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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螭负手走到北宫媛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不停颤抖的少女,水润薄唇忽地弯出绝美弧度,微笑道:“北宫媛,你不该追来的。”
他伸出右手,抚上少女煞白的小脸。杏形长眼中微蓝的眼白反射出幽冷疏淡的柔光,沐浴其间的瞳仁黑沈冰寒得好似雪山中的万年墨潭,无波无澜,冻结僵死。
“锦锦哥哥”北宫媛在冰凉大手的抚摸下,颤抖得越发厉害。这个浑身散发冰寒死气的黑沈男人不是她的锦哥哥!不是她痴心爱恋的锦哥哥!
她的锦哥哥明濯清冷,幽柔华朗,犹胜秋之皎月!她的锦哥哥有一双温暖的手,一对清凌的眼!她的锦哥哥对家主历来都是孝顺有加的,也从不会对她笑得这样冷漠,这样陌生,这样可怕!
面前微笑的男人已经堕落成魔,高华清贵蜕变成邪狞残忍,阴森森,惨厉厉,夹杂著淡淡的血腥气。
“不不!”她惊恐地战栗,无法置信地摇头,试图摆脱颊上的冰冷侵蚀。
“少主,这个可爱的小妹妹是你的未婚妻?”花恋蝶移步上前,伸臂占有似的勾住锦螭脖颈,软若无骨地倚在他身上。雅致磁音笑意融融,温和亲切,眼睛却充满警告地看向北宫媛。小妹妹,招子
放亮点,这是姐预定的第二夫君,在他没有以行动和言语正式拒绝姐前,姐奉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胡乱肖想。姐身为一个成年女人,实在不想以大欺小,在你娇嫩的小脸中扎下几根毁容银针,担上个摧残
国家花朵的名声。
锦螭薄唇的弧度弯得更大,右手随著北宫媛摇摆的头移动,渐渐滑到她纤细柔嫩的脖颈间,状似爱怜地上下游移摩挲,含笑否认:“二倌主切不可凭空污人清白。她只是本少主一时兴起,养了十六
年的宠物而已。”
“养了十六年的宠物?”花恋蝶一怔,继而抬眉怪声叫道,“看来锦螭少主对这只宠物还真是喜爱之极啊,竟足足养了十六年!”勾搭在男人脖颈上的粉玉手指泄愤似的摸著他的性感喉结抠搔起来
。哼哼,你以为当著姐的面猥亵养了十六年的人形宠物,姐就会红著脸灰溜溜地尴尬撤退是不是?错!姐的心理承受度不是你能小觑和猜度的!
锦螭抬起左手,牢牢握住她放肆的手指,止住她的暧昧举动。黑沈冰寒的墨眼盯著俏丽清新的北宫媛,渐渐也弯出小小的弧度,赞同道,“二倌主说得没错,养了十六年,本少主确实有些喜欢。只
可惜──”拉长的话音顿下,颇为遗憾地接著道,“现在腻味了。”轻描淡写间,抚在少女脖颈上的手指慢慢收紧。
他目不转睛地欣赏著少女白里透青的脸颊憋成紫红,香舌从大张的檀口中被迫探出。一声幽幽叹息在唇齿间悄然逸散:“北宫媛,你真的不该追来。”
五指倏地狠戾一收,咯啦的骨碎声轻轻响起。北宫媛涨出血丝的凸眼永远失去了生命的光彩,死寂的眼中来不及为自己的消逝流下一滴泪,只凝固了无尽的惊骇和恐惧。
“若是你未闯进来,也不会死得这样早。”漠然看著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五指蓦地松开,任由少女的尸体砰然倒地。他突然侧过头,黑沈冰寒的杏长眼漾出奇怪的笑意,“二倌主,你瞧,本少主
养的宠物死了,不知你可有兴趣做本少主的新宠物?”
花恋蝶眨眨眼,再眨眨眼,刚才如果、假设她堪比鹰眼的视力没发生视觉障碍的话,好像亲眼目睹了一起蓄意谋杀人形宠物的恶性事件。不知道这件事若发生在二十一世纪,是会先被动物保护协会
叱责起诉呢?还是先被司法机关关押判刑?
“怎麽,二倌主不愿意?”锦螭握著她的手指放到齿间轻轻咬了一口,奇怪的笑意飞扬出黑沈的邪魅,“本少主饲养宠物也算长情,即便会腻味至少也在几年之後,你不妨好好考虑一下。”
这个,呃,被咬的指尖麻酥酥的,有一丝丝痒,直直撩拨到了心灵深处其实吧,她的自尊好似薄弱如宣纸,脸皮厚度也还经得起导弹攻击。
花恋蝶摸著自家滑嫩嫩的面皮,真的认真考虑起来了。根据所见所闻,眼前这个绝色男人的心理状况明显已经沦落到非正常人类的境界了,依靠常规的追求方式很有可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变成宠
物这个提议嗯,方式新颖别致,指不定最後能出奇制胜,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少主,要我当你的新宠物也不是不可以。”她想了想,道,“只是这只宠物有点好色癖,会死乞白赖地想法设法地占饲主的便宜。”先说断後不乱,姐的本性你必须要事先知道。如果到时候因为
清白问题发生恶意遗弃事件,姐是拒不接受的。
“无妨,本少主会注意捆好宠物好色的爪子。”锦螭笑意更深,紧了紧握在手中的粉玉手指。
“这只宠物还很任性自私。在饲养期间,宠物可为所欲为,喜好随心,但饲主不得再饲养其他宠物,也不得眷爱其他宠物。少主确定自己能接受这个苛刻条件?”这是姐追求男人的原则问题,举凡
有所越界,姐必会忍痛割爱,坚决不吃回头草。
“也无妨,二倌主的德行本少主早听红罗倌主粗略提过。”锦螭放开她的手,撩起她鬓边的雪色发丝在指端缠绕,眉眼间全是浓浓的轻佻谑笑,“能拥有一只强大的白发宠物,即使性子自私了些,
条件苛刻了些,本少主也能容忍接受。”
花恋蝶闻言笑弯了眉眼,身子一斜,打蛇上棍地顺势向男人怀中倚去。黑灰色的浓翘眼睫翩然眨动,从眼角斜飞出串串秋波,娇滴滴地软声道:“锦螭主人,姓花,名恋蝶的小宠物累了,要抱。”
殊不见现代社会的迷你贵宾犬、博美犬、吉娃娃等宠物,哪个不是被主人又搂又抱,宠上天的。就连面对野性难驯的藏獒,也有人悍不畏死地搂著亲吻。她既然抛弃尊严,降低人格,英勇献身地当了只
宠物,当然就要充分享受宠物的高规格待遇不是。
然而憧憬是美妙多情的,现实是残忍无情的。
在她刚感受到诱惑醉心的男性荷尔蒙气息,脑袋正要埋进宽厚结实的胸膛中时,头皮突然一紧,一股力道绞缠著三千白发,将她生生扯离。
“疼!疼!”她侧著头,龇牙咧嘴,眼睛顺著扯动的力道倾斜,“锦螭主人,轻点,下手轻点,我疼啊疼啊”
“疼麽?”锦螭笑意涟涟,五指将那丝般柔细的白发缠绕得更紧。
“疼!好疼!锦螭主人心好狠!”花恋蝶疼出了货真价实的眼泪,嘴里怨嗔不已。双手紧紧捂压住脑袋,以期减轻头皮的疼痛。
“姓花,名恋蝶的小宠物,你该记得锦螭主人方才说的话。”他不慌不忙地解开缠绕在指间的发丝,笑得冰寒浸骨,“面对好色的宠物,本少主会随时注意捆好她的爪子,以免被她占去便宜。”两
手的麽指和食指捏住她滑嫩嫩的双颊,突地往两边扯扭出一个滑稽的鬼脸,朗声宣布道,“从今儿起,你就是我锦螭的新宠物──宠蝶!”言罢迅速放手,哈哈大笑著转出屏风。
“把这里收拾干净,给家主穿戴齐整以备随时下葬。”屏风外传来他冷漠疏淡的吩咐。
“是,少主。”婢女的应答平板整齐,宛似机械合成。
宠蝶?也恁肉麻怪异了吧。花恋蝶浑身微寒,後背冒出数个鸡皮疙瘩。聆听著闲庭散步般悠闲远去的足音,澄透眸光扫过床上咽气的中年男子,最後落在躺倒在地的少女尸体上。
初见的清新俏丽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躺在地上的僵硬躯体宛似一朵被暴风雨肆虐过的小花,残破、凄零,有著说不出的悲哀黯然。
原来,这样一个美丽青春的少女只是一只被饲养了十六年的宠物。腻味了,便随意夺舍生命。
“朗朗明濯,色如秋之皎月;毓灵疏秀,魂凝霜之寒魄。”她低低呢喃,对地上的尸体猝然绽开灿烂耀眼的笑,“小妹妹,你只知皎月让人爱慕向往,却不知皎月上既无多情的神仙,也无俏皮的玉
兔,有的只是巨石嶙峋的荒原和耸立的环行山脉。它不会发光,不会发热,白昼最高温高达正127℃;夜晚最低温降至负183℃。如你这样娇嫩纯净的花朵,又怎能适应月的荒漠贫瘠与冷热无常呢?死得
早正好避免了日後的伤心欲绝。愿上帝保佑你,阿门。”右手怜悯地在胸前画了个基督十字。
抬脚刚迈过北宫媛的尸身,似想到什麽,步履一顿,她又转过身,双手合什,对著床上的中年男尸远远拜了三拜:“也愿佛祖保佑你,阿弥陀佛。”
两具死於非命的尸体都被姐超度了,应该不会变成怨鬼吧?唉,姐是个多麽善良的女人啊。她为自己的优良品质自豪不已,举步与默然转进屏风的四名婢女擦肩而过。
“呵呵,姐绝不会赐予你们超度姐的机会。”
温和的轻笑声似风在东厢房中拂过,追著率先踏出房门的皎月男人而去。
第071章 堕魔揭破
约莫等了一炷香工夫,北宫魅三人终於看到月华身形再度出现在议事堂大门口。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去而复返的少主虽还是那般明濯疏秀,高华清贵,通身却布满不同於往日清冷的冰寒。清
凌墨眼纯黑漫漫,无波无澜,竟什麽东西也看不出。
樊英璃心下微怔,赶紧起身相询:“少主,家主他──”
北宫魅和李蓟与她一道同时从靠背椅上起身望向锦螭,脸上俱是一片担忧,眉眼间也充斥著焦急。
锦螭扬起右手,半道止住樊英璃的问询。薄唇勾出浅笑,黑眸从三人焦虑的面上一一扫过,微不可察地点点头,接著目不斜视地径直朝主位那张透雕著描银螭纹的宽大乌木靠背椅走去,落他半步的
一个白发女人则朝主座左下方空无一人的首位走去。
三人见少主点头,心突地猛跳两下,慢慢回归平静。家主估莫是熬过了这一关
刚醒神,李蓟便看见锦螭愈矩的行为,连忙沈声喊道:“少主,那是家主之位!”
月华背影在椅前顿了顿,一声明朗轻笑,袍角飞扬,身姿潇洒转过,已是稳稳当当地坐在了首座上。
“李叔提醒得极是,只是我那位置被新养的宠物占据了。”锦螭肘搭扶手,指著左下方的首座,满脸的无奈。
北宫魅和樊英璃早将视线投放到那个突兀出现在少主身边的白发女人。
白发灰眸,粉颊淡唇,身著麻布白衣,外套黑纱罩衣,看不出有何魅惑之处,倒是那份清朗端正粗看过去像个读书的寻常文人。
她不是家仆,是少主的宠物?!少主何时有了这种恶劣的嗜好?!
“怎麽?姐是锦螭少主的宠物让三位大管事很惊讶麽?”花恋蝶斜靠在椅背上,落落大方地任君打量。双脚更是条件反射地蜷缩上椅座,粉玉手掌半掩淡唇,毫无气质地打了个极大的呵欠。半眯的
澄透灰眸泛起点点碎光,逸出股小兽初醒般的娇柔慵懒,与那宠物的名分还真有些相称了。
无视三双惊疑不定的眼睛,打完呵欠後,她又裂开唇拉开个痞懒的笑,“别惊讶,姐之所以甘当宠物,权因要在锦螭少主手下混口饭吃。”身体虫子般蠕动著,在靠背椅中寻了个最舒适的姿势,才
又慢吞吞地幽怨道,“现今世道啊,如三位大管事这般的强者能者才能活得如鱼得水,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