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嫂子说:“那可不是。男人们常常看不起女人这些手面子上的活计,你让他们带带孩子煮煮饭,他一准把家里弄得一团糟。可他们男人的那些事儿,没有女人不能做的。”
我笑道:“嫂子是个能干的,自然能挤兑了男人去,像我这样的,就只能让他们看不起了。”
嫂子说:“格格的能干,才真是让男人汗颜呢——”
正在说笑,兰儿穿着素服进来说:“万岁爷驾崩,请格格换孝服——”
她说完,就要去其他房传消息,我拉住她,说:“不急这一时,等冬意换好了,你告诉她,还要去哪里传话。你告诉我,外边究竟什么个情况?”
兰儿冻得脸通红,说:“只有紫堇格格房里了。我就管给格格和紫堇格格传话,其他房福晋另派了人。”
丫头们换好了孝服,我让冬意去紫堇房里传话,嘱咐她,让紫堇换好衣服到桃苑来。
春吉给兰儿上了一杯茶,兰儿慢慢喝几口,暖和过来,才说:“奴婢也不知道详细情况,是一个公公来传话的。”
“有没有说其他的什么?”
“公公还说,是雍王爷让他来的。王爷说,请福晋照管好家里,如果有为难的事,和宋格格斟酌处理——”
我想了想,说:“虽然天冷,兰儿你还是先回牡丹园。给你主子说,等紫堇格格准备好了,我就来和大福晋一起等消息——”
兰儿点头,披了风衣,戴上帽子去了。
红李问:“格格,王爷——”
“你别担心,会好的。张嫂子,你留在桃苑,与那两个不当值的丫头一起。万岁爷亘古圣君,煞气重,她们年轻,你照顾着她们。我没回来之前,你们三个就一处吃一处睡。”
张嫂子点头:“我知道。格格放心去。”
紫堇披麻戴孝地奔到桃苑,弘昼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我没等她说话,就问:“紫堇园留人了吗?”
她点头,吸了一口气。我又问:“妥当吗?”
她再点头。
我说:“既然如此,我们都到牡丹园去。大家一处,有事好商量。”
我带了一行人匆匆出门去。
卓雅正等着我们。见我到了,忙迎上来说:“姐姐,你看——”
我握住她的手,说:“不妨事,你放心好了。”
我们坐下喝茶。我想了想,说:“派人接隐华到牡丹园来——”
卓雅点头。紫堇却担心道:“先生是男人,到福晋的园子里来,只怕不合规矩。”
“先生来王府比你还早,我们早是一家人,没什么好避讳的。若是耽误了大事,就后悔莫及了。”
卓雅忙派了暖轿去请隐华。
正说话间,兰沁到了,不一会儿,年氏和李氏也到了。
李氏问:“弘时这几天都跟着十三爷,他的家眷在我屋里,要不要也来这里一起候着?”
卓雅和我对视一眼,说:“都来吧,国丧期间,她们几个年轻,跟着我们,也放心些。”
于是,弘时的福晋和侧福晋也来了。
弘历在宫里,这一屋的女眷,只有弘昼是一个半大孩子,他甚是无趣。
我逗他说:“天申,听说你学会了十面埋伏,给额娘弹一曲?”
“不弹。”他怏怏地说。
“为何?”
他不语。
正别扭着,刘三来报:“福晋,各位主子,十七爷求见。”
十七爷一个大礼行下来,卓雅大惊,忙说:“十七弟,你这是做什么?”
我心头一块石头落了地,十七阿哥还没来得及说话,隐华被两个丫头扶进来了。
隐华说:“恭喜各位主子。我们就一处等候皇上回潜邸——”
十七阿哥惊讶说:“先生真神了,我还没说话呢。”
隐华说:“本来心中着急,见来的是十七爷,就放心了。”
十七阿哥说:“各位嫂子,邬先生,皇上已经在畅春园即位,命我派兵,前来保护各位嫂子。皇上安排大行皇帝灵柩移入大内发丧。请嫂子们放心。明日按品级入宫守灵——”
我对天申说:“不如你跟了十七叔?”
弘昼顿时面有喜色,央求十七阿哥说:“十七叔,您带上我吧,我给您效劳——”
十七爷说:“也好,你天性就是爱闹的,在这里,怕要憋坏你。五阿哥跟着我,要听我的将令,否则,军法从事。”
弘昼忙不迭地答应了。
紫堇不放心,我拦住她:“孩子总要长大的。让丫头给他把大衣穿妥当了——”
20.云开北阙祥光满,雨过西山霁色鲜(再中篇)
七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康熙帝龙驭上宾,即夕遗诏皇四子胤禛继位,越明年,将改元雍正,是谓雍正帝。
十一月十四日,以贝勒胤禩、召抚远大将军胤禵回京奔丧。诚亲王允祉上疏,援例陈请将诸皇子名中胤字改为允字。
十一月十五日,尊生母德妃乌雅氏为仁寿皇太后。乌雅氏不仅不愿接受群臣的朝贺,还以康熙未曾安葬为由拒绝朝臣给太后上尊号,不肯接受皇太后身份,拒不移宫。
胤禛大为恼怒,每日只在太后还不曾起身之时,前往请安。皇帝生母不合作的态度,引发大臣们对遗诏真伪的怀疑。再加上政敌们别有用心的宣传,一时间人心惶惶。
十二月十一日加封贝勒允禩为和硕廉亲王,允祥为怡亲王,允祹为履郡王,已废太子允礽之子弘皙为理郡王,以隆科多为吏部尚书。皇十三子胤祥,大学士马齐、尚书隆科多为总理事务王大臣。其他百官职位只略做调整。十二月十三日又授胤禩为理藩院尚书。
廉亲王妃母家来贺,王妃说:“何喜之有,不知陨首何日?”
此言传至皇帝那里,恨之入骨,却因时势而未做处理,只将帐记上了,为将来处分她埋下祸根。
皇帝让一向为太后喜爱的卓雅去劝谏太后移居慈宁宫,接受皇太后的封号。卓雅去了,却没想被太后骂了出来。此时,已经撕破了脸皮,她也不用假装喜欢这个即将成为皇后的儿媳妇了。
于是,他要我去。我摇头拒绝了。
我说:“时候到了,皇上不说,我也会去。时候没到,谁来,我也不去。”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呢?”
我缓缓地说:“到时候,我会告诉你。”
他见我这样,也就作罢,任凭皇太后居永和宫。
十二月二十三日,农历小年,上为皇考后妃上尊号,宜妃称病坐四人软榻见雍正帝而受训斥。尊庶妃陈氏(胤礻必母)、庶妃陈氏(胤禧母)、庶妃色赫图氏、庶妃高氏、庶妃石氏为皇考贵人。
为了收买太监人心,皇帝始授太监官级,定五品总管一人,五品太监三人,六品太监二人。五品总管授于原乾清宫都太监魏珠,小盛子为五品太监之一,另两人一为皇后宫里的大太监,另一为贵妃宫里的大太监。
其后,皇帝封笔,迎接雍正元年的到来。
因嫌宫殿宽阔冷清,我带了人回圆明园居住。皇帝问:“阿凡为何不在宫中过年?”
我摇头说:“阿凡只属于圆明园。宋红玫才属于紫禁城。”
皇帝问:“你因为年氏再次怀孕而不高兴?”
“你需要借重她的哥哥,这样做是对的。这和我没有关系。只是,如今你虽然做了皇帝,但当年,你是对皇额娘发的誓言,所以,她的儿子仍旧不能按宗族排行。你也许认为我太固执,但往后你就会知道,我这样做,是有道理的。”
他沉吟很久,不回答我的话。
我不想跟他起争执,只是说:“天下初定,朋党气焰颇盛,西北未平,吏治不清——你有很多事情要做。后宫诸人,都是极其稳妥的,皇上大可以放心。只有太后一事,让你忧心。不过时间到了,我会给你解决的。你放心好了。先帝交代给我的任务,我肯定完成。”
他面有难色。
我笑道:“阿凡就住在圆明园,又没有跑,你为难什么?”
“其实,在这宫中,我也觉得冷清。这房子太老旧了,心里总不畅快。但是,不管你怎么翻修,样子还是不会变,所以——”他没有接着往下说。
我明白他的意思,说:“畅春园是先帝的,圆明园是你的。往后你在圆明园盖起办公的宫殿,也就是了。只是暂时在这里住一阵子。你若不舒畅了,来园子里,阿凡以客待之。”
说到待客,他想起一事,问:“你请十三弟喝酒?为何我不知道你还会自己酿酒?”
他还是知道了,是十三还是天申告密了。
我赔笑说:“也不是什么酒,就是将吃不完的葡萄装了几坛子,上面撒了冰糖,密封起来,过些日子,也就有了酒味,不过是我给天申找事做罢了。难道皇上计较这点小事?”
“那也得我先品了——”
“这个你和天申商量。酒是他的,没他在,我是不能开的。”
八我回了圆明园。
大年二十九,我请怡亲王贤伉俪至山房喝酒。
我解释道:“按原先的约定本该是明天。但因为天申说,他不在,酒不能开。明日他是不能出宫的,所以就安排在今天了。王爷和王妃赏脸践约,山房蓬荜生辉。”
“那个,四嫂,我将你藏着酒的事告诉皇上了。”十三爷一脸不好意思。果然是他告密。不过当时也没说要他保密。
“几坛子酒而已,他知道不知道,没什么关系。而且他也并不喜欢喝这种酒,怕是十三爷也不会喜欢喝的。我不过是想请王妃罢了。”
王妃大方地笑道:“虽然如今还没有册封,但我叫声娘娘怕也不会错的。娘娘如此眷顾,臣妾——”
我打断她的话:“王妃不必见外。若是论规矩,叫我一声嫂子,我腆着脸领了,也错不了多远;若是论亲切,还是叫我一声姐姐。”
“先前在潜邸,大四嫂也叫嫂子一声姐姐。菊灿你别跟她客气,这个姐姐认了也是不会亏的。”十三爷爽朗地说完,大笑。
“还是王爷聪明。”
正说话间,天申从宫里来,一进门,就冲我做鬼脸。我习惯他顽皮,一时也没在意。正往王妃跟前的水晶杯里倒酒,一个声音响起:“阿凡的好酒,真的不打算给我喝了?”
亲王夫妇忙起身见礼,皇帝一挥手:“今日兄弟妯娌一处喝酒,没有外人,不必行礼。不然,我来了,闹得大家不自在,阿凡又要责怪我了。”
王妃没见过这样的皇上,一时呆了。
十三笑道:“小四嫂最是不讲理的,我们今天就都不讲理吧。”
说得大家都笑了。
我对天申说:“既然你把阿玛招来了,你自己伺候吧。今日你最小,许你坐末座。”
天申于是给大家倒酒。
红李亲自带人布了菜。王妃说:“姑娘怕是伺候姐姐有些时候了吧。”
我叹道:“因了先帝的遗言,露叶如今还只是兰沁的丫头,红李和露叶是一例的,自然也没有身份。往后我死了——”
皇帝忙骂过来:“大过年的,什么死不死的,也不忌讳。”
天申说:“娘从来都不忌讳什么的。”
我摸了一下天申的头,嗔怪道:“老子还没有儿子了解我。悟性还不如天申。”
“我哪里比得上他?往后他是古今往来最富贵闲散的王爷。居然敢诓弘历立字据。饶是弘历聪明,现在怕也没明白吧。”
知情的人都笑,独王妃不明白,问:“什么字据,弘历那么聪明也看不懂?”
于是十三爷再说一遍故事,王妃也笑,说:“这孩子的悟性可真是随了姐姐。这也是皇上和娘娘们的福分。”
皇帝叹道:“要是弘时有这两个小的一半聪明,我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子不教,父之过。那几年他成人的时候,都忙,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