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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敏玉「啊」了一声,说:「我师叔最爱美酒。」
「只怕他不但爱美酒,而且更爱美人。可是他自己断袖子也就罢了,别人却没有这个毛病,他却偏要死缠烂打,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
「如此私密之事,怎会弄得人尽皆知?」
「唔,让我想想。」贺笑风一时记不清楚,连吃了两块点心,方道,「对了,是那白云庄的少庄主被他纠缠不过,提出要他去完成几桩大事。这几件事都是凶险至极的,人家原本想让你师叔知难而退,谁知他狂性一发,就不管不顾的去送死了。」
叶敏玉虽知周琰自是化险为夷了,却还是觉得心头一紧,忙问:「后来呢?」
「后来,他当然是办成了那几桩惊天动地的大事。其中之一,就是凭着一人一剑,独自挑了黄河边的青狼寨。」
叶敏玉未曾听过青狼寨的名头,经贺笑风一解释,方知是十多年前横行江湖的一伙绿林强盗,聚众占山所建的寨子。对方人多势众,而且个个武艺高强,以周琰当时的功力,当真是九死一生。
「我师叔既然践约,那么那位少庄主……」
「他成亲了。」
「什么?!」
「这种场合没什么东西好偷,所以我当时并不在场,只听别人说起,周琰浑身是伤的赶回白云庄时,正是那人的大喜之日。众人见他衣襟带血、面色可怕,只当他定要大闹喜堂了,谁知他只是喝了三大碗酒,大笑一声之后,便即扬长而去,从此再也没有踏入江陵。」
叶敏玉在师门的时候,虽也听说师叔的名声极差,却不知其中还有这许多曲折,如今听贺笑风说了,只觉得荡气回肠。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被这故事打动了,还是被故事中的人打动了?
他想起周琰那一日凭窗而立的模样,不由得喃喃道:「我师叔果然是个至情至性之人。」
贺笑风奇怪的望他一眼,道:「你觉得他痴情,江湖中人却只引为笑柄。而且你这个大情圣师叔,如今却是自身难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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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叶敏玉大吃一惊,忙问,「我师叔出什么事了?」
「我亲眼瞧见他被人五花大绑的擒住了,你说还能有什么好事?」
「莫非又遇上了夺宝之人?但我师叔纵然不敌,也不可能无计脱身。」
贺笑风眨一眨眼睛,道:「若有人请他去白云庄喝酒,而对方又恰好是他朝思暮想的心上人,你说他会不会想法子脱身?只怕恨不得自投罗网。」
叶敏玉听到这里,已猜着了一些头尾,问:「那少庄主也想要藏宝图?」
「这可要问你师叔才知道,不过他这会儿被关进了白云庄的地牢里,也不知是生是死。」
叶敏玉眼皮直跳,一下站起身来,右手按住剑柄,当场就要赶去救人。但他刚踏出几步,便又冷静下来,略微定一定神,慢慢坐回了原处。
原来他虽担心周琰的安危,却也晓得自己毫无江湖经验,这样冒冒失失的跑去,如何能够救人?他一面告诫自己不要冲动,一面忍不住暗想,若师叔遇上这种事,会如何应对?
是了,那人只会智取。
叶敏玉深吸一口气,动手给自己倒了杯茶,脑海里飞快地转过各种念头,等到一杯茶喝完时,他唇边又已露出了微笑。
贺笑风心生疑惑,问:「你师叔危在旦夕,怎么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
「我不只担心得要命,而且还打算立刻赶去救人。」他说到这里,忽然站起来作了一揖,道,「不过此事还要有劳前辈相助。」
贺笑风听得笑起来,挑眉道:「姓周的又非我的师叔,我凭什么去淌这趟浑水?」
「就凭那半张藏宝图。」
贺笑风面色一变,果然微微动容。
叶敏玉接着说道:「前辈既为神偷,偷了一次不成,自然还会再偷第二次、第三次。但如今我师叔被白云庄所擒,那藏宝图难免就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前辈岂会甘心?」
「不错,我非要去偷回来不可。」
「偷东西的方法之一,就是声东击西,靠别的事物扰乱对方的注意力。若非我就是那个最好的人选,前辈又怎么会在此处等着我,还特地告诉我师叔被抓的消息?所以就算我不提此事,前辈也定会助我一臂之力。」
他说话和和气气的,言语轻柔,态度斯文,但是每一句都正好说中贺笑风的要害。
贺笑风呆了半晌,方才眯一眯眼睛,一言不发的绕着叶敏玉转了几圈。
叶敏玉有些儿不自在,问:「前辈这是干什么?」
贺笑风皱了皱鼻子,模样甚是可爱,说:「我瞧瞧你把狐狸尾巴藏在了哪里?」
叶敏玉不觉失笑。
贺笑风却是一本正经的叹道:「唉,唉,你以后可别跟姓周的走得太近,不然定要被他带坏。」
叶敏玉也不去反驳他,只说:「前辈这是答应了?」
贺笑风气呼呼的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叶敏玉大喜,当下连连道谢。但也不愿白占别人的便宜,便说:「前辈不问问我那张藏宝图在何处吗?其实……」
「千万不要!」贺笑风连忙捂住自己的耳朵,叫道,「不是自己偷来的东西,可就没有意思啦。」
他脾气这样古怪,倒也真是个江湖异士。
叶敏玉心想若说出了实话,他可未必肯去白云庄救人了,因此不再多提。
他俩人都不想耽搁时间,结过账之后,便一同往江陵赶去。
贺笑风的江湖经验比叶敏玉老道得多,又干惯了偷鸡摸狗的事情,只路上这两天功夫,就拟出了救人之计。不过也再三提醒说,他只是为了偷东西,可绝不帮忙救人。
叶敏玉并不勉强,只是又谢了他几回,弄得贺笑风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他们虽到了江陵,却没有急着动手救人,只夜里跑去白云庄踩了几次盘子,悄悄摸清地牢的位置。等到时机成熟之后,这一夜才换上夜行衣出了门。
两人照着先前定好的计划,进了庄就兵分两路,各自行动。
白云庄虽不是龙潭虎穴,但毕竟是武林世家,守备也自森严。好在叶敏玉练得最好的就是轻功,这几日得贺笑风指点,更是略有长进。这会儿飞檐走壁,竟是一点声息也无。
他在外头探听不到周琰的消息,也不知师叔是生是死,早已经心急如焚,这时便尽情施展轻功,一路避开巡夜的护卫,朝地牢直奔过去。
地牢外只有两个护卫守着,叶敏玉若是出手,也未必斗他们不过,但因怕发出声响惊动旁人,所以按照贺笑风先前教他的法子,点燃了怀中的一束迷香。他自己服了解药自然无碍,两个护卫却是昏昏欲睡,连哼也没哼一声,就相继倒在了地上。
叶敏玉虽觉得这个方法不太上道,但他初次接触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倒也觉得颇为新奇,连忙把昏倒的两人藏进了旁边的树丛中,然后迈步走进了那黑漆漆的地牢。
滴答。
滴答。
地牢内阴森寒冷,不时有冰凉的水珠滴落下来。
叶敏玉打了个寒颤,只觉得越往里走,湿气就越重。四周暗得不见五指,只远处有一点微弱的火光,却是昏黄惨淡得令人发毛。
叶敏玉为了救人,虽已将生死抛在脑后,但面对此情此境,心中也自惴惴。走到一半的时候,蓦然听见那火光处传来了一阵大笑声。
这笑声低沉悦耳,既是狂傲,又是潇洒,叫人只闻其声,便已如见其人。
叶敏玉认得这是周琰的声音,顿时精神一振,什么也不再怕,快步冲了过去。
火光下,只见一人白衣染血,双手被铁链锁在了墙上。他的黑发散落下来,脸上也满是血污,样子极为狼狈,但是容颜俊朗,嘴角犹自带着微笑。
除了周琰,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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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叶敏玉只瞧一眼,就觉心里狂跳起来,立刻冲了上去,挥剑斩断两旁的铁链。
周琰力气全无,顺着墙壁慢慢滑倒下去,却仍旧笑个不住,抬一抬眼皮,低声道:「你终于肯来见我啦?」
叶敏玉呆得一呆,还未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被周琰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的手掌烫得吓人,声音更是低沉沙哑,一字一字的说:「你不是要请我喝酒么?为何要在酒中下毒?你既然想得到那张藏宝图,又为何……不亲自来问我要?」
叶敏玉听到这里,方知他是认错了人,伸手往他额上一探,果然烫得厉害,忙道:「师叔,你可是病糊涂了?我这就救你出去。」
周琰「嗯」了一声,干脆闭上了眼睛,哈哈笑道:「好,再拿酒来!」
叶敏玉见他这般情状,心中实在担心,仔仔细细地在他身上查看一番,确定除了一些零碎小伤,其他并无大碍之后,才算放下心来。
他怕耽搁得太久,会被白云庄的人发现,所以咬一咬牙,很快就将周琰负在身上,背着他朝外面跑去。
一路上,只听得周琰不断喃喃着同一个名字,只是声音太轻太轻,根本听不清楚。但是叶敏玉知道,能让师叔这般念念不忘的,必定只有一个人。
十年前,他在这个人成亲时大醉一场,从此再也不入江陵。
十年后,他为这个人的一句话重踏江陵。
结果,却只等到一杯毒酒。
叶敏玉即便不知其中曲折,只看周琰现在这副模样,便料得到他有多么伤心失望了。他只恨自己嘴拙,说不来安慰的言语,只能闷着头往前走。
待出得地牢时,只见东南面火光冲天,四周吵吵嚷嚷的,尽是喧哗声。
「走水啦,走水啦!」
「快点救火!」
白云庄内乱成一团,所有人都在忙着救火。
叶敏玉知道这是贺笑风的杰作,庄内一乱,他才好趁机救人脱险,于是施展轻功,打算从西北角冲出去。
不料刚到墙边,耳旁就响一起道冷漠的嗓音:「好一招声东击西!不过用放火这种手段,未免太不入流。」
叶敏玉循声望去,只见一人立在树上,身形随着树枝微微晃动。他穿一袭青色的衫子,容貌在夜色下有些模糊,依稀可见面孔白皙、五官秀丽,手指修长如玉,尤其生得好看。
但这双手此刻握着一柄利剑,剑尖正对着叶敏玉。
叶敏玉不敢失了礼数,抱拳道:「若非为了救人,晚辈绝不敢出此下策。」
那人哼了一声,声音清冷如同月色:「把人留下,我便放你一马。」
「恕难从命!」叶敏玉想也不想,飞快地抽出佩剑。
那人便从树上跃了下来,挥剑直刺叶敏玉的咽喉。
叶敏玉见他剑法狠辣,当下不敢怠慢,屏气凝神,专心与他拆起招来。他本来胜在轻功过人,这会儿背上负着个人,自然施展不出,只靠着本门的追风剑法勉力抵挡。
斗到二十招开外时,已经是只守不攻,连步法都渐渐乱了。他又急着突围,连使了两次险招,连衣袖都给人家划破了,正自焦急,忽听得周琰的声音传进耳里:「傻小子,我说过多少回了,手腕要抬得更高,剑要出得更快。」
说着,在叶敏玉肩头轻轻一拍,纵身跃到了他跟前,道:「来来来,师叔使给你看。」
叶敏玉忙把剑递了过去,喜道:「师叔,你总算醒了?」
「但愿长醉不复醒……哈哈,我哪里有这么好的福气。」周琰弹了弹手中宝剑,倏地转过身去,挥剑疾刺那青衫男子。
他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