有些讪讪的。他知道云飞飞性情,必是记恨他了,一路只是缄默。
但云飞飞每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