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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练的乃是一门静心功夫,万事万物皆不上心,说话的口吻总是平平淡淡的。但是听在旁人耳里,偏偏让人不敢违逆。
周琰连声应是,苦着脸跳下了窗子。
叶敏玉倒是极为欢喜,快步走回去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弟子拜见师父。弟子不能侍奉在师父左右,心中十分挂念,不知您老人家的身体可还康健?」
方凌天也不叫他起来,就任他这么跪着,慢腾腾地动手倒了杯茶,道:「嗯,万幸还不曾给你气死。」
叶敏玉一阵尴尬,知道他跟周琰的事已经被师父知晓了,却又不敢多问,便道:「师父这次下山,是因为看了师叔的信么?」
「我是在山上听了太多风言风语,方才下山瞧瞧。你师叔生性放荡不羁,再惊世骇俗的事也干得出来,但你一贯乖巧懂事,从来也不让人操心,所以我只当那些是江湖传言,应当不足为信。不料今日一进房门,就看见……」
「师父,」叶敏玉并不为自己辩解,朗声道,「弟子惹来这么多闲言碎语,有污凌云派的名声,甘愿受师父责罚。不过,我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你师叔非但是个男子,而且还长你一辈,你这样同他在一起,难道还大有道理?」
「我对师叔的情意,与这世间的男欢女爱并无不同。」叶敏玉虽然低着头,却是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既然认定了师叔,日后自然待他如妻,爱他敬他、守他护他,携手白头、永不变心。我自认只要做到这一点,那就问心无愧了。」
方凌天听后静了一会儿,默默转动手中茶杯,隔了许久才吐出几个字来:「既违礼数,又逆伦常。」
叶敏玉答不上话,伏在地上的身体微微发颤,却听方凌天又道:「但只要你将来不会后悔,为师也管不住你。」
「师父?」
「你十来岁就被爹娘送上山来,为师可算是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平日看似听话,固执起来却很倔强。就算我现在打断了你的腿,只怕你也要爬去你师叔身边。」
「多谢师父……」
「我只说不管着你,可没说赞成你们在一起。」
「是,弟子明白。」
「好了,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叶敏玉怔了怔,虽不知师父是什么意思,却还是乖乖抬起了头。
方凌天居高临下的望他几眼,闲闲的说:「我来江陵的路上,听人说你被歹人所害,连一张脸都毁了。我还当伤得如何厉害,原来只是小题大做。」
叶敏玉点头道:「确实只是一点小伤,师父不必记挂。」
「不过我既把东西取了来,也不能浪费了。」说着,随手将一个药盒扔给了叶敏玉。
叶敏玉打开盒子一看,见里面的药膏是乌黑的颜色,却又散发着淡淡清香,与寻常的伤药大不相同,忍不住问:「师父,这药膏是……?」
方凌天一口一口的喝着茶,满不在乎的说:「是我从一个朋友那里要来的,据说药效不错,也不知是真是假,你就随便用用罢。」
叶敏玉深知师父的性情,他既这样说了,送出手的必是难得一见的灵丹妙药。他倒不在乎脸上的伤疤能否褪去,只是想到师父如此关心自己,实在是说不出的高兴。于是仔细把药盒收进怀里,又给方凌天磕了三个响头。
方凌天待他磕完了头,方才将手一挥,道:「膝盖跪得不疼么?快起来吧。」
叶敏玉果然觉得腿有点软了,起身后先往方凌天杯中添了些茶水,然后垂手立在一旁,陪着他说了一会儿话。
两人说的多是些习武练剑的事,直到天色渐渐暗下去,叶敏玉才开始心不在焉起来,一次次的朝窗外张望,问:「师父,你今夜住在哪里?」
「我已要了隔壁的一间客房。」
「那么师叔……」
方凌天知他担心什么,却仍是不动声色的说:「他既然这么喜欢跳窗子,就让他在窗外站上一夜也好。」
叶敏玉再是舍不得,也不敢这时候替周琰求情。
方凌天不准叶敏玉出去找人,就连晚上吃的饭菜,也是叫小二送到房里来的,等到他回自己房间时,都已是夜深人静了。
叶敏玉挂心周琰,正想出去看看,却忽听窗子被人轻轻敲了两下。他心头一跳,立刻猜到是谁了,走过一看,果然看见周琰从窗外爬了进来。
他边爬边唉声叹气道:「师兄可算是走了,我在外面等得腿都酸了,见他房里的蜡烛亮了,才敢重新爬回来。」
叶敏玉又是好笑又是心疼,随即道:「师叔忘了吗?师父不准你进这房间。」
周琰可不管这个,抱住叶敏玉就亲了一口,理直气壮的说:「师兄说不许我踏进房门,所以我可是特意从窗外跳进来的,还不够听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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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敏玉闷笑不已,心想师父若是听了这话,恐怕气也要给他气死了。不过周琰都已爬了进来,他也不好再把人赶出去。
周琰拉着叶敏玉的手不放,问:「师侄,那老顽固有没有为难你?」
「师父既不老,也不顽固。」
「是是是,师兄他驻颜有术,虽是一派掌门,又在江湖上成名已久,但瞧着比我大不了几岁。只是他七情不动、六欲不生,恨不得当了和尚才好,行事难免不近人情。」
叶敏玉摇头道:「师父已说了,不会插手来管我们的事。」
「什么?」
周琰显然不太相信,叶敏玉便同他在桌边坐下了,把方凌天说的话细细重复了一遍。周琰听完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要看那盒药膏。他本身不通医理,分不出那药的好坏,但既是方凌天给的,必是千金难求的灵药,所以用手指沾了些膏药,就着烛火往叶敏玉脸上抹去,边抹边问:「师兄说你违礼数、逆伦常时,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曾觉得后悔了?」
他自己一向视礼教为无物,但想到叶敏玉从来是循规蹈矩的性子,总怕这一念之差会害他终身。
叶敏玉原本老老实实的让他上药,听了这句话后,立刻摇了摇头,义正词严的说:「我跟师叔既已有了……肌肤之亲,我自然是要负责到底的。若是始乱终弃,岂非成了背信弃义的负心人?」
周琰听罢,只觉得心头一震,就要往叶敏玉脸上吻去。
叶敏玉忙转头避过了,道:「师叔,我才刚上完药。」
「没事,」周琰没亲着他的脸,便张嘴咬了咬他的耳朵,低声说,「我一会儿帮你抹过。」
顿了顿,见叶敏玉的耳廓在烛光下微微泛红,马上改口道:「嗯,或者明天再抹也来得及。」
说着说着,手就开始不规矩起来。
叶敏玉平日在情事上倒也大方,只是今日情况特殊,他怎么敢由得周琰胡来?挣扎道:「师父……就在隔壁……」
「不要紧,师兄早已睡着了,听不见的。」周琰信口胡诌一句,呼一声把蜡烛吹灭了,「我要多以身相许几次,才能把你牢牢拴住了,免得你将来反悔。」
周琰口才甚好,虽是强词夺理,却也把叶敏玉哄得迷迷糊糊的,不知不觉就被他拐上了床。
直到熟悉的手指在身上点起了火,叶敏玉才轻轻叫了出来,随即又怕隔壁的师父听见动静,连忙咬着唇侧过了身。
周琰便从背后抱上来,一点点啃咬他白皙的颈子,也不说什么甜言蜜语,仅是用那低沉的嗓音唤道:「师侄……」
叶敏玉浑身发颤,根本连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周琰滚烫的胸膛紧贴上来,在黑暗中摸索着解开了他的衣衫,然后用膝盖顶开他的腿,就着这个姿势进入了他的身体。
「啊……」
叶敏玉惊喘一声,牢牢捂住自己的嘴。
周琰怕他弄伤自己,伸手扳过他的脸,用火热的吻堵上了他的唇。
叶敏玉的□被周琰不停顶弄着,只觉得腰部又酥又麻,轻微的刺痛和甜蜜的快感交织着升腾上来,让他沉沉浮浮的似在水中。他又不敢出声,只能竭力压抑住自己的声音,模模糊糊的说:「师叔,别……嗯……慢一点……」
他越是求饶,身后的撞击就越是激烈,两人的双腿在被子下纠缠在一处,就连床帐也跟着微微抖动。
叶敏玉受不住这样的刺激,没过多久,背脊就猛地抽紧了,与周琰交合的地方一阵儿收缩。
周琰被他这么一夹,顿时把持不住,动手抬高他的一条腿,□耸动连连,更加霸道地进入他的身体。
「师叔……嗯……」
叶敏玉失神的睁大眼睛,早已忘了身在何处,不由得叫出声来。
周琰倒还记得某人就在隔壁,一面安抚地亲吻叶敏玉的脸孔,一面扯过被子来蒙住两人的头,将一室春光尽皆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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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压抑过的喘息声在屋内低低回响。
隔了许久,这声音才渐渐平复下去。叶敏玉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脸红得不成样子,小声说:「师父……」
周琰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道:「你在床上还想着别人,我可是要吃醋的。」
叶敏玉没心情跟他说笑,懊悔道:「师父耳力甚好,一定什么都听见了。」
「放心,师兄又不是小娃娃了,就算真的听见了,也不会被我们带坏的。」周琰边说边亲他一口,搂着他继续睡觉。
叶敏玉疑心他是故意的。
反正等第二天早上起来时,隔壁房间已是人去楼空,方凌天也不知是不是半夜被气跑的,连只言片语也没留下。
叶敏玉原本还想上街去找,却被周琰一把拉住了,劝道:「师兄的脾气你还不清楚?岂会为这一点小事动气?他定是另有要事去办了。」
叶敏玉愣了一愣,立刻明白过来:「难道……师父去查白辉和那黑衣人的事了?」
「嗯,师兄不是带了盒伤药给你吗?他既知道你脸上的伤因何而来,定然不会轻饶害你之人。」
叶敏玉点点头,想到方凌天虽然严厉,对自己却是疼宠至极,这个猜测确实颇有道理。
「有师兄出手相助,我们倒可以轻松许多。」周琰因怕叶敏玉误会,本来就不想插手此事,这时更是异想天开,道,「最好几日后的擂台比武,师兄也能去撑一撑场子,到时候任凭沙海帮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了。」
叶敏玉素知他行事不羁,但这个主意也太过荒唐了,忙道:「以师父的身份武功,若真上了比武招亲的擂台,岂不是要被天下人笑话?何况师父练得乃是本门的静心功夫,万事万物皆不上心,举凡斗棋、拼酒、比武等要分输赢的,他老人家一概不会沾染。」
「师兄这是要当神仙了?我见他这次出门,竟连兵刃也没有带。」
叶敏玉微微笑道:「师父哪里用得上兵刃?他便随手折下一根树枝来,也胜过我那柄宝剑了。」
周琰早年离山,并不知方凌天的武功练到了什么地步,这时恰好提起,就与叶敏玉闲话起来。说到一半时,忽听「砰」的一声,房门被人重重撞开了。
然后就见一道红衣身影直闯进来。
严双凤红衣红裙,腰间佩一对扎了红色绸带的双刀,衬着那如花容颜,简直像一团烈火似的,晃得人眼睛都花了。
周琰帮叶敏玉揉一下眼睛,道:「严姑娘,下次进来之前记得先敲门。」
严双凤从前任性得很,现在倒是收敛不少,竟真的走回去敲了敲房门,扬眉问道:「这样总行了吧?」
「严姑娘不必多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