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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瑞只是表面冷酷,又并非真的是铁石心肠的人,桑芸的付出,怎么会一点都打动不了他呢?
“大哥这次被骗,与那桩婚事也有一定的关联。”奇怪,白瑞身为一品大将,见过的圣旨不少,怎么还会被骗呢?
桑芸蹙紧了眉,说起白瑞的婚事,她心中也是一阵烦躁。只恨白瑞不是北秦人,大燕的皇帝逼他娶亲,忠心不二的他,又怎会抗旨?
“都是你那位皇帝干的好事,白瑞又不喜欢那个岳灵旎,凭什么要逼他!”桑芸将一切过错,全推到了萧祁夜的头上。
“喂,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哥哥不是大燕人,不会逼迫大燕的臣子,但他也会为了自己的利益,逼迫你们北秦的臣子,做自己不愿做的事,都是一样的,五十步笑百步,有什么可比性【83】!还有啊,他不但逼自己人,还逼跟他无亲无故的人,我就是受害者之一。”逼得她以“自杀”来解决争端,这不是强人所难是什么?
白染宁自杀的事,桑芸也有所耳闻,虽认为桑棣行事有些过激,但跟她白染宁一样,超级护短,根本不承认是桑棣的错:“哥哥最所以那样做,是因为爱你,只要你答应嫁给他,他一定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白染宁撇撇嘴,不置可否:“算了吧,我可承受不起。”
“那就是你的不对了,面对哥哥一片赤诚,你怎么可以无动于衷!”说到这里,桑芸不由得想起白瑞,两兄妹都是铁石心肠的人,“我们北秦人,一旦认定自己喜欢的人,终身都不会改变,不像你们大燕人,朝秦暮楚,冷血无情。”联想到自己,桑芸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气愤。
“喂喂喂,你别一竿子打死所有人,我很痴情的,我认定了皇上,就一辈子都不会变心。”白染宁趁机表明自己至死不渝的心意,免得桑芸又拿桑棣说事。
白染宁一番诚挚的表态让桑芸一时间哑口无言,正在心里琢磨该用什么话语来反驳她,忽地面色一变,指着山下道:“不好,有人来了!”
白染宁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队戎装人马,正徒步向山上攀登。
“你去照顾我大哥,这里我来应付。”白染宁当机立断。
“你一个人?”桑芸不放心:“你没有武功,对付不了这么多人。”
白染宁笑了:“谁说没武功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我有我的办法,你既然担心我,那就留在来帮我一把。”
“你打算怎么做?”
白染宁取出从莫子卿身上搜刮来的暗器毒药,一一摊在地上:“对付敌人,不一定要明刀明枪,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背地里来阴的,捅他们的小菊花【83】!”这世上谁能跟她比邪恶?坏女人就是不喜欢正大光明,她曾发过誓,这辈子一定要做回坏女人。
毒粉,迷药,暗器,这些足够对付百来人的小型军队了。
将比头发丝还要细的铜丝挂在道路的中央,只要有人经过,就会被这锋利的铜丝割掉脑袋,两人又在山道的必经之路,埋下一踩就会释放毒气的暗器,做好一切,白染宁让桑芸回藏身处照看白瑞,她一个人足够应付这队人马。
此时天才刚蒙蒙亮,眼神再好的人也看不到横在路中央的铜丝,走在最前面的人,变成了第一批牺牲品,纤细的铜丝如锋利的刀刃,从人的脖颈勒进去,“咚咚”几声,数颗人头落地。
“小心,有埋伏!”后面人见此情形,一步都不肯再往前走,四处寻找可疑之处。
白染宁躲在暗处,暗暗计算,以她埋下的机关,能干掉多少敌人,若有漏网之鱼,又该怎样处理。
“你,到前面去!”人群中,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越众而出,手持马鞭,喝令一名士兵。
那名士兵显然很害怕,不敢上前,他看的很清楚,刚才走在前面的人,人头全部都落了地,他这么走上去,岂不等于是送死。
身材高大的男人,似乎是这群人里的首领,见士兵犹豫,拔出随身佩刀,再次喝令,“还不去?”
军令如山,不听军令者,可就地正法,那士兵心想横竖都是死,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他走得慢,在经过有铜丝的地方,脖子上突然一痛,铜丝勒进喉管半寸,却没有立刻要他的命【83】。
“哈哈,原来是这等小把戏!”那首领看出了门道,对身后一众士兵道:“匍匐前进!”
糟了!她的一道机关竟然这么快就被识破了,那个身材高大的肌肉男不简单啊。
没关系,还有第二道。
众人听命匍匐前进,果然没有在遭遇铜丝割喉的阻碍,但很快,他们就遭到了第二波袭击——毒气。
毒气无色无味,可顺着风向,飘到几里外,白染宁早就做好了准备,以纱巾覆面,阻止毒气由气管进入肺部。
暗门的毒就是好用,一大半的人,全部翘了辫子,那首领气急败坏,捂着鼻子,狠踹跟随自己的亲兵:“笨蛋,全是笨蛋,跑了白瑞,谁都别想活!”
白染宁眼看这帮人已经死的七七八八,剩下的不足为患,只有那个首领,是个难缠角色。
正捉摸着,要不要先把他做了,谁料对方先一步发现了她。
十几支锋锐的利箭,齐齐对着她的藏身处,若这十几只箭齐发,她不被射成马蜂窝才怪。
“还不出来?”那首领摸样的大汉嘿嘿狞笑,对着躲在暗处的白染宁威胁:“我数三声,你若不出来,本将就下令放箭!一……”
“别数了,我出来。”白染宁高举双手,从暗处走出。
“臭丫头,白瑞在哪?”男人几步跨上来,揪住她衣领恶狠狠道。
白染宁指指关外的方向:“出关了。”
“你说什么?”男人又惊又疑【83】。
“你难道不知道,北秦的大军在关外集结,目的就是为了迎接白大将军。”实话实说,白染宁不怕露馅。
男人脸色顿时一白,白瑞要是跑了,他一定会被总兵大卸八块的:“臭丫头,跑了白瑞,就拿你顶上!”
“拿我顶上?我是谁啊,怎么比得了大将军。”白染宁嘴上虽轻松,心里紧张万分,听这男子的口气,莫不是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吧?
“总兵大人说,抓不住白瑞,抓住你也好!”男人的话,证实了白染宁的担心。
那个潘世昌,果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抓我是没用的,他们已经逃去了关外,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北秦王会放大将军回来?”白染宁笑眯眯地反问。
男人顿时一怔,细想之下,白染宁所言确实有道理,想到自己完不成任务,性命不保,男人立时怒不可遏,抽出腰间大刀,便要将白染宁斩于刀下。
白染宁也没想到这男子做事这么绝,吓了一跳,忙掏出怀中的一个针筒,扣下上面的扳机。
这针筒是什么,她并不知晓,只是凭感觉,认为这玩意能救命。
千钧一发之际,针筒中同时射出万千细弱牛毛的银针,如天女散花般袭向众人,白染宁也被反作用力震得向后退去,一屁股跌在树坑里。
“哎呦,我可怜的屁股。”揉着屁股哼哼唧唧站起身,白染宁忽然发现,周围万籁俱静,连个屁声都听不见,放眼一望,买糕的,全部死翘翘了,连个活人都没留下。
看着手中空了的针筒,白染宁连连咂舌,好厉害的雾气,就跟武侠小说中的冒雨梨花针一样,不过看上去,比暴雨梨花针还厉害,因为针筒发射出去的银针,并非真正的银针,而是如水银一般流动型的液体,在发射的一瞬间,看上起与银针相仿,实际上,却是带有剧毒的丝状液体【83】。
丢开废弃的针筒,白染宁挑捡了几把好使的弓箭和刀枪,猫着腰窜回了山上。
“后面肯定还有大批士兵会来,这些你们拿好,必要的时候用来自保。”将抱了满怀的刀剑弓箭扔在地上,白染宁对一脸不解的白瑞和桑芸叮嘱道。
“那些士兵呢?”桑芸不相信她仅凭一人之力,就能消灭几十名身经百战的士兵。
白染宁自豪地挺胸:“怎么?不相信我?要不然这些兵器是哪里来的?他们能乖乖双手奉上吗?”
想想也是,那些人不死,这些兵器又如何夺来。
“我们不能一直呆在这里,这山头空空荡荡,没有水,也没有食物,若是不寻机会突围而出,不用他们来找,我们也得饿死。”白染宁分析道。
白瑞望着地上的刀剑,眉头紧锁:“只凭我们三个,不可能的。”
“哎呀,大哥,你怎么这么悲观呢?凡是都要往好的方面想,是不是?”白染宁用手肘撞了撞盯着兵器发呆的桑芸。
“啊,是……是啊。”根本就没听白染宁在说什么,桑芸满心满眼,全是白瑞。
静默半晌,白瑞突然站起身,却牵扯到肋骨处的伤患,疼得直咳嗽。
“杀千刀的混蛋潘世昌,他到底怎么对你的?呀,还有掌印?这么严重!”白染宁扯开白瑞的衣襟,往结实健壮的胸膛上一扫,乖乖,一双大大的青紫色掌印,太可怕了!
桑芸眼也红了,冲上去,将白瑞的衣襟扯到最大,望着那两个掌印,咬牙切齿,“我要杀了那个姓潘的【83】!”
“不可!”白瑞从两人手中抢回自己的衣襟,胡乱合拢,系好衣带:“现在杀了他,军中无将,和谷关必然失守!”
“那还不简单。”白染宁眼神微微一闪,弯下身,拿起一柄大砍刀,在空中做着劈砍的动作:“杀了潘世昌,你去军中顶替他的位置,到时候,军中不就有将领了?还是人人敬仰的镇南大将军,比那个潘总兵更能安抚军心。”
白瑞双目瞠大,像是从未认识过过白染宁一样:“宁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狠了。”
白染宁转过头,眨眨眼,看着白瑞,一副又傻又萌的表情:“心狠?我哪里心狠了?杀了潘世昌,一切就都解决了。”
“我同意。”白染宁的这个提议,正合桑芸的心意。
“宁儿,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白瑞夺走她手里的大刀,用力掷在地上。
白染宁继续卖萌,“我不懂什么?不懂人命珍贵,还是又触犯了你忠心为国的铁血丹心?”
白瑞看了眼桑芸,来回踱着步子,终是忍不住将白染宁拉到身边,压低声音道:“你以为,这份圣旨真是假的吗?”
“不是假的,难道还是真的?”白瑞严肃的表情,令白染宁心中突生不好的预感。
“我身为朝廷一品大将,你不会认为,我连圣旨的真假都分辨不出吧?”
白染宁颤着声音,结结巴巴道:“那……那……那你怎么还……自投罗网?”
“你大概是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那份圣旨,它不是假的【83】。”
“不是假的?”白染宁脑袋忽然晕沉沉的:“他总不会真的要杀你吧?”萧祁夜不是这样的人,他答应过自己,他会善待白家的每一个人。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白瑞也不愿再吞吞吐吐,“圣旨是真的,皇上早就有心除掉我这个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拖着迟迟未发而已。”
“我不信。”她不信,萧祁夜是这种阴奉阳违的混蛋。
“你不信?”她的反应早在白瑞的预料中,伸手入怀,取出一截黄绫,“你自己看吧。”
接过黄绫,左看右看,却看不出个所以然,圣旨又不是人民币,她鉴别不来,“不管圣旨是真是假,皇上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