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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你打听!”徐克伟说。
“你?”高凌风不信任的看著徐克伟。
“我。”徐克伟望著高凌风:“只是,你负责一切打听费用!”
“打听还要费用吗?”“当然要。”“好吧!”高凌风洒脱的一挥手。“只要你打听得出来,我什么费用都出!那怕要卖我的吉他,我都干!”
“高凌风,”徐克伟纳闷的说:“你总不会认真吧!你一向都说,你从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的事!”
“我仍然不相信!”高凌风往上“蹦”了三尺高。“我也没说我钟情了呀!你决不可能对一个你连话都没说过的女孩子钟情!我喜欢的,只是那对大眼睛!但是,一个能拥有这样动人的眼睛的人,就一定是个值得你去钟情的人。”
“我不懂你的哲学。”“你不懂吗?”高凌风研究著自己手里的一把“木麻黄”树叶。“我自己也不懂。”
2
徐克伟站在高凌风的面前,对他伸著手。
“要情报,拿打听费来!”
“你真打听出来了?”“当然。”“多少钱?”“一百二十三元五角。”
“怎么用的?”“请李思洁看电影,六十多元,请李思洁喝咖啡,三十多元,请李思洁去福乐吃冰淇淋……”
“喂喂喂,”高凌风大叫著:“我要你打听‘大眼睛’,并不是要你去追求李思洁,怎么你把追李思洁的帐,都记到我头上来了?你有没有搞错?”“才没搞错呢!”徐克伟扬著眉毛说:“李思洁是那个大眼睛的好朋友,要了解大眼睛的一切,就需要先接近李思洁,现在,我什么情报都有了。”高凌风瞪著徐克伟。“快说呀!”“先付钱!”“徐克伟,”高凌风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你是越来越滑头了!咱们记著,”他掏出一百块钱,放在徐克伟手里,“说吧!”
“她的名字叫夏小蝉,好奇怪的名字,夏天的小蝉。她的父亲是报业界的巨子夏继屏,她很用功,很孝顺,很害羞,很乖,典型的大家闺秀。她是二年级外文系的学生,选修课程有心理学,文学概论,比较文学。家住阳明山,地址和电话号码我都抄在这儿了。”徐克伟把一张纸条交给高凌风,继续说:“她是独生女儿,没有兄弟姐妹,在家很得宠,最重要的一项情报是,每天下午没课的时候,她都在图书馆念书,一直念到吃晚饭。”高凌风劈手夺过刚刚放在徐克伟手里的钞票,转身就向后面跑去,徐克伟大叫著:
“你到哪里去?”“图书馆!”“你……你……”徐克伟喊著:“你抢劫……”
“抢劫敲诈犯,人生一乐也。”高凌风叫著,径自奔向了图书馆。到了图书馆,高凌风才觉得自己实在有点发神经。四面看看,并没有“大眼睛”的影子,显然自己来得太早。在阅览桌前坐了下来,他心不在焉的翻开自己那本水土保持,在笔记本上胡乱的涂著;夏天的小蝉,夏小蝉,飞上树枝的小蝉,怎么有人取名字叫小蝉?
不知道坐了多久,不知道在笔记本上涂了多少个“夏小蝉”,忽然间,他的“第六感”又在作祟了,背后有衣服的父声,空气里有淡淡的香水味,轻盈的脚步声,在悄然的迈著步子……他蓦然回头,立即接触到了那对“大眼睛”,由于他动作的突然,由于这意外的相遇,那个夏小蝉吓了好大的一跳,手里的一叠书本差点都掉到地上去。她怔怔的望著高凌风,眼底有著惊惶、怀疑,和一层娇柔的怯意。高凌风面对著这样的一对眸子,就又感到胸口被猛烈的撞击了!怎么有如此动人的眼睛?怎样有这样会说话的眼睛?他瞪视著她,一时间竟有些张口结舌。怎么搞的?他从没有在女孩子面前怯过场!“你……你……”夏小蝉嗫嚅著,不知所措的望著他。“你要干嘛?”“我叫高凌风。”他慌忙说。
“我知道。”小蝉低低的说了一句。
“我在森林系三年级。”
“我知道。”她又说。“我……我在学校合唱团里当主唱。”他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说出来就觉得不大得体,这算什么?标榜自己会唱歌吗?表示自己很时髦吗?今天……今天是怎么了?自己居然如此笨嘴笨舌。“我听说了。”夏小蝉微笑了一下,大眼睛里浮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你在学校里很出风头。”
出风头?见鬼!高凌风的脸发热了。他高凌风也会脸红?真是天下奇谈!不行,非找些话来谈不可!那夏小蝉已经想悄悄的溜开了,慌乱中,他说了句:
“到图书馆来念书啊?”
“嗯。”夏小蝉应著,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胡闹!高凌风心里在骂著,问些废话!人家不到图书馆来念书,难道还来图书馆打球的吗?自己真笨得厉害,想著想著,他就忘形的对自己的脑袋敲了一下。这一敲,夏小蝉就“嗤”的一声笑了。看到她笑,高凌风也忍不住笑了,两人相对一笑,那生疏的感觉就从窗口飞走了。高凌风顺势拉开了身边的椅子,夏小蝉也只好坐了下来。
两个人并坐在阅览桌前,高凌风急切的想找些话题来谈。但是,那夏小蝉显然不是来谈话的,她打开了厚厚的一本英国文学史,她认真的阅读了起来。高凌风讶异的望著她,那样一本正经,那样庄重,那样细致,那样温柔,却又那样凛然不可侵犯。她低俯著头,专注的望著书本,纤细修长的手指,在书页上翻动著。他以一种心动的喜悦,惊奇的望著她阅读的神态,那半垂的睫毛,那微微翕动的嘴唇,那时时微闪著光芒的眸子,那凝神的,特殊的专注……她一心一意埋在书本里,她已经忘记了身边有个莫名其妙的高凌风!他看著她,半愕然,半心悸,半喜悦的欣赏著她的专注与肃穆,直到……忽然间,有个男性的声音在他面前响了起来:
“嗨!小蝉!”夏小蝉抬起头来了,高凌风也抬起头来了。于是,高凌风看到一个瘦瘦高高的年轻人,英爽、挺拔、干净、愉快的站在阅览桌的对面,那年轻人充满笑意的眼睛闪亮而温和,眉毛浓黑,鼻梁英挺,要命!这是个漂亮的、男性的、很有帅劲的男人!“小蝉!别念了!”那年轻人说,高凌风注意到,他手里也抱著一叠课本,看看封面,似乎全是工程方面的书籍,那么,该是本校的同学了?“快六点了,小蝉,我请你吃晚饭去!”
“不行!”夏小蝉站起身来,收拾起书本,对那年轻人甜甜的笑著。笑容里有信赖、有喜悦,也有份淡淡的娇痴。“我答应妈妈回家吃饭!”“那么,我送你回家。”
“然后,你留在我家吃饭!”她笑著,语气里有邀请,也有命令。“就这样!”那漂亮的年轻人笑得爽朗。
小蝉走过去,那年轻人熟稔的把手环过来,放在夏小蝉那细小的腰肢上。他们并肩而去,她甚至没有和高凌风打招呼。高凌风目送著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图书馆的门口。他呆了,像被钉死在那张椅子上,他动也不能动。半晌,他才直跳了起来,跑出了图书馆。他要去找徐克伟,要徐克伟去找李思洁,他要弄清楚这个男人是谁?即使……他又要付一笔敲诈费!徐克伟没有再敲诈他,带给他的却是最令人沮丧的情报。徐克伟沉重的说:“放弃吧,高凌风,你决无希望!那个男的名叫何怀祖,是电机系四年级的高材生!家里很有钱,他父亲和夏小蝉的父亲是好朋友,原来夏小蝉和何怀祖之间也就只差订婚了。那何怀祖在学校也是有名的,上次那个‘小发明发表会’,他是主要人物,学校里上至校长,下至教授们都欣赏他,认为他是难得的奇才,他完全是个……”
“我知道了!”高凌风大声的说,打断了徐克伟的叙述。“一个‘品学兼优’,对不对?好吧,就算他是‘品学兼优’,我呢?我是个‘大器晚成’,我就要跟品学兼优拚一下!告诉你,我追夏小蝉是追定了!”女朋友3/22
3
以后的日子是一连串“捉迷藏”的游戏,游戏的地点却在“图书馆”里。高凌风跑图书馆跑得如此之勤快,恐怕是进大学以来所少有的。为了去图书馆,他耽误了合唱团的练习。为了去图书馆,他疏忽了“育苗”的实习。为了去图书馆,他把练吉他的时间也占据了。为了去图书馆,他有好久没有和徐克伟去弹子房赌弹子,去体育馆比乒乓……但是,在图书馆里的大部份时间,他只能眼睁睁的看著夏小蝉那庄重沉静的脸庞,和那专心一致的神态。偶尔,她会抬起眼睛来,对他微微一笑,他的心立刻就像鼓满了风的风筝,会因这一笑而飞进了层云深处。这样,有一天,她终于抬起头来,静静的看著他。那对“大眼睛”安详、深邃,而温柔。一接触到这眼光,高凌风就触电般浑身一震。她凝视著他,唇边浮起了一丝笑意。她轻声说:“你很用功。”他摇摇头,坦白的说:
“用功的是你,不是我。”
她的脸微微一红,似乎对他这些日子的“追逐”已了然于胸,她低声说:“李思洁常谈起你。”李思洁!李思洁和徐克伟已打得火热,而他这儿却完全没有进入情况!他平常总笑徐克伟畏缩,没办法,害臊,而又驴头驴脑,畏首畏尾!现在,看样子,这一切的评语不该用在徐克伟身上,倒该用在他高凌风身上,他平日的豪迈呢?他平日的洒脱呢?他那份“女朋友不过是生活里的点缀品”的观念呢?原来,原来……当爱情真正来临的时候,竟会把人整个改变,整个征服的啊!想到这儿,他情不自禁的就叹了口气。他这声叹息似乎使她惊悸了,她迟疑的望著他,大眼睛里浮起一片迷迷蒙蒙的温柔,她说:
“怎么了?”“怎么了?”这句话带著股庞大的力量对他排山倒海般冲激过来,使他再也控制不住,许多话就不经思索的冲口而出。“我就是想问我自己怎么了?我天天坐在这儿,天天望著你,但是……我竟然没有勇气对你说一句:我请你去吃牛肉面好吗?我一次又一次的看著那个‘品学兼优’把你接走,我就像个傻瓜似的坐在这儿发呆!‘大器晚成’,只怕有一天,会变成‘一事无成’了!”她“嗤”的一声笑了,望著他:
“什么‘品学兼优’啊?‘大器晚成’啊?‘一事无成’啊?你在说些什么?”“别告诉我你听不懂!”
他温和而安静的看著她,半晌,她阖拢了书本:“那么,你还要等‘品学兼优’来吗?”
他跳起身来:“你是说……”“你不是说要请我吃牛肉面吗?”她微笑著,像一朵含苞欲放的,纯白色的蔷薇花。
他被欣喜所充满了,被狂欢所笼罩了,被激情所冲激了,他忘形的“蹦”起来,一声“唷嗬”的欢呼几乎冲口而出。他的失态使夏小蝉惊惶的后退了一步。该死!他敲敲自己的脑袋,别驴了!他手忙脚乱的收拾了自己的书本,笔记本,和夏小蝉并肩走出了图书馆。
吃牛肉面,吃红豆刨冰,吃“大声公”的清粥,他带她乱吃一通。她吃得很少,只是望著他笑,好像他是一个很奇怪,很特别的人物,她的笑容里,有惊奇,也有怯意。于是,忽然间,他觉得自己好傻,好宝,好蠢,竟带她来这些小吃店!她那样娇滴滴,应该属于朦胧的烛光,热腾腾的咖啡,和厚厚的绿绒地毯。但是,他高凌风没有这些!他高凌风是个穷小子!他瞪著她:“我必须告诉你,”他说:“带你到这种地方,好像是一种冒犯,带你去别的地方,我又带不起!”
她睁大眼睛望著他。“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