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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残忍的人……其实……是、我！！！！】
（11）
忆彬最喜欢的法国西餐厅，一如既往是落地窗的位置。凹凸的玻璃外，柔雪还在继续不停歇，街道、屋顶上的凝雪似乎就快汇聚成冰。即使是这样寒冷的天气，在这间餐厅还是感觉到温暖……
我和忆彬坐着耐心等微和耀洋哥的到来。谁也没有说一句话来打破沉默。或许，他在家说我残忍的话，只是对我失望吧。
“喂。臭妮子，你玩开心了舍得回来了？”抬头望去，微和耀洋哥亘古不变露出绝美笑容一起走来。他们手牵手，穿着情侣大衣，围着情侣围巾。看来微……还是随着自己的内心做了选择。
“呵呵，快坐吧。我都饿死了。”我拉着微坐在身边，耀洋哥和忆彬坐在一起。
耀洋哥看了一眼沉默的忆彬，心照不宣地开口：“小子，这个时候就算是伪装，也该开开心心的吧，该面对的事现在还没有发生不是吗？我们四人好不容易才聚在一起。别让大家都不高兴。”
忆彬长叹，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微微挪动了一下身体。牵强勾起淡笑“吃完了陪我去个地方。那就一次解决了吧……”
我和微都不禁地颤抖了一下，耀洋哥相对比较冷静，他望了一眼我，然后端起咖啡默默喝了一口“好。晴微，待会儿你陪小爱去逛街，知道吗？”
今天，忆彬就想要解决所有的事么……
我渐渐垂下头，狠狠拉扯自己的衣服。微没有说话，她心疼地用力握住我的手，紧紧地，紧紧地……我反抓住她的手，似乎是溺水时找到的唯一一颗稻草，只有它能够让我呼吸，能够给我力量，让我可以活下去。
久久，空气中燃烧着窒息的沉默，微才愠怒顿出：“白痴吗？为什么我要和小爱去逛街？如果忆彬打算做什么，小爱无论如何都有资格知道。一方面，是她的男朋友，另一方面是她的爸爸。”
忆彬和耀洋听了微的话，都轻轻蹙眉，没有回答。
正在这时，服务员把晚餐端了上来。我笑了笑“总之，先吃饭吧。”
他们三人谁也没有理会我，餐桌上的盘子静静摆在上面，偶尔上升一两缕热腾腾的青烟。
这样的气氛，这样的寂静，或许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忆彬淡淡斜睨着我，他那双黝黑如夜空却又如此闪烁的眼眸似乎有抹无可奈何的心疼与挣扎。我的鼻尖一阵酸楚，努力逼着自己不要流泪，他注意到我的情绪，那只白皙的手掌渐渐的，慢慢的向我伸来，就在快要握住我的一刹那——
我猛地站起身，迅速拉起茫然的微“陪我去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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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么久以来，不止是忆彬对我有责怪，我对他也有。
不然，为什么，当他想要安慰我的时候，我却逃避……
拉着微的手横冲直撞，最后干脆跑了起来。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陪在我身边，陪我奔跑，陪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陪我心碎，陪我颠沛流离……
飘雪落在脸庞上，竟然有些生疼，细细的东风吹裂了脸庞上隐藏的泪痕。忆彬……我责怪他了吗？
责怪他报仇，责怪他不顾我的感受，责怪他开始行动，责怪他对我温柔的神情……
可是，内心却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明白，我怪的……我怪的只是自己而已。
如果，或许，也许……在他要想对爸爸复仇时，对我坏一些，哪怕是一丁点，我都不会这么难受……他越是在乎我的感受，我越是自责，自责带给了他包袱……
不知道我们跑了多久，也忘记了我们疲惫到酸软。可是还是这样不顾一切地迎风奔跑……白皑皑的柔雪还在飘零，我和微的全身都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积雪。
“好了……臭妮子，不要再跑了。”微停下来佝偻着喘着粗气。我渐渐停下脚步，回过头望着她。我总是这样吗？每一次难过的时候，把身边的人也牵扯进来，让他们陪我一起发泄，一起受苦。忆彬说的对啊……原来，最残忍的人是我才对……
踌躇着，然后轻步走近她，牵起她的手说：“对不起。”
微浑身狠狠僵硬在原地，认真地回望着我，紧接着非常生气的开口：“我说过的吧。对不起这三字……”
“我知道。”愧疚低下头“正因为我明白……所以心里千千万万的对不起都没有讲给你听，我真的是很不幸呢。可是李晴微你，会在我感觉到不幸的同时，感谢上帝让我有你陪在身边……每一次，你关心着我，无论是开始时还是伤心时。可是我对你做了什么呢？在你最无助时，我却没有在你身边……微，对不起。请让我说……最后一次。”
微呆滞在雪地里，一时之间忘记了说话，而我就连呼吸都开始紧张起来。
一片寂寥后，白雪不再飘落，空气似乎也不再那么寒冷，她对我绽放出比星星还要灿然的微笑“小爱……谢谢！也请我说最后一次。那么……现在我们去找忆彬吧。你有权利知道所有的事。”
“我……也很想去找他。可是……我找不到他啊。微，我怕，我怕在我不知道所有事情的时候，忆彬或者是爸爸其中一个就已经离开了我。”
“那，臭妮子。你真的以为耀洋会让你置身事外吗？在你情绪失控横冲直撞的时候，他已经传简讯告诉了我地址。我们还要跑吗？”
“不要——在哪里？微，我们过去。”激动抓着她，仿佛找到了呼吸的源头。
“嗯，我们赶快过去……说不定他们已经找到你爸爸了。”微一把扯过我，就急忙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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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们的家，果然……是我们的家。
站在门口，我忽然不安的颤抖着……既然会有了不想进去面对一切的念头。
“门没有关。应该是耀洋刻意留着的。小爱，我们先别让他们发现我们。”微看出了我的犹豫，轻手轻脚拉着我偷偷推开门，站在阴暗的走廊里，示意我不要说话。
我依靠在墙壁上，两手紧张的互握着，明明死一般的气息里，我却流出了黄豆般大的汗珠，一滴一滴顺着额头滑过脸颊，顺着脸颊滴落手背。
忽然——
“你以为，你们狸猫换太子，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妈、妈、对吧？”是忆彬的声音，他的腔调里充斥了所有的不可一世和嚣张。
妈妈？他的妈妈也来了吗？好想走近看清楚一点，可是微拉住了我，她对我默默摇头。并在这一刻紧紧握住我颤抖的双手。
“你……不配叫我妈妈。”窒息许久的空间，一个熟悉到仿佛千年没有听到的声音传了出来，是妈妈啊。怎么回事？忆彬叫她妈妈？
微也惊愕睁大眼眸。不可思议捂住嘴。
“你忘记了？那个时候，我和崔小爱来你们家的时候，你不是信誓旦旦的在我前面提到妈妈两个字吗？呵……多谢你这两个字啊。当时确实是把我感动了。不过，就因为这样，我才怀疑你。”
“那时……你就知道是我？”妈妈有些意外，话语冷到陷入冰寒地带。
气息里又开始静默瞬间，忆彬接着说：“那时，你伪装的很好。我并没有对你产生怀疑。直到最后，我派人去警局翻阅你老公的案子记录，说实话，他不愧是一位好警司啊，他手下处理的案子，没有一则是有冤屈的。都是理所当然。除了我父亲的死，警局的记录竟然是空白。没有写任何缘由……
即使我的父亲是黑社会，可是也没有理由当街杀死他吧？这件事还真是扑朔迷离呢。直到耀洋与我合作时，有提到当时我们俩父亲不和的事情。他说他的父亲很后悔因为一个女人和我老爸断绝关系。于是……这个女人，当然就在我的调查范围。
我妈也一直告诉我老爸在外面有女人，才促使他们离婚。她派人去调查过，只有一张背影的照片，其它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为什么我会怀疑到你身上？呵……怪就怪你在警局本来是警司，和你老公是同一地位，却因为不知明的理由降职到普通警员。
看来整个警局都在保护你。让你老公背上了一生的污点，他是自愿替你顶罪的吧？我很想知道，既然你是我老爸在外面的女人。那么又为什么会杀了他，然后又有人替你甘心顶罪……”
忆彬在说什么？他在说什么……
妈妈……妈妈才是杀死他爸爸的凶手？而爸爸……只是替妈妈顶罪吗？
原来……到头来，我们都被蒙在鼓里；原来……忆彬他早就知道凶手是妈妈。
我默默闭上双眼，指甲深深扣进墙壁，一些稀疏的刺耳响声折磨我牙齿一阵酸楚。而我那颗心房……那颗或许早已麻木的心房却是狠狠陨落，像被千万根银针同时扎在上面。不留一丝回旋余地，不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就这样残忍的扎进心里，此时此刻，心在滴血，指甲在滴血，可是我却没有哭，也感觉不到痛……
微心疼凝视我一眼，一把抓过我的手，滴着泪水为我小心擦拭指头的鲜血。我们两人都不禁的颤抖着全身，却又努力装作平静。
“那天……”妈妈开始回答，似乎这样生硬的话充满了浓浓的怀念“下着很大的雨。我和你爸爸本来是很好的朋友。但我不知道他是黑道的。我和他没有什么私情，那天他告诉我的时候，我很失望……他说他和他一个很好的兄弟都同时爱上了我。
可是我的眼里除了小爱的父亲再也容不下任何人，我和你爸爸不可能，这是我很早就告诉他的话。他却……他却把我骗到你们家试图想要强奸我。我当时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挣扎开他，夜很黑，我努力跑了出去，在马路边没有一个人。你爸爸追了出来，在街头就拔下了我的衣服……
情急之下，我顺手掏出了抢，就这样杀死了他。知道他死了我也很后悔，可是我有小爱，我有老公，我不能自首。在雨夜，我把他还是热乎乎的尸首拖进小巷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通知老公过来，老公过来知道事情后，替我认了罪，可是抢上的指纹却验出了是我的。最后老公打通所有关系我们才平安无事……”
…… ……
整个屋子再一次陷入沉寂，空气仿佛一下子都冰冷凝固，就连呼吸声都是隐隐约约……我木然的听着，呆滞的心酸着，似乎没有了任何知觉，只是任一旁的微默默流泪，默默触碰我的手指。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妈妈，慈爱的妈妈杀死了忆彬的爸爸。
｛好了，没什么。这段时间你也尽量不要打电话回来。妈妈会好好照顾自己，你也要照顾自己哦。记住，千万不要告诉爸爸，你和忆彬在一起。｝那时妈妈打电话来并不是关心我，只是想确认我和忆彬在一起吧……或许也只是想隐瞒自己……
“唐忆彬，你怎么会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光靠猜想是做不到的吧？”爸爸在这时开口。
“确实，猜想是不能有真相的。崔警司，你没有任何杀我爸爸的理由不是吗？可是你的档案却记录了杀死我爸爸的事，即使没有理由，如果按照法律，你不但会被贬职，更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可是你的官越升越高。那么以此类推，可以想想，人并不是你杀的，而是你在保护着什么人……
上一次和小爱来你们家，我是故意的。故意看你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惊奇的是你当着小爱的面承认了。而凶手，却逃开了。她怕所以才会逃开对吧？最后，我把社团的事都拜托给耀洋处理，每天派人查……你们身边已经安排了我很多的人，你们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