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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训那顽童,之心抹了一把额上的血,不言不笑地向那顽童盯去。两人对视半晌,顽童忽“哇”的一声,边哭边跑,“好可怕,那人好可怕,哇……”
夜里,罗缜替呆子包扎换药,“相公,那些话,是谁教你的?”
“之心要保护珍儿,之心不让他们伤珍儿!”之心美颜憨正,攥拳高举。
罗缜失笑:这便是自己的痴相公,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娘子,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第八章 得君如此4
外间如此,内里也不消停。虎视眈眈的魏婵以为抓住了罗缜把柄,翌日向良德建议,召开了家族议事会。目的,自然是为了罢免罗缜家里家外的主事之位。
“一个名声败坏的主事,如何服众?莫说是诸位见多识广的管事,就算是家里的下人,也不会服这样的主子!大哥大嫂,我也知道,以之心的状况,不可能休妻。但为了良家,为了良家的生意,你们可不能护短。”
王芸望向丈夫,“老爷,您怎么说?”
“缜儿一没有败坏妇德,二没有枉造口舌,一切过惩,皆是外人之错,我们为何要罚缜儿?”良德面沉如水,“罗家生意不逊良家,缜儿能在玉夏国为家门打理多年,且生意蒸蒸日上,成为皇商,足以说明她是否能够服众。弟媳,你身为长辈,对晚辈所受委屈不知包容心疼,委实过分!”
“大哥,您怎能这样说?”魏婵未料平素对自己多有容让的大伯会如此发作,除了上次自己的确违了良家经商之道的事发之时,还从不见他这般疾言厉色过,“就算是为了之心,咱们没办法娶一个合心合意的媳妇,也不能一味讨好是不是?依良家的财势,就算花钱去买,也能买一个如花似玉的豆蔻少女……”
凡伶牙俐齿者,若非舌粲莲花,便是舌带荆棘罢?但自魏婵的嘴里,却能吐出淬毒的针来,刺得人不止疼,还会疼不见血。
但自始至终,从来不示弱于人的罗缜,握住几欲上前要与魏婵辩驳的相公大手,含笑未语。
当这世上,有这样一个人,想要尽他所能来保护你,每时每刻欲为你挺身而出,倾了全力挡你身前阻击风雨时,你不必时时让自己坚不可摧。魏婵若认为一通口舌可使她痛快少许,她不介意。
议事结果,魏婵未能如意。不管良家二老是出于儿子的先天智弱对儿媳当真有讨好之心,还是这个儿媳委实让他们无可挑剔,他们都否决了撤去儿媳主事之位的提议。
强如魏婵,岂会就此罢休?在良家,在良记,二十年的威望岂是做得假的?
于是,不管内还是外,罗缜都遭受到了来自于魏婵精心侍候的伏击。
在内,有几位不明深浅的铺面管事处处刁难,屡屡设阻,意欲在短期内将这位上任甫久的主事推下位去。
处处刁难,不外乎延时申报,拖期交核;屡屡设阻,不外乎知会各家客商,良记新任主事不足取信……
良家对各位管事均设了奖惩规矩,延报拖核者,按规矩处罚即可。有管事因受罚歇工请辞,更好办理,交待了手中诸事,准歇准辞,慢走不送……
“夫人,那些都是为良记做了十年以上的元老,媳妇这样做,传出去会不会有人说良家不够厚道?”良德曾发如此担忧。
“老爷,若当真是良记的忠心元老,怎会听从二弟媳的怂恿行事?我良家的媳妇我们都没说什么了,轮得到他们服与不服?这事,我们莫管。既然罗贤弟能将生意放手交给十三岁的缜儿打理,我们又有什么不敢的?难道银子比儿子的幸福更重要?”
是以,良家二老对上门来报屈申诉的管事佯病不纳,全权交由儿媳处理。
二十几日后,接连有放弃不了良记商号高月例及年底分红诱惑的请辞管事,硬着头皮求出复工之请,罗缜并不为难,一概既往不咎。而尚有些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儿,罗缜也不介意登门顾请,给足了别人顺坡下驴的台阶。一月后,诸管事消停了。
在外,自是取信受到魏婵挑唆而有意断却商贸的各家客商。
罗缜接手之初,早在公公婆婆的荐领下,与良记往来大商见过一面。因上次处理伪劣货物之事,王家老爷对良家长媳赞不绝口。口口相传,诸多客商也有所耳闻。因此,真正发难的客商并不算过多。但那其中,偏偏有几家颇有实力的巨贾。为此,罗缜颇受了些历练。
第八章 得君如此5
“娘子,你很热是不是?”
罗缜取帕,欲为他拭脸,却发现他一张美脸仍是清净透透,只得柔声道:“相公,要你陪着我到处走动,好生辛苦是不是?”
“不是啦。”之心用袖为娘子揩汗,“之心是怕娘子太累啦。风哥哥,你别吹我,你吹娘子啦!”
原来,有“风哥哥”帮忙,难怪相公清凉无汗,只是,比起呆子往年此时,他仍然是辛苦了。“这位方老爷是我们需走动的最后一位客商,如果方老爷答应与我们续订下未来三年的契约,你便不必辛苦陪我了。”
以往在罗家,她以一身男装四处游走,并不觉有甚不妥。但杭夏国民风保守,且她是已婚妇人,不可能再独自一人处处走动,与相公偕行,是为杜攸攸之口。也是为使人明白,相公才是良家未来的主人。
“娘子,之心不怕辛苦,之心怕娘子累喔。”
罗缜一笑,刚要开口安慰,听见脚步声,方才领他们进门的方家管家探首进来,“良少爷,良少夫人,我家老爷午憩醒了,请跟小的来罢。”
罗缜暗舒一口气,来了五六回,这闷热的门房也坐了三四遭,方老爷总有办法避而不见。现下,总算能着上这位方老爷的面了,是个好消息不是?
沿路行来,罗缜偷眼打量四周,所建所筑,都不似良家那般阔绰,而以实用朴实为主。由此可见,那位方老爷不喜奢华,性子也应是内敛沉稳……
“二位,我家老爷就在亭子里恭候,请。”方家管家施了个礼,退下。
罗缜携相公向亭内微揖,“见过方伯伯。”
“贤侄,侄媳妇,坐。”方老爷方脸阔颊,须髯飘洒,样貌极是大气,“侄媳妇,这近十日你都冒着烈阳而来,若老夫没有猜错,你是用哀兵之计罢?”
罗缜赧然,“小小伎俩,被伯父一眼识破,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侄媳惭愧。”
“呵呵。”方老爷捋须一笑,“就算识破,奏效便好,老夫不是让贤侄和侄媳进来了吗?”
“那也是方伯伯见怜。”罗缜面转之心,“相公,我们要感谢方伯伯怜悯我们小辈辛苦呢。”
“喔,感谢方伯伯。”之心憨着美脸称谢。
“呵,乖。”方老爷目光如炬,眸芒在两人脸上探了又探,“侄媳妇,这些时日,老夫听说你处处都带着我这贤侄,你不觉我这贤侄会令你失了脸面吗?”
“怎么,方伯伯称我家相公一声贤侄,会觉得失了脸面?”
方老爷面色一沉,“自然不会。”
“那侄媳为什么会呢?”
“哈哈,妙,果然是妙。”方老爷颔首称许,“侄媳妇,你明明可以请你公公出马,看在与他十几年交情分上,老夫怎么也不可能不给他面子,为何你偏要自己在这酷夏时日频频上门求见呢?”
“方伯伯是何等样人?您纵横商场几十载,岂会瞧不出旁人在您面前卖弄的伎俩?您岂会受了旁人两三句的挑拨?您所以如此,是为了看看良家的小辈们是否成器,是否能堪长辈托付,是否有资格成为您今后的合作商伴。或者,您是替我家公公试炼小辈们的毅力罢?侄媳虽不才,却也想让方伯伯您明白,良记仍是良记,良记不会毁在侄媳手上,侄媳有诚意更有能力使良记发展绵延。”
“哈哈哈……”方老爷击掌大笑,“良大哥好福气,得了如此佳媳,哈哈……”
第八章 得君如此6
忙于处理着良记的内忧外扰,对府内事不免少了关注。待诸事暂解,罗缜恍才觉察,这家宅,竟开始不宁了。
良家大宅,因大老爷与二老爷,分成两个大院。大老爷院里的下人,自然不敢对主子怠慢。但二老爷院里的下人,自伊始,在主子若有若无的暗示下,对这位新少夫人便隐埋了敌意,主子明令之后,自是肆无忌惮。
对新妇,以及原本就不讨他们“欢心”的痴儿少爷,那怠慢,已不容人忽视。
当初,罗缜向婆婆要二院下人的卖身契约,便是因了纨素打听来的某些消息。后来,因着自己与相公形影不离,加之又整治了那一对姐弟,那事便淡出了日程。近日,随着愈来愈多的“提醒”,使罗缜不得不重拾旧日打算。
但打算尚未来得及实施,至杭夏国探亲顺便偷懒的罗家二小姐到了。
“姐姐,你都不知道,那个玉无树有多怪。绮儿游湖的时候,他看上了绮儿,明明挺机灵的一个人,竟不晓得如何追求女子。正好那段日子咱们家招伙计,他竟扮成落魄穷书生来了……”
听着妹子的叽叽呱呱,罗缜一厢给她面前堆着各样新鲜果子,一厢浅笑:就连绮儿那个小小丫头,都已然君子好逑了?还真是桃李无言下自成蹊呢。只是,爹爹一直欲自三女中选一个招婿入赘,若那玉无树当真如愿,以其皇家之尊,断不可能做自家的上门女婿。那么,只有缎儿了罢?
“……姐姐?”正说得高兴的罗缎突然撞上姐姐揣摩探究的眼神,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姐姐,你嫁了人后,缎儿乖乖洽商看铺,没有捣蛋没有搞鬼,你高抬贵手,莫算计缎儿哦。”罗二小姐哀怨暗叹,三姐妹中,最厚道的是自己莫属罢?夹在一个狡一个猾的姐与妹中间,她二小姐好可怜……
罗缜对妹子这草木皆兵的习惯见怪不怪,“缎儿,你还没有见过你的姐夫?他在书房呢,再过一会儿就过来。”
“谁要见那个冷面呆……喔,姐夫,是姐夫。”罗缎剥了一个杭夏国特产的荔枝,填进小嘴,以免说出开罪姐姐的话来。想来想去,那个冷面瓜还是配不上姐姐,哼!
“少夫人,夫人派人来说,今天在水云榭设宴,为亲家小姐接风。”亭外,小丫鬟脆生生禀道。
“好。今儿个荔枝很新鲜,娉儿拿去些吃罢。”
“谢少夫人!”小丫头娉儿跟了罗缜有一段时间了,早知主子脾性,笑嘻嘻领了赏。
“咦?”罗缎四下寻望,“怎不见纨素那丫头?”
“在铺子里呢。我开了一间绣铺,生意还不算坏。”罗缜挽她起身,“走罢,去吃饭。”
罗缎前后瞄瞄,窃声问:“你家婆婆对你好不好?会不会很厉害,很庄重,不苟言笑?”
罗缜捏她柔颊一把,“见了不就知道了……”
第八章 得君如此7
“呀——”正在后面亭内规置收拾的娉儿忽然惊叫。
罗缜讶然回首,也吃了一惊。但见一条黑影,一条黄影,追逐咆哮着,从自己眼前蹿过,冲出了分院大门。
“阿黑,阿黄,回来!”罗缜追喊,这两只狗,怎又闹了起来?
“少夫人……”
“去找少爷!”这些东西,只有之心能叫得住。
娉儿匆匆去了,罗缜一路追着那两只东西,免得它们惹什么乱子来。
罗缎虽不解,仍随着姐姐急步,“姐姐,看家的狗怎会养在你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