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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淮南 节度使、上柱国、赞皇郡开国公、食邑一千五百户。大中七年 卒,赠司空。
李固言,赵郡人。祖并,父现。固言,元和七年登进士甲 科。太和初,累官至贺部郎中、知台杂。四年,李宗闵作相, 用为给事中。五年,宋申锡为王守澄诬陷,固言与同列伏阁论 之。将作监王堪修奉太庙弛慢,罚俸,仍改官为太子宾客。制 出,固言封还曰 :“东宫调护之地,不可令弛慢被罚之人处之。 “改为均王傅。六年,迁工部侍郎。七年四月,转尚书左丞, 奉诏定左右仆『射』上事仪注。八年,李德裕辅政,出为华州刺史。
其年十月,宗闵复入,召拜吏部侍郎。九年五月,迁御史 大夫。六月,宗闵得罪,固言代为门下侍郎、平章事,寻加崇 文馆大学士。时李训、郑注用事,自欲窃辅相之权。宗闵既逐, 外示公体,爰立固言,其实恶与宗闵朋党。九月,以兵部尚书 出为兴元节度使。李训自代固言为平章事。训、注诛,文宗思 其谠正,开成元年四月,复召为平章事,判户部事。
二年,君臣上徽号,上紫宸言曰 :“中外上章,请加徽号。 朕思理道犹郁,实愧岳牧之请。如闻州郡甚有无政处?”固言 曰 :“人言邓州王堪衰老,隋州郑襄无政 。”帝曰 :“堪是贞 元时御史,只有此一人 。”郑覃曰 :“臣以王堪旧人,举为刺 史。郑襄比来守官,亦无败事。若言外郡不理,何止二人?” 帝曰 :“济济多士,文王以宁。德宗时,班行多闲员,岂时乏 才耶?”李石对曰 :“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安有大国无人? 盖贞元中仕进路塞,所以有才之人或托迹他所,此乃不叙进人 才之过也 。”固言曰 :“求才之道,有人保任,便宜奖用。随 其称职与否升黜之 。”上曰 :“宰相荐人,莫计亲疏。窦易直 作相,未尝论用亲情。若己非相才,自宜引退。若是公举,亲 亦何嫌?人鲜全才,但用其所长尔 。”
寻进阶金紫,判户部事。其年十月,以门下侍郎平章事出 为成都尹、剑南西川节度使,代杨嗣复。上表让门下侍郎,乃 检校左仆『射』。会昌初入朝,历兵、户二部尚书。宣宗即位,累 授检校司徒、东都留守、东畿汝都防御使。大中末,以太常卿 孙简代之,拜太子太傅,分司东都,卒。
史臣曰:陈、郑诸公,章疏议论,绰有端士之风。天子待 以贤能,付之以鼎职。延英献纳,罕闻康济之谟;文陛敷扬, 莫副具瞻之望。加以互生倾夺,竞起爱憎。惟回奉使命而喻籓 臣,救危邦而除宿憾。况昭献文章可以为世范,德行可以为人 师,有启、诵之上才,非桓、灵之失道,讵可不思己过,只务 面欺。辅弼之宜,安可垂训?若俾韩非之言进矣,子辈安可逃 乎?土运之衰,斯为魍魉,悲夫!
赞曰:爱而知恶,憎不忘善。平心救非,可居鼎铉。吠声 济恶,结党专朝。谋身坏国。何名燮调?
第一卷 第26章
第一百二十四
李德裕
李德裕,字文饶,赵郡人。祖栖筠,御史大夫。父吉甫, 赵国忠公,元和初宰相。祖、父自有传。德裕幼有壮志,苦心 力学,尤精《西汉书》、《左氏春秋》耻与诸生同乡赋,不喜科 试。年才及冠,志业大成。贞元中,以父谴逐蛮方,随侍左右, 不求仕进。元和初,以父再秉国钧,避嫌不仕台省,累辟诸府 从事。十一年,张弘靖罢相,镇太原,辟为掌书记。由大理评 事得殿中侍御史。十四年府罢,从弘靖入朝,真拜监察御史。 明年正月,穆宗即位,召入翰林,充学士。帝在东宫,素闻吉 甫之名,既见德裕,尤重之。禁中书诏大手笔,多诏德裕草之。 是月,召对思政殿,赐金紫之服。逾月,改屯田员外郎。
穆宗不持政道,多所恩贷,戚里诸亲,邪谋请谒;传导中 人之旨,与权臣往来,德裕嫉之。长庆元年正月,上疏论之曰: “伏见国朝故事 ,驸马缘是亲密 ,不合与朝廷要官往来 。玄 宗开元中,禁止尤切。访闻近日驸马辄至宰相及要官私第,此 辈无他才伎可以延接,唯是泄漏禁密;交通中外,群情所知, 以为甚弊。其朝官素是杂流,则不妨来往。若职在清列,岂可 知闻?伏乞宣示宰臣,其驸马诸亲,今后公事即于中书见宰相, 请不令诣私第 。”上然之。寻转考功郎中、知制诰。二年二月, 转中书舍人,学士如故。
初,吉甫在相位时,牛僧孺、李宗闵应制举直言极谏科。 二人对诏,深诋时政之失,吉甫泣诉于上前。由是,考策官皆 贬,事在《李宗闵传》元和初,用兵伐叛,始于杜黄裳诛蜀。 吉甫经画,欲定两河,方欲出师而卒。继之元衡、裴度。而韦 贯之、李逢吉沮议,深以用兵为非。而韦、李相次罢相,故逢 吉常怒吉甫、裴度。而德裕于元和时,久之不调,而逢吉、僧 孺、宗闵以私怨恆排摈之。
时德裕与李绅、元稹俱在翰林,以学识才名相类,情颇款 密。而逢吉之党深恶之。其月,罢学士,出为御史中丞。其元 稹自禁中出,拜工部侍郎、平章事。三月,辈度自太原复辅政。 是月,李逢吉亦自襄阳入朝,乃密赂纤人,构成于方狱。六月, 元稹、裴度俱罢相。稹出为同州刺史。逢吉代裴度为门下侍郎、 平章事。既得权位,锐意报怨。时德裕与牛僧孺俱有相望,逢 吉欲引僧孺,惧绅与德裕禁中沮之;九月,出德裕为浙西观察 使,寻引僧孺同平章事。由是交怨愈深。
润州承王国清兵『乱』之后,前使窦易直倾府藏赏给,军旋浸 骄,财用殚竭。德裕俭于自奉,留州所得,尽以赡军,虽施与 不丰,将卒无怨。二年之后,赋舆复集。
德裕壮年得位,锐于布政,凡旧俗之害民者,悉革其弊。 江、岭之间信巫祝,『惑』鬼怪,有父母兄弟厉疾者,举室弃之而 去。德裕欲变其风,择乡人之有识者,谕之以言,绳之以法, 数年之间,弊风顿革。属郡祠庙,按方志,前代名臣贤后则祠 之。四郡之内,除『淫』祠一千一十所。又罢私邑山房一千四百六 十,以清寇盗。人乐其政,优诏嘉之。
昭愍皇帝童年缵历,颇事奢靡。即位之年七月,诏浙西造 银盝子妆具二十事进内。德裕奏曰:
臣百生多幸,获遇昌期。受寄名籓,常忧旷职,孜孜夙夜, 上报国恩。数年已来,灾旱相继,罄竭微虑,粗免流亡,物力 之间,尚未完复。臣伏准今年三月三日赦文,常贡之外,不令 进献。此则陛下至圣至明,细微洞照,一恐聚敛之吏缘以成『奸』, 一恐凋瘵之人不胜其弊。上弘俭约之德,下敷恻悯之心。万国 群氓,鼓舞未息。昨奉五月二十三日诏书,令访茅山真隐,将 欲师处谦守约之道,发务实去华之美。虽无人上塞丹诏,实率 土已偃玄风,岂止微臣,独怀捄亍
况进献之事,臣子常心,虽有敕文不许,亦合竭力上贡。 唯臣当道,素号富饶,近年已来,比旧即异。贞元中,李锜任 观察使日,职兼盐铁。百姓除随贯出榷酒钱外,更置官酤,一 两重纳榷,获利至厚。又访闻当时进奉,亦兼用盐铁羡余,贡 献繁多,自后莫及。至薛苹任观察使时,又奏置榷酒。上供之 外,颇有余财,军用之间,实为优足。自元和十四年七月三日 敕,却停榷酤。又准元和十五年五月七日赦文,诸州羡余,不 令送使,唯有留使钱五十万贯。每年支用,犹欠十三万贯不足, 常须是事节俭,百计补填,经费之中,未免悬欠。至于绫纱等 物,犹是本州所出,易于方圆。金银不出当州,皆须外处回市。
去二月中奉宣令进盝子,计用银九千四百余两。其时贮备, 都无二三百两,乃诸头收市,方获制造上供。昨又奉宣旨,今 进妆具二十件,计用银一万三千两,金一百三十两。寻令并合 四节进奉金银,造成两具进纳讫。今差人于淮南收买,旋到旋 造,星夜不辍;虽力营求,深忧不迨。臣若因循不奏,则负陛 下任使之恩;若分外诛求,又累陛下慈俭之德。伏乞陛下览前 件榷酤及诸州羡余之目,则知臣军用褊短,本末有由。伏料陛 下见臣奏论,必赐详悉,知臣竭爱君守事之节,尽纳忠罄直之 心。伏乞圣慈,宣令宰臣商议,何以遣臣上不违宣索,下不阙 军储,不困疲人,不敛物怨,前后诏敕,并可遵承。辄冒宸严, 不胜战汗之至。
时准赦不许进献。逾月之后,征贡之使,道路相继。故德 裕因诉而讽之。事奏,不报。
又诏进可幅盘条缭绫一千匹,德裕又论曰:
臣昨缘宣索,已具军资岁计及近年物力闻奏,伏料圣慈, 必垂省览。又奉诏旨,令织定罗纱袍段及可幅盘条缭绫一千匹。 伏读诏书,倍增惶灼。
臣伏见太宗朝,台使至凉州,见名鹰讽李大亮献之。大亮 密表陈诚。太宗赐诏云 :“使遣献之,遂不曲顺 。”再三嘉叹, 载在史书。又玄宗命中使于江南采䴔䴖诸鸟,汴州刺史倪若水 陈论,玄宗亦赐诏嘉纳,其鸟即时皆放。又令皇甫询于益州织 半臂背子、琵琶扞拨、镂牙合子等,苏颋不奉诏书,辄自停织。 太宗、玄宗皆不加罪,欣纳所陈。臣窃以䴔䴖、镂牙,至为微 细,若水等尚以劳人损德,沥款效忠。当圣祖之朝,有臣如此, 岂明王之代,独无其人?盖有位者蔽而不言,必非陛下拒而不 纳。
又伏睹四月二十三日德音云 :“方、召侯伯有位之士,无 或弃吾谓不可教。其有违道伤理,徇欲怀安,面刺廷攻,无有 隐讳 。”则是陛下纳诲从善,道光祖宗,不尽忠规,过在臣下。 况玄鹅天马,椈豹盘绦,文彩珍奇,只合圣躬自服。今所织千 匹,费用至多,在臣愚诚,亦所未谕。昔汉文帝衣弋绨之衣, 元帝罢轻纤之服,仁德慈俭,至今称之。伏乞陛下,近览太宗、 玄宗之容纳,远思汉文、孝元之恭己;以臣前表宣示群臣,酌 臣当道物力所宜,更赐节减。则海隅苍生,无不受赐。臣不胜 恳切兢惶之至。
优诏报之。其缭绫罢进。
元和已来,累敕天下州府,不得私度僧尼。徐州节度使王 智兴聚货无厌,以敬宗诞月,请于泗州置僧坛,度人资福,以 邀厚利。江、淮之民,皆群党渡淮。德裕奏论曰:
“王智兴于所属泗州置僧尼戒坛,自去冬于江、淮已南, 所在悬榜招置。江、淮自元和二年后,不敢私度。自闻泗州有 坛,户有三丁,必令一丁落发,意在规避王徭,影庇资产。自 正月已来,落发者无算。臣今于蒜山渡点其过者,一日一百余 人,勘问唯十四人是旧日沙弥,余是苏、常百姓,亦无本州文 凭,寻已勒还本贯。访闻泗州置坛次第,凡僧徒到者,人纳二 缗,给牒即回,别无法事。若不特行禁止,比到诞节,计江、 淮已南,失却六十万丁壮。此事非细,系于朝廷法度 。”状奏, 即日诏徐州罢之。
敬宗荒僻日甚,游幸无恆;疏远贤能,昵比群小。坐朝月 不二三度,大臣罕得进言。海内忧危,虑移宗社。德裕身居廉 镇,倾心王室,遣使献《丹扆箴》六首,曰 :“臣闻‘心乎爱 矣,遐不谓矣’,此古之贤人所以笃于事君者也 。夫迹疏而言 亲者危,地远而意忠者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