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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顿时沉寂不少。
如今纵然天朗气清,草原一片好风光,也叫人提不起劲来策马驰骋。由于思郎心切,颜真依的女儿忽可兰在旭烈汗离开两个月后,也不告而别,往中原去了。
颜真依乃摩克都的左右手之一,位居右相,对爱女的行为也没辙。好在大漠儿女都有一身好功夫,他这个老爹尚能安心些。
“颜相,兰儿能将旭烈汗寻回吗?”
汗王寝宫内,摩克都病恹恹地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皇后德非忧心忡忡地守在床侧,站在她身后的大儿子札窝台则面无表情。
“汗王,臣认为兰儿定能将小太子寻回,但请汗王保重自己的身体,莫烦莫忧啊。”虽然这么说,颜真依的眸中亦现忧心。
方面大耳的摩克都两鬓飞白,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跟几个月前的精神抖擞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因此,他忧心若小太子尚未回国,汗王就驾崩,那该如何是好?
而摩克都忧心的何尝不是此事?札窝台虽然也是自己的儿子,但他个性沉敛寡言又善嫉,不似旭烈汗热情、爽朗、聪明、心胸宽大,根本不是主事的料。何况,旭烈汗受全民爱戴,与人民亲近,反观札窝台整个人阴沉沉的,又爱摆架子。人民对他的评价甚低。
“我一定会熬到旭烈汗回来的。”摩克都说完这句话,就疲惫地闭上眼睡着了。
德非看夫君如此,忍不住眼圈一红,泛起泪光。札窝台眸中则一闪而过一道冷光,那似乎是带着得逞的眸光。
几个人步出汗王寝宫,雍容华贵的德非忍不住又问童御医,“汗王的情形还是没好转吗?仍查不出病因?”
童御医低下头,以眼角余光扫了札窝台一眼,见他目露凶光,心一颤,急忙回答,“臣启禀皇后,汗王,汗王仍旧气虚体弱,这病因,臣以为可能是上次庆典汗王不小心受了风寒,病根没断所造成。”
“那该如何?”
“只能先以药膳……”
“行了,行了,每次都以药膳调息,但也不见汗王病况好转!”忧心忡仲的德非心一急,忍不住发怒打断他的话。
满头华发的童御医抱手一揖,神情黯然,“臣无能,请皇后另觅良医。”
“哪儿找呢?全国的大夫全找了来,药帖子不都经过你的手,让你亲自去煎药了?可哪一帖药让汗王好一些?”忧心如焚的德非急得哭了,哽咽一声,便返回宫里去。
颜真依摇头叹息,若小太子在此多好,他定能逗得汗王大笑,这一笑也许郁气尽散,身子也好了。
“右相,兰儿可有传家书回来,说她人在何处?”
见札窝台睨了他一眼,他连忙将思绪抛开,拱手道:“臣启禀大太子,兰儿传回家书,说她现今人在中原洛阳境内,小太子曾在那儿歇脚过,所以她有信心在半个月内找到他。”
半个月?从中原回到这儿最快也要一个月,看来他还有时间慢慢折磨老头子。札窝台沉声说:“我明白了,你下去吧。”
“是。”颜真依低头转身离去。
他冷眼睨着一脸惨白的童御医,“我父皇你可得好生伺候着,若出了什么变化,我惟你是问!”
“是是是!”他点头如捣蒜,额上频冒冷汗,见札窝台凝着一张脸甩袖离去,连忙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他全身瘫软了。
国家不幸啊!大太子为夺皇位竟毒害自己的父皇,丧尽天良;而他这个老御医为了被大太子监禁的妻女的安危,只好成了帮凶!天要灭喀达亚尔汗国了吗?让这种弑父的冷血之人掌权,百姓哪有幸福可言?
朗朗晴空下,他忍不住老泪纵横。
波光闪闪的湖面,倒映着一轮皎洁的明月,很难想象,刚刚才下过了一场雨,只是这雨来得急,去得也快。站在湖畔亭台里的季云婧真希望旭烈汗也能像这场雨一样,快快的从她的生命中消失吧!
她做了个深呼吸,雨后清新的空气令她身心一阵舒爽。但那只是一下子,脑海一浮现旭烈汗那张俊俏的脸孔,她又闷了!
轻叹一声,她步出亭台,走入湿漉漉的泥地,无趣地踢着小石子,来到湖边,看着小石子滚落如镜面的湖中,漾起了些许涟漪,她再叹息一声,抬起头来。
她该如何是好?
她的幸运用尽了吗?她的赌坊从生意最兴隆的一家变成最清淡的一家,就连段小莫的棺材铺子都还有丧家光顾。她呢?活人不进门,死人更不会来,天天开门等客人,看到的只是对面门庭若市的盛况,相比之下,自家赌坊静得跟坟墓没两样。
赌坊没生意,明叔几人也没收人,旭烈汗招手要他们过去帮忙,他们碍于道义虽然拒绝了,但她反而过意不去,他们都有妻儿要养,难不成让他们一家几口全喝西北风所以,她还是鼓励他们去,因此赌坊更安静了……
天,她季云婧到底遇到什么鬼煞星嘛!
听明叔回来说,有人问旭烈汗为何要这么跟她斗法那个老兄居然回答,他答应她要再帮她制造个笑话,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这是他旭烈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做人原则。
什么死马难追?他是要看到她嫁给一个尖嘴猴腮,疤痢歪嘴的男人才会甘休吧?季云婧越想越生气,他只是个外来的胡人啊!她怎么能任他欺负?
她的水灵黑眸窜起两簇怒火,猝然转身,她拉起裙摆走回街道,招了辆马车,坐回到家门口,对面赌坊仍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季云婧深吸一口气,拿了车资给车夫后,回家拿出柜子里的酒瓶灌了几口烈酒,再拿了几张银票揣入袖口,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抚抚面颊后,接着便步出家门,往对面的傲世赌坊走去。
这是她第一次进来这儿,看到里面装潢得气派豪华,不输官宦人家的宅第。再看看那舒适的桌椅,宽广的空间,还有一排摆在靠墙的桌上可自行饮用的茶水、美酒及点心。难怪,难怪老顾客们全变心往这儿跑。
忙着打量这里的季云婧,根本没注意到乡亲们及在这儿工作的明叔等人看到她进来时的错愕表情,直到嗡嗡作响的议论声充塞她的耳膜,她才知道自己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
她的脸因尴尬而微微涨红,但她仍告诉自己要抬头挺胸。走到明叔作庄的赌桌前,她从袖口拿出银票放在赌桌上,“比大小。‘”
众人哗然,季云婧居然也来这儿赌了。但明叔显得为难,季云婧的赌技高于他,这一把把玩下来,他只有被痛宰的分,而他才来这儿当差没几天……
看出他的为难,她深吸一口气,“没关系,我到另一桌去。”
她转身到另一桌,但不管她到哪,这里的人都知道千手赌后的赌技高超,只好全呆杵在那儿。
季云婧火了,“难道这儿限制只输不赢吗?”
明叔知道她动了气,又闻到她身上似乎带着酒味,于是走上前,“你喝酒了?回去休息吧。旭烈汗公子不在,大伙儿不知所措,怕将一堆银子输给你难交差,你就别为难他们了。”
“我为难?”她冷笑一声,她的酒量一向很好,虽然今天那几口烈酒喝得太急太猛,她已感到几分醉意,但就借着这份酒胆,她要好好地宣泄一下这些日子来的闷火!
看看全盯着她的众人,她不屑地撇了撇嘴角,“是谁在为难谁?你们们心自问,看看那个旭烈汗是怎么为难我,怎么逼迫我的?你们全是我的乡亲父老,看着我长大的又有多少人,结果居然联合一个外来人欺负我!你们于心何忍?于心何忍?”说着说着,她哽咽一声,泪水全涌上了眼眶。
四周顿时陷入一片凝滞,原本热闹喧哗的赌坊安静得仿佛地上掉根针都听得见。
蓦地,旭烈汗的声音打破了此时僵持的气氛,“怎么这么安静?”
季云婧看他蹙着浓眉跨进赌坊大门,没有任何的迟疑,眸中全是泪水的她火冒三丈地拿起椅子就扫向桌面,桌上的赌具、骰子、筹码乒乒乓乓洒落一地,众人全看傻了眼。诚如她所言,他们多数是看着她长大的,但何曾看过她这发了疯似的狂野举动?
一阵破坏后,傲世赌坊内一片狼籍,她也没力了,但至少她的心很舒畅。
回过身,她以为会看到旭烈汗一张气得铁青的脸孔,但她错了,迎向她的仍是一张笑容满面的俊脸。她不禁皱眉,他眼中闪烁的仿佛是一种奸计得逞的眸光……
众人对他脸上的笑意也感到愕然,通常一间赌坊被捣毁得乱七八糟,老板气都来不及了,哪还笑得出来?
旭烈汗好整以暇地走到她跟前,体贴地问:“累了吧?”
闻言,季云婧的柳眉揪得更紧,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你说什么?”
他微微一笑,再看看一片混乱的赌坊,“季姑娘,你知道自己是个很容易被看穿的人吗?
套句中原的话,好像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
她不知道,而且这句话在她听来,好像指她没脑子!
他再接近她一步,她忍不住倒退一步,“你要干嘛?”
“我是为你好,如果我是你,一定不希望我要说的这席话进到别人的耳朵里。”
“是吗?”她一脸质疑。
他再欺身,而她再退一步,这才发现自己的背已经抵到墙面了。她咽了一口口水,不知该如何是好。
旭烈汗先是皱一下眉,然后一笑。“你喝酒了?这酒入愁肠可是愁更愁哦。”
“走开!”
“我说完话就走。”他靠近季云婧的耳畔,近身可闻的男人体香莫名其妙地让她心儿狂跳,也引起了一股燥热感。
“我就等着你来砸我的赌坊,我天天数着日子,算了算,你忍耐也差不多到了极限,应该会来找碴才是。”眉飞色舞的旭烈汗笑得可恶。
她却不解,瞪着他问:“你是什么意思?”
他笑了;笑得很开心,一退开身子,外头刚好进来几名衙役,旭烈汗指着她对着衙役们道:“就是她喝醉闹事砸毁了我的赌坊。”
她脸色一白,倒抽了口气,瞪着神情已转成凝重的旭烈汗,再看看被她弄得乱七八糟的赌坊,脑袋轰地一响,老天爷,她做了什么?
季云婧被衙役扭进了县衙,这夜半升堂,县太爷莫古道和师爷柯四宇都还呵欠连连困得很。一见罪犯是四大材女之一,好言要她答应赔偿旭烈汗一切损失就算了,但她倔强,不赔就是不赔,还扬称是他先惹她的。
“……他还算好我会被他激到去他赌坊闹事,可以想见,他是城府多深之人,如此卑鄙小人哪能继续待在这儿,他一定会危害乡里……”她气愤的话语被打断。
“此言差矣!”旭烈汗拱手向莫古道略一颔首,再将目光移到跪在堂前的她,“姑娘将我说成洪水猛兽,实在太过夸张。是姑娘不分青红皂白毁了我苦心经营的赌坊,这过不在我身上,多名乡亲皆亲眼目睹,而今你又危言耸听!”
“我才没有。你是煞星,是鬼见愁,被你沾到肯定倒霉!”她怒不可遏地发出咆哮。
“砰砰砰!”肥胖的莫古道拿起惊堂木连连在桌上敲了三下,“安静安静。不得在公堂上咆哮。”
她气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现在她可真像个孤苦伶仃的可怜儿!
“季姑娘,你呢赔钱了事,这件案子就此了结,如何?”
“不就是不!”她就是硬脾气。
旭烈汗瞥了季云婧一眼,其实心里已经有点舍不得了,这些日子跟她斗,好像已斗出点情愫来。但美人儿见到他,眼一瞪,头一甩,理都不理他,逼得他只好一再下重药,推出一些活动吸引赌坊人潮,看看她愿不愿意再陪他斗。
那逮捕她的衙役其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