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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纱纱。”对喔,她好像从小就对美术收藏品很有兴趣,会坚持去读不深造就没啥前途的美工也是因为那股狂热。
“我不小了,请叫我阮碧纱小姐!”
“我觉得叫小纱纱比较有人性。”
碧纱火大的用纤纤玉指指着他的鼻子。“别说我没警告过你,绣花枕头,下次你再叫我那个恶心的名字我就毁了你的脸。”臭男生,没事长得招蜂引蝶,她最讨厌白净的男人了,怎么看都觉得娘娘腔。不过……她老爸例外。
“你今天上班不顺利喔,不然火气怎么这么大,都入秋了勒。”回来就“哭夭”,事情肯定大条。
“贺潠东,我看你不顺眼,你何苦一定要赖在这个破地方,你有得是钱,想住哪里不行?”硬的不吃,软的,行吗?
对于这种不知民间疾苦的人,她就是看不顺眼,可是,她被操了八个小时,连多吐口水都觉得累,长篇大论发表演说,等她哪天龙心大悦再说。
退朝。
“我要是跟你说,我目前没那么有钱了,你怎么想,会收留我吗?”
“你胡说什么?”
“……我一片好心回来看“故人”,好歹我们之间有过一段旧情,我不会计较你对我态度不好,因为我们太久没见面,巴士海峡一样的代沟自然难免,过几天你应该就会恢复以前那个可爱又善解人意的小纱纱了。”他这种说辞不晓得是安慰自己受创过深的心还是安慰碧纱。
“你还真是一相情愿!”
“小纱纱,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告诉我,你听过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室友这话吧,我非常愿意牺牲我看电视的时间听你说话。”这么大方的人世上绝无仅有,她应该会非常感动才是。
碧纱往他的小腿就是一踢。
他愕然。好暴力的女暴君。
她倒是皮皮的笑。“是你说我要有任何不痛快都可以说,这下,换你痛快了吧!”
贺潠东看着她圆睁的眼睛,突然感觉乌云罩顶。
她跟他之间……恐怕不只隔个巴士海峡而已。
洗手台的脸盆蓄着热度适中的水,一双纤指任意浸泡在其中,有时候游走,有时候玩起水花,但是不小心碰触到就会传出抽气声还有类似暧昧的呻吟。
浴室染着水蒸气的镜子上映出碧纱可爱的鹅蛋脸,为了方便,浏海被小巧的夹子夹到后面,圆润的额头露了出来。
人真的不能逞强,伤痕累累的手就是逞强得来的结果。
不一会儿,她拉过一条毛巾拭净手上的水珠,顺便把黑框眼镜戴上。
她从读书时就有五百度的乱视,外出找工作为了好看才配隐形眼镜,回到家把隐形眼镜丢进清洁剂保养,但是可能不习惯的关系,一个月下来眼睛老是觉得痛。
浴室连着房间,三十几坪大的空间非常中性化。
一晃眼,是因为没有心理准备才那么震惊。“你……进来我的房间做什么?谁让你进来的?!”碧纱抓紧胸前领口,尽管身上的衣着虽然谈不上整齐,但也没啥见不得人的,不该露的肌肤一寸也没跑出来。
贺潠东没料到看到的会是这等画面,沐浴过的她身上有股氤氲的水气,珍珠色的肌肤闪着自然的光泽,夹着花蝴蝶夹子的脸蛋显得有些稚气。
他看得忘了眨眼睛,好一会才敛起表情。
“我问过榭爸才进来的,很久不见,我给大家带了礼物,也有你一份。”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自然,要不然,依照她今天对他的态度,下场很难预料。
听起来是人人有奖。“我不希罕!”
碧纱僵在原地,自己最糟糕的样子居然被他看见了。
“我知道。”放下包装精美的盒子,贺潠东走了两步,突然对着门道:“我知道你不希罕,可是我希罕。”
希罕她以前甜美如糖果的笑容,希罕她以前不设防的笑容。
他老是讲这种话,不会觉得很容易让人误会吗?
虽然心中不是很痛快,碧纱不自觉的还是软下了口气。
“谢谢你。”
“不客气。”
接下来他应该摸摸鼻子礼貌的告辞吧。
然而他却是趁机问出心里的疑问。
“我可以知道你讨厌我哪里吗?”
他的口气听起来很诚恳,很难叫人抵挡。
碧纱有些错愕。
“我不讨厌你,也谈不上讨厌,只是不认识,你让我觉得陌生。”
看在拿人手短的份上,她的态度和缓了些,这些,也是她的真心话。
“我要在这里住下,希望可以和平相处,就我们,可以吗?”战场谈和,唯心是也。
她是24K金的金牛,弄不清楚跟N年不见面的人应该有什么情绪,但是,看在刚刚晚饭时候全家人对他的爱戴,她这毫无轻重的一票显然起不了多大作用。
“你租金都缴了,我是家中排行最末的人,没有左右你去留的能力。”在还没有薪水入帐的情况下,她也算半只米虫,基本上,米虫不具有发言权的。
呵呵,原来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在这里也吃得开啊。
“但是……”
咦,有但书啊。贺潠东竖耳仔细聆听。
“你也别嚣张过头了,客厅是大家公用的地方,你的私人器具不要放在那里碍眼。
“那些电器用品是给大家用的。”礼物嘛。
“我就是不要看你买的电视,用你买的冰箱、洗衣机。”这家伙!收买人心也不是这种笼络方式。
“可是大家都很喜欢。”她真要坚持事情就大条了,那些年龄超过三十的家电这时间不知道已经去哪了。
碧纱没话说了。他随便一只眼都看得出来,家里面老老少少对那些簇新的科技产品一点免疫力都没有。
“这是你的事!还有,这是本小姐的房间,以后非请勿入!”她明天一定要做个“狗跟臭男生不许进入!”的牌子挂起来。
被请出门,贺潠东没有不好的脸色。
他隔着门提醒她,“你要OK绷的话,外面的医药箱有,你出来拿。”
门内悄然无声。
呵呵,没关系,这次“出塞和亲”效果超出他的想像,“匈奴”没有那么顽劣,幸好、幸好。
前途大有可为,攻城本来就不是容易的事。
房间里面的碧纱才刚因为他注意到自己的需要而感动那么一咪咪,接下来却发出闷哼,俏脸整个蒙上一层阴霾。
房门打开。
“贺潠东,你竟敢送我这种东西?”怒焰从她粉红的唇窜出来,烧过的地方留下一片灰烬。
在客厅看电视的众人纷纷转过头来。
大家对碧纱手上的礼物好奇极了,方才他们打破砂锅想问到底,贺潠东也不肯透露半点口风,这会儿……
“你不喜欢?”贺潠东感到有些无辜。他送错了吗?
一瓶膏状的东西脱离杀气腾腾者的掌握飞到他手中。
“你竟然送我丰胸乳霜,我要杀了你!”
她胸前虽然谈不上伟大,可也不是太平公主,这家伙欺人太甚了!
她阮碧沙发誓,绝对跟这个看不起她的男人誓不两立。
“丰胸乳霜喔,小子,你满有创意的。”王榭第一个背叛亲亲女儿。
“她不要送我用吧,我觉得自己的胸部有下垂的趋势。”小丝的爱美众所皆知。
“欸,你是男人。”郦生指正。
转足离开的碧纱忍不住抱住头,觉得脑袋快喷岩浆,然而,双手大大小小的伤口经过这样的碰触,马上痛得让她放下手。
“不要不在意小伤口,小伤不治容易发炎长脓,没了巧手,以后怎么有动人的作品?”贺潠东不怕死的把她往沙发拉,已经拿出来的OK绷一一撕开,替碧纱惨不忍睹的手指头一根根包上。
要不是观众太多,那一瞬间碧纱几乎要以为她可以跟眼前这低着头,专注在她身上的男人好好相处。
几乎啦。
结果,她只是僵着十根全被贴上OK绷的手指头,同手同脚走进房间。
那一晚,都不曾再出现。
为什么会睡不好导致睡过头?上班不到半个月就要迟到,这下难看了。
不仅全勤泡汤,恐怕还难逃万年课长的一顿削。
抓着乱糟槽的头发,她的隐形眼镜呢?啊……太好了,好到霉运上身,到底镜片掉哪去了?
长达五分钟的摸索,又把浴室灯全部打亮,才找到那枚叛逃的镜片,急急忙忙戴上,至于“粉刷门面”,就节约一次,当她响应环保。
碧纱火速套上鞋子,一脚跨出大门,刚巧碰上从外面晨跑回来,神清气爽的贺潠东。
“早。”
“不早了。”她咬牙切齿的说。
没错,她昨晚会失眠,就是拜他的恩赐。
碧纱看见贺潠东的那一刹,心紧了下。
他只是随便穿一件POLO衫,低腰直筒裤,布鞋,就致命得很。
别昏、别昏,她现在没时间去探究自己的心脏是不是出了事,设法保住饭碗才是'奇+书+网'重点,她没空哈拉,选择忽略。
“发生了什么事,匆匆忙忙的?”贺潠东用一只胳臂简单的阻挡她的去路。
她双瞳微眯,没有上脂粉的脸蛋有着自然的丰脂润泽,绛唇水水嫩嫩,收了腰身、加上东方刺绣的小裙衬托出她青春的小蛮腰,可人得如同春天的嫩芽。
他的心在骚动,欢呼的想扑上前。
“我上班快迟到了!”没看见她急如星火吗?
脚跨上脚踏车,喀啦一声,一个空转,炼子掉了。
哇咧,天要亡她吗?等她存够了钱,非要先换一辆代步工具不可。
“我看看。”贺潠东立刻走上前。她一紧张,急匆匆的小迷糊个性还在。
他记得以前这个小女生只要睡过头就会忘记带便当,直到中午人家有热腾腾的饭吃,她才想到自己的书包里面空空如也。
这时候她会打电话回来,要求送饭,自然,送饭的责任就落在他这廉价劳工的身上。
他还记得她在校门口等便当翘首远望的样子,他会把脚踏车踩得飞快,就为了看她拿到饭盒时的灿烂笑脸。
“炼子太老旧,大概不能用了。”铁炼从中间断成两截,这辆车,她从小骑到现在,早就该“告老还乡”了,如今却还在服役,可怜呐。
过去,这辆车要是出毛病,半路罢工,她都会把车丢在路边,然后交代一个人通知他把车牵去车行。
当然,修车、领回,去载她下课,反反覆覆。
她跟它都充满他的回忆。
“那怎么办?我的全勤……”眼看花花绿绿的钞票离她越来越远,她心痛啊。
欲哭无泪。
“我送你。”他的爱车闪着香槟色的光泽,向她招手。
要变节吗?“好。”她毫不考虑地琵琶别抱。
贺潠东跑进屋内拿了车钥匙出来,看见如热锅蚂蚁的碧纱已经快要按捺不住,等上了车,她立刻把安全带系上。
“快点!快点!”她直催促。
倒车,前进……
“哀唷。”她叫了声。
“又怎么了?”
碧纱的脸上爬满黑线。“我的眼睛太干,隐形眼镜掉了,先帮我找,我……看不见,眼睛好痛。”她的眼前一片迷蒙,眼睛红了起来。
看见她捂着眼睛,贺潠东踩住煞车,拉下她的手。
“兔子。”他想笑,不过要是真的笑出声音,他的小纱纱肯定会恨他一万年,被人怨恨一万年成本太大。
“你尽管笑,我知道你昨天憋了一晚。”小人!
“对不起,我太诚实,你的眼睛需要看眼科。”
“我要上班。”她快要崩溃了。
他瞄了眼腕上的钻表。“已经九点过五分了,你认为现在去还来得及吗?”公家机关的上班时间不多是标准的朝八晚五,她已经足足迟到一个钟头了。
碧纱想飙泪,眼睛居然干得像干掉的池塘。
“我恐怕真的要先去眼科挂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