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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那一棵古老的核桃树,记录着我们表兄妹之间最真诚的泪水,最甜蜜的记忆。至今仍记得,表哥和表姐把我哄骗到核桃树上打核桃,我使劲的打呀打,等到核桃落了一地时,他俩就不管我了,而是坐在树下去吃了。树干高,我下不来,他们又都只顾着吃,我只能在树上大哭大叫起来,倒把屋里的大人们都吓了一跳,赶紧跑出来看出了什么事。看着树上哭的稀里哗啦的我,看着树下笑着弯下腰的表哥表姐,大人们也都笑的岔了气,只有我,他们越笑,我哭得越带劲。核桃树虽然叶繁枝茂,但是果实小的可怜。结的核桃,用当地话说,就是卡瓤子,用针都剜不出来,尽管这样,我们还是惦记着,像馋猫一样。
农村里,什么都是自然的,什么都是有养分的。因为山大,山头上风也就高,怕一天下来,吸一肚子的冷空气,于是每次走地里干活时,舅母总是提着一个小瓦罐,里面用小茴香泡的水,说那样喝下去,肚子就不会太胀,干活也就舒畅。后来试了试,还真灵验。那时,我才知道喝了西北风的克星,就是小茴香。远处是山,近处是川,总喜欢在他们干活时,我像一匹脱缰的马驹,狂奔在地坎上,撒欢在似平非平的山坡上。
后来退耕还林,他们从后湾沟搬了出来,坐落在了沟口的平川里。我们总想着,包舅这下可以享享福了,因为表哥表姐都已经成家了,外孙孙子都有了。可是,命运总喜欢和善良的人开玩笑,一开大多都是真的。我还上高中时,舅舅患上了脑溢血,住院治疗了一个阶段,渐渐地好了;过了也就是五六年的光景,脑溢血第二次突发,就这样,早上还在被窝里暖炕的舅舅,黄昏却已经是后湾沟那片,舅舅耕种了一生的土地上的孤魂了。他用他的灵魂,守着那荒无人烟的深沟,他用他的灵魂,守望着那历经几十年风风雨雨的土坯房。他也似乎是在诠释着母子连心——姥姥也是亡于脑溢血,第二次突发。
终于懂得, 人生最终的落脚点,便是在蓬乱的蒿草中鼓起一个土堆;生命最大的谎言,便是在众人的眼前大书特书的写着:音容宛在;人生最痛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不是彼此消失在彼此的眼前,而是你永远盘踞在我心尖,让我因旧物而一时心痛到无法呼吸。说穿了,生命原本是一个骗局,而我们却心甘情愿的去上当受骗。
小小年纪,就该学会面对,有些事,有些人,终究会成为过去。那年,我还在窑洞里,辛勤的耕种着童年的梦,如今,它已是回忆的砝码,在成长的天平中,称量着亲情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