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狂、风情、朴质的美丽乐园,有小白房子、毛驴、牧歌、一望无际的葡萄园。
三毛就是为这份感动,来到西班牙,她希望这个地方,能够改变她苍白的人生。她必须忘记那段前缘,剪断爱的绳索,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重新疼爱尊贵的自己。
后来,三毛的初恋情人舒凡,当了台视文化公司的总经理。尽管他与文化相交了一辈子,但可以静心写作的时间太少。而三毛一路行走,一路书写,她的才名,远远超越了当年文化学院的风云才子。
命运赋予给每个人的过程与结局,都不容更改。这两片曾经相聚的云朵,没有为离散,而形同陌路。一个用随遇而安,获得平静。一个用半生漂泊,换取故事。多年以后,三毛和舒凡,还保持了淡淡的君子之交。毕竟,三毛把人生最美最初的情感,给了他。毕竟,因为这段错过,三毛的人生,才真正起程。
舒凡曾说,二十年间男婚女嫁,两人一度家住一巷之隔。只有一次在巷口,遇到三毛跟其他的文艺界人士一起。咫尺天涯,他们始终未重逢。三毛也说过:“情感只是一种回忆中的承诺,见面除了话当年之外,再说什么就都难了。”所以,有些人,一生一世,都没有相见的必要。
唐人杜甫有诗云:“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世间聚散离合,本就寻常,有些永远,实属意外。你看,多少旧物还在,只是换了新人。倘若遗忘,就将前缘擦去,一笔勾销。倘若记得,只当回忆,漫不经心地想起。
刚到西班牙,这个带着情伤的异国女孩,没有朋友,语言不通,唯有孤独如影随形。但她依旧感恩,因为这个陌生的环境,模糊了她的记忆,让她淡忘远在台北的人和事。但令她无法割舍的,是亲情。写信,似乎成了她初去西班牙那段时间的所有依靠。
陌生的国,日子也变得漫长。她给家里写信,不说寂寞,不诉辛酸。白日里,尚可以感受到西班牙人热情奔放的生活方式。可一到夜晚,那种乡愁,以及残余的初恋情感,会钻入她的骨血,令她疼痛难当。但她必须忍受这种痛苦,因为选择远方,就已经知道,悲伤是必经的路程。
曾经,时间做了刀客,宰割她的爱情。如今,时光又做了良药,治愈她的旧伤。一年后,这个过去孤僻、冷漠的女孩,感染到西班牙民族的疯狂和随性。终于相信,环境能够在潜移默化间将一个人改变。任你多么固执,多么坚定,终究也会被风雨打湿衣襟,被岁月染上尘埃。
其实她骨子里,热烈又野性,美丽又哀伤。渐渐地,她成了马德里,一只无拘无束、自在飘飞的蝴蝶。她开始坐咖啡馆、跳舞、搭便车旅行、听轻歌剧。她还学会了抽烟,爱上了喝酒。这并不意味,三毛从此不再是那个纯情女子。只能说,她终于走出封闭的牢笼,懂得享受生活,珍爱生命。一个人,只要内心清澈,任由世间风云变幻,亦可以洁净无尘。
三毛曾记述过:“在马德里大学城书院。每日中午坐车回宿舍用午餐时,桌上的葡萄酒是不限制的。在那个国家里,只喝白水的人可以说没有。一般人亦不喝烈酒,但是健康的红酒、白酒是神父和修女,甚至小孩子也喝的东西。就是这种自然而然的环境,使我学会了喝酒,而且乐此不疲,也不会醉的。”
为此,三毛还买了一个酒袋,她对酒的情结,来自于西班牙。以后的日子,无论喝是不喝,总得注满了葡萄酒,那酒袋才不会干。可后来换了山水,三毛总想着买一瓶好酒浸泡那个酒袋,却少了一份心情,亦找不到西班牙那般味道的酒。原本应当用上一辈子的东西,就那么一日一日地干渴下去。
万物需要滋养,才会有灵性。人的思想和情感亦是如此,倘若不去呵护,有一天,亦会失色换颜。如今的三毛,风情,洒脱,自在,狂野,十年前那个自闭休学的少女,已经恍若隔世。对于失恋,她不再惆怅,甚至感恩舒凡给过她那段美好的回忆。
倘若当初舒凡不拒绝三毛,或许此时的她,已经嫁作人妇。可个性张扬,情感丰富,视文字为命的三毛,愿意割舍一世的追求,每天做着朝九晚五的工作,过着平凡生养的日子吗?恋爱与结婚不同,这时的三毛,尚缺少人生阅历,她还不能够支撑一个家庭。又或者说,一旦生活定型,谁来替她续写那段传奇人生?
三毛仿佛生来就是一个流浪者,所以当她踏上行程,感觉人生原来可以这么活。她再也做不了一个安静温婉的女子,对着一扇幽窗,拿一支素笔,写着单薄的心事。她需要在放逐中,感受生命的美妙,像孤雁一样,任意高飞,任意停留。
三毛爱上了旅游,她跑到巴黎、慕尼黑、罗马、阿姆斯特丹……她没有向家中要旅费,她说:“很简单,吃白面包,喝自来水,够活!”她是勇敢而坚定的,不惧风雨清贫,视人情风物为世间最珍贵的财富。
突然觉得,以往的岁月,只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她不能重蹈覆辙,她必须不停地更改方向,找寻故事。喝一壶肝肠寸断的酒,看一场意兴阑珊的雨,唱一首撕心裂肺的歌。只是不要再轻易去爱一个人,不要再犯相同的错。
缘分,有时候比人还固执,还死心塌地。缘尽时,不容你是否舍得。缘来时,亦不问你是否需要。错误的时间,总会有那么多错误的相遇。有些人,携手一程就分道扬镳,有些人,转过万水千山终不离不弃。
三毛不知道,在这个异国他乡,有一个人,为她而生。倘若没有曾经的失去,亦不会有将来的得到。人说缘分注定,可究竟哪一段,真正属于自己?
天涯的你,天涯的我,都是人间飘萍。且问一声,谁是落花?谁又是流水?谁是过客?谁又是归人?
第三卷 梦里花落知多少
第十一章 邂逅荷西
一场秋雨,荒寒潮湿的墙角处,一朵不知名的小花,独自开放。也许,这个季节不属于它,悄然绽放,只是为了守候一场无期的相逢。我与它的缘分,也就这短暂的相望而已。几秒钟,不过是一阵风拂过的瞬间,却能够让它牵怀一生一世。
倘若没有这次注目,或许走过短暂的花期,便默默枯萎。不曾有交集,亦不会有遗憾和念想。人与花相似,每个青春女子,都惊艳过,开在季节的枝头,绚丽绝美。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在恰好的年岁,遇见恰好的人。就算遇见恰好的人,也未必给得起你如意的爱情。
“那时的我,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我知道,我笑,便如春花,必能感动人的——任他是谁。”曾经自闭的三毛,如今成了一个对镜理红妆的女子,她笑靥如花,明媚似水。在马德里书院的女宿舍,那些个皓月当空的晚上,有西班牙男生的“情歌队”,在阳台下弹吉他唱歌。而最后一首,必定是献给那位叫“Echo”的中国女孩的。
三毛,以她东方女性的典雅、尊贵和美丽,打动了西班牙年轻男子的心。她不再是往日那个青涩的少女,她学会用愉悦的心情,来接受他们的歌声与爱意。在遥远的异国,她必须给自己喂养热情,才能快乐地生活下去。渐渐地,她中断了和舒凡原本就次数不多的通信。隔山隔水,那段感情,已经是回不去的梦乡。
忘记一个人,也许需要一辈子。邂逅一个人,却只需一个瞬间。在年华老去之前,还有许多人,为之等候,许多故事,为之停留。
有一个西班牙男孩,名字叫Jose Maria Quero。三毛唤他,荷西。倘若没有三毛,荷西或许只是西班牙一个平凡的工程师,在他的祖国,一壶酒,一袋烟,过着寻常却安稳的生活。可因为后来,娶了三毛为妻,他便成了这位著名作家书中的男主角。他和三毛,一波三折的情感,聚聚散散的缘分,在读者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痕。
这个不熟悉中文的西班牙男子,总爱骄傲地告诉别人,他的妻子是一位才情了得的作家。尽管,他无法读懂她的作品,更不知道那些长长短短的文字里,蕴藏了怎样的情怀。可荷西爱三毛,他把今生所有的爱,都给了这个中国女子。从十八岁开始,就为她守候,为她痴心不改。在她流离失所的时候,陪着她跋山涉水,为她抵抗人世风尘。
西班牙南部安达鲁西亚地区的哈恩,是荷西的故乡。这里是西班牙最大的橄榄油产地,荷西的父亲有大片的橄榄树林。荷西家里兄弟姐妹好几个,他自小不爱学习,又不乖巧听话,所以没有得到许多的爱。
在他年少的时候,就梦想拥有一段美丽的爱情。他曾许愿要娶一个日本女孩做妻子,到后来他遇见三毛,这位黑头发,黑眼睛的东方女子,让他一见钟情。他发誓,要娶三毛为妻,无论付出多少代价,痴等多少年。不曾想,这位携带传奇上路的女子,百转千回之后,终究落入他的怀中。
西班牙的秋天,树叶尽落,冬天将来临。这么简单的一个句子,却总是带给人无限的遐想。因为叶落之后,有一段故事,将要悄然开始。
平安夜,三毛在一位中国朋友家过节。午夜时分,当邻居朋友,各自出来互道平安的时候,三毛认识了生命中的男子,荷西。这时的荷西,只能算是一个男孩,因为他还不到十八岁。
不是所有的初见,都会有一段惊心。但三毛初见荷西的时候,却真的有了刹那的心动。她是这样描述:“我第一次看见他时,触电了一般,心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英俊的男孩子?如果有一天可以作为他的妻子,在虚荣心,也该是一种满足了。”
一直以来,都觉得荷西有一双忧郁的眼睛。他留着胡子,看上去粗犷,却也平实。纵然三毛有了短暂的心动,但她早已过了那个筑梦的年龄。荷西不同,就这么一个眼眸,让他对这个东方女子一见钟情。自小不肯跟随父母信教的荷西,做了三毛的信徒。他爱上了三毛,把爱当成了信仰,当成了未来一切的支柱。
爱情在每个人心底,种下了不同的因果。有些爱,细水长流,淡而有味。有些爱,刻骨铭心,誓死相随。三毛和荷西成了一对很快乐的朋友,他们一起踢足球,打棒球,骑摩托车,到旧货摊购物。三毛喜欢这个西班牙男孩,觉得他纯真而朴实,但这一切,无关爱情。
三毛亦不知道,她早已是荷西魂牵梦萦的女子。那时,三毛读大学二年级,荷西念高三。这个冲动少年,为了爱,开始逃学。那段时间,荷西总是溜出校园,跑去找他心爱的女子。三毛还记得,她在书院宿舍读书,有西班牙的朋友跑来告诉她:“Echo,你的表弟来找你了。”
三毛觉得诧异,她并没有表弟,在西班牙这么久,也没有谁来找过她。可当她走到阳台上时,看到荷西,手臂里抱着几本书,手中捏着一顶他戴的法国帽,紧张得好像要捏出水来。这个男孩,逃学是为了来邀请三毛去看一场电影。
起先三毛并不在意,她确实把这个男孩,当作弟弟一般。可后来接连着,每天都可以听到宿舍里“表弟来罗,表弟来罗”的叫喊声。三毛潜意识感觉到,这个比自己小那么几岁男孩,对她生了爱意。这种爱,简单而纯净,让她不忍轻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