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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火把照不到的地方,则依然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叶敏玉不禁哆嗦了一下,知道前方必是危机四伏的,但他跟周琰能否脱险,也正要赌这一线生机。他就算不曾回头,也知周琰的目光定是落在自己身上,于是定了定神,稳稳的迈出了步子。
后头众人鱼贯而入。
他们一行人多数有伤在身,所以走得并不急,时不时停下来瞧一瞧藏宝图上的路线。沈渊伤势沉重,根本没什么力气说话,无论林攸问些什么,他都是不理不睬。但只要杜云一个眼神,他便强打起精神,一次次指明该往哪条路走。
正如林攸所料,这一路上果然有不少老旧的陷阱,幸好叶敏玉武功不弱,轻身功夫又曾得贺笑风指点,每次都轻轻巧巧的避了过去。虽是有惊无险,却也累得周琰担足了心思,屡次提出同叶敏玉交换,都被林攸瞪了回去。
黑暗中不知时辰。
沈渊受伤最重,走着走着,渐渐地支持不住,胸前又开始渗出血来,瞧他那面无血色的样子,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饶是杜云冷漠无情,也有些沉不住气了,终于开口道:「停下来歇一会儿罢。」
「又停?按照图上所画,我们这时早该寻到宝藏了,结果却总在同一个地方来回打转……」林攸疑心甚重,不冷不热的望了沈渊一眼,道,「也不晓得是不是有人暗中捣鬼。」
杜云毫不客气,马上就说:「你若信不过他,一剑杀了也就是了,何必多说废话!」
「我倒是想杀,只怕某些人不肯。」
「说来说去,你最不相信的人是我。」
「哼,谁叫你行事拖泥带水,总也狠不下心来?」林攸把周琰往旁边一推,挥剑指住杜云道,「我早说要杀了姓叶的臭小子,你却非要亲自动手,三番两次的从中阻挠。到头来,竟只在他脸上划了一道就算数了,你敢说自己不是心软了?如今对着旧日情郎,恐怕更下不了手了。」
杜云气得发抖,眸中杀机顿现。「好啊,你这么有本事,干脆把这里的人尽数杀了,正好一个人独吞宝藏。」
因为久久寻不到宝藏,他俩人都开始怀疑对方,这下吵得不可开交,完全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
叶敏玉在旁瞧着,真有些哭笑不得。他跟师叔还没想出法子挑拨离间呢,怎么这俩人先起了内讧?此刻算不算出手的好时机?
他正想转头看看周琰,却忽听「嗤」的一声,也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怪风,将他手中的火把吹灭了。
四周顿时暗了下去。
叶敏玉大吃一惊,头一个念头就是冲到周琰身边,但是脚步未动,已先觉得掌心一凉,有人将一柄剑塞进了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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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叶敏玉只是一握,就认出了这是自己的佩剑。但此剑早已被杜云夺了去,现下又是谁塞给他的?总不会是杜云吧?
正想着,只听黑暗中响起了几声模糊的惊呼。
然后就见林攸点燃了火折子,蹙眉问道:「怎么回事?谁弄熄了火把?」
叶敏玉没有应声,只是望向周琰。
周琰也正瞧着他,唇边微含笑意,朝他缓缓颔首。
叶敏玉心中了然,当下再不迟疑,提了剑就冲杀上去,剑尖直指杜云。
杜云因为惯使鞭子,所以随手把叶敏玉的宝剑佩在腰间,连何时失落的也不知晓。如今见他持剑冲来,自是吃了一惊,竟给叶敏玉连进三招,杀了个措手不及。
但杜云的武功终究更胜一筹,很快就定下神来,边扬鞭反击边喝道:「你发什么疯?急着送死么?」
叶敏玉并非当真要与他拼命,剑招看似凌厉,其实是以自保为主,同时高声嚷道:「林公子,多谢你赐还宝剑。我若按约定助你除了此人,也望你言而有信,替我师叔解毒才好。」
林攸原本打算在旁看戏的,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大为惊愕:「你胡说什么?什么宝剑?什么约定?」
叶敏玉故意闭口不言。
杜云却已明白过来,冷笑道:「我就奇怪你为何饶他们性命,又为何多此一举的把他们带进密道,原来是为了对付我!也对,周琰中了你下的毒,姓叶的小子当然对你言听计从,这一点倒是我疏忽了。」
林攸顿时百口莫辩。
若说他没有存着这样的心思,自然是绝不可能的。只是他行事向来小心谨慎,还不想这么快跟杜云闹翻。
偏偏叶敏玉敌不过杜云,已经开始节节败退,嘴里不断喊道:「林公子,我快抵挡不住了,你怎么还不动手?难道你打算隔岸观火,坐收渔利?」
「哼,哪有这么便宜?」杜云也当他是这个念头,挥掌逼退叶敏玉后,带毒的鞭子朝林攸抽了过去。
林攸怔了怔,不得不侧身闪避。
他最清楚杜云的性情,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不打个你死我活是不会罢休的。他虽可开口替自己辩解,但杜云信或不信,那却难说得很了。
势成骑虎。
林攸一咬牙,心想反正他俩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迟早也会走到这一步,干脆拔剑加入了战局。不过他心中疑虑未释,一面跟叶敏玉并肩而战,一面问:「你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叶敏玉不擅作伪,这时便装起傻来,道:「我师叔的解药还在林公子手里,我能怎么办?当然事事都听林公子号令。何况,我跟这姓杜的魔头本就有仇。」
林攸瞧了瞧叶敏玉脸上的伤痕,勉强算是相信了。他这么一挥剑,手中的火折子便暗了下去,四周再次陷入黑暗。
三个人虽斗在一处,却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凭着感觉乱打乱杀。
叶敏玉正巴不得大搅混水,索性不管什么剑术章法,挥着宝剑乱舞一气。一会儿碰到杜云的鞭子,一会儿擦到林攸的剑,惹得两个性命相搏的人纷纷破口大骂。
「叮叮当当」的声响不绝于耳。
片刻后,叶敏玉忽听周琰高声叫道:「师侄,那魔头的鞭子上带了毒,你千万小心,别被他给打中了。」
叶敏玉立刻会意,手下剑招变化,却是招招指向杜云的位置。一等杜云还击,就急退数步,假装挨了鞭子,「啊」的惨叫一声,整个人跌倒在了地上。他摔得并不重,声音却弄得十分响亮,又「哎哟哎哟」的连声叫痛,翻身在地上滚啊滚,一路滚回了周琰身边。
周琰笑着伸手扶他,低声说:「师侄,你这出戏演得不错。」
叶敏玉歇了一口气,刚想应声,就听另有一人在旁边小声抱怨道:「还不是你这当师叔的教导有方?叶兄弟这么老实的一个人,完全被你带坏了。」
周琰但笑不语。
叶敏玉却差点惊呼出声,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喜道:「大哥,原来是你!」
贺笑风隐在黑暗之中,得意洋洋的说:「除我之外,还有谁能帮你偷回宝剑?」
叶敏玉知道他的脾气,连忙顺着他的意赞了几句,不过心中仍有不解,问:「大哥你是怎么寻到这里的?」
贺笑风皱了皱鼻子,道:「当然是循着宝藏的味儿找过来的。」
宝藏也有气味?
而且这么巧被他给闻着了?
叶敏玉不知该不该信,手一动,却摸到周琰指尖上的细碎伤痕。他顿时醒悟过来,晓得是周琰悄悄在石壁上留下了记号,贺笑风才一路追踪而至的。
周琰先前这般镇定,除了打算挑拨离间外,想必也是将贺笑风这个帮手算计在内了。现在以三敌二,他们可是大有胜算。
「师叔怎么猜到我大哥会跟过来?」
周琰压低了声音,凑到叶敏玉耳边说:「你大哥动不动就跑得不见人影,但真正要紧的事情,他一件也不会错过。」
叶敏玉听着他略微沙哑的嗓音,不知怎地,突然想起了贺笑风把他送去周琰床上的那件事,不禁觉得耳根一阵发热。
不过旁边的厮杀声很快就压过了这旖旎遐思。
因为少了碍手碍脚的叶敏玉,林攸跟杜云打得难解难分。两个人都是一副置对方于死地的架势,但因光线太暗的关系,也瞧不出孰强孰弱,只能听见杜云的鞭子带出呼呼的风声。
接着就听「砰」的一声响,不知谁被踹翻在了地上。
周叶二人心头皆是一跳,不由得握紧了彼此的手,暗自猜测着谁胜谁负,接下来又该如何应对。
不料随后而来的,却是另一种轰然巨响。
轰隆隆——
仿佛山崩地裂一般,连脚下的地面都在微微晃动。
众人都吓得怔住了,还是贺笑风反应最快,点燃火把一照,但见杜云执鞭而立,林攸则有些狼狈的倒在地上,而他身后的那堵墙壁竟是一扇巨大的石门,此时正在巨响声中缓缓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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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光宝气,满室生辉。
石室的四个角上悬着几颗硕大的夜明珠,莹莹地散发着柔和光芒,但是跟堆在地上的各色珍宝一比,这明珠的光彩完全被遮盖了过去——金玉玛瑙、古玩字画、珍珠翡翠,价值连城的宝物就这么随意的堆放在地上,直看得人眼花缭乱。
其中最惹眼的当数一尊白玉雕成的佛像,约摸有一人多高,通体莹白似雪,神态栩栩如生,两颗眼珠是用黑玛瑙镶就的,浑身都散发着淡淡光芒。佛像右手拈花,花瓣也是用宝石雕刻的,煞是玲珑可爱,左手托着一卷经书,却是用上等丝绸织成的。
在场的几个人看得皆是一呆。
杜云最早回过神来,扭曲的脸上露出疯狂笑意,率先冲了进去,在那一堆珠宝中翻找起来。林攸不甘示弱,马上从地上爬起来,也跟着冲了进去。他们两个边找东西,一边还要你死我活的打个不停,真是叫人叹为观止。
叶敏玉扶着周琰走进去,感慨道:「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触动了机关,不过……他们到底在找些什么?」
「应该是传说中的武功秘籍吧。」周琰还没说话,贺笑风先在旁边插了一句,「唉唉,放着琳琅满目的珍宝不要,却去找什么破烂秘籍,真是暴殄天物。」
叶敏玉转头一看,只见贺笑风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只大麻袋,正一样样的把宝物往袋子里塞,不禁愕然道:「大哥,你在干什么?」
「偷东西啊。」贺笑风答得理直气壮,「好不容易来这么一趟,我若不多偷点回去,岂不是有负神偷之名?」
叶敏玉听他这么一说,还真答不上来了。
周琰拍拍他的手,道:「你大哥就是这个德性,随他去吧。」
顿了顿,双眼环顾四周,问:「你有没有看到沈渊?」
「他伤得那么重,不是一直在角落里躺着吗?」边说边朝沈渊先前躺着的地方看过去,但那里除了留有血迹之外,根本空无一人,其他地方也都不见他的踪影。明明已经奄奄一息的人,这会儿能跑到哪里去?
「师叔,人不见了……」
「嗯,沈渊身为一城之主,必定是有些本事的,此人不能不防。」
「干脆趁他们打得不可开交,我们先逃了再说吧。」
「只怕你大哥不舍得。」
正说着,忽听林攸大叫道:「原来在这里!」
随后就见一道人影飞身扑向那尊白玉佛像,一把夺下了佛像右手中的经书。可惜东西才刚到手,杜云的鞭子就甩了过来,唰一下卷住了那卷经书。
两人再次争锋相对,使出的招式越来越凌厉,招招都欲置人于死地。
「姓杜的,别忘了你是怎么练成这一身武功的!你吃了我炼制的赤火丹,已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