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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乐乐,站起来,不要趴在跑道上!”
趴在操场跑道上动弹不得的乐乐,勉为其难地掀开眼皮,望向正在用脚尖冷冷踢她屁股的体育股长罗小婷。
“拜托,再让我休息一下……”乐乐呈大字型,赖在地上喘气呻吟。
学校规定全校男女学生,每学期分别要通过一千五和八百公尺的长跑测验,要命,又不是所有有长脚的人都擅长跑步,像她这种运动白痴,就算跑不快、跑不远也活得好好的呀,为什么非得受这种罪不可……
“不可以!你光跑五百公尺就花了二十五分钟,中途还休息三次,你真的希望你的成绩烂得没人能比吗?”罗小婷不假辞色,拿著测验登记簿指著乐乐。
“我这样很可耻吗……”
“废话,当然可耻!”
也是南敬霆亲卫队成员之一的罗小婷,看著乐乐浑身泥土汗水的狼狈模样,心中不免升起一阵快意,语气也就更风凉了。
乐乐苦著睑,双掌贴在地上,咬牙努力用手臂的力量撑起颓败的身躯,看起来就像武侠电视剧里被大侠砍了一剑的坏蛋小喽罗,倒地前又想爬起来的垂死挣扎。
五秒钟後,纤细的手臂颤颤一弯,她又趴回地上。
小喽罗正式阵亡。
“无所谓了……”她上气不接下气道。可耻就可耻,用这种不公平的方式决定一个人的价值,她不赞同,也不会放在心上!
“喂,快起来!已经快要下课了,我等著登记你的秒数,不要耽误到我的放学时间!”罗小婷又踢了乐乐几脚,还趁机在她的体育服上踩了几个脏兮兮的鞋印。
“随便你记吧,我没力气了……”乐乐自暴自弃。
班上同学们差不多都跑完全程了,反正她的跑步成绩已经是最差的,多登记个几分钟她也不会反对。
“不、行!我是体育股长耶,干部就要有干部的道德使命,我不想谎报成绩。你,快点起来跑完!”罗小婷搬出班级干部伦理那套,说得义正辞严,其实不过是存心想看乐乐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丑样。
哼,周末还和南学长一起在家练剑,体力充沛嘛,就是不让你休息,怎样?
“乐,加油!”操场边传来洪佳甄加油打气的声音。“跑不动就不要勉强,用走的没关系啦,还剩半圈多一点点就结束了!”
“可以用走的?”乐狐疑的眼光挪向体育股长。“我第二次趴在地上的时候问你能不能用走的,你为什么说不能?”
“喔,你有问我吗?我没说不能用走的呀,大概是你听错了吧。”罗小婷装傻到底,皮笑肉不笑地打哈哈。
放学的钟声悠扬响起,安静的校园顿时热闹起来。
“麻烦你快一点,已经下课了!”罗小婷不耐烦地催促。
“篮球队要练球了耶,听说今天要跟隔壁镇的高中打友谊赛!”
“哇,南敬霆也到场了耶,不知道他会不会下场比赛!”
“你们看,南敬霆的啦啦队也来了!”
“南敬霆,我爱你!南敬霆,我爱你!南敬霆,我爱你……”
操场窜起一阵骚动,没事的人都凑到篮球场边,还有特地赶来看球赛的学生,把篮球场周围挤得水泄不通。
南敬霆?!
这三个字宛如电压强大的雷殛,猛然劈向乐乐心口。
“欧阳乐乐,你不跑就算了,我要去看学长打球了!”比起折磨情敌,欣赏白马王子打球的英姿有意义多了!
“要,我要跑!”
就见乐乐咬牙说完,马上发挥不知哪来的神力,从一堆软瘫在地上的烂泥,变成一管爆发力十足的火箭,“咻”地往与篮球场反方向的跑道终点冲去——
“啊!”
火箭的燃料显然填充不足,乐乐跑没几步又摔入她的跌倒宿命中,四肢回归方才趴在地上的大字型,连罗小婷都不忍卒睹地闭上眼。
在布满沙土的跑道上摔倒,一定很惨……
乐乐疼得龇牙咧嘴,勉强从地上坐起身子,拍掉掌心、手肘和膝盖上的沙上,看见命运乖舛的肌肤多了好几道血肉馍糊的擦伤。
下一刻,她突然觉得腰背间与膝盖後方多了一双大手,整个人随之腾空离开地面。她吓了一跳,抬头望向来人,方寸霎时被慌乱所填满——
天啊,为什么是被他看到……她讨厌他!不想见到他!
“你如果不跌得这么“精采”,说不定我不会注意到你。”
南敬霆抱著她走向操场外,沉稳的步伐没有因为多了她的重量而有丝毫迟滞,
一席仿佛洞悉她内心气闷的言语,顿时让乐乐面红耳赤。
干嘛说得好像都是她净做些蠢事吸引他的注意,她才没有!
“放开我,让我下去……”她在他双臂间扭动挣扎,没忘记附近有多少人、有多少只眼睛在看。
“你需要去保健室擦药。”他不为所动,坚定的步履没有稍停。
“我可以自己去!”乐乐心急地低叫,百般克制自己别一拳挥出去,让大野狼反咬一口。
“不要动。”南敬霆双眸直视前方,低沉的警告从紧抿的薄唇传出,阴酷的俊脸面无表情,显然没打算放她下去。
乐乐这时才後知後觉地发现他的神情严肃,她不敢乱动了,却又局促得发慌,深怕别人将她和他的关系误会得更彻底。
尤其是两天前在废弃工寮的那一吻後,虽然明知当时不会有人路过看到,她这两天还是战战兢兢的,就怕谁又跳出来逼问她是不是和南敬霆接过吻了。
想起那个热切狂恣的吻,乐乐小脸一红,染红的双颊并非普通少女眉眼间荡漾出的羞涩余波,而是无法遏止地气红了脸,心中除了气愤还是气愤。
他吻了她。
南敬霆居然吻了她!
就为了消火气,他居然不说一声、不问一下、抓著她就吻,把女孩子珍贵的初吻当成什么了?!把她当“灭火器”吗?她珍藏十六年的初吻是要给喜欢的人,他怎么可以这样随随便便夺走!
突然脸颊感到一阵刺疼,乐乐的思绪被痛楚打断,缩起脖子痛呼:“嘶……好痛!你拿什么东西刺我的脸?!”
“你脸上也有伤,先用生理食盐水洗乾净。”他的嗓音依然是冷沉沉的。
她定睛环视四周,原来自己已经身处学校保健室内,安安稳稳坐在病床上。
这不是他第一次替她擦药了,他在她家练剑的时候,也曾“执意”替跌倒撞伤的她擦过药,但这里是学校,很可能随时有人看到。
“我可以请护士阿姨帮我,”接收到他阴骛的目光,她马上软弱地改变主意。“不然我自己处理就……”
在他深黝黑眸的瞪视下,她扁扁嘴,声音慢慢消失。
可恶,既然不爽帮她上药,就别动手呀!
“护士下班了,你笨手笨脚。”
他简单一句话,擦药的唯一权利落在他手中。
哼,算了算了,反正都已经被那么多人看见他抱著她离开操场了,大不了明天被叫到厕所去“拉皮”、走在校园里不小心被撞例、天空下果皮纸屑在她头上!
“痛痛痛痛痛——轻一点,拜托你下手轻一点……”不让她自个儿来,她喊疼总可以吧?
南敬霆瞥了眼疼到小脸挤成一团、还不忘咬著牙、切著齿的她,他黑眸一黯,眉心紧紧揪起。
“我已经很轻了。”
“可是我还是痛呀!”
他说得没错,其实他的力道已经克制得比羽毛拂过还轻了,除了优碘涂抹在伤口上所感到的剌痛外,几乎感觉不到其他外力,比她老爸老妈或护士阿姨替她上药时的疼痛程度都还轻,她理当没有怨言才对;可是,当她一看见他眼神流露出的不舍,她就忍不住耍赖撒娇——
慢著慢著,她在想什么?他不舍?她撒娇?
天呀,她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念头?!
一定是那八百公尺让她跑到头昏脑胀,脑功能出现障碍,开始出现幻觉,一定是这样;要不然就是刚才摔到脑袋了,回家之後得上医院检查检查!
“以後看到我,不准逃跑。”
南敬霆处理完她腿上最後一个伤口,深浓的黑眸目不转睛地直盯著她。
不逃?她又不是笨蛋,哪有猎物看到狩猎者,还呆呆站在原地不跑的道理!
“不想答应?”他倾身欺近她,双掌撑在床沿,将她困在床铺与他之间。
“答应、我答应!”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缩起脖子猛点头。
但,她都已经答应了,他怎么还是愈靠愈近?
他到底想干嘛?他该不会又想……
心中警铃大作,乐乐戒慎地缩起身子,臀部在床上一寸寸往後挪,腰杆却突然被他牢牢扣住,无法再退。
她屏住呼吸,眼帘内的俊脸逐渐放大,心儿的节奏也扑通扑通愈跳愈快。
“你、你你你别……这、这这这里是学校!”
“乐乐,我想,我会想念你的迟钝、你受惊吓的脸、你哀怨的苦笑,还有,你的味道。”南敬霆突然若有所思地低喃,浓热的气息喷洒在她唇前。
他只手抚上她水嫩的唇瓣,粗糙的拇指在其上徐徐摩挲,加上他近得几乎和她相融的男性气息,引发她一波接一波的轻颤。
什么意思?
这算……道别吗?
他决定要吃掉她了吗?!
看著他凝在她脸上的专注眼神,乐乐分不清楚自己是害怕还是其他原因,全身一阵虚软,挤不出一丝力量逃开,更分不出心神厘清他话中之意。
“不、不不不公平!我没有泄漏你的秘密,你、你你你不能出尔反尔!”她紧张低叫。
他微微一楞,薄唇随之轻勾笑弧,在她唇前一开一合,低道:“那又如何。小红帽,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了。”
在乐乐以为他就要张口咬住她的同时,在她紧张地闭上眼的同时,在她的心跳指数就要攀上最高点的同时,他却侧开头,俊脸埋入她颈窝,额头抵在她肩膀上。
从她肩颈间传出的浓重喘息,仿佛他正在压抑著什么。
最後,他没有吻她,也没有咬得她血肉馍糊,只是紧紧拥抱著她。
好似想将她融入他体内那般,抱得好紧。
又好似往後很久,都无法闻到属於她清新的柑橘味道那般,抱得好紧。
这一瞬间,她迷惑了。
第五章
是错觉,不是错觉,是错觉,不是错觉,是错觉……
“好久不见了,我的小红帽。”男人弯身低语,低沉醇厚的声音伴随著灼热的男性气息,徐缓而近距离地送入她耳根。
感觉身後那堵庞大温热的身躯几乎贴上她的背,欧阳乐乐脸色惨白地瞪著虾子身上最後一片红壳——
不是错觉!
不是错觉!
不是错觉!
只有那个曾经威胁要吞掉她的可怕家伙,会这样唤她。
只有那个以捉弄她为乐、笑看她紧张得不知所措的可恶家伙,会这样唤她。
只有那个搅乱她的心情、恣意轻率夺走她的初吻、在她心田埋下每每她不小心碰触就会被炸得又气又慌的地雷之後,却莫名其妙从她的生活中消失的混帐家伙,会这样唤她!
她从旁听说他搬家了,他就像是凭空消失般不再出现在她面前,她的生活从此回归尚未有他参与前的平静,也摆脱了备受他亲卫队三天两头“关照”的恶梦。
这八年来,她顺利读完高中、考上南部的大学,毕业後回到小镇,开设幼稚园的姑姑正好缺人手帮忙行政工作,找她去帮忙,於是她展开了人生第一份正职。
她的生活平静顺遂到她几乎以为脑海里那些包含他的身影、他的声音、他的微笑、他的抚触、以及他的拥吻的点点滴滴回忆,只不过是她的错觉。
结果,并不是。
他又出现了。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红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