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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原来,早就是面目全非。
也许,在两人刀剑相向的那一霎那,在真相洞破的那一幕时,那些美好而高洁的,便如烟云一般散去了,剩下的,是怨憎会与爱别离的凡人们。
他与她,终究只是凡人而已。
再见面时,她已经割断过往的所有羁绊,大踏步朝前了——留恋于过往的,也许只有自己一人而已。
萧策如此想着,垂下了双眼,缓缓走了下来。
他真的已经累了。
……
宛如晴天霹雳一般,无论是朝廷中区,还是诸侯过度都为之震惊了。
原本只是狄人与燮国边境之战,却在一夜之间,爆发为突袭朝廷
自从数年前澜江一战后,前代狄王伤重而死,狄人再不敢犯雷池一步,如今。居然要旧事重演了么?
民间一片哗然,百姓都盼着朝廷尽快增援。
没过几日,居然有一个更惊人的消息传来———
不世名将萧策,居然被困居延,进退步得,幸有燮国二王子朱闻即使来援,拯救附近百姓于水火之中。
传言,这位王子掌军如天之狂飙,迅即而灵活多变,狄人被他前后夹击,损失惨重。
传言,这位王子相貌俊秀,气度森然,简直如同天上神将一般。
更有传闻,这位王子虽然声名不显,却是这几年燮国的擎天之柱,因他之故,燮国的边境不仅平安无事,更向外拓展了许多。
少年英雄,出生金玉王家却是气度端严,进退有度……这样的然才,顿时王天下耳目为之一清。
第二百十九章 悲怒
“英雄出少年吗……”
朱瑞冷冷一笑,奖手中的文书握中一团,轻轻抛入焰口烧尽,这才微微抬起脸。
灯焰的光影将他的脸映得光怪陆离,显得有些诡异。
他站起身来,走过九曲桥,来到正殿廊下。
“父王已经醒了吧?”
他问着伺候的宫女太监。
“是……”
太监有些犹豫,因为燮王的状态,好似有些不对劲……
宫人却是喜上眉梢,“王上的面色越发好了,连咳嗽和腰疼也不犯了,如今在硬面的檀木正木椅上靠坐了一个时辰,也不见难受。”
“这就是药起了效果了……”
朱瑞微笑着朝她示意,看着她颊飞晕红,这才点了点头,朝内而去。
朱炎正襟坐在大椅当中,稳稳当当,腰板挺直,病痛与虚弱好似在他身上全然不见。
他目光平静,毫不闪烁动摇,竟有些……直勾勾了。
“父王您今日感觉如何?”
朱炎眼珠动了动,声音平稳,近乎诡异,“我很好。”
朱瑞笑了,弯下腰,越发恭谨的笑道:“父王,您虽然身体大安,却仍要多加休养,眼下奏报文书甚多,是否需要儿臣为您分忧?”
朱炎缓缓张开嘴唇,仍是平稳单调的声音,“可以。”
朱瑞取过一旁的空白诏令,“请父王下旨。”
朱炎接过玄赤两色宣纸,眼中闪过一道挣扎,随即朱瑞低声道:“父王……”
朱炎的眼珠定了定,随即毫不犹豫的秉笔而书,随后,他去过一旁的玉玺。
触摸到冰冷的玉玺,他的神情有些迷茫,好似半昏半醒中有一缕光芒闪过,却又更加黯淡了。
玉玺重重落下,一个闪动,险些落到书案下面去。
朱瑞稳稳扶住,接过诏命,吹了吹未干的印章朱痕,随即合起玄绫外封,转身而去。
身后的朱炎仍是如泥塑木雕一般,容光焕发的脸上一片平静,眼中间或一动,才偶尔有光芒闪过。
朱瑞一边跨出殿门,一边吩咐道:“请各位大人都人宫聚齐,父王有旨意。”
有内侍答应着去了,身边有人讨好的问道:“三王子您还要去王后宫中吗,不如给您调个步辇……”
他的谄媚戛然而止,朱瑞瞥了他一眼,把他的话吓吞了下去。
“母后还在睡着吧,我不去打扰了……”
朱瑞仍是一派温文,只有说到母后二字时,才微微垂下头——他怕压抑不住那露骨的怨毒。
很快了……
这个宫廷,甚至是这个燮国,就要属于自己了……
只要,再除了一些碍眼的人。
阴暗的篝火边,两人正围火取暖。
瑗夫人把全身都裹在麻木斗篷中,木然眼神转了转,却是压不住的冷笑怨意。
“听说,那个金禅兵败了……”
她的声音带着癫狂的讥讽,却又含着毒汁一般的不甘。
男子看了她一眼,“金禅只是我们三王子暂时合作的盟友,他若是失败,也只是他无能,不会损我们分毫。”
“这么多人,居然都斗不过朱闻和那个女人……”
瑗夫人五指箕张,一把攥住了衣角,死命揉搓。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男子听到这里,顺势问出这句——朱瑞在催促他这边快些拿出成效来,他也该有所行动了。
“他们最大的弱点,便是那个女人的病……”
瑗夫人冷笑一声,开始娓娓而谈,她说到最后,微昂起头,狼狈中仍不失骄傲,“我在回夜宫中经营多年,也还是有一两个忠心的,肯替我传递消息。”
男子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水晶果,这可是狄人的不世秘藏……真是好机会!”
朱闻大军迅疾而至,从后突袭,萧策虽然情知自己也被设计入局,但仍以大局为重,在前方反攻,前后夹击之下,金禅连尝败绩。
随之而来的,是各族族长因死伤惨重而软硬兼施的责难声浪,就连之前平息下去的金扈之死,也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又再度被议论纷纷。
金禅眼中的轻佻嬉笑终于完全不见,满是血丝的眼眨了眨,终于还是来到地图前,皱眉看着。
随之而来的密信,让他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浮现而出的,是满是恶意的笑纹——
“水晶果……”
此时帐外喧嚣又起,金禅皱眉复又舒展,“让他们进来吧!”
西余老族长等人急急进了王帐,却是七嘴八舌闹个不休,金禅动是神清气爽,眉目舒展,“我知道诸位族中青壮损耗颇大……”
各人以为他又要劝人以大局为重,再坚持一二,正要反驳,却听金禅叹道:“他们都是我狄人的栋梁,我怎么会不心疼,如今局面已到了这一地步,在此已全然无益。”
众人大喜,一时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金禅心心念念要入侵中原,此时居然如此痛快就答应要撤离?
看到金禅肯定的神情,他们都面面相觑,但不管如何,及时收手也是个好主意。反正中原的花花世界还在,他日再来劫掠一番,也为时未晚。
……
朱闻看着眼前营帐中逐渐蔓延的骚动,发觉取食的火堆逐渐减少——他对狄人可说是熟悉,这显然意味着要撤退。
这会不会是疑敌之计?
这一顾虑随即消失了,营帐也开始徐徐束起,狄人的撤退也是有条不紊的,但根本没有作伪的痕迹。
难道真是知难而退,及时收手?
若真是如此也算明智。
朱闻也并非是好战狂人,如今虽然风平浪静,但若是与狄人全力开战,只怕要遭遇身后冷箭。
他随即又看了一遍王城的秘报,眉头皱起,心中却有不好的预感。
朱闻在王城也有耳目,而且部分还位份不低,但一般都是在兵马司等重权之地,宫闱之中也有,但也未神通广大到能把手伸到燮王身边。
秘报中隐约提到,朱炎这几日间只是略一露脸,竟是把大权全数交于朱瑞,虽然让他与众大臣商量着办,却隐隐已是接班人的意思了。
朱闻怒意上眉,眸中冰焰涌动,简直是怒不可遏了。
自己这般殚精竭虑,为了燮国戎马奔忙,到头来,还比不上可人意的几碗汤药?!
第二百二十章 蛊惑
“老头子真是昏聩了……”
朱闻咬牙冷笑,拂袖而起,险些将案间玉瓷笔架摔到地上,一瞬之间想起在后堂沉睡的疏真,连忙化掌施力接住,这才松了一口气。
被这么一打岔,他郁积的怨愤也化消了不少,他叹了口气,冷冷一笑,却是为自己的怒气而失笑了。
不是早该明了的吗?无论自己为这个国家,为父王母后做了多少,他们眼中,是不会有自己的身影的——即使有,那也是忌惮与算计。
朱闻居然又笑了起来——自童年起,他便自然发觉,凡是他所求的,所愿的,都要比其他兄弟付出数倍的努力,这才能勉强得到,更多的时候,却是求之不得,沮丧到麻木了。
这世上一切美好之物,离他的距离都有点远——只除了……
他的眼神看向低垂纱帘的后堂,怒气缓缓消失,连眼波也变柔了。
我已经有了这世上最好的宝物。
他如此低喃道。
重新低下头看了一眼秘密文书,他冷静思索着,心中却是重新升起了一重忧患——
朱瑞一步步来,若是大权在握,对这里的军械粮草供应,以及其余照应,会变成怎样?
即使不去考虑王位之争,这都是个棘手的问题。
若是从前,他大概会轻笑一声,认为这个懦弱的三弟不足为虑,但疏真却对他颇有忌惮与关注,对于她的眼光,他一向是佩服,如今大胜在即,来了这一出,却也实在是隐忧一桩。
他放下文书,暗自下了个决定——
不宜将战事拖久。
朱闻与金禅都不愿久战,这一出败退却是出奇的顺利。
朱闻不是没想过在追击时给予重挫,但金禅在用兵上也颇有章法,虽是败退,却也是前后分明,一丝不乱。
宛如小心翼翼的獾,以及手持铁叉的猎人,战局便在这种诡谲的平静中缓缓北移。
追到后来,已经接近狄人的王庭中心了。
朱闻心中一动,随即从军中提来狄人亲贵,一番拷问后,又得了一些水晶果的消息。
传说中的至宝水晶果,只长于最高雪峰的绝顶上,人烟不至,飞鸟难及。
只有一两株,数年间不过有三四枚果子,狄人先前势弱时,还曾向天朝纳贡过,也曾与燮国来往,都有这一味,只能制成了干瘪果肉,效果不免大打折扣。
疏真原本吃了燮国库存的那一颗,大有好转,但几次遭遇偷袭,真气屡次强行提动,引起体内的暗伤与旧毒,反击急剧恶化,拖到如今,只有最新鲜的果子才能治愈了。
但最要命的便是这个——水晶果一旦摘下,便会飞速风干,根本来不及到病人床前,便会得为干瘪。
要想及时服食,只有亲自去采摘,立刻吃下。
朱闻听了这一说法,顿时大怒,但连连严刑拷问后,知道这是真的,不免又急又怒,着急上火的嘴上都起了泡。
到了掌灯时分,他终于按奈不住,郑重的对疏真道:“我们走一趟雪峰吧!”
疏真放下书,深深看了他一眼,朱闻却也看着她,“此时去,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而且现在战乱四起,也没人顾得上,反而容易得手。”
“说得好似小贼一般……”
疏真失笑,不由调侃起了他,“好似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就在做着贼匪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