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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咖啡在哪?”埃迪问道,因为缺乏睡眠而感到恼怒。“是你要我把炉子放在外面的, 忘了吗?你自己去拿吧。”
“你以为我愿意把屋子搞得乌烟瘴气,乱七八糟吗?你会被一氧化碳熏死的。” 埃迪。莫雷罗悻悻地说。
托尼也很疲倦,不想和他再争论。“好了,老弟,咖啡壶在外面,杯子也在那。” 埃迪。莫雷罗咕哝着走了出去。第叁个人——亨利——正在给那东西打包,没有介入他
们的争论。实际情况比他们计划的要好些。他们甚至相信了他所说约有关安吉洛的鬼话,这
样便消除了一个潜在的同伙和不必要的麻烦。现在至少有价值叁十万美元的毒品已经称过并
装进了塑胶袋中,准备出售给小盘商。但这事进展并不那麽顺利,原本计划几小时成交的买
卖现在已经拖了整整一个夜晚。这叁个人发现,他们花钱要别人做的事,常常不像所希望的
那麽容易,带来的叁瓶葡萄酒也没帮上多大的忙。但不管怎麽说,十六个小时的工作能换回
叁十万美元的利润也算不错,而且这才是开始。塔克现在只是给他们一点甜头尝尝。
埃迪仍然担心安吉格的死会有什麽後果。但事情已无法挽回,安吉洛已死。他现在不得 不支持托尼的计划。他愁容满面,透过一个观察孔向远处的一个岛屿观望。
小岛的北部是一艘轮船,可能是一艘漂亮的大型游艇,阳光照射在它的玻璃窗上,反射
出刺眼的光芒。要是能有一艘这样的船该有多好啊!埃迪喜欢海钓,也许他可以随时带着自
己的孩子出海,那会是一种很好的户外活动,不是吗?
或者,他们可以去捉螃蟹,他知道螃蟹吃什麽。想到此,他不禁笑出声来,但接着就身
上一阵战栗。同这些人搅在一起,安全吗?他们……他……才杀害了安吉洛。沃雷诺,就在
二十四小时以前。但是安吉洛不是这个组织的成员,而托尼。皮亚吉是他们的正式成员,他
们的亲信,这使他觉得可以暂时安然无恙。只要他一直聪明机警、保持警惕,就可以不出问 题。
“你认为这是个什麽房间?”塔克问皮亚吉,这只是为了找话说。 “什麽意思?”
“过去这是一条船,这儿看上去像一个舱房。”他边说边封上最後一个袋口,把它放进啤
酒柜的面。“我从未想到这一点。”他说的实际上真是那样。“你认为是船长的卧舱吗?”托尼 问道。他们这样扯完全是为了消磨时间,一夜的等待搞得他疲惫不堪。
“有可能,它离驾驶舱很近。”塔克站起身,伸了伸手臂。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做这种
苦差事。答案很简单,托尼是一个“成功的”人,埃迪也想成为这种人,但他永远不可能,
安吉洛也不可能。亨利。塔克这样想着,心很为此高兴。他永远不会信任安吉洛,现在这已
不成为问题。这些人有一个特点,就是他们似乎很守信用……而且,只要他是他们的原料供
应人,他们便会一直如此。但是,一日一他不干了,他们就会马上翻脸。塔克对此不抱任何
幻想。安吉洛是个好人,使他和托尼与埃迪接上了头,然而安吉格的死确实对他产生了影响,
他觉得自己的生死也撒於这两个人。塔克对自己说,所有人都有他们的用处。他关上破 柜的门。螃蟹也必须吃东西嘛。
很幸运地,就目前而言,这可能是最後一次杀人。塔克并不害怕杀人,但他不喜欢杀人
後所带来的麻烦。一笔好买卖进行得顺利,不出问题,大家赚了钱,每个人都高兴。即使是
最後的买主也会感到高兴。这批货肯定也会使他们高兴的。这是上等的亚洲海洛因,经过科
学的加工处理,加上了适量的无毒成分,可以使吸用者经过高度兴奋之後,又慢慢地,体面
地回复到他们企图逃避的现实中去。於是,他们希望再次经历那种冲动和兴奋,会再来寻找
他们的卖主,而卖主便可以向他们索取更高的价钱。这种东西在买卖中叫做“亚洲糖”。
这中间也存在着风险。因为它在市井中流传,警方便有了追查的目标,有了要问的具体
问题。这就是拥有热门货所要冒的风险,而正是为了这种原因,他在选择自己的伙伴时要考
虑他们的经历、社会关系和安全程度。选择交易场地也要考虑安全问题。它必须有五哩的视
野,并要配备一艘快艇,以便事发时迅速逃走。肯定地说,这种事很危险,但所有生活都存
在着危险,你必须在风险和收获之间进行比较和选择。亨利。塔克在不到一天的功夫所得到
的收获是十万美元,而且不需缴纳所得税。他愿意为此而冒险,同样地,作为皮亚吉的联络
人,他也愿意尽最大的努力,冒更多的风险。现在他使大家利益均享,很快他们就会变得像 他一样野心勃勃,贪得无餍。
所罗门斯的船提前了几分钟到达,带来了罗森需要的推进器。医生夫妇没有告诉凯利不
要使帕姆着,但这是治疗她的疾病的一个简单易行的办法。凯利把活动的空气压缩机推到码 头上,并把它发动起来,让帕姆注意观看仪表,以调节空气的流量。
随後他取出所需要的扳手,将它们也放在码头上。
“如果我伸出一个手指,就递给我这一把,伸出两个手指,就是那一把,叁个手指,就 是指放在这儿的这把,懂了吗?”
“好吧。”帕姆答道。凯利的熟练技巧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大家都看到凯利的表演有 点过分,但谁也没说什麽。
凯利顺着梯子下到水面。他首先检查了推进轴上的绳索,似乎没有发现什麽问题。 他将一个手指伸出水面,帕姆把一只扳手递给他,他用它取下残存的叶片,并一片一片
地递出水面。整个工作只花了十分钟,闪闪发光的新螺旋桨完全安装完毕,新的保护性极板
也安装妥当。他又趁机查看了一下舵,觉得它至少还可以使用一年,但山姆应当经常查看一
下它的使用情况。像往常一样,一切都放心之後,他又爬出水面,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
“我应当付多少钱?”罗森问道。 “为什麽要付钱?”凯利脱下潜水衣,又将空气压缩机关闭。 “任何人为我干活,我都要付钱的。”外科医生一本正经地说道。
凯利不禁大笑起来。“我要怎麽说你才好呢?如果我的背部要动手术,你免费不就行了
吗?你们医生怎麽称呼这种事情来着?”
“同行规矩,但你不是医生。”罗森反驳说。 “你也不是潜水员,也不是海员,但我们今天可以把这一规矩定下来,山姆。”
“我是航海实习班的高材生!”罗森怒道。 “医生,每当我们碰上实习学校的实习学生时,总是说,「很好,小家伙,但这是舰队。」
让我先把潜水工具放好,再来看一看你是否真的能够驾驶这玩意儿。”
“我敢说我会驾驶得比你还好。”罗森宣布说。 “下一步他们就会比赛谁的小便射得远。”莎拉笑着对帕姆说。
“那也有可能。”凯利大笑起来,朝屋内走去。十分钟後,他已经清洗乾净,换了一件 T
恤,走了出来。
他在驾驶舱找了一个地方站定,观看罗森进行开船的准备工作。外科医生的操作给凯利 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尤其是他收放缆绳的动作。
“下次在打开主机之前可以先拉响汽笛。”待罗森发动之後,凯利提示道。
“但是,它是柴油动力的。” “第一,应该说「她」而不是「它」;第二,先拉汽笛是惯例。你驾驶的下一艘船很可能
是燃气机动力的。安全第一,医生。你曾经在度假时租过船吗?”
“当然。” “在外科中,你每次都用同样的方法做同样的事,对吧!”凯利问道:“哪怕有时你根本
没有那种必要。”
罗森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说:“好吧,我听你的。” “把船开出去。”凯利挥了挥手。罗森照做了,而且做得很漂亮,至少医生自己这样认为。
但凯利并没有这样想,他接着说:“少用舵,多用螺旋桨。不是任何时候都有风帮你的忙。要 用螺旋桨推动水前进,只要稍微移动一下掌握方向就衍了。
要永远记得依靠你的主机,尤其是在低速情况下。舵有时会折断,要学会不用舵行驶。
“”是,船长!“罗森大声吼道。这简直有点像教实习生一样。罗森习惯於别人听命於自己。 四十八岁的年纪,来作学生是否稍嫌老了一点,他心在想。
“你是船长,我只是领航员。这的水域我比你清楚,山姆。”凯利回头看了一眼下面的甲
板。“不要笑,夫人们,下面就轮到们了。注意!”接着他又小声说道:“你一直开得不错,山 姆。”
十五分钟後,他们已经懒洋洋地漂浮在海浪之中,在温暖的假日的阳光下,布下了渔线。 凯利对钓鱼兴趣不大,他只是在对其他事情感到厌倦之後才偶尔为之。
他把自己的工作安排在驾驶台担任警戒,而山姆负责教帕姆如何下鱼饵。她的兴致很高, 这使大家又惊又喜。
莎拉要她在身上随便涂上一些防晒油,以保护她那白嫩的皮肤,而凯利则认为晒黑一些
倒可以遮掩一下她身上的伤疤。凯利一人在驾驶台上,又在暗暗问自己,什麽样的男人会糟
蹋这样的一个女人呢?他脸上不动声色,别人无法猜测他在想什麽。他眯着眼睛,凝视着微
微起伏的海面和上面的点点渔船。这中间有多少是属於那种男人呢?为什麽人们不能一眼就 把他们识别出来?
装船很容易,他们已经装上了不少化学药品,因为他们必须定期来补充这些化学药品。
埃迪和托尼是透过一家化学用品供应商店搞到这些东西的。商店的老板和他们的组织有
一定的联络。
“让我看看。”在他们解缆启航之後,托尼说道。把那艘十八长的小船,通过长满水草的
浅水区弯弯曲由地划到这,可没有他们想像的容易。但埃迪清楚地记得这个地方,这的水依
然清澈见底。“我的天哪!”托尼惊叫了一声。
“今年的鱼蟹可真多。”埃迪看到托尼吃惊的样子,心很高兴。他认为,这真是一种报复
的好方法,但他们谁也不愿意看到这种景象。大群的鱼蟹正在咬食安吉洛的体,半张脸和一
条手臂已被吃掉,而更多的鱼蟹正朝这涌来,显然是体腐烂的气味随着海水漂浮把这些动物 引到了这。这真是一种自然的广告作用。
埃迪知道,如果是在陆地,被招来的将是乌鸦和秃鹰。 “你觉得怎麽样?再过两周,或者叁周,这儿就没有安吉洛了。” “万一有人……?”
“这种机会不多,”塔克说道,他不愿意观看水下的情景。“这儿水太浅,没有帆船会冒
险到这来,游艇更不会来。南边半以外是一条宽敞的水道,人们说在那儿钓鱼最合适,所以 找想,海钓船也不会喜欢这个地方。”
皮亚吉根本不能观看这种情景,他已经呕吐了一次。契沙比克湾的蓝蟹用它们的爪子将
已经被温水和细菌腐蚀的体加以肢解,它们用嘴咬,用爪撕,一点一点地吞噬。皮亚吉不知
道那身体上是否还有一张面孔和一双能观看世界的眼睛。蓝蟹已将它们遮住,而且那眼睛似
乎就是首先被吃掉的部位。当然,令人感到恐惧的是,一个人可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