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回皇上,属下已经按着皇上的旨意做了周密安排,只要窦靖有谋反行动,必会万劫不复,如果皇上想借此机会铲除安中杰,也不无可能。”自暗门走出的男子恭敬立于龙案一侧,声音清冷,波澜不惊。
房内灯光闪烁,照得男子剑眉如峰,利目如月夜寒江,透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即便垂眸只露出单张脸,却依旧难掩他的英姿飒爽,玉树临风,只是那脸如冰封般没有一丝表情。没有任何的喜怒哀乐,神秘且不可琢磨。
剑无痕,北越四大密使之首,武功智谋都远胜出其他三位,此次行动极为机密,除了剑无痕,安中磊没告诉任何人,可见对其的信任和依赖。
“不需要,这一次朕没有想要安中杰的命,正相反,无痕,你即刻带长风他们火速追赶安中杰,定要保他平安到达蜀城,以窦靖的实力,根本动不了安中杰分毫,除非他借助大楚的力量,我倒要看看,这一招引蛇出洞会不会让窦靖原彤毕露。安中磊深邃的眸中,迸射出蚀人的寒意。
“属下遵命。”剑无痕领旨退下。
整个御书房再次静谧异常,烛火摇曳不止,安中磊忽然诧异自己的决定,这个是除掉安志杰的好机会,可以说是千载难逢,只要自己暗中派人在蜀城干掉安中杰,再将此事嫁祸给本就有谋反背叛之心的窦靖,整件事情水到渠成,天衣无缝,没人会怀疑到他这个当今天子的头上,只是他终究没有这么做。
当席容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是次日午时。
“秋红,秋红……”惊恐的叫声唤醒了正在瞌睡的绣娘,她已经守了席容整整一夜。
“容儿,你醒了。”绣娘哭肿的双眼在看到席容睁眸的时候,略感欣慰。
“绣娘,告诉我,秋红没死,这只是一场梦,是不是,是不是啊?”席容紧攥着绣娘的双肩,眼泪扑簌而落,苍白的唇紧咬,水眸波光如烟。
“容儿,你别这样,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只能接受现实,秋红不会白死的,纳兰盈这次必死无疑。”绣娘泪眼婆娑,狠戾开口。
“怎么会这样?秋红不该死,死的应该是我啊,是我定要去吃那糕点,秋红才会跟我抢,是我不相信她,是我害了她。”席容声嘶力竭的呐喊着,那带着痛的叫喊,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清风苑的上空,久久弥散不去。
嘶喊过,咆哮过,痛苦至极的席容终究平静下来,绣娘说的对,如果哭可以挽回秋红的命,她不介意哭上一辈子,可是不能,她纵是哭瞎双眼,也唤不回秋红的重生。
屋内,昏暗的烛光如风中芦苇般摇曳不止,那些光影映照在席容如冰封般的脸上,忽明忽暗。
“绣娘,你觉得糕点里的毒是纳兰盈下的么?”席容声音冷凝,眸色似寒似冽,其间的光芒让人捉摸不定。
“当时上官御医验出糕点有毒的时候,我一时激愤,打了纳兰盈几巴掌,不过事后仔细想来,这一次,纳兰盈可能是冤枉的,因为在我打她的时候,分明看到她眼睛里的震惊和畏惧,而且整件事情也有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绣娘蹙眉,忧虑开口。
“是锦儿,对么?从始至终,就只有锦儿迫不及待的想让我吃下糕点,而秋红自进门开始,口口声声指证的也是锦儿,你当时不在,但我记得清楚,锦儿在吃下糕点之后,很是殷勤的让我也尝一块,那个时候,锦儿已经中毒了,而且那是剧毒,她早就一应该感觉到身体异常,但却强忍着定要我吃了才甘心,也就是说,锦儿知道那里有毒,再加上秋红的控诉,我相信下毒之人一定是锦儿,但纳兰盈却不知道,因为纳兰盈不会笨到在众目睽睽之下毒死我。”席容冷眸无温,樱唇微抿间抹过一道冰冷的弧度。
“可锦儿跟了纳兰盈三年,她这么做有什么好处?”绣娘不解。
“正因为锦儿跟了纳兰盈三年,所以御书房那天,纳兰盈毫无犹豫的将锦儿推出来顶罪,她才会不甘心,甚至恨,锦儿当真没白在后宫呆三年,知道利用我的死来嫁祸纳兰盈而不是直接要了纳兰盈的命,只是她没想到秋红会出现。”席容的眸底氤氲出一片雾气,却强忍着没让它掉落下来,哭,已然没有任何意义。
“差点儿忘了,我听上官御医说过,当天早上,秋红曾在储药室等他,并拿出一张褶皱的宣纸让上官御医辨认上面的粉末,不过那纸上的确是香料,而秋红死前手中攥着的那张宣纸上沾染的粉末,却和糕点里的毒药一模一样,我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秋红跑进来时握着的字笺,那张我们没有看到字的字笺,也一定有问题。”绣娘眉心簇起,百思无解。
“楚蝶衣。”席容的眸子微微眯起,眸光迸发出凛冽的寒意。
听席容提到楚蝶衣的名字,绣娘恍然,却还是不甚明了:“你的意思是糕点有毒的消息是楚蝶衣透露给秋红的?如果是这样,她似乎该是帮了我们才对。”绣娘疑惑的看着席容,此时,她还真想不出更好的解释。
“这只是后来,你刚刚说过秋红曾拿着带有香料的宣纸去找上官谨,而进门一刻,手里握着的却是带有剧毒的宣纸,当时纳兰盈和锦儿都在正厅,很明显,这宣纸是楚蝶衣给的,而且可以证实一点,楚蝶衣的初衷是想要了我的命,否则她不会换掉带毒的宣纸来麻痹秋红,至于后来为什么改变主意暂且不论,至少她掌握甚至操控整件事,绣娘,我不会让纳兰盈死。”席容寒眸如刃,眼底的恨意汹涌而至,思虑很久,方才说出最后一句话。
“为什么?就算这件事纳兰盈是冤枉的,可宸鸳宫那件事呢?你不是很想纳兰盈死的么?这一次她必死无疑。容儿,你可不要糊涂啊!”绣娘不可思议的看着席容,满腹疑问。
“的确,纳兰盈的罪行死一百次都不够,我也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遇到更强悍的对手了,既然楚蝶衣可以利用纳兰盈来对付我,我们为什么不可能利用纳兰盈与楚蝶衣周旋?本就是个弃子,便要她死的更有价值吧。”这便是后宫,纵是一张白纸,时间久了,也会被抹上不同的颜色,在痛失爱子打入冷宫之后,在芽儿被摧残到左目失明之后,在。 ?T 秋红枉死清风苑之后,席容终是收起最后的隐忍和善良。
既然注定要下地狱,又何必在乎多少层,在席容决定要复仇的那一刻开始,她便知道,自己终归是要下地狱的。
“原来是这个意思,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绣娘眸光微舒,暗自吁出一口长绵的气息,这一刻,她忽然感觉到席容的变化,那双眼中迸发出来的精光,让人不可小觑。
“有圣旨在,我离不开,绣娘,你替我走一趟宸鸳宫,让纳兰盈知道她该知道的,至于下一步,那就要看纳兰盈的反应了。”清冷的声音蕴含着一抹高深莫测的韵味,席容发誓,在此刻起,她不再任人摆布,不再成为谁的棋子,她的目标只有一个,尽管道路曲折,荆棘丛生,可她还是会排除所有阻碍,直至达到终点。
闻此言,绣娘自是心领神会,可还是有顾虑的地方:“现在皇上亲眼看到整个事件的经过,纳兰盈纵是百口莫辩,这一次,就算我们肯放过纳兰盈,皇上也定会治她死罪,那我们岂不是白忙一场?”绣娘忧心开口。
“如果我能出面澄清,应该会保纳兰盈一命,只是楚蝶衣断不会留下这个祸患,定会出面百般阻挠,不过这样也好,我倒想看看安中磊的心,有几分是偏向我的,绣娘,秋红的葬礼……”席容眸光微闪,波光如烟,说好不哭的,可还是忍不住流泪。
“宫里的规矩,我们改不了,秋红当天就被李公公抬出清风苑了,如何处置不是我们可以左右得了的。”绣娘明白席容的意思,漠然回应。
“我明白。”席容苦涩垂眸,泪,自眼角悄然滑落。
夜,孤冷寂寞,寒风肆虐成狂,呼啸着扫荡整个北越后宫,原本的凄凉之感更加浓重。
宸鸳宫的幔帐随风飘荡,白色的幔帘在空中狂乱的舞动着,起伏着,发出猎猎的声响,宛若幽灵。
当绣娘提着装有糕点的锦盒迈进宸鸳宫时,忽觉寒意,不禁轻颤了一下。
“宸妃娘娘,宸妃娘娘?”任由绣娘唤了几声,都没有听到纳兰盈的回应,不在?可宫里丫鬟明明看到李公公押着纳兰盈回了宸鸳宫的,难道皇上已经……
“不是……不是我,皇上,臣妾冤枉,冤枉啊!”羸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自贵妃椅后面传来。
绣娘闻声一震,清眸微眯着绕过贵妃椅,当看到面前的纳兰盈时,绣娘当真相信一句话,便是人恶人怕天不怕。
只见纳兰盈神情狼狈,花容失色,晦暗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全身的颤抖昭显了她内心的恐惧。
“原来宸妃娘娘在这里,奴婢绣娘叩见宸妃娘娘。”绣娘恭谦开口,说话间俯身施礼,心底,划过一抹冷漠。
“绣娘,你来做什么?”纳兰盈下意识朝贵妃椅紧靠了一下,樱唇颤抖,眸光充满畏惧。
“当日清风苑,奴婢一时气及,以下犯上打了宸妃几下,所以奴婢今日特带了些糕点来向宸妃娘娘请罪,不管宸妃您如何处置奴婢,跪碎片也好,撑嘴也好,杖刑都好,奴婢绝不会有一句怨言,当然,也不会到皇上那里喊冤。”绣娘语带深意,顺手将装有糕点的锦盒恭敬举到纳兰盈面前。
就在绣娘将锦盒举到纳兰盈面前时,纳兰盈突然似疯了一般甩开锦盒,口中歇斯底里的喊着冤枉。
“拿开,不是我,那毒不是我下的,要我怎么说你们才会相信?绣娘,你告诉席容,我是真的是想和她化解仇怨,我没有下毒,真的没有,求她在皇上面前为我求情吧,求你了,绣娘,我……我给你磕头了!”此时此刻的纳兰盈,已经不顾尊严,不顾颜面,只要活着,纵是让她当牛做马,她也会义不容辞的应下。
“娘娘这是何意?绣娘怎受得如此大礼。”绣娘佯装惊恐的将纳兰盈自理石地面扶起,走至贵妃椅边坐了下来。
纳兰盈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糕点,眸光惊恐异常,脸色惨白如纸,冰凉的手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紧拽着绣娘不放,口中反反复复总是那么几句,有那么一刻,绣娘当真以为一向高高在上,嚣张跋扈的宸妃这是疯了。
差不多半个时辰的安抚,纳兰盈才算是有些许的平静。
“绣娘亦相信,这毒药不是宸妃您下的,可事到如今,这还有意义么?皇上是亲眼看到秋红和锦儿食用糕点后毒发身亡的,娘娘纵是冤枉,也是百口莫辩。”绣娘眉梢略愁容,似是无奈开口。
“你相信?绣娘你信我?太好了,绣娘,你去告诉席容,告诉皇上,替我洗刷冤屈,我冤枉,当真冤枉啊!你……你要什么?只要我有的,全都给你,好不好?”纳兰盈眸底忽然闪过一丝希望,双手急忙自发髻和耳垂上轻扯下金簪和耳坠,慌乱的塞进绣娘的手里。
“无凭无据,纵是绣娘想为娘娘开这个口,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如果不是娘娘下毒,那一定是有人想借娘娘的手除掉席容,再嫁祸给娘娘,一箭双雕,此人当真高明啊,没想到这后宫中居然有比娘娘更精于算计之人,恕绣娘斗胆问一句,您到清风苑该不是自愿吧?”绣娘语带双关的引指着纳兰盈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