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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闭嘴!”
杜云伸手一抓,把叶敏玉从地上提了起来,用力扭住他的胳膊,咬牙切齿的说:“我瞧还是杀了你来得清静!你自己说说,喜欢哪种死法?”
他说到这个杀字的时候,连眼睛也变成了血红的颜色,视线在叶敏玉身上来回了几遍,似乎在考虑从哪边下手比较好。
是一刀毙命?
还是断手断脚的痛加折磨?
无论哪种方法,都让杜云唇边露出阴冷的笑容。
叶敏玉背脊发凉,自知是难逃此劫了,却想也不敢去想藏在心中的那个人,只是叫道:“等一等!”
“怎么?你还有什么后事要交待?”
叶敏玉的右手被杜云扭住了,左手却还能动,挣扎着从怀中摸出了一块银子来,道:“我还未付房钱。”
接着屈指一弹,将银两弹进了自己住的屋子里。
杜云睁大眼睛,狰狞的脸孔上慢慢露出惊讶的神情,像是没有料到,这世上还有人比自己更加古怪。
第 38 章
第三十八章他不禁哼哼两声,问:“你难道一点也不怕死?”“我怕得很啊。”叶敏玉倒是十分爽快,道,“正是因为还不想死,所以才更要赌上一赌。”话音未落,只见他偏了偏头,侧身发出暗器,朝杜云的眼睛疾射过去。原来他刚才掏银子的时候,故意多摸了一块碎银子出来,悄悄扣在掌心里,这时便用打暗器的手法发出来,为自己谋得脱身的机会。杜云冷不防着了他的道儿,却只不慌不忙的叫了个“好”字,在他肩头猛拍一掌,往后急退数步,险险避了开去。叶敏玉却也因此重得自由。他谨记师叔的教诲,打不过时就用跑的,连自己的宝剑也不去捡,转身就欲施展轻功。但杜云岂是等闲之辈?冷笑一声之后,鞭子直甩过来,恰恰卷住了叶敏玉的胳膊,鞭上带毒的倒刺深深陷进肉里,疼得他浑身一颤。只这片刻的耽搁,杜云就已快步追上,伸手点住了他的穴道。“你这小子倒还有点意思,就这么杀了你,好像太过可惜了。”杜云慢腾腾的收回鞭子,一边欣赏叶敏玉脸上吃痛的表情,一边说道,“反正我本就要去找周琰算账,干脆将你一起带上,当着他的面把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想必有趣许多。”叶敏玉虽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听了这番话后,却也觉手脚冰凉。“怎么?觉得我很残忍?”杜云狰狞的面容蓦然逼近他,眼里透着森森寒意,冷然道,“有些时候,能够一剑毙命也是种福气,最可怕的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脸上疤痕交错,显然都是些陈年旧伤,但因为下手甚重,至今仍是皮肉外翻的扭曲模样,瞧上去十分骇人。也不知是谁如此恨他,竟将他的面孔毁成这样。叶敏玉张了张嘴,还未开口说话,已被杜云一把抓住背心,提着他上了马背。骏马在夜色中飞奔而去。叶敏玉本在病中,这时既吹冷风又受颠簸,很快就不受控制的咳嗽了起来,昏昏沉沉的失了意识。杜云可不理会,自顾自的策马狂奔,到得天亮时分,才随便找个地方落脚。他也不帮叶敏玉治伤,见他臂上的血实在流得太多,怕他就这么死了,才胡乱拿布条裹了裹伤口,再丢两个冷馒头给他充饥。待到天色一黑,便又急着赶路。这一路上倒没遇上什么波折。不过杜云的脾气极为古怪,有时候沉着脸一言不发,有时又突然暴怒起来,对着叶敏玉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叶敏玉自幼娇生惯养,入了江湖之后虽曾被人追杀,但好歹有师叔照顾着,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头。他身上新伤不断,病当然好得更慢了,就算不给杜云点住穴道,恐怕也没有逃跑的力气。偏偏杜云还嫌他啰嗦,到得后来,干脆连他的哑穴也一并点住了。叶敏玉受了这般折磨,心中最挂念的却仍是周琰。那不知真假的少庄主还留在他身边,现在又多了这么一个手段狠毒的魔头,他日若是狭路相逢,可不知会惹出多少风波来。不料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杜云的马跑得极快,不过数日功夫,就已赶上了白云庄一行人。叶敏玉认得白云庄马车上的记号,远远在客栈门口望见时,几乎再也迈不出脚步。他知道周琰就在里头。而他身边,定然有另一人相伴。见或不见,似乎都逃不开相思之苦。不过他现在受制于人,根本由不得自己做主,被杜云重重一推,便踉跄着往前几步,跌跌撞撞的走进了客栈。因是天寒地冻,人人身上都裹得严严实实的,面容大半被帽子和毛领遮住了,所以杜叶二人进门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倒是杜云放眼一扫,瞬间摸清了客栈里的形势,压低声音道:“白云庄可真是人多势众。”听那语气,分明就是敌人越多,他就愈发跃跃欲试。但他虽然行事乖张,却一向没有在大白天动手的习惯,此时天色未暗,只好勉强按下了大开杀戒的念头,走过去要了一间上房。然后拉着叶敏玉往楼上走。叶敏玉被他拿住了腰间要穴,只能顺从的低着头,偶尔朝四周望上一望。即使在这种时候,他心里也是怦怦直跳,既盼望见到周琰,又但愿见不着他。等到上了楼梯转角,才终于瞧见了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仅仅是一道背影。周琰坐在角落里靠窗的位置,正一杯一杯的饮着酒,那容颜秀丽的少庄主果然陪在他身边,脸上始终挂着淡漠的微笑。叶敏玉瞧不见周琰的表情,但料想他也是在笑的。当然了,能跟喜欢的人呆在一处,即便对方并没有那种心思,也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心的,也总是……自然而然的会笑起来。叶敏玉闭了闭眼睛,喉咙里微微作响,只是叫不出声来。杜云走得甚急,动作粗鲁的一扯,就将他扯进了房间里。叶敏玉下盘本就不稳,这一下用力过猛,整个人狠狠撞到桌角上,又因为疼痛弯起腰,软软的滑倒在了地上。杜云也不去管他,只慢慢在桌边坐了下来,天还未暗,就迫不及待地点起了蜡烛。跳跃的烛光下,只见他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的,隐约透出一种兴奋的光芒,好像他就是为了血腥的杀戮而活的,又像他根本抑制不住体内的那种冲动。随着夕阳西下,杜云的情绪渐渐急躁起来,有好几次都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盯住叶敏玉看。但因计划好了更加歹毒的法子,他一时倒舍不得杀了叶敏玉,硬生生握住拳头,自言自语道:“还要半个时辰才天黑,我先去吃点东西,养足了力气才好动手。”说罢,起身走出了门去。或许是太过激动了,他出门时竟忘了点住叶敏玉的穴道。叶敏玉方才那一下撞得不轻,过了许久仍觉得腰间剧痛,但他的神智却很清醒,知道要不了半个时辰,杜云就会出手了。他见识过杜云的武艺,真要动起手来,周琰恐怕不是他的对手,即使再加一个少庄主,也不知打不打得过。更何况,杜云可不是讲究江湖规矩的人,他使毒的本领不弱,多半会暗施毒手。这会儿下楼去吃东西,说不定就会趁机下毒。若是……若是他能动一动就好了……叶敏玉提了一口气,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但伤处真是痛得狠了,身体像折成了两段似的,立刻就跌了回去。这么冷的天,他额上却全是汗,心中迷迷糊糊地想,周琰还全无防备。他还在窗边喝酒。他还在……对着心爱的人微笑。叶敏玉想象他眉眼含笑的模样,只觉得五脏六腑缓缓绞动,睁眼瞧一瞧桌上的蜡烛,忽然咬住自己的舌尖,靠着疼痛逼出力气来,一头朝桌脚撞了过去。“咚!”这一下撞得挺重,但声音并不响亮。叶敏玉停下来喘了喘气,接着再去撞第二次、第三次……他耳边嗡嗡作响,眼前更是茫茫的一片,只鼻尖嗅到淡淡血味,却弄不清自己是哪里受了伤。直到浓稠的血顺着脸颊淌下来,一直流到了嘴里,他才明白过来。可是,怎么会这么苦呢?怎么从前没人告诉他,喜欢一个人,要尝到这样的苦味?恍惚间,楼下传来了阵阵喧闹声。叶敏玉不敢耽搁,更加用力的往桌脚撞过去,最后弄得桌子也轰然翻倒了,才算是歇了一歇。楼下换成了兵刃相击的声音。叶敏玉知道已经开打了,虽然心中焦急,但实在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只能继续在地上躺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砰”的一声,房门被人踢开了,杜云衣襟带血、气急败坏地闯了进来。叶敏玉见他这副神情,反而放下心来,问:“我师叔怎么样了?”“我若痛痛快快的杀了人,还会这般生气么?”杜云先是踩了叶敏玉一脚,接着又扯住他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厉声道,“都是你这臭小子坏了我的好事!”边说边把叶敏玉拖到了窗边。窗子未关,一眼望过去,只见夕阳还剩着一点点微光,恰好照亮标有白云庄记号的马车。马车渐行渐远。想是刚才的响声惊动了白云庄的众人,跟杜云打过一架后,他们为保安全,又趁着夜色赶路了。太好了,那个人平安无事。叶敏玉睁大双眸,眼看着马车被茫茫的夜色遮掩,最终消失不见。是血一直淌下来的关系吗?他竟觉视线模模糊糊的,眨不去眼中的那点酸楚。最后还是杜云阴冷的嗓音唤回了他的心神:“你师叔逃得不见踪影,这下你可高兴了?不过,休想我会再饶你性命!”杜云右手一挥,就将叶敏玉打翻在了地上,而后一脚踏上他的胸口,道:“你眼睛瞪这么大干什么?是觉得我这张脸很好玩么?哼,那我就先剜了你这对眼珠子出来!”顿了顿,又想起一件事情,动手解开了叶敏玉的哑穴,冷笑着说:“杀人时若听不到惨叫声,那可太没味道了。”话落,手腕一翻,那布满倒刺的鞭子就从袖口滑了出来。叶敏玉躺在冰冷的地上,眼见杜云拿鞭子的手高高举起,突然想起几个月前,他跟周琰在江陵城内游玩时,那人曾经说过,即使隔着千里万里,只要他叫出了声,他就一定会来。他于是紧紧咬住了牙关,没有让自己出声。他不会叫出周琰的名字的。因为,他绝不会来。
第 39 章
第三十九章
还剩下最后一口酒。
周琰毫不吝惜,仰起头来一饮而尽,待到热辣辣的酒劲从胸口冲上来,方觉得身上暖和了一些。
真是奇怪。
他梦见的明明是风和日丽的江南美景,怎么醒来后竟是手脚冰凉,仿佛刚做了一场噩梦?
是因为……心中挂念之人就在那里么?
周琰揉了揉额角,竭力拉回逐渐飘远的思绪。
根本不必担心。他早已将一切安排妥当了,那人会平平安安的回到家中,这会儿应该正与家人欢聚……得空的时候,或许还会怨怪他太过无情。
愈是多情,就愈显无情。
周琰长长叹一口气,晃了晃手中空荡荡的酒葫芦,恨不能大醉一场。不过身边若无知己相陪,便是醉了也觉无趣。
“嗒、嗒、嗒。”
正当他琢磨着如何能变出些酒时,远处传来了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周琰认得这个声音,唇边的笑容顿时淡了下去,接着就见火光一闪,照亮了这暗沉沉的地底迷宫。
脚下的地面泥泞湿滑,身旁的石壁嶙峋突兀,时不时有冰凉水珠滴落下来,前方道路黑幽幽的望不见底。即使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林攸那一身白衣仍是纤尘不染的,声音更是清冷出尘:“周兄这么快就醒了?”
周琰懒得理他,自顾自的把玩手中的酒葫芦。
林攸便走到他身边坐下了,将火把往地上一插,道:“你不问我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