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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讨论什么?彦祖心中疑惑。可随后,这两人却再未说什么,冯野又默然离去。
彦祖怔了怔,随即从另一条路出宫。
二更时分,一条黑影潜进了冯府。然而,脚刚一触用屋顶,就引发了机关,万箭齐发。多亏他轻功卓越,连续几翻几转,才躲过这一劫,可不远处,冯野蓄势待发的身影已卓然而立。
”呵,好大一份礼。“彦祖轻笑。
冯野一愣:”怎么是你?“他这套机关,真正想防的人是冯绍。”下去进屋说话。“冯野飞身跃下,彦祖也并未多犹豫,跟随在其身后。
”出了什么事?“彦祖一进屋便问。
”她不见了。“冯野沉然一叹。
”谁?“彦祖的心猛地揪紧。
”席容前几天被掳走了,一直没有消息,现在宫中代替她的是凤歌。“冯野的话让彦祖吼出声:”你是怎么保护她的?“
”是我无能。“冯野惭愧的自嘲,到了现在,他对自己的能力越来越鄙视,想当初他是何等意气风发,觉得即便是天下,也可唾手可得,如今,却连自己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屡屡使她陷入危险之中。
彦祖看着他颓败的脸色,口气缓了下来:”你觉得是什么人做的?“
”我觉得最有可能的人是冯绍。“冯野叹息,如今的冯绍已是前程尽毁,所以做出任何铤而走险的事都有可能。
冯绍……彦祖暗忖,比较他和李玉之间,谁做此事的可能性更大,但他并不想将天楚国内的真实内情告诉冯野,比较天明国和天楚国不算友邦。
”既然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她应该暂时还是安全的。“彦祖说道。无论是李玉还是冯绍,掳了席容,必定是想和他谈条件,李玉想要那东西,冯绍想要幽冥卫,所以绝不会在他露面之前杀了席容,因为好是他们手中最重的筹码。
而他若是想救席容,便只能以自己为饵,诱暗处的人出来……
次日清早,彦祖在客栈房间里等到了应暗号而来的刘掌柜,秘密商谈了半个时辰,刘掌柜匆匆离去。彦祖则慢慢消磨时光,到了正午,进了那个以前他和冯绍常聚首的酒馆,仍旧在那间厢房,那扇窗前坐下来,要了一壶酒。悠悠然然的啜饮。他知道这里自然会有人将自己出现的事告知冯绍。
然而,直到傍晚,冯绍并未现身。他也不急,下了楼,在帝都初隆的暮色中,缓步而行,去的地方正是刘掌柜所在别院。
直到最后一个巷子口,他才使了轻功飞上屋梁,做出谨慎模样,眼睛的余光往下方的某个角落一扫,微微勾了勾唇。待他进了那个院子,刘掌柜出来,如初见他一般惊喜的迎接:”主子,你怎么突然来帝都了?“
”一言难尽。“彦祖长叹,摆了摆手:”先安顿。“
刘掌柜忙唯唯诺诺地领着他进厢房,以四处张罗着准备晚膳和沐浴。
彦祖躺在房中的床上,听着外面热闹的脚步声,笑了笑。所有该知道他回帝都的人都会很快知道吧。他接下来要做的,便只剩等待。
是夜,他说途中奔波太累,早早安歇,刘掌柜原本殷勤地守在门外,也被他遣退。吹熄了灯,黑暗中,呼吸声渐渐均匀幽长,可帐中的人,冷静的眸光却一遍遍浏览屋顶和门窗。不出他所料,一更过半,二更未敲之时,随着一声异响,有匕首扎在床头木柱之上,刀尖钉着一张纸条。
”谁?“他状似突然惊醒,翻坐直来喝问,无人应答,窗户似被风刮了一下,开合只是瞬间。他随即伸手取下那字条,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欲救她,半个时辰内赶到东郊树林。“没有丝毫犹豫,他立刻整衣下床,疾奔出门……
当他到达,才走到外围,便听见密林之中响起一声清越的唿哨,他立刻循着那声音前往,却未见人,只见一口幽深的枯井。四周环顾一圈,他向下探望,顿时呼吸抽紧:井底微弱的火光,映出一个蜷缩的小小身影。
从远处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这便是你要找的人。“
呵,这倒不失为一个引君入瓮的好办法,彦祖摸了一下打磨光滑的井壁,唇边泛起冷笑。如此深的井,即便人武功再高,下去了要想上来,也极为不易,到时候若是被人封了井口,那么他和席容便会被闷死在里面。
到时候为了换取哪怕渺茫的活命机会,他就必须答应他们的条件。看即便明知是这样的陷阱,为了救席容,他也只有义无反顾地往下跳。
苦笑了一声,他纵身跃入井底。当他将席容冰凉的身体拥入怀中,一阵心悸,迅速伸手去探她的鼻息。还好……他刚微微松了口气,井口便出现一张模糊不清的戴面纱的脸,依旧是那个诡异的声音:”放心,不过是喂她吃了些蒙汗药,死不了。“
到了此刻,彦祖反倒不着急了,将席容抱在膝上,展开外袍裹住她,又在她唇上吻了吻,才抬起头问:”你想要什么?“
”那三本书。’
“哦,李玉的人啊。”彦祖了然地点点头。
“交出东西,我便会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你们便在这井底做对苦命鸳鸯吧。”那人森冷地威胁。
可彦祖只是轻嗤了一声:“李玉其人,背信弃义,他的奴才又能好到哪儿去?我给了你东西,你照样可以杀我灭口。”
“少废话。”那人怒喝:“你很清楚,你现在没有跟我讲条件的本钱。”
“你就动手吧。”彦祖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怎么都是死,跟我娘子死在一起也不错。”说完他还低头在席容额上一亲:“你也会愿意的,是吧?”
井上井下,两相僵持,最终,那人道行还。 ?N是浅了几分,咬牙喝道:“那你怎么办?”
彦祖打了个呵欠:“东西呢,我分了三个地方放着,我先告诉你第一个位置,你去取回来,验验真假,然后第二本取回来,你拉我们上去,我就告诉你第三本在哪里,怎么样,这买卖公正合理,童叟无欺吧?”
井口的人思忖片刻,终于还是答应。比较,主子固然想要彦祖的命,但最重要的还是那样东西。何况,若事情有变,在拿到第二本书之后再将彦祖截杀井底也来得及,到时候手上有两本,至少也好交差。
“那你说第一本在哪?”那人问道,彦祖答了个地方,他一挥手,立刻有几条人影迅速前去取物,他却仍是不放心,亲自守在远处不动。
彦祖也不管人,兀自低头查看席容的伤势,所幸除了昏迷,并无其他异状。“容儿。”他在她耳边歉疚地轻唤她的名字:“我又害你受苦了。”怀中的人没有反应,只是静静地躺着,仿佛人是在安然沉睡。
彦祖叹息一声,将她拥得更紧些,抬起眼,眸光在井口的人的身上一划,极尽阴鸷……
不到半个时辰,上方便响起人声,东西拿回来了。
井口的人看见那个绢布包裹,忙从属下手中接过,急不可待地打开,翻检书页。
彦祖在井底半阖着眼睛,戏谑地吐出一句:“看得出个真假么?”
那人冷哼一声,没有多加理会,而是去比对李玉交待的特征。“是真的。”半晌,他长吐一口气,眼中露出喜色,又问彦祖:“第二本在哪?”
彦祖忽而一笑:“你觉得你还有命看到第二本么?”
那人陡然一惊:“什么意思?”要就在此时,却见方才松鼠来的拿两个属下,砰然倒地,而他的腹中,也突然开始绞痛。“你……你……”他惊惧地指着井底。
彦祖仰起脸,笑容无辜,眼中却寒光毕现:“无论是绢布还是书页上,我都涂了剧毒,当然,书上涂得更多些,尤其是几个你需要自己查验的关键地方,所以你中毒比他们也快得多。怎么样,现在我有跟你谈条件的本钱了么?”
说话间,井口那人已经腹痛难忍,额冒冷汗。
彦祖唇边笑纹更深,气定神闲地挑拨:“现在呢,你有两条路可选,要么放我们出去,我给你解药;要么我们同归于尽,你身后那些没死的属下拿着你丧命得来的宝贝去向你主子领赏。”
此言一出,那人不由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背后的其他人,担心有谁真的会动了这份心思。
“利益面前没有永远的同伴。”彦祖又悠然丢出一句,直击对方心底。
他几乎动摇,可若是真的拉彦祖出井,他又将面临另一重危机,彦祖的武功深不可测,而且诡计多端,哪怕他们有数人,也未必 有全胜的把握。
“这毒发作起来势头不瞒,到死也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你可得快点决断,不然到时候就只能到阎罗殿后悔了。”彦祖的话让那人恨得咬牙,为了保命,他只能先冒险。他转头,做出一个随时准备截杀的手势,沉声命令:“拉他们上来。”
彦祖一手抱着席容,另一只手攀住丢入井中绳结,借着拉力徐徐上升。
而上方的人,眼神越来越紧张,迫不及待地想要拿到解药。
“别担心,会给你的,我可比你们的主子守信得多。”彦祖嘲谑地笑,却在心中警惕是盘算从哪个角度能击倒最多的人,以最快的速度逃脱。
离井口的距离越来越近,素昂放都是全身绷紧,蓄势待发。然而,变故就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正当眼看只剩五尺不到就可以出井的时候,拉着绳子的人忽然神情一滞,手上力道骤松,身体软到。
“怎么……”领头那人一句没问完,自己也眼眶暴凸,缓缓转过眼看向身后,还未看清便已气绝身亡。
与此同时,因为失了牵引,彦祖和席容也直直下坠。彦祖强行用双腿支撑在井壁两侧,艰难地稳住身体。
头顶响起冷幽的声音:“彦祖,别来无恙?”
“你来啦?”彦祖的唇角无奈的弯了弯。冯绍出现的时机倒真是把握得恰到好处。
冯绍半垂着眸,用剑尖挑起地上的书:“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处?”
彦祖不答,冯绍便突然出手,两枚暗器击向席容,彦祖侧身一躲,又是两枚暗器分别击中他的腿弯,他们再次落回井底。
”你明白我不是刚才那群饭桶。“冯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井底。”说。
彦祖摸摸鼻子:“好吧,我说。”在势均力敌的对手面前,老实便是最好的花招。
“一百多年前的明月大帝,你应该知道吧?”彦祖的问题让冯绍冷嗤一声:“废话。”
明月大帝是史上传奇,有生之年一同东北,建立了辉煌的盛月王朝,然而,仅仅是其死后一年不到的时间,王朝便走向覆灭,权臣谋逆,各自割据一方,从而分裂成如今的天楚,天明,东楚,西桀东北四国。
彦祖呵呵一笑:“明月大帝生前,已料到其子懦弱,必定撑不起大业,但他又不甘心自己拼尽一生所得,最终落入乱臣贼子手中,于是……”说到这里,他便住了口,在不往下说。
“于是什么?”冯绍追问。
失身弃妃 第五百二十七章 珠胎暗结
彦祖笑眯了狐狸眼:“这个秘密能换我们从井底出去吗?”
冯绍也笑笑,打火石一划,点燃一根树枝,直掷入井中:“若你不说,我便再丢一捆进去,再将井口封上,你知道自已会死得有多快。”
“别,别。”彦祖笑着接住那燃枝弄灭:“我们好歹朋友一场,好商量,万事好商量嘛。”随即他便自动自发地继续讲故事:“明月大帝便将毕生所得珍宝秘密藏如某个处所,待最终判军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