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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林公子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吗?」
「嗯,正因如此,我才断定真正的林攸没有性命危险。」
叶敏玉这才恍然大悟:「难怪白辉能易容成林公子的样子而不露破绽,原来是有人在暗中保他。」
他俩说到这里,才发现白辉已经趁乱跳下了擂台,正打算挤进人群之中。
「师叔,我去追他!」
叶敏玉的宝剑早已出鞘,这时便足下一点,使出贺笑风教他的绝顶轻功,越过人群直追上去。周琰怕他追不上,还在后面喊道:「姓白的,你不想要那半卷经书了吗?」
白辉的脚步果然顿了一顿。
只这片刻的迟疑,叶敏玉的宝剑已至,锋利的剑尖朝他脸上挑去。白辉躲避不及,只听「嗤」的一声,左脸上的半块面皮竟被硬生生扯落下来。
白辉「啊」的叫出声来,连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半边脸孔。
饶是如此,众人也已看清了他这时的模样——半张脸仍是方帮主的,另外半张则陌生至极,苍白得不见半点血色。
沙海帮的人见此情景,自然是群情激愤。
「这人是谁?」
「咱们的方帮主呢?」
「难道真被调包了?」
白辉倒也聪明,眼见得人人拥上前来,忙把手中折扇一扬,高声道:「谁要是敢挡我去路,你们的方帮主可就活不过今日了!」
此言一出,沙海帮的帮众投鼠忌器,果然不敢拦他。反而叶敏玉被人群挤在当中,再好的剑法也使不出来,只能眼看着白辉扬长而去。
叮铃——叮铃——
就在此时,远处忽然响起一阵清脆的铜铃声。
一辆马车慢腾腾的从路边驶过来,车子的四个角上各悬着一枚铜铃,帘子由锦绣织就,车顶有明珠点缀,也不知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踏春出游。驾车的是个背负长剑的年轻人,虽然样貌生得挺俊,脸上却一副天真烂漫的神气,令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但白辉见到他后,竟是面色大变。
「三哥,我可算找着你啦。」那年轻人笑眯眯的从马车上跳下来,拍掌道:「你出门玩怎么也不带上我?害我这一路找得好辛苦。」
白辉可丝毫没有兄弟重逢的喜悦,反而露出全神戒备的表情,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大哥说你不遵家主号令,丢尽了白家的脸面,叫我抓你回去受罚。」
「就凭你?也配?」白辉冷笑道:「不过是个野种罢了。」
那年轻人像听不懂「野种」是骂人的话,仍旧笑得眼儿弯弯:「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三哥你还是乖乖跟我回去吧。否则要是断了胳膊断了腿的,那就不能陪我玩啦。」
说着,反手抽出了背负的长剑。
这柄剑样式古朴、钝而无锋,一看就知道分量不轻,敢使此等重剑的人,若非膂力惊人,就是内力过人,也难怪那年轻人敢口出狂言了。
白辉听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怒道:「你以为大哥是当真看重你吗?他只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既不教你读书识字,也不教你人情世故,只教你怎么当一条狗。」
那年轻人仍旧听得似懂非懂,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时马车里蓦地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原来车内坐着的并非什么闺阁小姐,而是一个气若游丝的病人,用沙哑的嗓音道:「恒弟,何必跟他废话?」
「是,大哥。」
那年轻人精神一振,立刻挥动手中的长剑,朝白辉攻了过去。他的剑法十分古怪,一招一式看似毫无章法,却偏偏每一剑都威力惊人,连脚下的地面都被剑气划出道道裂痕。普通人要费尽力气才能使出来的招数,在他却像小孩子玩耍一般轻松。
这一场兄弟阋墙的好戏,倒是丝毫不比擂台上的决战逊色。
白辉的易容术独步天下,武功却算不得一流,怎敌得过那年轻人天生神力?勉强撑过十几招后,脚步一个踉跄,被那年轻人拿住了脉门。
「白恒,快放开我!」
「那可不成,大哥说绝不能让你跑了。」
那年轻人边说边点了白辉身上的几处大穴,右手一提一抛,轻轻松松的把人扔进了马车里。原本坐在车内的人又低声咳嗽起来,像是随时都会断气似的。紧接着就听白辉发出一声惨叫,仿佛发生了什么骇人至极的事。
围观的众人听了,不由得一阵毛骨悚然。
那年轻人却是习以为常,笑着跳上马车,回头对车内的人道:「大哥,你别把三哥弄死了。他的眼睛生得这么漂亮,我想挖出来当弹珠子玩。」
车内的人边咳嗽边说了一句什么话,惹得他哈哈直笑。
叮铃——叮铃——
随着铃声又响起来,那马车渐渐去得远了。
沙海帮的众人这才如梦初醒,想起他们帮主还在白辉手上,忙叫爹骂娘的追了上去。
叶敏玉跟白辉本就没有深仇大恨,只是见不得他作恶罢了,现在白家的人既已出面,他便不再多管闲事了。回身一看,擂台上的比武还在继续,而且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两大高手比完了掌力,这时正在比拼内力,魏凌天双掌齐出、神情自若,林老庄主则是满脸通红,头顶缓缓升起一股热气,一时也看不出究竟谁强谁弱。
台下的看客原本还在猜测着谁能娶到严姑娘为妻,这时却都忘记了此事,一个个屏气凝神,等待着胜负揭晓。
唯有周琰的目光落在别处,悄声对叶敏玉道:「师侄,你瞧瞧那边的屋顶。」
叶敏玉顺势望去,只见不远处那家客栈的屋顶上立着两道人影,一个是失踪已久的游龙帮帮主,另一个一身白衣、容颜清俊,分明是个翩翩公子。
叶敏玉心中一动,不禁叫道:「是真的林公子?」
「唔,这个我可说不准,但世上应当不会有这么多假林攸。」
「林公子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师父昨夜救的两个人……?」
「应该就是他们。」
话音未落,已听得「砰」的一声,擂台上比拼内力的两人各退了一步。魏凌天调息运气,慢慢收回了双掌,林老庄主则站立不住,嘴角淌下了血来。
胜负已分。
见此情形,林攸连忙从屋顶上跳了下来,飞奔过来扶住他爹的胳膊,对魏凌天道:「魏掌门,你答应过饶我爹一命的。」
「我确实答应过你。」魏凌天点点头,冷然道:「不过你爹同别人合谋伤了我那徒儿,此事可不能轻轻揭过。」
林老庄主倒也硬气,马上就说:「成王败寇。魏掌门,既然是我输了,自然任你处置。只可惜我尚未参透那半卷经书中的秘密,否则今日一战……嘿嘿,可真不知是谁输谁赢。」
「爹,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你为了练成绝世武功,暗算我这个亲生儿子也就罢了,还三番四次的与武林正道为敌,这次若非魏掌门出手阻止,白云庄的百年基业……只怕要毁在你的手中。」
「哈哈,跟天下第一的武功比起来,区区一个白云庄算得了什么?」
「魏掌门,我爹看来已是走火入魔了,你能不能……」
林攸求情的话还未说完,魏凌天已经骈指如剑,毫无预兆的出手了。他掌风似刀,紧贴着林老庄主的头皮掠过,却没有伤他分毫,仅是一下击落了他头上的发冠。
这一招刚柔并济、举重若轻,实在是精妙绝伦。
林攸不由得叫出了声。
林老庄主在鬼门关走过一遭,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魏凌天倒是气定神闲,慢慢将手负至身后,朗声道:「天下武学,各有所长,何来第一之说?若能将本门本派的功夫练至登峰造极,未必不能称雄。若不去走那些旁门左道的捷径,你白云庄的武功……今日未必会输。」
林老庄主身形一晃,像是突然间醒过神来,「哇」的吐出一口鲜血,缓缓倒了下去。
第二十章
院子里那一树梨花早已盛开,随着微风送来阵阵清香。
周琰同林攸站在树下赏花,看那白雪似的花瓣片片飘落,倒是别有一番风致。周琰随身带着的酒葫芦里已经装满了美酒,他一边大口喝酒,一边问林攸道:「你爹的伤势怎么样了?」
「他本就只受了些内伤,运功调息之后,现在已无大碍了。」林攸一身白衣,清冷出尘的模样与这美景极为相衬:「说起来,多亏了魏掌门最后说的那番话,解开了我爹多年来的心结,他如今不再去想什么天下第一的武功,整日里含饴弄孙,倒也快活。」
「那好得很好啊,老庄主也是时候享享清福了。」
林攸安静了一会儿,慢慢转头看向周琰,道:「我真没料到我爹会找一个外人来冒充我,更没想到他们会设下圈套害你,听说你还因此受了伤?我实在是……」
周琰忙打断他的话,笑说:「好在真相已经大白。何况你吃的苦头可不比我少,此事就不必再提了。」
「但这次若非周兄你出手相助,我白云庄可就要名誉扫地了,光是我爹跟两大帮派结下的梁子,就未必能够善了。」
「这都是我师兄的功劳,我可什么忙也没帮上。」
「听说你师兄一向不问世事,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会来蹚这趟浑水吧?」
周琰暗暗好笑,心想他师兄不甩他白眼就不错了,哪里会给他面子?魏凌天会插手此事,多半是为了给叶敏玉出气。
可惜林攸不知个中原委,认定了是周琰出的力,对他又是愧疚又是感激,真心诚意的说:「我跟周兄你许久不曾聚过了,趁着今日天气正好,我请你好好喝一杯吧。」
说话时,一片花瓣随风飘落,正落在林攸肩上。
林攸便侧了侧头,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拂过肩头。他半垂下眼睛的样子十分动人,让周琰一个晃神,瞬间想起了两人初遇时的情景。
当时月色如水。
林攸长身玉立,身姿挺拔的站在月光下,脸上一副骄傲又冷漠的神气,一下子就撞进了他的心里。
转眼就是十年。
周琰怎么也料不到,十年之后,他的心竟会被另一个人占据。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将酒葫芦系回腰间,哈哈笑道:「你若真要谢我,请我吃顿饭也就够了,喝酒却是不必了。」
「怎么?我记得你一贯是好酒如命的。」
「嗯,我这毛病肯定是改不了啦,只不过酒嘛……自然有人会买给我喝。」
林攸呆了呆,原本想问那人是谁的,但随即想起自己的立场,把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周琰也不愿多做解释,朝他挥一挥手,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客栈去休息了,你也多多保重。」
「周兄,你……你何时再来白云庄做客?」
「这个可说不准,不过我浪迹天涯,必会有再见之期。」
说罢,潇潇洒洒的转身离去。
林攸欲言又止,终于没有开口叫住他,只是怔怔站在原地,看那背影越行越远。
周琰一次也没有回头。
他知道林攸还站在原处,也想象得出满地落花被风吹起的情景多么旖旎,但那样无可取代的回忆,还是留给十年前的那个自己吧。
走出白云庄的时候,日头还未落山。
周琰早吩咐叶敏玉先回客栈的,可惜这傻小子不听话,一直在外头等着他。周琰走过去时,一眼就看见他站在路边的酒铺里,跟掌柜的聊得正欢。
「……所以要酿出好酒啊,最要紧的就是有耐心,能沉得住气。哪道工序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