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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至少它只属于第一个占有者,阁下。”
“那就是我!”
“是的……是您。”
“直奔小岛!”
“直奔!还是小心一点!”船长答道:“如果有些礁石延伸得太大,我们的船就会碰得粉碎,我想还是等天亮看清位置后再靠岸。”
“我们等着……同时向它靠近……”
“遵命!”
这才是优秀的水手之见,船决不能冒然行驶,特别当靠近一块新陆地时,要边采深浅边前进,夜间行船更要谨慎才是。
阁下又回到他的舱房,即使他睡着了,见习水手也在天刚破晓时也不必唤醒他:太阳升起之前他会准时来到船尾楼板上。
船长自己不离开甲板,也不让水手长来值班到天亮。夜幕徐徐降临,地平线四周的光芒渐渐缩小,已无法看清了。太阳的余晖仅有几缕在高空依稀可见,不一会就会熄灭了。这一小时,清风轻掠海面,只需扬几处风帆,便可保持航向。
点点星斗照亮了苍穹,光度不强的北极星好比一只眼睛,一动不动地在北方凝视着大海。在大熊星座的弯柄下闪烁着的亡枢星,和北极星遥相对应的双V形仙后星座也发出闪光。在它下方,还有王车二星
【王车二星是御夫星座第一大星,又叫御夫星座】又丝毫不差地出现在昨夜升起的地方;明夜,她还将会提前4分钟在原方位升起,开始它的恒星日。沉睡的大海,茫然一片,由于夜幕的降临更是深邃莫测。
船长像卧式锚机的立柱一样,倚在船头一动不动。他专心想着那蒙眬的暮色中看到的那个方位。此刻他产生了疑虑,越黑暗疑团越难解。难道是被幻觉捉弄了不成?那地方真的浮现出一个新的小岛吗?是!绝对是。这一片海域,他了如指掌,已上百次经过这里了。那方位距他约一海里,离最近的陆地约8~10里
【法国古里,约合4公里】……如果他没有弄错,如果这真的是从海腹中升起的小岛,它是否可能已经有主人了呢?有没有航海家已在岛上插上小旗?……英国人,那些专在大洋上捡破烂的英国人,会很快捡起海路上的一个小岛,扔到自己的背篓里去!……那表明已占领的灯火会很快亮起来吗?……或许这岩石堆已经出现了几个星期,几个月,它怎能逃出水手的视线,又怎能逃脱航海家的六分仪【六分仪是用来标定水平线以上的方位和角度的仪器】呢?……
船长心乱如麻,焦虑万分地期待着天明。现在到处是一片漆黑,没有任何东西可指明小岛的方位——就连笼罩它的水蒸气的反光也没有,分不清哪是大气哪里海水。
好在时光不停,北极星群又在天空中轴线上描绘出四分仪【四分仪是测量星空的天文仪器】的模样。快4点了,东方,连同东北方渐渐发白,这就是最早的晨光。微弱的光芒,让人们看到了挂在天空的几片薄云,太阳还需上升好几度才能与地平线持平。只要小岛还存在,即使没有太多的亮光,水手也能重新找到它。
这时,阁下从舱室走到船长身旁。
“这个小岛呢?……”他问道。
“在那儿,阁下。”船长指着一块不到两海里的礁石答道。
“靠过去……”
“遵命。”
昂梯菲尔奇遇记 第二章 必须解释的有关历史事件 穆罕默德·阿里
【此人曾在奥斯曼帝国统治下的埃及的土耳其总督】,这位在近年历史上,曾是显赫一时的土耳其总督。这里要说的就是现代埃及的缔造者与双桅杆帆船上的那位“阁下”之间不愉快的关系。
那时,阿里尚未借助于他儿子依普拉金的军队征服巴勒斯坦和叙利亚。这里还是属于马赫穆德土耳其国王的管辖范围。穆罕默德·阿里与土耳其国王马赫穆德非常要好,阿里给土耳其国王实质性援助,为的是控制莫里
【莫里是希腊版图,是南端最大的一个岛】,打消希腊这个小王国独立的野心。
几年来,阿里父子在他们管辖的领地,安分守己。但作为附属国,充其量也只不过是土耳其朝廷的臣民,怎能压抑得住他们的野心。他们正寻找机会,准备割断几个世纪以来与土耳其的紧密关系。
那时,埃及有一位世代相传的富翁,他家财万贯,显赫有名。他住在开罗,名叫卡米尔克,他就是双桅杆帆船船长尊称的那位“阁下”。
这位阁下颇有学识,对数学及实践科学有极深的造诣,并极富于幻想。特别倾心于东方文明,尽管他是土生土长的埃及人,心却向着土耳其。他深知马赫穆德抵抗西欧侵略者的决心比阿里大得多,所以他全心全意地投入战斗。他于1780年生于一个军人家庭,20岁参加梯扎尔部队,由于作战英勇,很快晋升为军官,当了地方总督。1799年,他冒着倾家荡产、失去自由甚至流血牺牲的危险,英勇出击拿破仑的军队。格雷伯尔、赫尼埃和拉诺。米哈等将军都参加了那支法国远征军。
在埃尔·阿里斯战役之后,他和土耳其人一起当了俘虏。但只要他保证不再拿起武器抵抗法军,是可以获释的。然而,他总想有一天会时来运转,依靠他那无法令人相信的财宝斗争到底。他意志坚韧、顽强、决不妥协。他终于逃跑了,在以后的两个种族冲突中表现更为坚强。
3月6日雅法陷落,他又成了俘虏,投降的条件是保证他们生命安全。在4千俘虏中,大多数是阿尔巴尼亚和阿赫诺特人。拿破仑对这群人感到十分棘手,然而他,无毒不丈夫,下令全部枪决。
这可不象上次对待埃尔·阿里斯战役的俘虏,只要许诺不再服役,便可获释回家,这次要全部处死。战俘们倒在沙滩的血泊中。其中未击中的人还以为得到宽恕,他们便跑向海岸,可还是遭遇死神。
唯有卡米尔克却虎口余生。这要感谢那些心地善良的法国人,他们非常憎恨耸人听闻的大屠杀,他们在夜间救了好几个还活着的俘虏。一个商船上的水手救起了卡米尔克总督。他中了弹,伤势很重,水手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照顾他,为他治疗。
卡米尔克岂能忘记这救命之恩?决不会……他后来如何报答救命恩人,又是在什么情况下报答的?这就是既真实而又离奇的故事的主线。
三个月后,卡米尔克得以康复。
此时,圣·让总督已击败拿破仑的远征军。在大马士革总督阿勒达拉的指挥下,土耳其部队于4月4日也通过约旦;另一方面:西特涅·史密斯的英国舰船也开到叙利亚水域。因此,尽管拿破仑的干将格雷贝午率茹诺师团在大抢尔山战役中摧垮了土耳其人,当他再去威胁驻阿克的圣·让时已太晚了。一支有万余人的救兵已到达,加之鼠疫的流行,5月20日,拿破仑决定撤兵。
卡米尔克认为,他可以冒险回到叙利亚,但回到埃及,那早已混乱不堪的国度才是最大的冒险。必须耐心等待,为此他整整等了5年。
在埃及,凭藉他的财产,他可以生活得很好。这期间,土耳其的政治舞台上出现了一个原为普通人家的儿子,崭露头角。1799年阿尔基尔战役中,他英勇善战,他唆使马本里克人造反,反对考斯赫夫的继承人吉尔斯西德,终于在1806年取得叙勃里木宫廷的同意,他自立为副国王。
两年前,梯札尔去世,卡米尔克失去了保护人,他看到自己孤身一人,就不想再回开罗去冒险了。
那年,他27岁,新的遗产使他成为埃及的首富。他性格孤僻,不善交,喜隐居,不结婚。最大的癖好是摆弄武器。因此,当他认为发挥才智的时机未到时,他以旅游来消磨其旺盛的精力。
他不结婚,自然就后继无人。那数不清的财富会落于谁手呢?他是否有叔伯兄弟?
他确有一堂弟,叫姆哈德,1780年生,比他小6岁。他们因不同政见,虽同住开罗却从不往来。他俩一个忠于土耳其,一个却反对土耳其的势力。并且双方均付诸行动。他堂弟还当上阿里进攻土耳其的谋士。
然而,姆哈德这个卡米尔克总督的唯一的亲属,却没有什么家产。两人一富、一穷,如果不和解,姆哈德决不可能得到堂兄的财产。而已形成的状况也无法和解,相反,怨恨、仇视,甚至暴力手段等等,使得这一同宗兄弟之间鸿沟越来越深。
从1806~1824年,18年过去了,穆罕默德·阿里的统治虽未动摇,但他得对付马木雷克家族。他是靠这个家族才登上王位的,是他的同谋。在全埃及进行的1811年大屠杀使他摆脱了这个障碍。此后,数年之内,副国王统治的国度,堪称太平盛世,埃及和土耳其宫廷关系看上去仍然很好。因为,土耳其国王也找不到什么理由不信任这位副国王。
姆哈德因深受副国王的宠信,但他居心叵测,不断鼓动国王去收拾他的堂兄——卡米尔克总督简直成了他的箭耙子。他说什么,卡米尔克是马赫穆德的同党,是土耳其的朋友,是个危险人物。应该把他监视起来,或许他那位堂兄还是个间谍,……那笔巨资掌握在一个人手中,这本身就是一个祸害……。
卡米尔克总督并不想理睬这些。在开罗,他与世隔绝,别人无法使他上圈套。离开埃及时,他就是去漫游。他坐的是自己的船,船长比他小五岁,姓邹,对他忠诚无比。他常在亚、非、欧三大洲的海洋上遨游。表现出他对人生的冷漠、高傲。
难道他会忘记那个枪林弹雨中救出他来的水手吗?不可能。象那样的恩情,怎么能忘记呢?或许有一天漫游到法国水域时,卡米尔克会记起那段恩情吗?现在谁也说不清。
1812年即将来临,这位埃及首富终于被严禁起来。由于他那堂弟的喋喋不休、搜肠刮肚地为副国王出谋划策,以至于使卡米尔克几乎失去了自由。
1823年,那位37岁的堂弟和一个近乎女奴身份的埃及农村姑娘结了婚。这婚事丝毫无助于他的地位抬高。因此他还继续耍手腕,利用在他上级父、子身边的影响,变本加厉地诋毁卡米尔克总督。
当时的埃及,刀光剑影,犹如一张绷紧的弦在弓上,一触即发。
1824年,在希腊爆发了反对马赫穆德国王的起义。国王号召陪臣帮他扫平叛乱。依普拉金率领一支百余艘舰船队驶至莫里登陆。
此刻,卡米尔克总督自觉时机已到,他振作精神,重新投入危险的征战。他满怀激情地维护被起义军弄得大伤元气的土耳其宫廷的权力,他要求加入依普拉金的军队,没有批准;他想当一名土耳其军官,又遭拒绝。这难道不正是他那位对他不共戴天的堂兄所作所为而产生的后果吗?
这次斗争,希腊这个英雄的民族获胜。战争期间,希腊人遭到依普拉金部队的非人虐待。3年后,法、英、俄三国联合行动,1827年在瓦汉战役中彻底打败土耳其海军,迫使副国王及他的舰船部队全部撤回埃及。依普拉金回到开罗,在伯罗奔尼撒作战的姆哈德也随后回到开罗。
从此,卡米尔克总督的处境更为不妙,1829年初,姆哈德的埃及农村姑娘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家庭人口增加,财产却丝毫未增,于是对堂兄更恨之入骨,他决心要搞到堂兄的财产。对这种违法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