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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饭再走吧,我通知餐厅做你最爱吃的……”
“不用了方伯!”风萍站起身来打断他,笑道,“唐迦南说他今晚有安排……”
“哦~~”方伯韬恍然大悟,一副又惊奇又惊喜的表情,“那么,看起来你们俩进展得很顺利……?”
风萍脸色微红地笑了一笑,不知道该否认还是承认,只好咬着嘴巴做了一个鬼脸:“我走了!”
实际上,唐迦南的所谓安排不过是要补过一个情人节。两人见面后,不能免俗的去吃了一顿情调高雅的丰盛晚餐,然后带她看电影——真的毫无创意!然而,庸俗和创新的区别,很大程度上是由个人经验决定的,好比一个美女,从来都是收到鲜花作为礼物,忽然有个男人送了一盒爆米花,她没准就觉得这个男人很特别。当然,如果美女的职业就是做爆米花的,那又要另当别论了。——风萍因为平时极少进影院看电影,感觉倒是很新鲜。
他们原来准备看一部爱情喜剧电影,可是到影院一看,各厅都在热映皮特主演的好莱坞悬疑惊悚大片,唐迦南便征求她的意见道:“不如我们看这个好吗?”
风萍表示无所谓:“随你,我没意见。”
于是他们就去看悬疑片了。
说是悬疑片,其实有不少暧昧镜头,皮特年过四十,但是身材甚佳,可以一饱眼福。场景细节方面也力求逼真,气氛营造得不错,很惊悚,配合精良的声效,厅内的女生都吓得惊呼,齐齐偎在男友怀里。
风萍也觉有些悚然,但像那样失声惊叫对她而言是不能想象的,她从小就被教育,无论什么状况下都不能失态。但身体是不受控制的,少不得有所惊动,唐迦南便借故握住她的手,眼睛依旧盯着屏幕,神色自然,极端严肃的样子。她斜眼瞥见了,心里忍不住要笑。
该片演员阵容强大,耗资甚巨,怎奈故事情节有些单薄,影片过半,不算太笨的人们差不多都能猜出结局,后半部分则有故弄玄虚之嫌,虽不叫人昏昏欲睡,她也实在不能像唐迦南那样一本正经,仿若完全被故事牵引着。
稍后电影结束,回家途中,风萍笑道:“你是故意的吧?”
“什么?”唐迦南便开车边问。
“带我看什么惊悚片,趁机沾我的便宜。”风萍侧过头看他。
“糟糕!”唐迦南呵呵大笑,非常配合地夸大表情,道,“可怜我这么一点儿小心思,都被你看破了……”
风萍也笑。
沉默顷刻,她忽然又叹息道:“如今的电影,故事越来越单薄,台词越来越直白,丝毫不懂得含蓄蕴藉之美,一点韵味也没有,真叫人失望。”
唐迦南斜飞她一眼,笑道:“听听这口气,干脆你去拯救电影界得了。”
风萍立刻摇头:“那不行!你没听说过曲高和寡这句话吗?我注定是属于少数派的阳春白雪……”
唐迦南再次大笑。
“像皮特这样的明星,无论演什么都会被认为是商业片。”
“他演什么我都支持,我是他的影迷。”
风萍微微惊讶:“奇怪,为什么你们男人都喜欢他,我没觉得他有什么魅力……”
唐迦南微笑:“男人和女人的眼光本就不同……”
风萍皱眉想了想,道:“我听说有个法国女演员和他拍吻戏,导演喊停之后,女演员当场晕倒……”
唐迦南轻呼一声:“哇,这么厉害?!”
“不是,”风萍沉默一下,道:“他有口臭。”
“……”
祝各位端午节愉快!
唐迦南见她这样破坏气氛,实在是哭笑不得。
风萍看了看他的脸色,忍着笑安慰他道:“我也是道听途说,你不必相信。其实明星也是人,也要吃喝,也会生病,有体味口气是很正常的……”
这话分明是揶揄他,拿他当迷恋偶像的十六七岁小孩!唐迦南更加哭笑不得,佯怒地瞪她一眼。
风萍转过头,忍不住笑起来。窗外无数华灯霓虹彻夜不灭,繁华得近乎虚无,幢幢高楼如烟云过眼,流金溢彩的光影下有种醉生梦死的幻觉。
她晚餐时的红酒稍有过量,又经过惊悚影片的刺激,这时精神放松下来,倦意渐生,便微微放低座椅,合上双眼。
一刻钟后,车子刚一停妥,风萍便睁开眼问道:“到了?”
这让正在解安全带的唐迦南十分懊丧,他长叹一口气,然后才转头看着她,非常严肃地说道:“你不能这样!”
“什么?”风萍小憩刚醒,见他一脸认真,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这个时候,你应该躺在座位上,不要动,也不要睁开眼睛,即使你已经醒了,也要装作没醒,继续睡……”
“然后呢?”
“然后等待男主角下车,打开你的车门,吻醒你,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唐迦南的表情非常正经。
风萍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直笑得没有力气起身。唐迦南握住她的手,把她拉起来。
“我不知道你还有时间看电视剧……”
“读书的时候,陪女朋友看的。”
风萍一怔,然后又笑起来:“哦,你还真是体贴……”
“那当然……”唐迦南说着下车,绕过车头,非常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
仆人出来把车子开到车库停好。
他俩进屋,各自回房休息。风萍洗漱沐浴完毕,正在吹头发,唐迦南忽然来敲门:“忘记跟你说了,我和Jennifer约好明晚见面,你没有别的安排吧?”
“没有。”
唐迦南点头:“那么,晚安。”
他说了晚安,依旧站在门口不走。风萍要关门,他却又伸手挡住。
风萍隐约明白他的意图,忍着笑问道:“怎么?”
唐迦南微微脸红,轻咳一声道:“嗯,是这样的,我觉得你的床睡起来比较舒服,不知道是什么牌子?”
这个回答和风萍的想象差了十万八千里,虽然都涉及到了床。
“它产于法国一家老店,没有牌子。”
“他们还接受订单吗?” 唐迦南装得一本正经的样子。
“这个我不太清楚。”
“哦……这样……”
“还有别的事吗?”风萍微笑着问,随时准备关门。
“嗯……还有一个……”
唐迦南的脸又红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欲言又止,风萍很有耐心地等着。他犹豫好一会儿,才仿佛鼓足勇气似的看着她,可是他说出来的话……实在叫人无语。
他说:“你有那家法国老店的电话号码吗?”
风萍的耐心全部用尽,再没心思跟他玩下去了,低喝道:“没有!”
说完就用力关门——门没关上,却换来唐迦南一声惨叫。
风萍心知是夹到手了,不禁吃了一惊,眼见他握手蹲在地上,痛得呲牙咧嘴,眉毛眼睛全都皱到一起了,忙道:“怎么样,让我看看?”
唐迦南闷哼一声,好半天才抬起头,漆黑瞳仁上蒙着一层水汽,眼泪汪汪地望着她,把风萍吓了一大跳。
这时,陆妈已经奔上楼来,一边问:“发生什么事了?二少爷,您没事吧?”
风萍代为回答:“他被门夹到手了。”
陆妈于是赶紧吩咐楼下快拿医药箱,一面让人通知家庭医生。
唐迦南虽然疼得厉害,但心里很不希望有人来搅局,忍着疼痛阻止她道:“一点小事,不要惊动医生。”
顿一顿,又道:“把医药箱留下,你们都去休息吧,没事了!”
陆管家于是把医药箱放到风萍房里,领着两个仆人下楼去了。
等到她们消失得无影无踪,唐迦南又疼了起来,龇牙咧嘴地哼哼。
风萍轻轻打开他的手掌,只见右手的三根手指已经红肿起来了,心里很过意不去,打开医药箱看了看,茫茫然没有头绪,问道:“这个,应该怎么做……?”
唐迦南疼得鼻头发酸,眼睛发热,忽然听到这种问话,近乎绝望地抬头看她,真个叫泪眼问花花不语啊。
风萍一脸无辜:“我没有遇到过这种事……”
唐迦南暗暗叫苦,只好指点她道:“我也是第一次,不过,我想这种情况应该先找冰块来敷一敷吧……”
风萍立刻奔到楼下去拿冰块。
唐迦南趁机如愿以偿地上了她的床上,尽管付出的代价出乎意料的大,但还是值得的,尤其是看到她为自己敷手指时的表情……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痛并快乐着,没错,就是这种感觉,好极了。
他陶醉了,升华了,灵魂的满足战胜了肉体的痛苦,非常满足地躺在靠枕上,闭着眼睛想入非非。风萍替他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敷了好一会儿,抬头见他一副快要睡着的模样,叫了一声道:“阿南,你不是睡着了吧?”
十指连心啊,唐迦南哪能睡得着?他不过是尽量的胡思乱想,把全部的注意力由上半身转移到下半身,以此来减少痛苦,这时听到风萍说话,干脆闭着眼睛装睡。
风萍叫了两声,见他没有反应,又看了看他那三根红萝卜一样的手指,到底下不了手去,只好轻轻笑了两声,道:“阿南,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你不需要这样拐弯抹角,直接说出来就好了,我一向都不太会拒绝别人,肯定给你的……”
她故意说得非常暧昧,唐迦南果然睁开眼睛,一脸惊喜地问道:“真的?你知道我想……”
风萍抢先截断他:“你不就是想要这张床吗?我让给你就是了!”
唐迦南闻言立刻又焉息了,漆黑的两眼直勾勾地瞪着她,然后手又疼了,干脆倒在床上哼哼起来。
风萍微笑着帮他盖好被子,道:“我知道,你是想跟我一起睡,没关系的,就一起睡好了,我们是未婚夫妻,一起睡也很正常的……”
唐迦南听了这话,哼哼声就小了一点。
风萍继续道:“只是我的睡品很差,万一半夜把你揣到地下,摔个骨折什么的,或者是不小心碰到你那三根受伤的手指,后果……”
“后果由我本人承担,与你无涉!” 唐迦南连忙接口道。
“好!那就睡觉吧。”
她从橱里又抱出一床被子,在旁边睡了。
唐迦南的手指火燎火燎地疼啊,哪里睡得着呢,更别说身边还躺着一个美人,身体的疼痛和心理的暗爽交织着,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眠。
终于,风萍说话了:“真有这么疼嘛?”
唐迦南哼了一声。
风萍嘀咕道:“能不能像个男子汉啊?这一点小伤就眼泪汪汪的……”
唐迦南立刻感觉受到了侮辱,咬牙切齿道:“天啊,十指连心啊!你去夹一下试试看,疼了会流眼泪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关男子汉什么事?就算流眼泪,难道就不是男子汉了嘛?你没有听说过嘛,无情未必真豪杰……”
“天,还很唠叨……”风萍又嘀咕一句。
“拜托,你是肇事者,态度还这么强硬,不思悔过。”
“那要怎么办?”
“你知道这只手的价值吗?”
“不知道。”
“你知道每天有多少文件等着它去签吗?”
“不知道。”
“你知道——”
“不知道!!”风萍终于转过身来,睁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他,“你就直说吧,想要什么样的赔偿?开个价,我照单全收,然后请管好你的嘴巴,我很困,不想听你唠唠叨叨,也不想听你哼哼唧唧。”
唐迦南一口答应:“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