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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主!」几个人斗胆过来等候差遣。
「老大,只要你一句话,我马上劈了她!」于莽道。准备好的大刀正指向那个让老大气到呕血的女人。
对!杀了她、劈了她,让她知道惹到他的下场!他不是一直想给她颜色看吗?
她也不过是一个弱女子而已,就算学了一些可以隐身的妖法,终究也是血肉之躯。
一刀砍下去,她就没命了。。。。。。
杀她!杀她!不容她再在他眼前嚣张。。。。。。
他是从不手软的常孤雪,伤亡在他手中的生命难以计数。绝不手软,即使是对也。。。。。。
肃杀之气沉沉包围住这方天地。在所有人屏息观看下,他缓缓伸出手,脸上的表情冷酷得不复见刚才的暴怒。
她的命运,捏在他手掌心。。。。。。
「寨。。。。。。主。。。。。。」
遣退了搬浴桶与提热水进来的小仆,锺南山望著那背对著他的壮伟身形,犹豫再三,终於仍是开了口。
「如果都弄好了,就下去吧,明天还有得忙,别忘了。」常孤雪冷沉的音调满是拒绝谈话的表示。
锺南山微微一瑟缩,仍小心地又道:
「那地牢里。。。。。。」
「别来烦我。谁都该知道我是这里的王,惹怒我会有什么下场,你别多事。」
「但至少给些药。。。。。。或吃的喝的。。。。。。」已经两天了,铁打的人也会撑不住的,何况。。。。。。
「锺叔,我自有定夺,你去忙吧。」
眼见寨主似又扬起火气,锺南山纵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叹了口气後,微拐了下身,
「那。。。。。。我退下了。」
常孤雪方终没回头,展示著冷硬的铁石心肠,不为任何事而动摇。他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他是劫财抢粮的乱世盗贼,他绝不心软,也不知道何谓心软。。。。。。
「锺叔。」轻轻的,似是叹息。
「寨主?」锺南山顿住身子,霎时苦脸化为笑脸,连忙转身听候差遣。
「送些饭菜进去,也给些药。」很陌生的感觉,似乎不可能是他会做的事,但却又该死的涊不住脱口而出。。。。。。
「是,是,我马上去!我就知道寨主是面冷心善的大好人!我立刻去伙房准备。」
大好人?说谁?!
常孤雪侧逼身子看著锺南山疾步走远的背影,觉得一切都荒谬得可笑。他。。。。。。
怎么会说出邦朴的话呢?他应该更狠更绝才是,甚至不该只是让那人重伤的躺在地牢,而是在昨公便一刀解决掉才是。
记忆中。。。。。。他是恶贯满盈的人。。。。。。但又似乎不是,他都搞混乱了。就从这一个月以来,彷佛记忆已变得不可靠。。。。。。
什么时候,他成了那种抢了钱还会分一半给孤苦贫民的人?
何时的事,他竟不再对下手的肥羊赶尽杀绝?放任他们离去,造成日後可能的後患?如果他一直是这样,又怎么会依稀觉得以往的他从不这样?
怪透了,怪到他的生活开始错乱。
再说到女人这玩意儿,要不是那个女人胡言乱语什么他有二十七个女人之类的蠢话,他还真以为自己从没养过女人,事实上「现在」就是没有。但为什么他却「记得」自己似乎好像有过?然後一堆的疑惑,真与假、是与非的冲突便轰得他要爆炸。
那女人要是再多来跟他胡言乱语几次,他肯定会疯掉。幸好,他不会再见到了,不会。。。。。。他随意扯掉身上的衣物,一脚跨入浴桶,心神仍沉浸在一片无解中,浑然不觉外头大雪正透著沁寒。兀自想著那女人,想著该不该去。。。。。。
「你在做什么?!」好不容易喝蜜茶养好的喉咙再度因高亢的咆叫而破声。
站在浴桶边的是一个白衣白裙女子,彷佛对裸身出浴的景致习以为常似的,她表情平板,并充满审视,脸上甚至看不出一丁点红晕的色泽。
反观堂堂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的一名大男人,在吼叫完後,立即弯成一尾急欲被川烫好下肚的虾子沉浸入热呼呼的水里,要不是得留著鼻孔呼吸,这会儿他肯定灭顶以抗议白衣女子的目光骚扰。
不做第二人想,那白衣女子自然是梅了。
「第一次看你洗澡耶。」好稀奇。
「你。。。。。。给我滚出去!」
「为什么?我想趁此看看你呢。」她半点也不避讳的看著他的身体,并绕了浴桶一圈。
嗯。。。。。。他身上的鞭痕、刀伤什么的没有上回看到的那么狰狞,可见自脱离张三之後,他没再遭受比之前更巨大的伤害。想想自己还真仁慈,没让他领受那十鞭,否则他的身体怕是纵横交错满满的伤痕,足以躺在地上让人跳格子玩了,哪会是此刻这种轻浅的痕迹?
「你就这么想当我的女人吗?」一抹自行推演出的了悟闪入他眼中,他口气倨傲不屑了起来。但不知为何,心口却悄悄地。。。。。。怦动、怦动。。。。。。
「什么你的女人?我只想当我自已,没兴趣当别人的所有物。」为什么他的眼神怪得难以理解?
「那你为何总对我纠缠不清?甚至在这种时候--」他指了下浴桶。「你都不晓得回避?」
梅讶然道:
「我何必回避?再说到纠缠,明明是你一直在找我,还说要给我绘图像呢,你颠倒黑白的本事比山贼的本事高杆哦。」
「你这个女人!」他霍地站起身,管不了自己的春光外泄,一心想跟她吵出个是非黑白。「你到底懂不懂人情世故?听别人说话会不会挑重点听呀?你莫名其妙的任意来到我的住处,任意摸我、骚扰我,居然还表现得再寻常不过的模样!如果不是你想当我的女人,心仪我这个山寨之主,何必做这么多来引起我的注意?你想看我的身体是不?那你看呀!只不过从今後只能看我,不许再看其他人。我常孤雪就破例将你收来服侍我。你的目的达到了,可以吧!」趁她不备,双手箝住她肩膀不放并扯近。
梅静默了好一会,也没有挣扎,只是看他。
怕了吧?!常孤雪轻哼了下,终於感到在这个女人面前扬眉吐气,招展出男子汉的气魄。就说嘛,他可不是纸老虎,否则令一山寨的人干嘛对他又敬又畏的?她最好明梅轻启樱唇打断了他的自我幻想。出口的话不是畏怯,也不是求饶,当然更不可能是撒娇--
「你第一次讲那么多话耶。」
什么。。。。。。?
「你平常对别人都是一副棺材睑,外加『嗯』『哼』之类的单字,我还以为你鼻子还是喉咙有难以散口的隐疾呢,不然做什么老是哼哼呀呀的,又不是哑巴。」
她在说什么?!
「还有,你不要以为讲了那么多话就可以让我忘掉你还没刷洗的事实。去去,回去洗乾净一点,我看你身上那层垢恐怕一时半刻洗不掉,要不要去伙房借铁刷来刷刷看?难得浸了水,好歹把臭味洗掉。。。。。。」
她到底以为她在说什么?!
大吼已不能翔实表达出他怒火兴旺的程度,他。。。。。。他。。。。。。
「最後。。。。。。啊,对了,我差点忘了,你没事把那个于莽打个半死是为了什么?
别人说因为他说了声『贱人』,还有什么『来给老子暖床』这我就不懂了,他可能只是要佣人给他房里多补充些炭火,你就打人,然後丢他在地牢奄奄一息,好奇怪哦。你真是个吝啬的山大王。这是不行的,你必须当个好人,我说!」
噗!吐血、昏倒以表明内伤严重的程度。
「哎呀!别想装睡。。。。。。哎,好重!至少先放开我呀,哪有人这样的,讨厌洗澡也不必来这招嘛。」梅迳自嘟嘟嚷嚷。
你。。。。。。给我记住!
这是陷入黑甜乡前,最後一抹忿恨的记忆。
真是坏脾气的家伙。
最近「孤寨」上下沉浸在一种肃杀的气氛中。偌大的山寨里住了至少一千人,原来该有人声喧哗的,却像是突然成了哑子寨,人们来来往往,通常以比手划脚的方式来傅达。追根究柢,还不是被吃了炸药似的寨主给吓坏了。
三、四日以来,他操练得所有帮兵口吐白沫,冷眼瞪人的次数多到令整个山寨为之鸡飞狗跳,再也没有人敢高声谈笑、没有人敢偷闲,就连向来最白目的刘昆与于莽也闭上他们的大嘴巴。
「焚天峰」随著严冬冻成冰山,连人也跟著化为冰棍。除了各自多加炭火取暖顺便保重外,他们实在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化解这个困境。
梅隐形在梅树上,口中含著花瓣解闷。这常孤雪到底是怎么让自己养成这种坏脾气的?他六岁、十岁时都还算纯真可爱啊。而且由他身体来看,十岁以後所吃的苦头不至於太刻骨铭心,没理由他会变得这么阴晴不定嘛。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
接连著两次溯往,成效已逐渐呈现。
首先,他对人性仍有著正面的看法,所以他即使仍是土匪,也不致於对人赶尽杀绝,甚至已变成尽量不杀人,只抢货了。
再来,他不再逢财必抢。两天前山下走过了一批粮草,那是京城富贾们共同捐出的米粮,准备运往北方救济黄河大水的灾民。常孤雪并没有去抢,甚至还偷偷的代为解决一些觊觎的小贼。但除此之外,他对一般富户仍是抢得凶就是。
光这样还不行,这还不算是好人。即便他会把一部份财物分赠给穷人,但毕竟那还是来自劫掠。说是劫富济贫,也不过是好听的名堂而已,给自己找了个无罪的理由。事实上,这种行为仍是不可饶恕的。
世间凡人,谁有资格以天神自居,来评断世间的公平正义法则呢?富裕并没有罪,有钱不代表活该被抢。反而是那些劫盗宵小,那些不思振作自强,反而做起无本勾当的人才是真正的乱源。抢来十两,分人五两,就想买来心安吗?就算劫富济贫吗?就是好人了吗?
可笑的观念!偏偏这些人就是为此洋洋自得。
显然她的努力还不够,因为常孤雪依然行抢得理直气壮。是拉回他一点人性,但离目标仍太远。
唉。。。。。。还是得再回到他的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要修理的。真是歹命!
对了、对了,顺便看看他坏脾气是怎么来的,最好也改一改。人家那个晋东城脾气多好哇。
她会不会是给自己拟了个太高的标准哪?
常孤雪与晋东城之间的距离,恐怕有天外天到十八层地狱那么、那么的。。。。。。唉。。。。。。远。
再叹一口气。走喽,去看看少年时期的小崽子吧!
第6章
常孤雪十五岁 冬天
又是冬天!又是天杀的冬天!
常孤雪像是在跟这般严寒的天候赌气似的,仅著一件不甚厚的棉衫,杵在薄雪里死命的劈柴。两个时辰不间断下来,早已汗流浃背,湿透了衣衫。
「常哥哥,下雪了,爹要我问你要不要进屋休息?」
七岁的锺萍全身上下包得密不透风,俨然像颗灰色的球,再加上原本就肥肥的脸蛋,活似一大一小的圆球拱在一块。要是不小心跌了跤;还真无法计算她必须怎么滚才会均衡。
劈劈劈!他充耳不闻的继续劳动,活似打算把明年冬天要烧的柴也一块儿劈完,简直勤劳得不可思议。
「常哥哥、常哥哥!」
「闭嘴,肉球。」常孤雪咬牙瞪过去一眼。
「你。。。。。。呜。。。。。。你骂我!」
「我骂你?」他不可思议地问,索性丢下斧头,走近她,弯下身,两根手指首先捏出她脸上的肉道:「这叫肉。」然後再点了点她的头与身体:「这叫球。」为了表明出自已并无胡诌,他更推了一下,就见她滚呀滚的,还真滚了好几尺远。
「就是肉球。下次别人再这么说时,别以为那是骂人的话,他们只是在叫你的名字而已。」
「呜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