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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以后,一切都会更加不同,帕姆。”他握住她的左手,希望到那时她的手指上能戴上一枚戒
指。
“我现在相信这一点,真的相信。” “太好了。”
“我们现在做什么?”她问道。晚餐吃完了,但和艾伦巡官的秘密会见还有几个小时。 “开车兜兜风如何?”凯利把钱留在桌上,带她走出餐馆,朝他们的汽车走去。
现在天已黑下来。太阳就要落下,天上开始下雨。凯利沿着约克路朝南向城市驶去,他
现在吃饱了,也得到了休息,对夜间的兜风感到信心十足。进入托桑,他看到不久而被废弃
的有轨电车道,使他感到一种对这个城市的亲切感,同时也意识到它潜在的危险。他的感觉
立即紧张起来,一双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四周,观察着街上和两旁的人行道,每隔五秒钟就查
看一次车上的三个后照镜。上车的时候,他就把自己的点四五柯特自动手枪放在固定的地方,
即前座下面的一个枪套之中。这比挂在腰间皮带上使用起来更迅速更方便,同时人也觉得舒 服一些。
“帕姆?”他问了一声,同时注意着街上的车辆,并检查了一下车门是否锁好。 情况紧张时,他对安全的要求几乎达到了一种严密到不近人情的程度。 “什么事?”
“你很信任我吗?” “我很信任你,约翰。”
“过去在什么地方……我是说,在什么地方工作?”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是说,现在天黑了,又下着雨,我想看看那个地方像个什么样子。”虽然看不见,但
他感到她的身体紧张起来。“听我说,我会小心的。如果发现什么情况不放心,我会很快把车 开走。”
“我有点害怕。”帕姆马上说,但立刻又停宗。她是信任她的男人的,不是吗?他为她
做了那么多事。他救了她。她应该相信他,不仅如此,他还应该知道她信任他。她必须有这 样的表示。于是她问道:“你答应要小心的,是吗?”
“相信我,帕姆,”他向她保证说。“只要看到任何情况觉得不对劲,我们马上就离开。” “那好吧。”
五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一个街区。凯利诧异地发现这的很多东西明明存在,可是过去却
从未引起他的注意,好像它们根本不存在一样。他曾经多次开车经过这一地区,却从来没有
停下来认真看过一眼。多少年来他能够在危险中死里逃生,不都是多亏他能够仔细注意周围
的环境吗?哪怕是一根折断的树枝,一声突然的鸟鸣,一个地面上的脚印,他都不曾放过。
可是他上百次驱车驶过这一地区,都从未注意过这儿发生的事情,因为它是另外一种丛林,
里面所进行的是完全不同的活动。他的一部分思想开始疑惑起来,并问自己:那么,你到底
期望什么呢?但他的另一部分思想却注意到,这一直存在着危险,他却未曾发现,他的警觉 也不像它应有的那么清醒、那么强烈。
此时环境对他这次冒险来说是很理想的,天黑云低,星月无光,只有稀疏的街灯在那些
行人稀少的人行道上撒下单调孤寂的光圈。阵雨时停时落,时紧时松,行人埋头前行,视野
受限,大大减弱了他们对周围事物的兴趣。这对凯利来说,真是求之不得,天遂人意。他围
绕冲区行驶,注意着每一条街道上每一个地点的不同之处。他发现并不是所有的街灯都在亮
着,那究竟是因为城市工人的懒惰所致,还是由于当地“商人”们的杰作?也许二者兼而有
之。凯利想,即使有人偷窃灯泡也不会弄到如此程度,因为一张二十美元的罚款单子可能会
使他们踌躇不前,而不致于冒险去偷下那几个不太值钱的灯泡。不管怎么说,这种情况造成 了目前的气氛:街道黑暗。而黑暗一直是凯利的忠诚朋友。
凯利想,这一带实在凄凉,到处可见过去那种只有夫妻经营的杂货店破旧的门面。它们
大都是被超级商店打垮的,而超级商店又在一九六八年的骚乱中破产,使这一地区的经济结
构产生了一个裂口,至今未能弥合。人行道断裂的水泥路面上积满了垃圾碎片。这有人居住
吗?如果有,他们是谁?他们是干什么的?他们的希望是什么?肯定不是所有的人都是罪犯。 他们晚上都躲起来吗?那白天又怎么办呢?
在亚洲,凯利曾经了解到,如果给敌人几个小时,他们就会把这几个小时占为己有,然
后得寸进尺,要求给他们二十四小时,并把整个一天用来做他们自己的事情。不,你不能给
对方任何东西,一分钟,一寸土都不能,什么东西也不能给他们使用。那就是我们输掉了一
场战争的原因所在。现在这也进行着一场战争,而胜利者并不是正义的力量。这种认识对凯 利产生了深刻的影徘,他已经尝过输掉战争的滋味。
这儿的人物形形色色,种类繁多。凯利驱车经过贸易区时已看到这一点。他们的姿态显
示着他们的信心。在这一时刻,街道是属于他们的。他们之间可能存在着竞争,可恶的达尔
文进化过程决定着谁占有人行道的这一边,谁拥有另一边,以及这个破窗前或那个港道口是
属于谁的地盘。正是由于有了这种竞争,事物才很快达到了某种平衡和稳定,商业才得以进 行和发展,因为说起来,生意正是这种竞争的目的所在。
凯利将车转入一条新街。这种想法引来了一声叹息和一丝惨淡的苦笑。新街? 不,这都是老街。很久以前,这的“好人”早已离开了这座城市,搬到了更好的地方,
而让那些被认为不如他们高贵的人搬了进来。后来,这些人也搬走了。这种循环一直进行了
好几个世代,直到情况变得更糟,到了目前凯利所看到的这个样子。
他花了近一个小时才弄清这儿仍然有人居住,并非只剩下垃圾遍布的人行道和罪犯。
他看见一位妇女带着一个小孩离开了公共汽车站。他不知道他们从哪儿来。是刚刚拜访
完了一位姑妈?还是参观了公共图书馆?一定是某处地方吸引了他们,使他们不辞辛苦,甘
冒危险,不惜让那孩子看到这些可怕的景象,听到这些可怕的声音,也要走上这趟艰难的路 程。
凯利的背坐得更直,眼眯得更细。他曾经见过这种景象。即使在越南那个他出生前就开
始了战争的国家,也存在着父母和儿童,即使在战争中,人们在绝望之中也还向往着过正常
的生活。孩子们需要时间玩耍,需要得到关心、爱抚和保护,以避免受到那些残酷现实的影
响和损害,只要他们的父母有能力有勇气能够做到这一点。这也是一样。到处都有无辜的受
害者,只是他们的苦难程度不同而已,而儿童则是他们当中最无辜的一部分。仅在五十码以
外,他就可以看到这种情景。那位年轻的母亲领着她的孩子匆匆穿过街道,走过一个正站在
街角兜售的毒贩身旁。凯利放慢车速,让她安全通过,希望她今晚所表示的关心和爱能对孩
子有所影响。那些毒贩注意到她吗?这些普通的市民值得注意吗?他们是伪装的坏蛋?还是
买东西的顾客?是讨厌鬼?还是受害者?那孩子会怎么样?他们关心他吗?大概不会。
“狗屎!”他轻轻对自己说。这事与他没什么关系,他没有公开表露自己的愤怒。 “什么?”帕姆问道。她一直静静地坐在那儿,身子靠着车窗。
“没什么,对不起。”凯利摇摇头,继续自己的观察。他实际上开始在欣赏自己。这恰如
一次侦察任务,侦察就是学习。凯利对学习永远充满激情。但这次完全不同于过去。当然也
是犯罪、破坏、丑恶,但同时又是新的内容。这使他感到兴奋,他用手指轻轻地敲打起方向 盘。
这的顾客也是形形色色,种类繁多。有些显然是当地人,从他们的肤色和破旧的衣着一
眼就可以看出。有些人表现得比其他人更加专注。凯利不知道那究竟意味着什么。那些表面
上忙忙碌碌的人是新近被奴役的人吗?那些踽踽而行的人是不是一些自暴自弃的吸毒老手,
正义无反顾地走向自己的死亡呢?正常的人看到他们因为吸了几次毒就这样毁灭了自己,怎
能不感到恐惧呢?是什么在驱使人们做那种事呢?凯利想到这几乎把车停下。他从未经历过 这种事情。
这里还有另外一些人,他们乘坐干净豪华的汽车从漂亮的郊外别墅来到城市。 其中一个与凯利齐车而行,凯利匆匆朝对方车内看了一眼。那人甚至打着领带!但领口
已经松开,以免在驶过这一地区时因紧张而喘不过气来。他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将
车窗放下。他的右脚一定在轻轻踩着踏板,以便在危险情况下来个紧急煞车。驾车人的神经
一定紧张到了极点,凯利在后照镜中看着他,心想。他来这里一定感到不舒服,但他还是来
了。啊,注意,车窗中递出了钱,又有什么东西递进了车内,然后,那汽车以这条残破的道
路所能允许的最快速度开走了。凯利一时兴起,跟着这辆别克牌轿车驶过了几个街区。那车
左拐右弯,小心翼箕地脱离了这段烦人的市区之后,便上了公路干道,接着又进入左边的快 车道,一溜烟地逃掉了。
在这整个过程中竟丝毫没有引起任何手持罚单的警官的注意。 凯利放弃了跟踪,心想,那些警察跑到哪儿去了呢?法律正遭到某个街道帮派明目张胆
的践踏,然而这些警察却无形无踪。凯利摇着头,把车子又开回了商业区。
他离开印第安纳波利斯自己的家乡仅仅十年,但变化却如此之大。一切何以变得如此迅
速?他曾是多么地思念它?在海军的日子和小岛上的生活,把他和一切隔离了起来,使他在 自己的国家成了一个乡巴佬,一个无知的傻瓜,一个外来的游客。
凯利转脸看了帕姆一眼,她似乎还好,尽管有一点紧张。那些人是危险的,但对他们两
个来说并不危险。他一直小心谨慎,不露声色,开起车来像其他人一样,装作在这一“商业”
地段闲逛的样子。但他同时也在注意可能出现的危险。他没有刻意去寻求自己的活动方式。
如果有人注意到了他或盯上了他的汽车,他肯定早有察觉。另外,他的两腿之间还有一把点
四五柯特手枪。不管那些凶手看起来有多强大,也绝不能和他曾经面对过的北越人和越共相 提并论。他们强,他比他们更强。
这些街道上存在着危险,但与他过去经历的危险相比,则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五十码以外的地方,有一个身穿一件丝绸衬衫的毒贩。因为光线昏暗,很难看清衣服的
确切颜色,似乎介于棕红之间,但从其反光程度判断,一定是丝绸衣服,可能是真丝。凯利
十分肯定这一点,因为这些歹徒喜欢穿着华丽闪光的衣服。他们活在世上不单单是为了犯法,
更是为了享受,难道不是吗?不,他们还想让人们知道他们是多么勇敢,多么大胆。
凯利想,用这种方法让人们注意自己实在是愚蠢透顶。当你做坏事的时候,你应该隐藏 自己的身分,避免抛头露面,而且每次至少要给自己留下一条逃跑的路线。
“很奇怪,他们作恶多端,都能逍遥法外。”凯利自言自语地说道。 “你说什么?”帕姆转过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