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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是最好的春…药,最好的毒药,得之可生,失去则死。
众人皆为之癫狂,身在局中,乐此不疲地……而檀九重忽然想到,当时定少王望向的那个方向,他也随之不经意看了一眼,隐约看到一面旗帜在风雨中凛冽地晃动,几分熟悉。
他一直不懂定少王临去那一句是何意,那几声长笑是何意,那深深地一眼是何意。
而此刻坐在銮驾上,檀九重忽地想到,那一面旗帜,他曾经见过的。
——那日,小天真从他手中挣脱开,一路狂吠而去。
而那人……从那酒楼里急急地奔出来。
当时他大怒,酒楼上有人探身看,而后跟着奔出来,当时他的身畔,便挑着这样一面旗帜。
原来……如此。
身子一震,缓缓地挺直了:原来,如此。
而后却又有一把无名火烧出来:幸好他赢了,幸好。不然的话……只是想到抱着她的另有其人,他便似要疯了,毫无理智地有些后悔未曾亲手杀了定少王。
銮驾转了个弯,继续有条不紊地往前,檀九重眸色暗沉,在本是看厌了的宫阙连绵间,目睹世间最美的景致。
那人扶着白玉栏杆,不知正在抬头看什么,风吹得她的长发同宫装的衣袂翩然飞舞,宛如仙子临凡。
那一幕冷冷地宫阙,顿时便生动鲜活起来。
连同他本天生淡漠的目光瞬间灼热,用力一拍扶手,身旁的太监是曾服侍楚帝的近身老奴,察言观色细致入微,当下喝道:“停下。”
銮驾还未落地,檀九重已经落了地,众人慌得跪了一地,眼睁睁地望着身着玄色绣金纹龙袍的皇帝,大步流星地离去。
他急急地奔向那人,宛如飞蛾扑火。
秉娴若有所觉,垂眸看来,正对上他湛蓝的眸子,他的唇边多了一丝笑意,望着那晴空之下的容颜,谁说白日里不能有星,他的面前,便有最美的星光,——皆在她的眸子里头。
檀九重匆匆拾级而上,奔到她的身边:“怎么就出来了,此处风大,着凉便不好了。”同方才那个斜倚銮驾上神游物外的主儿判若两人。
秉娴只是凝视着他,胸口似堵着何物,叫人不能做声。
檀九重将她抱入怀中,低头轻轻亲吻她的脸颊,周遭跟着秉娴的宫人见状,纷纷地后退数丈,低头躬身。
秉娴避开了去:“别这样。”
檀九重听出她的声音不似先前般略带凉意,反而是一种无奈的口吻,他心头一动,张口便道:“我想你了。”
秉娴怔了怔,而后低声一笑:“怎么傻了,好似才一个多时辰不见。”
檀九重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个时辰亦足有数月,怎能不想。”声音越来越低,人更越靠越近。
秉娴愕然抬眸:“你……”微微摇头,“休要说这些傻话。”
檀九重见她似又抗拒,急忙将人抱住:“娴娴。”
秉娴被他急急一唤,终究不再挣扎,只是垂着头看向别处,檀九重道:“我听闻你……让将离回去了?”
秉娴道:“嗯。”
檀九重道:“你若喜欢,便多留些日子也好。”
秉娴摇头。
檀九重见她始终沉默低头不语,又猜不透她的心思,此刻他心中有些乱,贸然多话,恐怕更不好。因此一时也沉默起来。
忽地一阵风自栏杆外吹过,檀九重脚下一动,挡在秉娴身前遮了风,又将她牢牢抱入怀中。
面前是空旷的皇城,天高地广,一时他的心也跟着空了起来,只能用力抱着怀中之人,却又怕太过用力反伤了她。
“娴儿,还是回去罢,此处风大。”他有些黯然地,略松开手,或许先前,以为她对自己态度有所缓和,不过……是他的错觉?
怀中的人动了动,探手往上,在他的胸前略微徘徊,手指头从那刺绣的金龙爪子上摸过,而后轻轻揪住一小块衣料,不再松手。
檀九重望着这极微小的动作,心中却砰然大跳,喉头好像烧了一把火,烤的干哑无比:“娴……”他想说话,却偏也说不出。
秉娴低着头,他抬手轻轻捏着她的下巴,她仓促看他一眼,慌忙看向别处,睫毛抖了抖,又闭上眼睛。
檀九重蓦地便笑了,来不及多想,便低头吻住她桃花瓣般诱人的唇。
秉娴受惊,身子动了动:“别……在此。”
檀九重用力又吻了会儿,才道:“好……”将人打横抱起,转身往身后的宫殿而去。
他像一把火似地烧起来,不停地亲吻着秉娴的脸,将她的衣裳解开,一层一层地,四处丢落,迫不及待在她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亲吻。
忽地停住,踌躇道:“我忘了问玉儿,现在能不能……”
秉娴屏住呼吸,而后脸颊也涨红起来,檀九重忐忑看她,呐呐地:“不然我叫他来问上一问,这样贸然而为,怕对你的身子不好。”
秉娴恨不得拉了被子来遮住脸,闷声道:“你停手就是了。”
檀九重的手指按在她的肩头,只觉得肌肤水嫩之极,让人爱不释手,却又不敢用力下手:“可是我又极想,舍不得。”
此即,他的面上露出一种类似天人交战的表情,又凝重,又煎熬,湛蓝色的眸子里头,隐隐地泛着一丝懵懂。
无所不能,无往不利,从来只是率性而为……如今却为一人,不知究竟该进或退。
秉娴呆呆地望着这个表情的檀九重,只觉得陌生之极。
原本对他,恨之入骨亦不夸张,而他给她的印象,便是邪恶冷酷绝情又极强大,……如魔神一般,可是此即,他怔怔地望着她,举止里透出几分傻气,简直似个手足无措的孩子,面对蜜糖的诱惑,想吃,又不敢。
“不管了。”檀九重烦恼地低吼一声,将秉娴抱住,轻轻压在身下,“大不了我有分寸些。”
秉娴心中酸楚,又有几分啼笑皆非,望着他衣冠整齐之态,探手出去,轻轻地抚摸上他的脸。
如冰雪般的脸色,本以为也该如冰般冷,此刻抚摸,手底却炙热地。
秉娴仔细地望着面前之人。
而檀九重也被她的动作弄糊涂似地,一时之间竟未动。
秉娴的手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地摩挲了会儿,檀九重茫然看着她,眸子里头缓缓地多了一层薄雾也似地东西。
秉娴的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停下,手离开他的脸颊,顺着往下,在他颈间徘徊片刻,纤纤的手指斜入衣襟。
檀九重的身子却猛地绷紧了,眼中透出几分紧张神色,却克制着仍未动,只看秉娴,目光又极快地扫过她的手。
秉娴望着他,手顺着往下,一路滑到腰间,便要去解他的玉带。
檀九重抬手,按住她的手:“娴娴。”
秉娴看他,却不做声。檀九重的声里带一丝涩,默默地将她的手移开。
秉娴双眉微蹙:“为什么?”
檀九重不答。
秉娴看着他,片刻轻声道:“好罢。”将手抽回,回身向内,侧身背对着他:“我累了……你去忙你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并未有动静,一直到秉娴真的快要睡着之时,身后那人才靠过来,自后将她搂入怀中。
“当年族部被灭之时,我尚是婴孩,那个女人……抱我逃出生天。”低沉暗哑的声音,缓缓自后响起。
秉娴睁开眸子。
檀九重继续说道:“我渐渐大了几岁,族人俱亡,又兼被那男人所叛,她做梦都想复仇,一心沉迷些巫蛊之术。”
檀九重缓缓说着,身子紧紧地贴在她身上,秉娴感觉到他的身体正在微微发抖。
他的声音竭力平静无波:“最终,不知……是沾染了蛊毒亦或者是被鬼神缠身,整个人变得疯疯癫癫,发作起来,便会打骂于我,说我是祸害,说我是魔怪……那时她已经失了神智,往往打骂之中便会将我看做那男人,因此好几回都下了狠手……”
秉娴的手握在胸口,渐渐地靠在嘴边。
檀九重竟笑了笑:“可笑的是,等她清醒过来,却又极为悔恨,每每抱着我大哭,说是对不住我。可……她却偏无法自控,情势愈演愈烈,我记得最后那一次,她发作极狠,打断了几十根的荆棘柴,我痛得昏死过去,几天才从鬼门关爬回来。”
他停了下来,握住秉娴的手,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自己,秉娴抬眸,却见他已经解了玉带,握着她的手,探入怀中。
温热的肌肤碰到手指,秉娴本能地想退,他却不叫她退开,她的手底下,仿佛摸到了皲裂的什么东西,纵横交错地种种,有的凹陷,有的凸起。
绝不像是人的肌肤。
秉娴闷声惊呼,本能地想将手撤回来,檀九重道:“别怕……我知道你会怕,故而才不肯。”
眼泪极快地落下,秉娴忍着不愿哭出声,也停了挣扎。
檀九重却不再做声,手轻轻地擦去她眼角的泪:“吓坏了么?”
秉娴屏住呼吸,低声道:“然后呢?”
檀九重望着她:“哦……对了,然后经过那次,她一反常态,极清醒,对我极好地……但就在我能下地行走的次日,我发现她……”
心也似落入深渊,秉娴几乎无法再听下去,且开始后悔自己为何要问,可是偏偏停不下。
檀九重道:“她服毒而亡,是种剧毒,无药可解。”他的声音淡淡地,似毫无感情在内,但秉娴却知道。
秉娴无法做声,只是泪落不停,心里无名的悲哀涌动。
檀九重深吸一口气,重道:“可是我想不通,为何她会想将我置诛死地般地打骂,我俱忍了,也未曾怪她,可她,却又一句话也不留地撒手离去,究竟,为何。”声音喃喃,似茫然,又似淡然。
檀九重道:“当初遇到你,一念之间……本不以为意,只是想赌一赌而已,但你并未死,亦未迷失本性,你变得极为强悍……令我震惊,乖娴娴,当时,在军营里听闻你未死,我不知为何极为欢喜,当看到你现身,你不知我浑身都在抖,我分明未曾等过你,但就在你出现那瞬间,我竟无端觉得,我一直都在等你,等了……许久许久。”
秉娴眼中泪尚未干,轻轻咬唇。檀九重低头,在她脸上轻轻亲吻:“对不住啦,小丫头。”
他笑了笑:“……或许,从那时开始我便想得到你,不顾一切,也要。”
作者有话要说:⑨的真心话大冒险。。以及一部分真相。。
这段其实还未完,剩下的等下章交代啦,⑨这只是等闲不开口,开口停不了。。唔,竟有点泪泪的
然后新文已经三章了,味道鲜美,可以开吃~
101、浪淘沙:知与谁同 上
秉娴身上有淡淡的香气,将他缠绕其中,似乎嗅着这股清香,才能安心。
檀九重喃喃地:“想要你,就像是口渴了要喝水,瞌困了想睡,太久的阴雨,需要日头的光。”
亲吻过她的脸颊,摸索着找到唇,抬手将她的衣襟推开,一点一点吻落下去。
秉娴被他温柔地压着,感觉他缓缓进入,双眉蹙着,眼中尚凝两盏星光,他细细看着,试探着动。
“原本我不介意世人恨我,……我从不在乎他人所感,”缓缓地进到最深,望着她深蹙的双眉,低头轻吻过,想替她舒展开,却又极怜惜那一点娇弱,“可我不希望你恨我,我宁肯你打我,骂我……娴儿。”
“不……”秉娴张口,泪滚落入鬓。
而他牢牢地压着她的手,将自己埋入最深,被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