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衙鼓都响过一遍了?自己竟昏睡了那么久吗?李岫朝围屏外睨了一眼,阳光果然透了进来。此时略略垂眸发觉怀里的白晓谷背后露了一大片****,急忙又替他遮住,罗瑾见状,气更是不打一出来,絮絮叨叨说了好一阵,直到外边有个女音唤他,道了“本散仙寻解语花去了”,这才弃了两人阖门出去。
李岫将白晓谷放开,瞧他衣衫不整的模样,李岫多少有些无所适从,昨晚离席之后糊里糊涂地来到这里,期间发生了什么,自己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晓谷……”李岫惴惴地唤道,白晓谷乖巧地应声,却教李岫更加紧张,他盯着白晓谷无邪的脸庞,一边攥紧了拳头,踌躇了半晌才继续道:
“昨晚,我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言罢,喉中干涩。
白晓谷歪过头回想起李岫梦境里的点滴,点了点头。李岫浑身一僵,脸上忽红忽白,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白晓谷见他这般,有些不明就里,但还是道:“云生的手……拉着我……一直……”
李岫一愣,体味过来白晓谷的话,蹙了蹙眉,问:“你是说……昨晚我一直拉着你?”
“嗯。”
“别的……没做吗?”
※
得知自己昨晚并未酒后乱性,李岫总算松了一口气,可同时心底又隐隐有些微怅然。
这日李旭还需当值,赶去衙门之前,他欲将白晓谷先行送回家中,两人共乘一部小车,途中李岫发觉挂在白晓谷腰间的小弓不见了,问起这事,白晓谷也不敢告诉李岫小弓已被无相人取走,可又担心遭他责备,怯怯地露出一脸泫然。李岫见他这般可怜,又怎会舍得怪他?安慰了一通,将他安置妥当,这才出了家门。
杜重此时早已醒了,他蔫蔫地趴在白晓谷的耳廓上,久久不言不语。白晓谷非常担心,遂将他捉在手心里揉了揉,小老头儿这才翻了个儿,悠悠启口道:
“傻东西,你知不知道自己惹了大麻烦呀?”
白晓谷迷茫地眨了眨眼,他不明白杜重在说什么。
杜重问:“那个无相之人,你可知道他是谁吗?”
“他……不是人。”白晓谷回说。
杜重翻了个白眼,叱道:“废话!任谁都看出他不是人了——还用你来告诉老夫吗!”他一边说着,唇边的两根虫须都气地翘了起来。
白晓谷只得讨好似的继续抚摸杜重的圆肚皮,摸了好一阵,小老头才消了气,道:“实话跟你讲吧,老夫原本便识得那无相人……便是他将老夫封印在骰子里的!”
说到这里,杜重深吸了一口气,接道:“我和师兄多年前(刁先生)斗法落败,遭他役使,终年不得自由,其中万般辛苦,也不足为外人道……”
白晓谷一脸木然,杜重见他懵懂,忙又补充:“老夫曾做过这厮的灵仆,见识过他的手段……在这劝你,千万莫要再同他扯上干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杜重如此言重,白晓谷再不更事也明白他这回绝非吓唬自己,不禁好奇道:“他到底……是什么?”
“老夫也不知道他本体为何,只觉得他应该是恶魇一类的妖魔。但若只是普通魇魔,也不会像他这般神通广大……总之不管怎样,不要再同他有任何瓜葛,否则不光是你,连李县尉都会被牵累,他**凡胎,可不比你我经得起折腾,明白了吗?”
白晓谷当然不愿李岫涉险,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杜重这才长吁一口气,自白晓谷掌中跃将出来,跨上守在一旁的八将军,往院中溜达去了。少顷,白晓谷也扶门出来,来到榆树下。
树干上不知何时伏了一只早蝉,正“知了知了”叫个不休,白晓谷走近轻抚蝉儿的翼翅,它也毫无所惧,反倒愈发嚣张地鸣唱起来。
白晓谷无忧无虑,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自己同李岫未来的命运正吉凶未卜……
作者有话要说:征求一下大家意见,这篇如果开定制有人考虑定么?么的话偶就不开了~
朋友画了两张很可爱的q图,以后有机会再传上来给大家瞅瞅~
最近想写篇新文,和白骨变有点关联,但不是很大。唐末背景,各种jq混搭~待资料阅毕再开写,白骨也会同步更新。
最后,感谢大家的新年祝福,这个年过得不冷清了~
狂蟒奇谭(一)
一转眼,伏暑将至。
长安,平康里。
“热煞我也!怎么还不下雨?”
酒肆中,罗瑾一边猛摇着扇子,一边嘟着嘴抱怨道。他身着道服,却不知检点,将前襟大大敞开,同席的李岫见他这般袒胸露乳,蹙着眉轻叱了一句“你这般成何体统”。
相较于罗瑾的浮躁,李岫衣冠周正,面色如常,仿佛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丝毫暑意,罗瑾见状不禁生出促狭的心思,凑过去咬他的耳朵:“你颈子上怎么红红的?是不是被你家宝贝儿啃的?”
李岫一呆,摸了摸脖子,回说:“是被蚊虫叮的吧。”
罗瑾听李岫说的一本正经,不由地“嗤嗤”笑起来,又继续打趣,直说得李岫有些羞恼了,这才转移了话题:
“前一阵兴庆宫出了桩事,你可知晓?”
李岫沉默,他这好友可是个百晓生,举凡宫闱秘辛,坊间传奇,皆是罗瑾热衷之事,比自己这个县尉还要消息灵通。
见李岫无言,罗瑾又兴致勃勃地追问:“你听说过肉芝吗?”
李岫摇头,罗瑾遂解释道:“据说是一味灵药,乃是成了仙的地精,我没亲眼见过,只听说模样像个地里长出来的肉块,吃了能延年益寿,能助得道之人飞升的。”
“这同兴庆宫又有何关联?”
罗瑾道:“有外省的州官得了这肉芝,说要献与圣人,可是献宝那日肉芝却不翼而飞,任人如何找寻都觅之不得。”
“……它还自己长脚跑了不成?”
李岫本是一句戏言,罗瑾却煞有其事地颔首道:“那肉芝本来就极具灵性,若它知道接下来会被食用,说不定真会趁人不备就自己撒腿跑了。”
“这事儿闹到京兆府,是由府尹亲自办的。那日在兴庆宫里,圣人同太真娘子在梨园设宴,邀了宁、薛、岐、申四位王爷与席……申王身上带着两条冰蛇,其中一条趁着申王小寐的空档里游到池塘里去了,找到蛇时,发觉蛇肚鼓囊囊的,肉芝却不见了。众人疑心宝贝是被它吞了,可是冰蛇乃是申王的心爱之物,根本无人敢去剖它的肚腹查验。”
李岫虽然从未见过申王,可是也曾听人说过,申王罹患肉疾,腹垂至膝,每出必以白练束之。而每逢伏暑天,热不可挡,圣人怜他辛苦,特意遣人从江南捕来两条冷蛇。冷蛇也不啮人,握着它们犹如握着冰块一般,通体凉爽,将其嵌于申王腹下的肉壑里,便能消去大半暑意。
“好在圣人并没有深究此事,只说若肉芝真是被蛇吃了去,那也是天意,所谓肉芝不过是一枚俗物,也不值得为它劳师动众……”说到这里,罗瑾嘿嘿笑了两声,道,“就是不知若是肉芝真被冰蛇吞了,那蛇会不会成精呢?”
对此李岫不置可否,两人又是一阵闲话,杯中见底,罗瑾忙唤肆中的伙计上来添酒。
只是不知为何,唤了好一阵儿,酒肆伙计才姗姗来迟,他莽莽撞撞地上来,脚下不稳,一个踉跄便将酒液泼洒到了李岫身上。伙计连声至歉,还欲帮李岫揩净,掌柜见状,立时横眉竖眼地上前呵斥他,扬起手来就要责打。见自己闯了祸,伙计露出一脸惶惶无措,就欲挨下,李岫却拦了掌柜,道:“不过小事而已,何必打他?”掌柜道:“客官你有所不知,这小子平时好吃懒做,做事也不伶俐,倘若不罚他,下回也不长记性。”伙计立在一旁,低着头也不争辩,李岫见他不过十六、七岁,生的眉清目秀,只是面色憔悴,模样可怜。李岫待人一向宽厚,又替他说了两句好话,掌柜这才罢手,将他喝退,一边同李岫赔不是。少年唯唯诺诺地退了下去,临走之时深深地看了李岫一眼,眸中似是储满了感激。
罗瑾又说李岫是个老好人,这种闲事不该去管,李岫笑了笑也未曾放在心上。
两人又对饮了一阵,忽然闻得外间雨声阵阵,罗瑾自窗内探出去,咂了砸舌,道:“总算是落雨了,下的可真大。”
李岫也跟着去瞧,果然是场瓢泼大雨,只是两人出来均没有携带雨具,李岫正欲问店家借伞,罗瑾却道:“看这雨一时半会儿不会停歇,何不陪我多饮一会儿?”李岫犹豫了下,点头答应,重新坐回席间。
罗瑾又替他斟满了一杯,听取附近池塘里蛙鸣,还附庸风雅咏了一首小诗,谈笑间,雨越下越大,在檐下挂起一幕幕水帘……
※
“李大人……李大人……”
恍惚间,李岫听得有人这般呼唤,过了好一阵这才意识到自己竟伏在案上睡着了,抬头之际发觉酒肆中四下无人,也不知自己仍在梦里还是已经醒了。他在原地呆立了一会儿,那唤着“李大人”的呼声愈来愈急,李岫起身环顾,一转身却猛然见到一人伏在脚下!李岫骇了一跳,急忙后退半步,那地上伏着的人便在此时昂首望他——原来是个穿着白色团衫的老翁,也不知究竟多少岁了,须眉洁白,体态臃肿,身上的肥肉几乎要从衣裳里爆出,脑袋则快要陷进身子里去,他脸上手上满是突出的肉疣子,模样十分怪诞丑陋,李岫虽不以貌取人,可见着老翁还是不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李大人救我!”
老翁这般喊着,他虽然老态龙钟,可是声音却无比清越高亢,教李岫颇有几分意外。李岫欲将他搀扶起来,老翁却道跪着比站着舒服,李岫无奈,只得让他继续跪着。老翁涕泗横流,一边哭一边陈述道:
“老朽遭囚,性命不保,还望李大人出手相救!”
李岫道:“既然被囚,又怎会在此?”
老翁道:“老朽原身无法动弹,只能灵魂出窍托梦给大人,还望大人怜我……”
听老翁这么说,李岫隐隐觉出他并非人类,但也不怕他,只是问:“老丈原身在何处?”
老翁摇头:“老朽不知,被困之处像是个湿漉粘腻的水牢……”话音刚落,便他全身痉挛扭曲起来,李岫还想接着问些什么,又听得远处有人“云生云生”唤个不休。眼前陡然白光一闪,刺得他双眼一闭,再度睁开眼,哪有什么老翁?自己仍旧伏在酒案上,对面的罗瑾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嘴里含混地讲着醉话,
李岫扶着额,脑袋里昏昏沉沉的,他一向不胜酒力,每回饮酒都是浅尝辄止,难得今次醉倒小寐片刻,忆起梦里那个满身肉疣的老翁求救,不知所谓,也没有再去深想。眼看外面雨下的小了,李岫正欲将罗瑾推醒,忽然又听得“云生”的叫声,还伴着碗箸的敲击之音,李岫心中大奇,寻声走到廊外,只见一个青衣人左手执着一个瓷碗,右手捏着根筷子,一边敲一边唤他的名。
李岫走上前,轻轻拍了怕那人的背。这记动作似乎惊到了青衣人,他身子一颤,手上的碗顿时坠在地上,摔碎了。
青衣人有些慌张地俯身去捡地上的碎片,李岫也过来帮他一道去拾。
“是你……”二人目光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