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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珞不敢置信的睁大眼,举着利剪的手慢慢无力垂下,“你们……”
“告诉你,我早就是公子的人了。”红菱得意的娇笑着,偎着她曾经眷念的胸膛。
“不、不会的……”眼前吹来一片迷雾,夷珞慌忙拔开,眼前相依相偎的两道人影突然变成两具抵死缠绵的身子,粗重的喘息,低低的呻吟,摇曳的红帐,散乱一地的衣裳……夷珞又目痛红,那女子的脸突然飘来忽去,一会是端月公主,一会又是那余淑婉,最后还是那张让她痛不欲生的娇颜。
“看到了么?公子是我的,一直都是我的!”
“那我呢……”对上她身后那人的双眼,夷珞终于哭泣出来,“那我们的孩儿呢……你不要他了么?”
“哼,孽种!”
“不!不!我不许你骂我的孩儿!”愤怒的冲上前去,想也没想,手中的利刃便刺了过去。
“唔!不……怎么会……”低眸,无语凝噎。再抬眸,满眼皆伤。视线一寸一寸,顺着那滴血的剑身看向彼端……一双纤纤玉手紧紧的握着剑柄,而包覆那纤纤玉手的却是一双贯握白绫的手,十指修长如玉,骨节匀称分明。
☆、第三十七章 浮光掠影(下)
“为什么……”
手指轻颤的划过剑身,光可鉴人的剑身映出血色全失的容颜,泪水弥漫了双眼,红梅开遍了前襟,却无一人怜惜。
“因为我恨你!”红菱咬牙切齿,那样的表情,那样的恨,她在端月公主的脸上见到过,也在余妃和余淑婉的脸上看到过。只是,她从未想到,有朝一日会在她的脸上重见……
“恨我……那我要恨谁呢……”鲜血越来越多,即使她不开口说话,血还是如泉水般涌出来。身子越来越冷,热量急剧流失,力气全无。她似乎听到了腹中孩儿不甘的哭声,原本再过不久,他就可以到这人世看看了……
“你恨谁?当然恨你自己啊!要不是你自甘下贱,妄想着遥不可及的东西,你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你没有资格怀晏家的孩儿,你只不过一介低贱的乞儿,若不是晏伯伯,你现在指不定已经命丧黄泉了……你不思感恩,反而勾引公子,以期坐上晏夫人的宝座,你说,你是不是痴心妄想了?!”红菱淡淡讽刺,回身抱紧那月白身影,投给她炫耀一笑。
“那你呢?你不过和我一般,也是个下人,难道你就不是痴心妄想么?”为什么每个人都以为她期许的是那晏夫的宝座?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明白她要的只是那一颗真心?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难道她有错么?谁都恨她,那她又该恨谁去?
她从来都可以不计名份,哪怕是做一个供人差遣的丫环也心甘情愿,只要,只要他有那么一点点真心……
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她近乎绝望的看着那月白身影,幽幽轻问:“公子,你有真心喜欢过夷珞吗?”哪怕现在他正手握利剑刺穿她的胸膛,她也要做一次扑火的飞蛾,即便是自取灭亡,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因为,若有来生,她愿再不复见!
那人静静的看着她,搂住她最好的朋友,冷漠而无情,“你太让我失望了,竟敢偷偷倒掉掺有避子药的百合莲子羹。”
“避子药……”这夷珞呼息一窒,顿时痛彻心扉,鲜血染红了她一身素色衣裳,那样的颜色竟比红菱身上的一袭绯衣还要艳上几分。
“公子,别和她废话了,快杀了她!我恨她!”红菱狰狞着脸,握剑的手又往前送了寸许,目光如毒蛇般盯着她隆起的腹部。
夷珞疼得躬起腰,呕出大口的鲜血。
“你们……为何要这么狠?为何要将我们母子……赶尽杀绝……”她不甘,她恨,他若不喜,可以弃之不理,她绝不纠缠!
“呵呵……狠?你错了,我们可都是一片好心哦!”红菱突然呵呵笑着凑过来,阴森森道:“你不相信?真的,我们真的是一片好心……如果我们现在不杀死了,等下你可就真的要痛不欲生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等下,我要剥下你的皮……放心,我会很小心的,保证很完美……”
“你们……我……做鬼……也、也……不会……放过……你们!”所有的。
只见他突然发狂似的推开小丫环,一路飞奔!连煊心知不好委屈心伤都化做浓炽的恨意,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在长剑彻底穿透胸腔的那一刹那发出了今生最毒的誓言!
“姑娘?!姑娘!快醒醒!”有人在轻轻拍她的脸,是谁?
榻上的人双眸紧闭,面色惨白,豆大的汗珠布满额际,嘴里痛苦而凄惶的呓语着,似尖啸似哭泣,圆脸丫环顿时吓得六神无主!
“快!快去叫连公子!”
立即有丫环飞奔而去,同样也是慌慌张张,且一路嚷着,“不好啦,不好啦!”
“做什么这般慌慌张张?谁不好了?!”连宇琰正在中庭煮茶赏花,却被这没规矩的丫环扰了雅性,心里很是不痛快。这段日子他本就憋着火儿,却因为向来性子冷清,表上并未表现一二。
“吵死了!”百花掩映的长石凳上一道修长的身子不耐的翻了个身,幽黑的眸子豁的睁开,眉头却皱成了小山。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躲在这个安安静静的地方养养神,谁知也还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坏他美梦。他刚刚正梦到与他的小璃儿玩躲猫猫呢,马上就要抓住她了,却被一个嚷嚷声惊醒了!
想他也真是命苦,注定要为某人奔波劳累!刚到桐城就被晏如初抓去做了形同小厮护花使者,保护那什么南祁的端月公主,害得他一时不察竟然把他好不容易哄来的小璃儿也气走了!所以他一气之下拂袖而去,谁的女人谁去管!他只是他的大师兄,又不是他爹!
“回、回、回连公子,西、西、厢、厢……房的那位姑……姑、娘出事了……”小丫环被吓得哆哆嗦嗦,一慌神说话便带了哭腔。
连宇琰不明就理,一听她说是西厢房的人出事,又见她一幅天塌下来的模样,心里顿时空空如也,尖锐的痛意直刺他心!狂怒地抓住小丫环的肩失控吼道:“快说!怎么回事?!”
“唤、唤、唤不醒!呜呜……”他这一激动,小丫环便彻底吓哭了!
“不……”细长的凤眸满是不敢置信,昨日他还瞧过她的,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唤不醒了?
难道……
“啊!”小丫环被一股猛烈的力道推到路边,摔得七荤八素,尖叫连连。
连煊此时正探头往这边看,一见那道迅猛飞奔而去的身影顿时也醒了瞌睡虫,忙翻身而起也冲西厢房奔去。
真是的,到哪里都不让他省心!
☆、第三十八章 迷失的挣扎
“滚开!”愤怒而焦急的拔开榻前的人,连宇琰慌乱的扶起人,“夷珞?夷珞!”死劲的摇晃,眼里已经有了哀痛之色。
“你这傻丫头,怎么这傻!就算不为自己想,你也要为腹中的孩子着想啊!那可是你千万百计,以血肉之躯换来的啊!夷珞!”连宇琰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声声悲切带着愤怒,他只想快点唤醒她,想看到她睁开那双清流的双眸,哪怕那其中没有他一丝一毫的影子。
“阿琰,你冷静些,她没事。”连煊拍了拍弟弟的肩,无奈的长叹一声,“当初就不该带你一道下山。”
“哥,你说什么?!”连宇琰猛地抬头,“她没事?!真的吗?!”
“你是大夫,难道不会自己把脉?”扔了个白眼,连煊让丫环倒杯茶,刚刚睡醒喉间有些不舒服,喝杯茶润润喉。
“她只是做了恶梦,身体虚弱之极。”
“……”连宇琰一听顿时大喜,不再迟疑,衣袖轻扬,一枚泛着寒光的银针现于两指。
“你这样也是治标不治本,这心病啊,怕是还得心药医……”连煊在旁看了凉凉开口,很满意的看着他执针的手一颤,于是接着再下一剂猛药,“而自古最难医的心病便情伤。”
“别再说了!”银针还是刺入了穴道,榻上的人嘤咛一声即有转醒的征兆。连宇琰略略慌乱地起身,周身似又堆起一道寒冰砌成的墙,生人忽近。
夷珞缓缓睁眼,入目即见一道俊挺的身影立在榻前,却是背向她而站。
刚才是他在耳边呼唤她么?是他把她从恶梦的边缘唤醒么?
“连公子……”虚弱的撑起身子,恶梦耗去她太多心神。
“你别起身!”原本冷着的脸立马浮上担心,顾不得男女之防箭步上前按住她,“等下我让丫环给你熬些宁神补气的药,你的身子太虚,这样……对胎儿不好……”
“有劳。”夷珞点头道谢,终于发现屋内还有他人,仔细一瞧,觉得分外眼熟,再一细瞧终于想起此人是谁了。
“连公子?!”又是一个连公子,唤出口后她觉得有些异样,下意识侧眸看了看连宇琰,半疑惑半试探道:“你们是……”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连”姓本就不多,她竟然一次遇到两个,而且细看之下,两人竟有些肖似。
“他是我大哥,连煊。”连宇琰淡淡解释。
“那连语嫣是?!”她记得那个美得天神似的女子也叫他大哥,那他们岂不是三兄妹?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是他!”连煊诡异一笑,飞快指向破天荒红了脸的连宇琰。
“啊?”夷珞怀疑自己听错了,那个美得像个天仙似的连姑娘竟然是他?!
怎么可能?
“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有人得意一笑,却又神神秘秘的不再道明,难得勾起她一丝好奇心,脱口而出道:“你是怎么办到的?!”
“大哥!”连宇琰飞快看了她一眼,随即狠狠瞪向连煊,微微动怒的样子让他仿佛一下从云端跌到了凡世,就像一个普通的男子,会生气,会瞪人,也会脸红……
夷珞撑不住笑出声,暂时忘却了先前的恶梦。
连煊听到她那久违的笑声震了半晌,久久无法回神。他突然觉得哪怕是要他效仿彩衣娱亲他怕是也会二话不说的点头同意。因为……只要能多看到她的笑,他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咳!好困!夷珞姑娘,在下要去补眠,先行告退了……”连煊说完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冲她抱歉道,“叨扰了。”
“哪里,连公子请便。”夷珞半躺在榻上,略略不自在。刚才,她竟然和他对视到忘了周围的一切,怕是连煊和丫环都看在眼中吧!
“姑娘,奴婢去煎药!”圆脸丫环忙上前告退,夷珞还来不及唤住她她便像兔子似的跑走了。
直到掩上门圆脸丫环才飞快的吐了吐舌,脚下却又有些迟疑。
她叫小缇,是当地一猎户的女儿,因为她爹上山打猎时伤了腿,家里还有弟妹要养,所以她便出来给大户人家做丫环。
姑娘是她侍侯的第一个主子,当初是个俊美得像天上的神仙的男人亲自挑选了连她在内的十个丫环,说是要她们好好看顾姑娘。
刚开始的时候那个男人还常常到这里来,虽然他在笑,她们却觉得冷冷的不敢直视。
每每他来的时候就会把她们全都挥退,与姑娘独处房中。而每次他走后,姑娘的脸色就会更加苍白,也更加的郁郁不欢。
有一次,她听到屋内传来姑娘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吓得忙去推门。可是还没到门边就被一道阴森森的嗓音斥退,她吓得再不敢靠近,远远的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