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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也不肯租宅院住,非得赖在顾家,一住就是近半年,只是叨扰了顾家多时,却对自己这个顾家女儿一点亲情也不顾念,薄情寡义的性子倒是与赵姨妈如出一辙。
只是不知道,他们夫妻是如何生出赵昱轩那样性情温和,深情执拗的儿子出来的。
一回到都督府,下了马,婉清的两条腿就有些打哆嗦了,倒底很少骑马,前儿两腿间蹭破的皮还没有好,今儿又骑了这么远,着实有点受不住痛,一进府院门,就赖在上官夜离身边挂着,方妈妈和金嬷嬷早得了消息,抬了软兜过来。
婉清一见,脸上便笑吟吟地:“还是两位嬷嬷心疼我呀。”
坠儿和方妈妈扶着她坐了上去,金嬷嬷的声音却有些冷:“奶奶也知道痛了啊,哪有女子骑着高头大马往军营里钻的,顾家出来的女儿哪一个不是娇柔惯了的,倒是您,快成了女将军了。”
婉清当时决定去营救上官夜离时,方妈妈和金嬷嬷就极力反对,但都拗不过她,如今两夫妻同时回来了,金嬷嬷眼中喜色不多,却拿眼睛瞪上官夜离,婉清心知她是真心关心自己,怪上官夜离无能,不能保护好他自己,反而让婉清受苦受累,冒险去营救。
上官夜离有些无辜,他原本只是设计诱奸细出来,没想到,欧阳落衣竟然故意把消息传到龙景镇来,骗了婉清去,差一点就杀了婉清,想到这个,他的心就有些生痛,不由回过头来,又狠狠地瞪了身后的欧阳落衣一眼。
欧阳落衣正一副楚可怜的样子跟在他身后,想与他说话,又有些害怕,被他一瞪,身子瑟缩了一下,脚顿在原地不敢走。
“离后院最西角处有个院子,清理清理,就让表小姐住进去,到镇上买两个丫头来服侍她,府里头的人,不得允许,不可以进那院子,表小姐也不可以出来,可听清楚了?”上官夜离冷冷地对方妈妈吩咐道。
金嬷嬷对欧阳落衣不熟,但方妈妈却是太清楚这位表小姐了,曾经还挨过她的两巴掌,更是恨欧阳落衣对上官夜离的小心思影响了少奶奶和爷的感情,完全就拿她当敌人看,所以,听到上官夜离的话,脸色一肃道:“请爷放心,奴婢保证一那院子里只有蛇鼠虫绳能进去。”
欧阳落衣听得脸色一白,颤声道:“都数九寒冬了,怎么还会有蛇?”
她话音未落,一条只有半截身子的蛇就出现在她眼睛,那蛇似乎被独然斩断,眼睛还是睁着的,吐出来的信子还没有收回去,看着很是碜人,欧阳落衣尖叫一声就往上官夜离身边扑去,上官夜离身子一闪,避了开始,她扑了个空,绊着了自己的裙子,咚地一声摔在了地上,好不狼狈。
平安将剑尖上的蛇一甩,鄙夷道:“一条死蛇就吓成这样,那天晚上,少奶奶屋里爬了成千上万条蛇,少奶奶也没见着叫一声,还生擒了那驱蛇人。”
上官夜离脸色一变,握着婉清的手就紧了些,声音都有些黯哑了:“娘子,你……”想到上万条蛇同时涌进婉清屋里的情形,莫说她只是个娇弱的女子,便是自己这个见惯血腥的男人,见了那种场面,也会很害怕吧,她竟然……没有跟自己细说,只说是有人进了后院想对她不利……
“确实挺吓人的,不过,还好,那些蛇都不太毒,豆芽儿的伤也不知道好些了没有。”婉清的脸色也有些发白,那天晚上的情形着实太过恐怖,如果再来一次,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晕过去。
上官夜离的脸色黑如锅底,一言不发地把婉清送回了后院,正要转身就走,婉清忙揪住了他的衣袖,拼命摇头。
“娘子……”上官夜离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不能去!”婉清揪着他的袖子不放手,眼里带着一丝坚决。
“我怎么能容忍别人如此欺负你,你放手,我这就带五千兵马,灭了巴颜一家。”上官夜离沉声说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比我更清楚,你是我的丈夫,你没能保护好我,我知道你自责,但是,你还是龙景镇的新任都督,你要驻守一方,要保持龙景镇的稳定,杀了巴颜一家事小,引起整个龙景镇的胡人反判就是大事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相公。”婉清坚定地说道。
上官夜离颓然地坐了下来,垂着头,半晌没有做声,婉清也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她不想去安慰他,以前在京城时,住在侯府里头,她觉得四面楚歌,日子过得如履薄冰,很辛苦,一心就想脱了那攀笼来,两个人松快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而到了龙景镇后,日子过得照样不轻松,仍然是四面楚歌,四处有敌,但她却过得比以前洒脱多了,没有了京城那些陈腐的规矩,虽然也辛苦,但是,心情却畅快了很多,谁欺负了自己,就打回去,快意恩仇的感觉确实很爽。
但是,在大事上,还是得运筹帷幄,得从长计议。
有些事情,不是上官夜离能控制得了的,她并不怪他,但是,说穿了,他也还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大男孩,很多事情考虑不周也是有的,她希望他能快些成熟强大起来,而她的苦,更是刺激他奋发向上的动力,安慰的话,只能让他更难过,所以,她不说,让他在那里坐着发呆,多想想也好,看能不能想出些好法子来,改变龙景镇的现状。
上官夜离在屋里一坐就是一上午,婉清一直没闹他,由他坐着长蘑菇。
自己带了平安一起去了钱宅,赵大人已经先到了,看到屋外驻得有兵,钱大人的脸色很不好看,钱夫人被软禁几日,又听说钱大人死了,正成日在家哭泣,听得有人来访,便含泪出来接待,一见赵大人,顿时眼眸一亮,将赵大人请进了宅院。
婉清和平安到达钱宅时,监视的人把这情况告诉了她,婉清心中有些了然,赵大人与那钱夫人怕是早就熟识吧,那天听钱大人所言,他做的那些生意,京中的某些大佬们,也是要分一杯羹的,想请赵大的富庶来……
婉清便笑着让平安去敲门,钱夫人见她到来,有些诧异,眼里的恨意一闪而过,苦着脸深福一福后道:“夫人莫非还要治小妇人的罪么?或者,夫人是来宣告我夫君死因的?”
婉清微扬了下巴,气势凛然:“钱大人做过什么,夫人就算不全知,心里也应该有些数吧,他这般死了,可真是便宜的紧,最起码,在京里的妻儿族人都还没有受连累,钱夫人刚才的意思,是想查明死因,为钱大人讨回公道么?”
钱夫人听得脸色一白,脸上的怨气尽敛,垂了头道:“妇人家,哪里管过男人外边的事情,何况,夫人可能也知道,小妇人不过是他的一个外室,他总不肯贴心待小妇人的。”
先前来时,她可是以钱夫人自居的,这会子又只说是外室了,婉清脸上就带了丝讥笑,“哦,原来只是外室啊,那就好办了,这间屋子,得征用给钦差大人居住,钱夫人新寡,再住在这里,倒很是不便,夫人还是尽快搬走为好吧。”
钱夫人听得一怔,眼泪就出来了:“夫人何必赶尽杀绝……”
婉清猛地转头道:“好大的胆子,你一犯妇,也敢用此种语气跟本夫人说话?”
钱夫人吓得立即跪了下去,抬眸就朝宅子里瞄,婉清冷笑一声道:“上次与夫人签的协议还在,今儿我来,也不是特地来赶你出府的,正好趁着你在,我把协议里头签暑的东西都拿走。”
钱夫人听得一怔,嗫嚅道:“可是夫人……”
是想说自己还没有给钱吧,这个时候,亏得这位钱夫人还有胆子找自己要钱,婉清眼中闪过一丝慧黠,看了平安一眼,平安手一挥,便立即进来了一队护卫,推开钱府内宅的门,就开始搬东西,什么珊瑚树,玉屏风,银凤瓶,红木家私,搬得有条不紊,很像前世的搬家公司。
除了细软,有点值钱的大家什全都一件不落的往外搬,进了门后,半晌装外人的赵大人终于忍不住出来了,脸色阴沉地喝道:
“清丫头,你这是做甚?”
婉清听她唤自己在娘家的乳名,也就上前给他行了个晚辈礼:“姨父倒是来的早呢,不知钱夫人把您安排在哪个院子里?侄女好吩咐下面的人,您那院子里的东西就不搬了。”
“清丫头啊,钱大人虽然犯了些事,但他人已经死了,而且死因还未查明,你不能随便动他宅子里的东西,且,就算要动,也得由朝庭派人来查封,你这可是犯法的啊。”赵大人眼中戾气大盛,好像婉清搬的是他家的财产一样。
“哦,这样啊,可是,姨父你好像误会了,这些东西可是钱大人出事之前,就卖给侄女我的,我搬自己的东西,不算犯法吧。”说着,将手中的协议在赵大人面前扬了扬。
赵大人接过那协议细看了一遍,顿时脸色铁青地瞪了钱夫人一眼,却不好再说什么,便道:“原来如此,那你就搬吧,只是姨父我还要在这里住些时日,调查钱大人的死因,我住的那院子,就不要都搬空了吧。”
“这是自然。”婉清笑道:“不知姨父住的是哪间院子,好叫下面的人知道,莫要乱动了姨父的东西。”
赵大人黑着脸,指了指北面的一间小院子,婉清笑着对平安道:“可记住了?告诉下面的人,莫要惹了赵大人的清静。”
回都督府里,方妈妈见婉清搬了几车名贵的罢件回来,好生诧异,郁心悠在一旁笑道:“妈妈您就安心搬进去摆着吧,各个院子里都放一些,这些个啊,可是你们少奶奶打秋风得来的。”
方妈妈听得愕然,嘴巴张得好大,半晌都没有闭拢,眼前这位还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少奶奶么?怎么回,连巧取豪夺的事情也做出来了?
“妈妈安啦,一是,这些东西我并不带走,以后就是龙景镇都督府的公产,第二嘛,钱大人本来就犯了事,他家的东西原就要充公,为免有查抄的人贪污,不若我先下手,也消除一个人家贪污的机会,保不齐,就是救了某一位臣官,保了他的清廉。”
在这样保的么……
到了自己屋里,却看到上官夜离不在,也不知道到哪里生蘑菇去了,便打了个响指,一个暗卫从暗处闪了出来:“夫人请吩咐。”
这个,却不是太子给她的那块铁令上的人,她暂时还不想用太子的人,说实在的,她对太子的信任度还是很打折扣,谁知道那些人来了,是保护她的,还是监视上官夜离的?
“夫人请吩咐。”暗卫行了一礼道。
“你带两个手下,密切注意钱府钱夫人和赵大人的行动,尤其赵大人住的屋子,有风吹草动就来报我。”婉清吩咐道。
却说上官夜离,婉清出去后,他便带了人,骑马到了赤炎族长赤炎大人的府上,赤炎那日在街上被婉清教训一了顿,这几天在府里头倒是老实,连街都没太上,但上官夜离知道,他们这些胡人族长,最是凶悍,又记仇,绝对不会轻易被婉清驯服。
赤炎听说都督大人亲自来访,倒也按规矩穿着整齐的朝服出来迎接,只是脸色淡淡疏冷。
新都督大人来了,一直没有召见他们这些族长,倒与前几任很不一样,不过,能最先到赤炎府来,赤炎脸上很觉得有些光采,但又隐隐有些担忧,不知他是不是来找岔子,为他夫人出气的。
“你就是赤炎族长?”上官夜离板着一张臭脸,一点也不像是来拜码头的,倒有点像皇上微服私访。
“下官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