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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未曾活络的细胞又在体内窜动,他忽然发现,刑警的工作也可以变得有趣,或者,别太刻意拒绝自己曾是“野狐”的事实会让他更轻松~些,这几年他也许太过矫校过正,才会过得这么懒散。
车子像箭一样冲入夕阳中、沈拓大声地哼着夏日美酒这首老歌、他决定再大“水源洞”~趟、这回他要放个大饵把游侠钓出来,他相信,这位怪盗再也神秘不了多久了。
易侠君坐在‘水源洞”的吧台旁,对四周嘻杂的声音浑然不觉,她今晚来这里不是单纯的喝酒,而是为了“处女之血”。
昨晚,她心血来潮地拿出“处女之血”观赏,但当她就着灯光想见识一下红钻内着名的“虚光”时,赫然发现里头竟有一个小黑点!
当时她就愣住了。
这颗号称最纯净无理的天然美钻居然有瑕疵,而且还是个大瑕疵,这个发现让她大吃一惊!
那天盗取红钻时匆忙之中虽然只瞥了一眼,但是凭她的眼光,她对各类宝石很少看走眼过,“处女之血”绝对不是盎品,只是,若非盎品,这个黑点又做何解释?为了更进一步确定,她才会带着“处女之血”跑到这里让猴子帮她仔细鉴定一次。
由于客人不少,猴子一时抽不出空,她只有耐心在一旁等候,边喝着酒边想着心事。
她目前最大的疑问是,若这颗红钻是假的,为何顾永长和其他人都急着找到它了
不久,猴子忙得差不多了,将工作交给另一名酒保,向她递了个眼色,朝厨房后方走去,易侠君见状也跟进去,两人在厨房后方的一个密室会合。
“什么事?”猴子知道她有事。
“我有个东西要给你看看……”她拿出那颗晶莹剔透,闪着红色光芒的钻石。
“处女之血!”猴子低呼一声,他也是个识货的行家,一看见极品,精神全来了。
“你帮我看看,这颗红钻有没有问题。”她将宝石交给他。
“什么问题?”猴子小心地接过来,仔细端详。
“那里头有瑕疵。”易侠君双手环胸靠在门板上,皱着眉头。
“瑕疵?”猴子失声道,顶极珠宝会有瑕疵?不可能!除非是盎品。“我看看。”
猴子拿出仪器分析,在细微的镜头下,“处女之血’的正中心的确有个奇异的黑点。“咦?那是什么?不是黑点……看起来好像是个…晶片!”
“晶片?”易侠君微楞,怎么可能?钻石的硬度这么高,怎么可以植入晶片?会是谁弄的?
“只是很像而已,我的仪器无法更进一步看清,你得找专业鉴定师看看。”猴子将红钻交还给她,脸色也不太好。
“咦,不管里头是什么,这颗红钻的价值全没了。”’易侠君有点懊恼,冒险偷个瑕疵品出来,够让地气结的了。
“重点不在这里,小易,这颗红钻一定有问题、你早点脱手吧!”猴子不大放心地史告。
“现在要脱手也没人要了!”她闷闷地又看了一眼红钻。
“找个不知情的人卖掉,我敢肯定,这颗红钻是个祸端。”晶片通常藏有重大的机密,他担心这颗“处女之血”牵涉着某种内幕…
“如果这颗真的有问题,我倒想看看究竟哩!”她忽然一笑、眼神全是冷倔。
“别再胡闹了,要是闹出人命,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黑白两道都在找“处女之血”,他真怕会出事。
“哼!那又如何?我就等着世界大乱!”她将红钻在手里抛玩着。
“你啊……”猴子真不知该如何开导她。
“对了,你知道明晚在台北国际艺术巾心有个顶极珠宝展,听说主办单位要求警方全力保护,以防‘游侠’偷窃,你想,若是我闯了过去,会有多热闹?”她早就听闻这次的珠宝展警方是战战兢兢,全力戒备,就只等游侠出现,如此盛大的场面她怎能缺席?
“我劝你别去,小易,自投罗网是最傻的行为,你要证明你的能力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猴子瘦扁的脸拉得好长。可能是戒偷太久了吧,猴子的冒险精神也跟着消失了。
“用这种方式有何不可?猴子,让他们焦急、慌乱,让场面因我而失控,这种快乐是没有任何人能体会的,这些年来,我就是靠着这点快乐活着…”易侠君的眼中夹杂着悲伦与讥讽,她不在乎生与死,因为打从父亲自杀的那天开始她就不算活着了。
“小易…”猴子被她乍现的哀伤震动着内心,这女孩,要把自己推到地狱方甘心吗?
室内的灯光将易侠君的侧面投射在墙上,猴子心中长叹,谁会知道,怪盗游侠也会有这么多愁善感的一面?门板在这时被轻轻敲了三下,猴子警觉地打开门,酒保低声说:“有个‘老四’指名找你。”
猴子点点头,走出厨房。
易侠君跟在他身后,来到吧台,赫然看见沈拓正斜倚着高脚椅背瞪着她。她心中没来由地痉挛了一下。
好奇怪,她似乎每次看见沈拓身体就会不太舒服,这是怎么回事?
“哟!我们又见面了,易侠君,我正想找你呢!”一看见她,沈拓立刻高兴地朝她挥挥手。
他冒着被猴子索钱的危险再度来到“水源洞”,正是为了找她。
“找我干嘛?又想拚酒?”她撇撇嘴.走回原来的座位,将剩余的酒一口喝掉。
“等等,拼酒前请先还清赊款。”猴子立刻插嘴。
“不,不,今天不喝酒!今天我有事要和易侠君聊聊…”沈招连忙表态。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易侠君瞪他一眼。
“错了,我们能聊的可多哩!例如,来谈谈你那天将我反锁在门内的小把戏…”他在她身边坐下,身体向她靠过去。
“我有吗?你在作梦吧?”易侠君不想让猴子知道她去过沈拓家,一迳否认。
“作梦?不会吧?我还记得有人虽然自称拼酒拼赢了,却醉得无法回家,我勉为其难地将她抱回我的公寓,还和我睡在同一张床上,两人相拥过了一夜……”沈拓勾起嘴角,恶劣地笑着。
猴子和酒保的眼睛都因听见这件消息而睁得奇大。易侠君和沈拓?那天喝酒果然喝出了问题。
“闭……闭嘴!别随便乱说!”易侠君的耳根子有点燥热,在场的熟人都知道她的性别,沈拓当着众人的面扯出这件丑事,多难堪啊!
“别不好意思了,我们又没怎样,有什么好怕人知道的?”他看着她羞恼的样子,心情特别愉快。
“小易,你……”猴子就知道喝多了会出事,这小妮子这下子丑了吧?
“我只不过醉了一点点,借他家休息一晚而已,猴子,你别想歪……”她急忙解释。
“我有想歪吗?我管你和谁过夜,总之,先把酒钱还来最重要。”猴子当下明智地决定淌进这两人之间。
“钱是他欠你的,和我无关。”易侠君立刻撇清。
“怎么会无关?你喝得比我多!”沈拓不当冤大头,大声疾呼。
“就是喝得比你多,所以我赢了!”她凑近脸,愤怒地瞪着他。
“但你后来比我还醉,所以扯平!”他也不甘示弱,上前和她鼻尖对着鼻尖。
“什么扯平?你想耍赖?”她嚷着。
“谁耍赖了?你也醉倒,这叫不分胜负。”他囔回去。
“妈的!你这个无赖!”她双手叉腰。
“拷!你才无赖!”他也双手叉腰。
眼前两人之间的缝隙愈来愈小,火气却愈来愈大,猴子真怕他们之间呼吸一个不慎就会让空气走火,赶忙使出逐客绝招。“有事出去谈,看是要打一架,或是杀个你死我活我都不管,就是别在我店里闹事。”
“哼!谁要理他!”易侠君气冲冲地推开他,走出“水源洞”。
“喂喂,我还有话没说完……”沈拓紧跟在后。
两位灾星离去,猴子才松了一口气,钱可以慢点拿,但绝不能再让他们在店里瞎闹了。
只是,不知是不是他多心,他总觉得易侠君和沈拓之间,好像有着无形的牵扯,易侠君第一次对别人有这么强烈的反应;而沈拓则始终有意无意地逗着她,他们会成为敌人还是朋友?还是其他……
他不敢想下去。
另一方面,被赶出门的易伙君和沈拓把他们之间的战火延续到午夜的街上,易侠君大步走在前而,沈拓跟在她后面,不停嚷道:“告诉我,为什么你的电脑档案上有保护程序保护?你在隐藏什么?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易侠君懒得回答,不过心里暗暗诧异地去查地的底细。
他真的盯上她了?
“你有没有在听?回答我的话。”他走得累了,一把扯住他的手腕,制上她前进。
“我为什么要回答?我犯法了?你凭什么问东问西的?”她反手扭出他的大掌,拉好牛仔外套,不答反问。
“因为我对你这个人非常有兴趣!”他一语双关,忽然笑了。
易侠君的心震了一下,喝道:“你对我有兴趣?有没有搞错啊?”
“别受宠若惊,我会对你感兴趣完全是因为你这个人和我在追查的‘怪盗游侠’有那么一点相像。”他低头等着看她的反应。
“游侠?原来你把我当成了他?”她夸张地大笑出声。
“嗯哼!”他点点头。
“清醒点吧!老处男,怪盗游侠怎么可能会是我?我们哪点相像了?”她稳住内心的警戒,故作轻松失笑。
“根据我们的资料显示,游侠是个身高的一七零公分的男人,年纪介于二十至三十岁之间,体裁修长,动作灵敏,经常出没在‘水源洞’一带,我还听说他和猴子很熟……”他双手交抱在胸前,闲适地盯着她。
“这么笼统的资料光是符合的人就有好几万人,你凭这点就怀疑我?太可笑了,更令人喷饭的是,资料上的怪盗游侠是个男的,而我却是个女……”她猛地想起他一直以为她是个男人,声音嘎然而止。
“是个女什么?”他勾起唇角,上身微倾,审视她的迟疑。
“是……是个………”她努力半天也拐不回来了。
“是个女人?”他替她说完。
她候地睁大眼,心中如鼓擂鸣。
他什么时候知道她是女的?拚酒的那一晚?还是更早?
“你是要告诉我你是个女人,所以不是怪盗游侠吗?”他的笑意加深,头伸到她眼前,又道:“可是,我们并没有证据证实游侠不是个女的啊,易小姐。”
盯住近在呎尺的这张阳刚十足的男性脸蛋,易侠君真想打烂他那可恶又促狭的微笑。
“那请问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游侠是‘易小姐’?”她也不否认了,毫不畏怯地迎向他的挑衅。
“就是没有证据才叫‘怀疑’,否则,早就逮捕你了。”这么详细地看她之后,他发现她并不是没有女人味,她有她独特的中性美,一种同时拥有男人的洒脱与女人的慧豁的气质,使她容易让男人、女人认同,甚至倾心……
回想起她醉倒在他怀里的洋子,嫣红的粉颊,迷蒙的眼神,以及今人心跳加速的柔软四肢……他的脉搏忠实地呈现他此刻的感受。
她不是男人,即使他很想将她当成男人,但他的身体和心理可能早就视她为女人了!
或者这就是他最近老是想着她的原因?不纯粹为了公事,而是……
不!不可能!
干扁的身材,易怒的脾气,个性差,嘴巴毒,这种女人哪里有一丁点迷惑男人的本钱了?
她和他预设的情人形象相差太远了!他要的女人应该是美丽曼妙又抚媚动人的,她根本没有一项及格!
更糟的是,她还极有可能是他要缉拿的对象,这种动心未免荒唐了些。
“就是啊,你就是没有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