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器救急。岂知那被采访者的家属,竟然带着几分嘲笑地说:“早知道您用这种小机器,我就
自己拍好送给你!”
我那摄影记者回头一笑:“这也就是为什么要我来的拍的道理!”
他这句话真可以说是既幽默而且含蓄地给予还击,意思是:“你拍的毕竟不是我拍的,
机器相同,拍出来的可不一样啊!”更深一层的意思,则是:“就是因为你不敢用你老兄拍
出的烂东西,所以还得我这位专家出马!”
如果他真将前面一大段讲去出,难免成为正面的冲突,所以那淡淡短短一句,学问是大
极了!
“淡淡地”,这正是幽默的最高境界,如同会说笑话的人,往往自己面无表情、毫无笑
意,却冷不防地说出叫人前仰后合的话。
在西方有一个非常著名的幽默例子:
法国大文豪伏尔泰,总是赞扬另一位作家,但是对方却一个劲地批评伏尔泰不好,当伏
尔泰听说时,只是淡淡一笑:“真的吗?相信我们双方都错了!”
不过几个字,全然改变了形势,岂不妙哉V
又有一个笑话,某男士骂某女士为狗,被告进了法院,法官判决被告应向原告当庭道
歉,被告回问:“我称女士为狗,是犯了法。但是如果称狗为女士行不行呢?”
法官想了一下:“行!”
接着被告就对那原告深深一鞠躬,说:“对不起!女士!
我还亲眼见到一个以这种逻辑方式反击的幽默例子:
有一个人在竞选对手诘问:“你一无所长,到底有哪样比我强?”时,只是淡淡一笑:
“我实在跟阁下差不多,阁下的优点,我全有!我的缺点,阁下也都具备!”
这句话,若不是聪明人,还真难会意,它的妙处是表示“我的优点,等于或大于阁下!
阁下的缺点,等于或大于我!”
当然这种反转式的句法,也不尽然用在攻击,譬如在金钟奖的颁奖典礼上,我就见过某
电视公司的得奖人,在致词时说:
“过去我以公司为荣,但是今天(顿一下)公司要以我为荣!”顿时引得满场热烈的掌
声。
他这句话的妙处,不仅在于句子的反转,更在其中的停顿,引起听众预期的心理,甚至
使人有错误的预期,然后峰回路转,一语惊人!
梁实秋教授,就善于这种幽默,譬如他曾说:
“我从来不相信儿童是未来世界的主人翁,(一顿)因为我处处看见他们在做现在世界
的主人翁!”
更妙的是,我曾在纽约电视上,看一位著名小提琴家到高中座谈,在学生发问告一段落
之后,小提琴家说:
“刚才有些问题问得很好,但是有些问题……”他停顿了一下,学生都紧张起来,以为
他要批评问得不好。就在这一刻,小提琴家继续了下面的话:“简直是好极了!”赢得一片
欢呼。
凡此,都是将听众先做错误的导向,而后语锋突转,达到幽默的效果。
看完以上几个高级幽默的例子,读者或许发现幽默固然难,要听得懂幽默,也真不容
易。确实如此,幽默不仅常像“歇后语”,有时更如猜灯谜。譬如中国人最常用的:
“七窍通了六窍”,表示一窍不通。
“聪明透顶”,比喻将秃的头。“聪明绝顶”比喻已经秃光的头。
又如,故意把“誓死不渝”,讲成“誓死不偷”,都算是一种幽默。
至于洋人也爱玩这种双关语的幽默,我记得最清楚的,是在画展中,会见一位美国老先
生指着画中人的眼睛说:“Beautiful students!”隔了两秒钟,大家全笑了,原来那
student等于pupil。而pupil则是瞳孔的意思。
洋人固然喜欢在言语间耍幽默,但是也有许多禁忌,譬如种族、性别、残障,都少碰为
妙,因为那是天生而无法改变的,幽默不得体,就变成了歧视,而歧视则是民主社会最大的
忌讳。
譬如在电视上常表现幽默的气象播报专家,就曾经有一位因为讲错话,隔天便卷了铺
盖,你猜他说什么?他是跟着前面一条强暴妇女的案子耍幽默:
“各位女士遇到强暴,如果无法抗拒,何不干脆享受一番!”
他是犯了,既伤受害者的自尊,又表示了性别歧视的大忌讳,怎能不走路呢?
由此可知,幽默固然妙,但是如何抓住分际,幽默得恰到好处,更是大学问。近日看电
视,见主诗人以一位残障歌星当笑料(当天那位残障者井未到场),或对着相貌不出色的女
孩子说“阁下这副尊容”,再不然则在电视剧中让儿童当众尿尿,在桥剧中表现在车上偷
香,以手摸对方臀部,再拿到鼻子前嗅的镜头。让我不禁要问:
“这是幽默吗?还是因为社会一下子开放,连幽默笑料,也顿时失了分寸?”
我朋友所说的一段话,更引起我的省思。
“当人们吃完大油大腻之后,是无法欣赏淡雅的禅宗水墨画的!当‘抓痒’式的幽默已
经引不起皮肤的感觉,只好用‘打’的了!”
请问我们的社会,是否已经因为吃了太多的油腻,而对点到为止、意味深长的高级幽默
失去了感觉?
幽默,你在哪里?
有不舒适的城市没关系,问题是那城市里是否也有最不舒适的家庭!
从国看家
去年底,美国教育电视台,做了一系列有关自由中国的报导,广泛地介绍了台湾的政
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环境。其中有一句旁白,听了令我十分不愉快,那是当片子介绍到有
关台湾的公害污染时所说:
“台北,世界上住起来最不舒适的地方之一。”(One Of themost uncomfortable
places in the worod for living)
这句话一直挂在我心里。某日特别提出来和十七岁的儿子讨论,哪知道年轻人居然眉头
一场:
“有不舒适的城市没关系,问题是那里是否也有着最不舒适的家庭?”
儿子说这句话或许并没怎么经过大脑,对于我来讲,却有如当头棒喝。
“可不是吗?国家、国家,一国的情况不常也反映在家庭里吗?”
我们有着八百亿美金的外汇存底,造成骄奢逐利的社会,却无法改进环境的品质。许多
人只知求取个人的利益,不顾群体的发展。只求车内的舒适,不顾车外的污染;只求关起门
来,享有室内的安宁,却不管自己在外面制造的噪音。
问题是,当我们关起家门,门内是不是也反映了这样的社会情况呢?
我们的家庭可能拥有比西方人高得多的储蓄。可是室内再不然就是多年一成不变的陈
设,再不然则动辄数百万元装潢,结果却显得杂乱无章,没有表现出个人的风格与品味。正
如同我们所居住的都市,有一栋栋看来不错的建筑,却常未能表现出民族的风格与整体的谐
调感。
我们的厨房可能有美国的不沾锅、英国的蓝花瓷,却见那锅盆炉台,满是油垢黑烟,家
里除了宴客,用的常是塑胶腕盘。
我们的客厅可能有柚木画柜、红木家具,里面却堆着过时的报纸、喝空的酒瓶和准备用
来装垃圾的各种购物袋。如同我们新建的文化中心、美术馆,可能有最昂贵的硬体设备,以
及贫乏可怜的收藏与演出。
我们号称有敬老尊贤的美德,许多家中的高龄长者,却成天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到吃饭
时才被“请”出来,平常难得有年轻人“领着”出去散步、旅游。如同我们有许多国宝级的
艺术大师,却只见政府要员一年一度前去拜寿,平时则乏人问津。
我们的子女,一方面希望得到父母“中国式”无微不至的照顾,一方面要求“西式”的
民主与放任。如同职员要求公司有日本式的升迁与福利,却又追求美国式的跳槽与个人自
由。
我们的父母可能一面交给子女过多的零用金,一面下达十八世纪的专制令,自己却又早
上坐号子,晚上在酒廊,如同……
总之,家是国的缩影,国是家的集合,当我们大声疾呼国家要现代化的时候,是不是能
先由家庭做起呢?
我们常说人才不怕被埋没,迟早会被发掘出来。但是,今天这句话或许不对了!
不能及时成功就是失败
由于后院紧邻者被列为鸟类保护区的森林,使我经常能观察到鸟类的生态,尤其是在屋
檐下挂了野鸟的喂食器,躲在百叶窗后,更可以近在咫尺地看它们的小动作。
最爱仲春、山茱萸花盛开的时节,红雀、蓝坚、斑鸠、麻雀,都携家带小地来进餐。其
中阵容尤其庞大的要算是麻雀了,一对父母,足足领来五只小宝宝,不知是否因为怕冷,宝
宝紧紧地挤在同一枝上,等着父母喂食。
大鸟总是先飞到喂食器里卸取谷子,然后飞到地面咀嚼,再回到枝头哺育孩子。而每当
大鸟飞临的时候,小雀都极力地抖动翅膀,张大了嘴巴,并发出叫声,别看那些小鸟不大,
它们的嘴巴张开了可是惊人,似乎整个头,就只有一张此的样子。而且小雀的嘴跟大鸟的颜
色不同,色彩较浅,边缘呈淡淡的黄色,变得非常显眼。
观察久了,这些小鸟的生活,竟使我产生一种惊悸,我发现在那一窝初生的小鸟之间,
居然也存在着激烈的竞争——生存的竞争。至于那张大嘴巴、高鸣、乃至抖翅的动作,则莫
不是为了吸引大鸟的注意。
鸟毕竟是鸟,那做父母的居然不知道算计每个孩子的食量,它们可以来来回回地,喂同
一、两只小鸟,只为了那两只的嘴张得特别大、声音特别响、翅膀抖得特别凶。有时候看到
最瘦小的一只,半天吃不到一口,真是让我发急,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只怪它的父母太蠢,
更怪它自己不知道争取表现哪!
几乎是一定的,那不知道表现而吃不到东西的小鸟,后来都不见了,剩下壮硕的两三
只,被喂得更结实,终于能独立进食。我常想:这是否就是自然的定律呢?因为大鸟的体力
有限、食物有限,在成长过程中。当然有些子女要被淘汰。
于是那抖翅、张大嘴、高鸣的的表现,就值得我们深思了。因为鸟的社会正反映了人类
社会,生物间生存竞争的道理是相同的。
去年底,当民生报公布七十八年畅销书排行榜的时候,也道出一个残酷的现实:卖得好
的书与滞销书,是一比四。金石堂每月进书近七百种,其中百分之七,可能全年一本也卖不
掉。
那些卖不掉的书,难道就都差吗?不!它们可能从进书店,就没被摆在显眼的“台
面”,而被塞到书架的一角,因此一年下来,不曾被顾客翻阅过。如此说来,内容再好又有
什么用?滞销书的命运,不仅像我所看到的那只瘦小麻雀,不知所终。而且几乎从一开始,
就注定了早夭的命运。
我们常说人才不怕埋没,迟早会被发掘出来。但是,今天这句话或许不对了!
一百年前,你可以靠科举考试而一举成名天下知;三十年前,你可以大学毕业而雄纠
纠、气昂昂;十年前,你可以混个硕士而不愁找不到好工作,但是再过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