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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靠在我的怀中,伸出她无暇的玉手在我的面孔上轻轻抚摸,祖母虽然全身痛苦的颤抖,但是脸上带着笑容,轻声说道:“正阳把这些人赶出去,我想和我的小正阳说说话!”
我扭头对身后的巫马天勇吼道:“巫马,听到了没有,立刻将这些人给我轰出树林,血杀团全力戒备,寝陵五十里内不得让任何人接近,但凡接近者杀!”我最后几乎是用哭着喊出来了。
没有半点的迟疑,巫马天勇立刻行动,眨眼的功夫,整个寝陵前只剩下了梁兴和高秋雨还有钟离华三人。我抱着祖母的身体,失声痛哭。
“正阳,从二十年前我就已经想要自尽,但是父皇告诉我,我乖乖的小正阳还活着,他总有一天会来看我,这二十多年里,我一直在等待,总算等到了,我的小正阳也长大了!”说着,她一阵咳嗽,又咳出乌黑的鲜血。阻止我说话,她喘了一口气,“正阳,不要说话,二十年了,祖母没有说过什么话,今天终于可以好好的说出来了。正阳,你不要恨你曾外公,人到了他的位置,对于权利和地位更加的看重。其实事情也怪我,当年我偷偷的听到了有人怂恿公公造反,公公没有答应,但是我却不知道为何将这件事告诉了父皇。其实说到底,还是不相信公公,毕竟公公手中握有飞天军权,我也不放心呀!后来父皇突然发动了攻击,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起源于我的那一句话,奶奶心中悔恨无法形容。当时奶奶就想要跟着你爷爷一起去,但是父皇的话又给了我希望,不见到我的小正阳长大,奶奶又怎么能够放心的走呢?虽然奶奶不知道小正阳这些年是怎样过的,但是奶奶一直惦记着乖孙!正阳,你怪奶奶吗?”
我哭着摇摇头,说实话我早已经对于这种政治的事情了解了一个透彻,高占对我的怀疑,不也和姬无忧对曾祖的怀疑一样吗?甚至我命令赤牙暗中监视我帐下的将领,不也是为了这个原因!对于姬无忧,我只是一种出于本能的仇恨,倒是没有任何其他的感情掺杂其中。
欣慰的笑了,祖母轻声的说道:“正阳,知道奶奶为什么不允许你破坏这寝陵吗?”
我摇摇头。她咳嗽了数声后,低声的说道:“当年父皇处决了我许家满门,我则是派人偷偷的将你曾祖、你爷爷、你父亲还有其他的亲人的尸骨收藏了起来,就安放在这寝陵之中,这也是父皇的命令,他说他的一生都会和许家纠缠在一起,现在想来,父皇真的是有先见之明,呵呵,他似乎知道他的小外孙会来拆毁他的寝陵,所以将你一家的尸骨都和他埋放在一起。”说着,祖母又从口中吐出了大量的血块,但是精神看上去好了许多。
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姬无忧,这个我从未见过的曾外公,当真是一代中兴之主,居然能够算到如此的精细,同时我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家的尸骨都葬在了这寝陵之中!
祖母轻笑了两声,“正阳,你这个曾外公还是很厉害吧!他很有远见,如果不是最后的那败笔,他会是一个完美的帝王。在他临死前,他曾经说过:飞天兴也许家,败也许家,我错了!呵呵,到了最后他终于知道自己错了,他这一辈子没有认过错,到了最后他认错了!奶奶从你曾外公去世以后,就在这寝陵中待着,为了就是能够看我乖孙一眼,然后就可以了无遗憾的去向公公,和你爷爷认错,和他们永远一起了!”
“奶奶,我不要你走!”我哭喊着:“你还没有见过你的曾孙,你怎么能够走呢?”
无神的眼睛一亮,祖母脸上的笑意更加浓了,“我的小曾孙已经有了?呵呵,奶奶真是高兴呀,许家有后,见了你爷爷他们,也要好好的气他们一下!呵呵,小曾孙叫什么?”
“许傲!”我说着,对身后的高秋雨和钟离华说道:“你们两个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叫奶奶!”
高秋雨和钟离华闻声来到了祖母的身前,跪在她的身边。祖母笑得是那样的舒畅,扭头对我正色说道:“正阳乖孙,奶奶要你答应一件事:将姬家放过吧,他们只是上代的恩怨受害者。奶奶知道你要成为一个君王,一个伟大的君王,更要有一颗仁厚的心怀!”
我哭着点点头,祖母似乎再无半点的牵挂,脸上的红潮慢慢的褪去,声音轻柔的说道:“公公,如月来了!”说着,她带着笑意,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奶奶!”我失声哭喊道。身边的高秋雨和钟离华都已经是泪流满面。梁兴缓缓的走到了我的身边,低沉的说道:“阿阳,对不起,我已经尽力的收回劲力了,但是……”
我将祖母的身体抱了起来,默然向寝陵后的暗道走去,梁兴三人跟在我的身后。我突然停下了脚步,对他们木然说道:“你们不要跟来,我要和我一家人聚一聚,好好的思考一些事情!”说着,我转身走,来到了暗门前,我再次停下来,扭头的梁兴说道:“大哥,这不能怪你,奶奶从见到我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死志萌生。这是命!这是我许家的命!在我回去之前,天京的事情,就全拜托你了,小心留意拜神威!”说完,我没有再理会他们,扭身走进了深邃黝黑的寝陵之中。
第二部 云涌卷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天道无常
(更新时间:2004…11…29 20:30:00 本章字数:3285)
什么是命?为什么就一定要让我碰上这样的命?我无法的理解。坐在寝陵中,看着并列排放着的几个水晶棺材,无力的坐在那里。挂在墙壁上的夜明珠发出柔和的光芒。我的大脑中一片的空白,为什么我不早些的认出了祖母的身份?我不是平时自诩为聪明无比,但是为何在这个时候变得愚鲁异常?我告诉梁兴这是命,这是许家的命,可是又有谁能够告诉我,什么是命!
从我将祖母的尸体放入了水晶棺材中的那一刻,我的浑身好象再没有半点的力量,一下子都被抽空了,我坐在那里呆呆发楞。我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水晶棺材中的一具具没有生命的躯体。
尸体都保存的很好,那水晶棺材也是采自于深海中的玄冰水晶,所以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棺材中的尸体依旧保存的很好,看来姬无忧是动过一番心思的。寝陵中一共有两个寝室,一个是放着他的尸体,另一个则放着我许家满门的尸体。这是我二十五年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和我的家人在一起,虽然他们只是一具具没有生命的尸体,但是我的心中却又一种从所未有过的欢喜。
最中间的那具苍老的尸体一定就是曾经威震炎黄的战神许鹏,我的曾祖。我曾经在黄家的密室中见过他的模样,旁边的那个老人就是我的爷爷,许世杰,骄傲的凤凰之子;再往下面的一副棺材中是我祖母的尸体,这座水晶棺材早已经准备好了,当我抱着我的祖母走进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空荡荡的棺材;后面是我的父亲,还有我的母亲,他们看上去都是那样的安详,宁静,没有半点的不安,好象是睡着了一般,我坐在棺前,口中喃喃自语,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因为我的大脑已经麻木了。泪水将我的衣襟湿透,但是我恍若未觉……
整个人感到轻飘飘的,似乎我的灵魂已经脱离了我的身体,在无尽的虚空中漂浮,人的身体由四大元素构成,身体毛发,总归于地;体液血浆,也归于水;暖热燥气,是归于火;动转活动,则归于风,如今我的身体不知所在,我的眼泪已经流干,我再无半点感觉,一举一动也不受自己控制,四大元素各自分离,那么我又应该归于何处?我一向引以为自豪的武功,我的智谋,没有了身体,我又是什么?也许我的身体也不过是一个虚妄的东西。因缘和合,而生成了形象,实际不过是一种虚幻的变化,虚妄生成了六识,可是谁又能够解释了这六识到底是怎样的东西?
顿时,我的灵识在一片虚空中陷入了迷茫,我不知道我究竟要如何才好。我迷惑命,而现在我则在迷惑我自己……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冥冥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低声私语。我的心中一动,是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号称自己是万物之灵,但是在天地的无上道法中,他不过是和其他的动物相同。人统治万物,但是他却比任何的动物都要脆弱,一得一失之间是那么寻常的事情,人同其他的动物一样,同样有着生老病死,上天并没有因为人是万物的主宰而给他太多的优待,他是一切平等的看待;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做为一个君主,同样应该效仿天地的无上大道,不应该将自己的意愿加于其中,也是应该平等的对待。在这瞬间,我似乎了悟了明亮大师所说出的佛心是什么,就是秉承天地的无情,公正的对待众生,生死本是平常的事情,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悲伤和感悟,什么是命?命就是生,就是死,我就是命!突然间,我的心头豁然开朗,郁闷的心里一片的光明,我再也没有必要去为我的家族而悲哀,这本是他们的宿命,就像我一样,从一个奴隶营中的奴隶,成为了一国的亲王,这也是命,没有他们的命,又如何来成就我的命……
在这一刹那,我的灵识瞬间回到了我的身体,我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一具具水晶棺材,心中再也没有悲哀,重归于了一种难言的平静,缓缓的说道:“曾祖,爷爷、奶奶、父亲、母亲,看正阳为你们演一曲修罗之舞!”
随着我的话语声落,我缓缓的舒展我的身体,从修罗斩的第一式开始缓缓的练起,一股阳和的真气随着我招式的展开,慢慢的在我的身体内流转不息,渐渐的,我再次进入了一种空灵之境,修罗斩、七旋斩,我也分不清到底什么是什么。双手舞动,久违的真气随着向四处溢去,但是我浑然不知……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我的身体如同一个空谷一般,空谷中本无一物,却可以滋生万物,天食人以五气,从鼻入,藏于心,五气清微,为精神,为聪明,为音声;地食人以五味,从口入,藏于胃。五味浊厚,为形骸,为骨肉,为血脉!魂魄相辅,出入于口,与天地通!既然如空谷,我则有用之不竭的真气,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一呼一息间霎时真气鼓荡,隐伏于体内的真气似乎在这一刻完全的爆发,充斥着我的身体,猛烈却不暴戾,凶猛中还有一种奇异的平和,若同天地之间的那一片虚无的浑沦之气,若以前我的真气是有浑沦之气的形,那么此刻已经是那浑沦之气的神!在这一刻我真正的体会了什么叫做用之不竭。我丝毫不知道在我的举手投足间,一股若有若无的也已经随之发出,鼓荡于寝陵的斗室之中。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
一者,道始所生,太和之精气!天得一而清,地得一而宁,只要使专守自己的精气不乱,则形体能应之而柔顺!
此刻我如同一个婴儿一般,无所思,无所想,一举手,一投足间早已经脱离的修罗斩的范畴,所有的一切动作如同流水般那样自然而然的使出,没有任何的拘泥之处,一时间,我的胸中涌现出无数的精妙招式,有的甚至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了,如今却如此自然的使出,而我却丝毫不觉。
心头的招式一闪,手中自然的舞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