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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笑了,凌晴低头抚着自己长长的指甲:“多谢顾小姐还记着这个情分,在这宫里,锦上添花的大有人在,雪中送炭的可就寥寥无几,难得顾小姐过来,我已经感激不尽了,至于顾小姐刚才纸柬上说的事,这是凌家和我的事,恐怕与顾小姐无关。”
“惜萝曾听表姐说过,婉仪和她情同亲生姐妹,所以我才冒昧过来看婉仪,在这宫里,人心叵测,惜萝只想能多一个人真心相待,总好过一个人,婉仪说呢。”
凌晴没有做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凌若,过了一会儿才笑了:“顾小姐真是让人佩服,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我这人一个人惯了,有些事承受不起。”
“是这样吗,我可记得婉仪曾经说过,将心比心,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凌若没有气馁,轻轻的道:“何况我只是替表姐完成心愿。”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凌晴脸色一沉,连目光也不再是刚才的清淡。
凌若目光坚定的看着凌晴道:“婉仪只要相信我就可以,这些都是表姐告诉我的,所以在我心里,也把婉仪当姐姐相待。”
凌晴用帕子掩嘴咳了一声,又将被子提了提,道:“不管怎样,你姓顾,这是无容置疑的,不过我还是很感谢顾小姐的好意,凌家如今已成了这个样子,我是个弱女子,只求在宫里能有一席之地就足够,其他的不想多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婉仪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何况今天湖边的事,已经让婉仪成了众矢之的。”
“那是我自己的事。”凌晴直起身,轻轻咳了几声,道:“不过还是要谢谢四小姐提醒。”
清澈如水的眸子看着凌晴,凌若低低道:“欲速则不达,惜萝希望婉仪…。。”
“翠姑,我累了,替我送送四小姐。”不等凌若说完,凌晴淡淡的道。
走出来的时候,夜色已经沉沉而下,凌若和南儿也顾不得理会周围的景色,疾步向回走去。
刚走上石径,却见一行人迎面而来。
无论天色怎样暗沉,无论僧衣怎样普通,那人就如光芒四射的皎月,人堆里独见他风华霁月。
怔然在宫里见到无为,凌若也有些意外,不过很快恢复如常,悄悄地避到一边。
领路的太监殷勤的道:“大师,往这边走,太后在慈宁宫等着大师呢。”
看着无为飘飘的僧衣擦身而过,想起刚才缀春院里的凌晴,凌若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心里不觉涌上一句话“人在咫尺间,心却天涯远”。
回到房里的时候,已过了晚膳的时分,问了问房中的宫女安琼有没有找,小宫女摇摇头:“公主出宫了,直到现在还没回来呢,不过皇后娘娘打发人来过了,宣小姐明天去坤宁宫。”
“皇后娘娘宣我。”凌若疑惑的神色没有掩饰:“这是为什么。”
就在凌若疑惑皇后为什么要见自己,连饭也吃得食无下咽的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接着安琼分派过来的掌事姑姑翠缕进来道:“四小姐,是缀春院的,来问一下晴婉仪有没有过来。”
“怎么回事。”放下手中的东西,凌若轻轻地问。
“听来的李嬷嬷说,晴婉仪今晚说累了,天没黑就歇下,刚才伺候的丫鬟想到忘了熏香,便到房里去熏,竟然发现晴婉仪没在房里,众人一下子吓坏了,于是分头各宫询问,说不得此事连娘娘恐怕也知道了,只是奇怪,晴婉仪好好的怎么会不见。”
想起什么,凌若忽然站起来,随手拿起一件长衣披在身上,转身就向外走。
翠缕小心的道:“四小姐,你要去那里,若是一会儿公主问起来,奴婢也好回话。”凌若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道:“公主若问,你就说我心里闷,出去透口气,不会走远的。”
“要不,唤个人跟着小姐,有什么事也好有个传话的。”翠缕不容拒绝的道。
想了一下,凌若知道若是不答应,自己轻易离开一定会惹来嫌疑,何况南儿也是自己的人,有什么事想必不会乱说,再说这件事已经容不得耽搁,便痛快的道:“多谢姑姑提醒。”
外面天色沉沉,只有壁廊上的灯闪着幽幽的光芒,拐出几丛长廊,南儿低声劝道:“小姐,出来这么远了,我们回去吧。”
想了想,凌若看着南儿:“南儿,我有件事要去办,你在这找个避人的地方等着,以后若是有人问起来,你知道该怎么说。”
“小姐……”南儿为难的道:“现在天色这么黑,小姐一个人会不会……”
“我心里有数,你只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记住了。”点点头,南儿道:“好,南儿就在那边的树丛中等着小姐。”
应了一声,凌若急匆匆的向左边走去。
刚刚在听到凌晴出宫的时候,凌若就想到了无为进宫,那凌晴一定是……
如果凌晴想见无为,一定会在路上等着,而这条路,是去慈宁宫最近的。
心里着急,凌若走的很急,路旁的灌木丛不时扯起拽地的裙角,也已经顾不上。
凌若知道,此时凌晴不在缀春院而偷跑出来的事恐怕已是满宫皆知,若是再被其他的宫人看到她独自一人,或者更不巧的是遇到无为,那根本就百口莫辩。
在宫里,一句话就可以杀人,更何况牵涉上后宫争风吃醋的戏码,恐怕即使无风也会起浪三尺,而今夜凌晴的事,本就是给人把柄的样子。
感觉到额上的汗细细的冒出来,凌若不由朝前看去,不远处,隐隐约约好像有个人影。
松了口气,凌若暗暗祈祷那人是凌晴,却不想刚走了几步,就听到一个低沉蛊惑的嗓音:“阿萝。”
作者有话要说:
☆、旧盟
橘红的灯笼下,楚峥白皙阴柔的容颜比之白日更添了几分妖魅:“天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灵机一动,凌若自嘲的道:“见过王爷,惜萝听说无为大师为人佛法高深,慈悲为怀,无论身份高低,都一视同仁,所以想来求大师点解。”
避开凌若铮铮看过来的目光,楚峥咳了一声:“阿萝,你以前不是不喜欢……”
“王爷,人都是会变的……”
“但我的心是不会变的,就如以前那样。”楚峥不等凌若说完,定定的道。
眼见着凌若一本正经的样子,楚峥眉色一皱,一把握住凌若的手,低低的道:“阿萝,你到底在想什么,以前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都变了,难道你竟然想……”
没有说下去,凌若也明白楚峥的意思:“王爷放心,惜萝还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这后宫对惜萝来说,躲还来不及,又岂会自投罗网。”
松了口气,楚峥看了一眼沉沉的夜色,低声道:“你知道吗,父皇如今对我很器重,等那一日他高兴,我就亲口求他,将你许了我,阿萝,相信我。”
“多谢王爷厚爱。”凌若语气淡淡:“惜萝恐怕高攀不起。”
“高攀不起。”楚峥笑了:“阿萝,为了以后能不再受人欺负,我顺着父皇和太后的意,已经不再唱戏了,这些年,也只有在唱戏的时候,我才觉得心里畅快些,可……”
自嘲的拂了拂束起的长发,楚峥道:“你以后会明白我的心的。”
不唱戏的事凌若知道,楚峥那日在皇上和太后面前发过誓,以后再不唱戏,这件事闹得宫里人人皆知。
凌若记得那时才刚刚进宫不久,一个午后,外面的宫女叽叽喳喳的说宫里走水了,凌若还在纳闷,大白天的怎么会走水,却见安琼缓缓的走进来:“不是走水,是五哥在烧戏楼。”
也不等凌若问,安琼淡淡的道:“五哥以后不会再唱戏了。”不知为什么,在凌若听到这句的时候,眼前一下子闪过初次见到楚峥的时候,那时他一身红衣,自诩霸王,眉目流转间,张扬妖娆,说虞姬还差不多。
就是此时,站在眼前的楚峥,也是妖魅横生,风流自扬。
夜风轻轻吹过来,两旁的树木沙沙作响。
“阿萝。”楚峥没有理会凌若的冷淡,紧紧握着她的手,指着前面道:“你还记得前面的那片林子吗,当初我们就是在那里认识的。”
“我记得那时的你梳着几条细细的小辫子,有些小心翼翼的递上帕子的时候,还颤了一下,差点把帕子掉到地上,不过后来,看到我的伤口,你却没有犹豫。”
转过头,夜色下楚峥俊美的脸上泛着淡淡的光晕,比之白日里多了一种难以言明的魅惑:“阿萝,你还记得你说的话吗,‘别伤心,吹吹就不疼了’,当时,你还真煞有介事的给我吹了吹…。”
闭上眼,楚峥悠悠的道:“真的,我当时忽然觉得伤口真的不疼了,在宫里我是个不讨皇上,太后喜欢的皇子,下人们也是见风使舵,不把我放在眼里,而你遇到我的时候,我因为和大哥下棋争彩头,虽然赢了,可大哥不认,我于是一气之下抢了东西要离开,可大哥却仗着自己受宠,毫不顾忌的打了我一顿,末了还到皇上那里说我贪玩,不听话。”
“我自己坐在那里,任伤口的血流出来,也不去包扎,心想自己就是个多余的,没有人喜欢我,我还不如就这样死了,谁知你走了过来,瘦瘦弱弱的样子,刚一看到伤口的时候,吓得脸色都白了,不过还是闭着眼拿出自己的帕子给我包扎…。”
夜风轻轻地吹过来,楚峥的嗓音低沉而有蛊惑,令得凌若的心也不觉随着他的回忆而悸动,连要离开的念头也忘了。
“当时你还把你舍不得吃的琉璃糖送给了我,告诉我说,当我觉得苦的时候,含一含就不苦了。”
侧头看着凌若,楚铮忽然笑了:“阿萝,你知道吗,那块糖我一直没舍得吃,直到现在还被我留着,可惜已经…。”
想起匣子里那个已经破旧的香囊,凌若竟然有种不敢面对的胆怯。
如果自己是顾惜萝的话,听到楚峥这些话,一定会感动,这么多年了,那个人依然掂记着自己,珍藏着自己送的东西……
可自己是凌若,虽然感动于楚峥的痴心,但是不会忘了皇觉寺他别有用心的偷听,右相府里他意味深长的话。
“阿萝,你怎么不说话呢,难道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是,我都忘了。”凌若坦然的道:“我记得曾经和王爷说过,我把以前的事都忘记了。”
不相信的盯着凌若的眼,楚峥低低的道:“这是真的?连我也不记得了吗。”
抬起头,凌若目光清澈:“我没有骗王爷,上次在国舅府里一不小心落水,等我醒来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自嘲的苦笑了一声,楚峥低沉的道:“顾惜萝,你真狠,你以为一句‘什么都忘了’就可以把一切都当做没有发生吗,我告诉你。”
倾过身子,楚峥长长的发丝压了下来:“你是我的,不管你记不记得。”
楚峥的嗓音凌若第一次听到就觉得与众不同,虽然不刻意,但是骨子里的那一份魅惑,蚀骨钻心。
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凌若还没反应过来,楚峥也逼近了一步,依然是刚才的距离:“阿萝,不要躲,不管你是真的忘了还是借口,我都会让你想起来的。”
不知为什么,凌若感觉此时的情形好像比任何时候还危险,至少以前自己没有这么心慌失措。
默默看了一眼,楚峥忽然斜眉轻扬,俯下身,薄薄的嘴角漾着一丝意味深长的深意:“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忘了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