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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恩.艾佐可是比吸血鬼更可怕。“妳还当我是朋友就赶快离开他,我不会害妳的,他绝对不适合妳,一点也不适合,他配不上妳。”
恩典太纯真了,那只黑色的“鸟”太阴暗了,她的光芒会被他的黑影遮住,最后整个人都被一口吞了,她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适不适合由得妳来评断吗?妳多久没捉老鼠了?”敢背地里挑拨,九条命恐怕不够用。
紧张得思绪全乱了的米卡萝,没发觉好友的声音变了,变得低沉而危险,犹自劝告她要及早脱身。
“相信我,这跟捉老鼠没有关系,妳以前救过我,我舍命也要帮妳脱离恶魔魔掌,我知道圣保罗教堂有种圣水很好用,妳不妨拿来试试。”
最好一口气消灭他。
“我试过了,没多大用处,顶多痒几天而已,还有大肠杆菌。”放到馊掉的水能起什么作用?简直是痴心妄想。
“妳干么试,要让那只鸟喝了才有效,就算毒不死他也要让他拉几天肚子,拉到虚脱。”这样他才不会有机会来害妳。
哼!连他都想算计,果真最毒妇人心。“妳是不是饿太久了想吃鸟?我可不是鸟。”
而她也没那么大胃口吃得不他。
“妳当然不是鸟,妳是……呃……恩典,妳刚才在嘲笑我吗?”为什么她很不安,背脊凉凉地。
杨恩典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地指指她身后。“说话的人是……他。”
她救过卡萝吗?为什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谁呀?!
米卡萝居然不敢回头,同手同脚地走到杨恩典身后,当她的眼角不经意斜瞄罗芳菲呆到说不出话的表情,她的心里已经七上八下了,祈福自己的臆测是错的。
但是,她的好运已走到了终点。
“放心,我还不致丑得不能见人,我家的镜子到现在还没有龟裂现象,妳大可回过头看我一眼。”他保证不会剥了她的皮做围巾。
顶多是毛帽。
“不,我不要,我不要看你,你……你……你要不要大蒜和十字架?”给她五分钟,她比达美乐还快送达。
“咪咪,妳胆子越来越大了,敢叫我女朋友离开我,妳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会帮妳把墓坑挖好,让妳躺在里面好好安息。”
第七章
咪咪……不,米卡萝不是人。
正确说法是,她是一只猫,体型相当硕大的黑猫,第一任主人是女巫,后来被烧死了,而第二任主人是无头骑士,在一次滥杀人类后被梅林神父给收了。
第三任、第四任主人则是魔女,前一个因为她偷吃鱼而把她赶出去,后者是她自己离开的,谁叫她没办法忍受主人的邋遢,和吃过期的鱼罐头。
从此她就开始流浪了,以人的形态在人的世界生活,自由自在不再被人管束,爱上哪就上哪,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她几乎忘了自己是只猫。
结果本性还是改不了,猫还是猫。
那天她为了赶时间而抄近路,走一条从未走过的暗巷,以往当猫的时候不觉得巷子有多暗,还老是嫌它光亮扰猫眠,最好越暗越好,连路灯也不要有。
可是人的习惯和猫不同,在她踩着三吋高跟鞋急走而过时,没注意垃圾桶旁多了一双凶狠的眼睛,她才一走近就突然扑了上来。
那是一只狗耶!她当场吓得变回猫身,喵喵直叫地跑给牠追,免得流涎的利牙刺入身体,她成了牠丰盛的晚餐。
这个时候有个十五岁的少女骑着单车经过,一见她有难连忙费劲地捞起她,两脚用力踩着脚踏板好逃离追逐的狗,一猫一人就这么共患难三条街远。
事后她打算向少女道谢,却意外得知她因单车骑得过快导致心脏紧缩,进入加护病房就没再出来过,生命危在旦夕。
少女救了她一条命,反而差点赔上自己的命,这份恩情她永生难忘。
“咪咪?你为什么叫卡萝咪咪?感觉像叫一只猫咪的名字。”有够怪的,人长得像猫也就算了,连小名也……啐……她干脆去当猫好了。
罗芳菲无心的一句话,处于惊恐中的米卡萝几乎以猫的姿态往上跳,弓起背做出逃走的动作,如果不是一双邪厉的眼盯着她的话。
“猫是邪恶的象征,同时也代表死亡,是恶魔们最得意的帮手。”夜行无声,传递讯息。
“不会呀!猫很可爱,恩典的滑稽猫甜甜就很爆笑,老做些滑稽的动作引人发噱,我们都很喜欢它。”她有两只喔!利用友情硬拗来的。
“是喜欢人还是喜欢猫?”这个人类女孩未免太聒噪了,话太多。
“当然是人和猫都喜欢,我可是恩典最好的朋友耶,什么事她都会跟我一起分享。”她指的是心事。
“连男朋友也一起分享?”挑起眉,他一脸邪笑地问道。
“嗄?!”怔了一下的罗芳菲双颊涨红,心口小鹿乱撞,有点小喜悦。
好看的男人是人人喜欢,但俊美如天使的金发男孩,有谁能抵挡得住?她第一眼就看傻了,整个人像没了心魂似地只看着他,一心想跟他多亲近亲近。
不过在这时候,她根本没想过他是好友的男朋友,只想怎么让他更注意她,把视线全放在她身上,不要有别人。
“咳!咳!别引诱那个白痴背叛朋友,虽然你的本性如此,但要勾搭女人请到别处去,不要在恩典面前。”果然是魔性难除,天生坏胚子。
即使怕死,黑猫米卡萝还是仗义执言,不忍心眼神越来越苦涩的杨恩典受到委屈。
“谁是白痴?妳给我说清楚,我们谈得很融洽,妳干么打断?嫉妒我们感情好呀!”真是的,说得好像她是很随便的人似地。
翻了翻白眼,米卡萝鼻音轻哼。“感情好?妳算哪根葱哪根蒜?麻烦妳记住一件事,这个男人是恩典的,妳没资格染指。”
罗芳菲僵了一下,表情很不满。“在还没结婚前,人人都有权利追求所爱,我只是……我只是……很喜欢他嘛!这也碍到妳了。”
“妳喜欢他没问题,但别想横刀夺爱,除非恩典不要他,否则妳最好给我离他远一点。”她会用一双猫眼严厉地盯着。
不要我,她敢吗?
噙笑的雷恩眼神极冷,非常不悦地望着始终不肯看他的小情人。他心情很毛,不懂她在使什么性子,居然能够一直保持沉默的态度,从头到尾和他的交谈不超过三句。
问他现在感受好不好,他会先给问的人一拳,看他会不会有感觉。此刻的他一肚子闷烧的火,想把碍眼的人全烧成灰烬。
更让他不是滋味的是,他竟然读不到她的心,她在他面前关起心房,不让他进入,好像他是毒蛇猛兽会咬人,默不吭声地由着她的朋友对他表达喜欢之意。
怎么,他有那么廉价吗?由她说让就让没半句微言,她未免把他看得太低了。
看不惯小情人一脸难过的神情,心里不舍的雷恩仍摆高姿态,他要惩罚她对他的忽视,看她何时才会跳出来宣告她的主权。
“什么嘛!妳当妳是谁呀?反正恩典又活不长,把他让给我有什么关系?我会等她死了再接手……”
啊!瞧她说了什么?这么混蛋的话,她怎么说得出口?!她居然为了一己之私,诅咒好友早死,她还算是一个人吗?
一脸懊悔的罗芳菲羞愧地想狠打自己一巴掌。就算鬼迷了心窍,也不能说出如此伤人的言语,没经大脑就开口简直不可原谅,她到底是着了什么魔?
说到着魔,她下意识地看向那双深海般像要将人吸入其中的蓝眸,她的意志有点涣散,心想着:为什么不可以呢?早死晚死都会死,交什么男朋友,还不如让给她,起码她会活得很久很久……
“恩典,不是我硬要跟妳争,而是妳真的活不久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妳不会计较吧?而且与其被别的女人抢走,还不如把他让给我,我会和他一起怀念妳的好……”
“雷恩.艾佐,你究竟在干什么?居然在她身上乱施魔法。”他太可恶了!存心让两个好朋友交恶。
米卡萝拍桌子一吼,心里难受的杨恩典才满脸詑异地抬起头,注视笑得阴邪的雷恩,他的眼眸正泛着奇异的蓝光。
“哼!我能做什么?不过是让她说出心底的话罢了,人心是自私的,欲望无穷尽,当妳以为她是真心对妳好时,她却在心里想着如何抢走妳的情人,这不就是人性吗?”
神都做不到无私,何况是人。
雷恩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恶劣,他只是略施手段引诱原本就存着私心的女孩露出丑陋的面目,让她们看清楚何谓朋友。
在魔界他们是不需要朋友的,只要求实力相当的对手,唯有强者才有生存的资格,弱者只能被埋没,成为群魔塞牙缝的点心。
“人的心里怎么想我管不着,但我知道芳菲一向天性善良,也许有些骄纵和虚荣,但谁没有缺点呢!就算是我也有说不完的毛病,想着一辈子留住你。”但她很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事。
她想起亲吻他的女孩,以及自己的病况,明亮的眸子为之黯淡,死气沉沉地面呈灰白,不见生动的桃红色。
爱情让人快乐,同样也带来忧愁,它会在世界尽头转弯,给予相信它的人重生与绝望,有时也很残酷,在毁灭中寻求平衡。
体会不到心痛感觉的杨恩典,不懂她为何明明很难过,想大声尖叫,可是原来属于心的位置却感到一阵空虚,好像她的心不在了,被一只无形的手给完全掏空。
“为什么不,我给妳特权不是吗?”他可没滥情到人人都好,她是他万中选一所钦点的情人。
“特权是有期限的,你忘了我只有三个月的生命,而现在已过三分之一。”也就是说,她的生命进入倒数时间,一分一秒正在缩短中。
而且,还有虎视眈眈的死神在一旁等候着,她能不能活到期限终了,都还是一个问题。
“妳一定要老惦记着这件事吗?一再提醒我不是万能的,没办法挽救妳卑微的命。”不去想她还剩下多少日子的雷恩微恼,气自己居然受她的情绪起伏影响而焦虑不安。
“我没那个意思,我是……”不想委屈你。
不让她说完的雷恩怒气冲冲地低吼,“没那个意思就不要开口,尽管保持妳的沉默呀!妳已经漠视我好一会儿了,妳大可继续把我当成空气视若无睹,反正无情无义是人类的特性,我不在乎。”
嘴上恶声恶气地说着不在乎,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在乎,而且在乎得要命,他以嘲讽的语气抒发心中的不满,就是不肯低声下气地问她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在接近圣保罗教堂不远处的咖啡厅,三三两两的上班族趁着午休时间来此喝杯咖啡、谈谈心,点一份提拉米苏享受短暂的午后时光。
不过因为过了午餐时间,客人流量明显少了一些,除了雷恩这桌气氛有点低迷的四个人外,放眼望去不到十个人,包括老板和服务生。
要不是顾及不宜久晒的杨恩典,他们大概会丢人现眼地在大马路上吵架,顶着中暑的危险“谈判”。
“要是不在乎就不要说得咬牙切齿,我很担心你把九份烧制的陶杯给啃出一个洞来。”这个男人,真是死要面子。
“黑猫咪咪,妳似乎非常骄傲妳有九条命。”不怕一层皮被剥九次。
“黑猫咪咪……”杨恩典的眼中有着纳闷。她似乎不只一次听到雷恩称呼卡萝为……猫?
米卡萝缩了一下,笑容微颤。“雷……雷恩大魔,我说的是实话嘛!本来恩典还兴致高昂地想让我们认识,谁知……”
“谁知什么?”别吊胃口,他的耐心指数是负一万。
她看了看苦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