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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地收紧。她腿软的几乎站不住,幸好有苏慕染扶着,步子才显的没有那么艰难。
从病房的布置上不难看出这是高级病房,设施一应俱全,只比高干病房少个套间。邵天扬已经醒了,靠坐在床头,手背上还扎着吊针,有些颓废,有些狼狈。他身上的衣服被换成了病号服,但整个人却像在酒里泡过,尽是酒气。
冯程程看他醒着,还能坐起来,悬起来的心才渐渐放下来,原本冰凉的手指,温度也开始慢慢恢复。
“他……到底怎么了?”才一天不见,精神十足的人就变成了这副样子,实在想象不出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酒精过量。”苏慕染叹了一口气,“昨天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不好,约家译出去喝酒,结果喝到胃出血还抱着酒瓶子不放。家译急着送他去医院,半路上还有人找茬儿,他一怒之下跟人动了手,结果被人家围起来打,现在正鼻青脸肿地输液呢。”
听了苏慕染的叙述,冯程程明白了人大概。这人,再大的事儿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她又气又怒地放眼瞪过去,结果他却面无表情地发呆,自始至终连看都没看过她一眼。
他的态度或多或少让她有些心灰意冷,但一看他苍白消瘦的脸,她的心一下子又软了。
她刚想靠过去,苏慕染忽然拉住她,满脸恳求地说:“程程,我不放心,想过去看看家译。另外,大伙儿也都在外头守了一夜了,我叫他们先回去休息,扬子就先交给你照顾,行不行?”
冯程程点点头,苏慕染这才放心地离开。
不知道苏慕染和大伙儿是怎么说的,只听见楼道里陆陆续续响起了脚步声,不到半分钟,十几个人便一哄而散。
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静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冯程程又心疼又尴尬,却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种怪异的气氛,于是拿了盆接了些热水,主动拧了毛巾替他擦脸。
他微微抗拒了一下,却还是任凭一股热气扑在脸上。
她像是在哄小孩子,一下一下仔细认真地替他擦,脖子、耳朵,处处不落。最后,她小心翼翼地问他:“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我去买些粥?”
他不吭声,她就数了些零钱,然后端了饭盒出去。
为了投其所好,她特意打车去买农家菜粥,卖粥的大婶听说是买了给病人吃,特意多盛了一些给她。她笑眯眯地道了谢,又坐车回医院里去。
似乎她不在的这段时间有人来过,桌子上多了一篮水果,但邵天扬依旧是刚才的姿势,动都没有动过。
他似乎一直在等她,看见她拎着饭盒回来,眼底里流过一丝光彩,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很快便掩进那漆黑如墨的眸底里去,脸色也渐渐阴沉下来。
她抬头看看输液的瓶子,还有大半瓶,于是盛了粥,亲自喂他吃。
他一眼就看出是农家菜粥,但仍是不肯吃,她固执地把勺子顶在他的嘴边,他却黯眸一闪,忽然伸手捏在她的手腕上。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开去,但他越握越紧,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细细地打量,似乎在探询着什么。
勺子里的粥撒的到处都是,而她的手腕也疼的厉害,似乎稍一扭动就会骨折。她承受不了,终于皱着眉低喊:“邵天扬,你放手!”
邵天扬眸中的光点越来越多,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才终于咬牙切齿地迸出几个宇:“冯程程,你为什么?”
她听得迷糊,颤着嘴唇问:“我?”
“你说,你是什么意思?可怜我?如果你是觉得愧疚,想补偿,或者是打算等我出了院,可以不拖不欠地跟我谈分手,那你大可不必这样做。你以为你是谁?天仙?没了你我就活不下去?告诉你,我邵天扬从来不是泥腿,只要你想走,可以一个字都不用说,直接从这个门口出去就行了。”
心里像是有什么,砰地一下爆裂开来,声音清晰地让人忽略不掉。指尖微微一松,勺子掉在他的病号服上,弹了一下,又落到地上去。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针,扎进皮肤里,顺着血液迅速蔓延。
全身的力气被一股无形的东西一下子吸走,一块巨石从天而降,落在胸口上,压的人连呼吸都施不出力气。
她觉得委屈,但在他眼前,她又似乎没什么资格委屈。她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甚至不知道如何才能掩示自己的情绪,如何才可以不用让自己看起来那么悲惨,慌乱之下,只想快点逃走。
她含着眼泪,转过身去,跌跌撞撞地往门跑。邵天扬却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想也不想地拨掉输液器,三两步地追上来,紧紧地抓住她的胳膊,厉声大吼:“冯程程,你敢走一个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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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天扬,你就是一个混蛋!”
眼泪不受控制地一倾而下,冯程程几乎是拼了命,用力地挣扎开来,踉踉跄跄地往外跑,结果一不小心撞到了什么,整个人向前栽倒下去。
“程程!”
邵天扬胴眸微缩,电光火石之间,唯一闪过的念头就是抓住她,绝不能让她摔下去。他眼疾手快地伸出手,及时捞住她的腰,但他毕竟还病着,腿底下一软,便和她一起倒下去。
他迅速撑起身子,想把她抱起来,但他刚伸出手,她就开始挣扎、抗拒。起初,他还让着她一些,怕弄疼了她,但她不顾一切,像发疯一样,丝毫没有半点犹豫,仿佛下定了决心,再也不肯听他说一个字,只想从他的身边逃开消失。
他的耐心如同灰烬里的星星余火,坚持到了最后,还是湮灭在一片焦灰绝望里,于是,他不再犹豫,施了些力气同她厮扯起来。
她一味地想逃跑,他就死死地拉着他,不让她挣脱。最后,她实在甩不开他的束缚,情急之下,竟然俯下身子咬在了他的手背上。
她似乎恨极了他,毫不留情,狠根地咬,他痛的皱眉,但仍然固执地不肯松手。她咬了一会儿,忽然冷静下来,松开嘴,看见他手背上深深的齿痕,忽然绝望地嚎啕大哭起来。
他心疼地想抱住她,她却攥了拳头,胡乱地往他身上捶下去。
“邵天扬,你这样算什么?你想知道什么,你不确定什么,你可以问我啊?你不问,还毫无根据地给我定了罪。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先把我推开的,是你自己认为我想抛弃你的,你凭什么不让我走?”
邵天扬抱着她,任她的拳头劈头盖脸、毫无章法地砸下来,只是沉默地承受着。她哭的很伤心,一口气提不上来,整个脸都憋成了紫色。
最后,她哭的没了力气,只能坐在地上一下一下地抽泣。他扳过她的身子,看着她盛光满载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低沉地告诉她:“程程,我推开你,是因为我不确定你爱我。我不让你走,是因为,即使你不爱我,可我还是不受控制地爱着你。”
一切逆转的太快,抛开平日里的吊儿郎当,他脸上满是严肃认真,深情款款。冯程程一时反应不及,只觉得眼花缭乱,还有一些疑问在心里盘旋纠结。她收住眼泪,刚想开口,结果病房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哟嗬,两个人谈情说爱谈到地上来了?”
声音不大,却犹如雷惊。冯程程抬头一看,是司家译和苏慕染,不觉脸上一红,立即推开邵天扬的手,慢慢地爬起来。邵天扬也意识到了什么,也赶紧爬起来回到床上去。
因为事先强行拨了输液器,邵天扬的手背上流了血,蹭的衣服上到处都是。吊针还在空中悬挂着,药水顺着管子一滴一滴地往下流,整整一滩水渍。
苏慕染叫了医生重新给他扎了针,然后,又把地面清理干净,这才坐下来,看着冯程程和邵天扬,暗暗地发笑。
“扬子,行啊,背着兄弟们来这一套?昨天还装的跟什么似的,原来,你们俩早就暗渡陈仓了啊?”
司家译满眼戏谑,兴致盎然地在一旁起哄。他昨天刚和人打过架,顶着满脸的乌青淤紫,那模样倒像是一只“满脸淫邪”的大熊猫。
冯程程悄悄瞄过去,只觉得滑稽,刚要笑出声来,他却抢先一步说:“甭笑啊。我为了革命友谊献身一回也才是个外伤,结果反倒被你俩那酸不啦叽的‘你爱我,我爱你’给整的差点吐血。反正刚才那段话我一个字没落全都记着呢,你们俩谁要是敢笑,我立马编成短信给大伏儿群发。”
邵天扬笑的倒是轻松:“你要是想把那块民国老玉再输给老余,你就尽管发,倒省的我挨个通知。”
司家译瞪了他几眼,不客气地拿了一根香蕉,剥开了,一边吃一边说:“我输了我乐意。不就是块玉嘛,怎么也比不上那句‘程程,我推开你,是因为我不确定你爱我。我不让你走,是因为,即使你不爱我,可我还是不受控制地爱着你’来的经典吧。”
司家译似乎在门外听了格外仔细,竟然一字不落地念了出来,声调拿捏极好,只是表情夸张的不行。
邵天扬坐起来,伸出一脚踹过去:“你丫就欺负我是个病人是不是?”
这件事被司家译撞破,自然就不再是秘密,冯家傲给冯程程打电话,也是贵问连连。冯程程哭笑不得地说:“哥,不是你说他为人不错吗,还劝我考虑考虑,怎么这会儿,你又是这副口气?”
冯家傲冷冷一哼:“怎么?我问问都不行?这才几天呐,你就偏帮着他,以后只怕连哥哥都不要了。”
冯程程琢磨过来,立即谄笑着说:“哥哥对我最好,我怎么舍得不要啊。”
“这还像点话。”冯家傲语气一缓,笑着说,“程程,过几天爸爸过生日,你别忘了回家。老爷子今年兴致挺高,还嚷嚷着要和你下棋呢。”
冯程程笑的厉害:“放心吧,这次我有数,不就是多让爸爸几目吗?”
这些天,冯程程除了琢磨着给冯伟山准备礼物,还得忙着照顾邵天扬。
邵天扬的病并不重,大夫说出院养几天就好了,可他又恢复到往常玩世不恭的样子,躺在床上当大爷。冯程程稍有抱怨,他就唉声叹气地捂着肚子喊胃疼。
最后冯程程终于不耐烦,扬起眉看他:“你打算赖到什么时候啊?公司不要了?”
他不满地坑议:“一个大好青年,毫无利己的动机,放着公司不管,把负责冯程程下半辈子幸福的事业当作他自己的事业,这是什么精神?这是牺牲小我的精神,这是舍生取义的精神……”
冯程程恼怒,抓起枕头扔过去:“你以为你是白求恩?”
他死皮赖脸地笑:“我想吃饺子,上次没吃成,我亏死了。只要你肯给我包顿饺子吃,就是让我当黑求恩,我也认了。”
上次的饺子的确有些可惜,她在公司忙完一切之后,才忽然想到饺子还放在桌子上没有收,因为长时间在盘子里冷着,都粘在了一起,隔天拿出来煎着吃,结果有点变味,只好全部倒进了垃圾筒。
冯程程被他磨的无奈,只好洗了手去包饺子。
厨房的东西是现成的,她和了面,待了皮儿,然后用筷子挑着馅一个一个地包。等水沸起来,她就把饺子放下去,用勺子贴着锅边搅,最后砸了几次冷水,然后才捞起一个装进碗里,拿进屋里去让邵天扬尝。
邵天扬正在看书,是仓央嘉措的诗集,看见冯程程端了碗进来,倒是乐得当试吃员。
饺子还是韭菜馅的,他乐滋滋地夹起来咬了一口,细细地嚼,然后皱着眉说:“熟是熟了,就是肉放多了。”
吃现成的还挑。冯程程懒得理他,飞身回到厨房里关了火,把饺子都盛出来端上了桌。等她再回去拿碗筷,邵天扬却已经洗好了手,正用手捏了一个偷吃。
她笑呵呵地说:“慢点儿,好吃吗?”
邵天扬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