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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雁岚的唇轻轻的颤着,楚濯漓那一下下点在扶手上的敲击,犹如打在人心头,“二十五年前,先皇驾崩全国大丧,所有秦楼楚馆一律不得开放,深山沼泽中,是谁人替您解的‘魅罗香’?”
这一瞬间,不仅满座皆惊,就连单解衣,也目瞪口呆。
这种辛秘,当事人绝不会对外宣扬,再是厉害的探子,也不可能打探到只有两个人知道的事情,为什么楚濯漓会知道?
她下意识的望向楚濯霄,楚濯霄的脸上,也是同样的迷茫。
楚濯漓,到底隐瞒了多少他们都不知道的事情……
这世间,还有谁的消息比单家知道的还多,还有谁会将这样的消息交给楚濯漓?理由又是什么?
终于,文雁岚的目光静静的投落在许风初的脸上,凝望了许久许久,“没错,当日文某是中了‘魅罗香’……”他脚下慢慢移动着,朝着楚濯漓的方向缓缓而行,“不过,却与许盟主没有半点关系。”
他话才到一半,一旁的许风初忽然动了,手中“落雨剑”如飞花骤雨,点点洒落,对象正是楚濯霄。
没有人想到,堂堂武林盟主会在擂台上偷袭。
楚濯霄“惊雷”起,在身前匆忙回挡,一片连绵的剑光中,似乎已成功的阻止了许风初的攻击。
谁知道,许风初的剑竟像看穿了他所有的招式,刁钻的一抖手腕,剑光从影幕中穿过,刺向楚濯霄的胸膛,那惊世闻名的“清风暖日阁”剑法,在他眼中没有半点威胁余地。
楚濯霄飘退,许风初紧追,眨眼间已是数十剑,剑剑都在楚濯霄出手前寻找到他的破绽,攻击。
单解衣指尖力道透出,一缕劲风打向许风初的手腕,目的就是逼迫他撤剑。
许风初的脸上,扬起了誓死的神情,身体微转,竟以肩头硬生生的扛下了单解衣的攻击。
指劲中,血色起,衣衫上顿时出现了一个深深的血洞。
拿捏着剑的手不稳,挑起。
剑锋掠过黑色的青丝,楚濯霄一缕发断落在青锋。
剑尖划过金色的发冠,楚濯霄甩首躲闪,“叮!”
发冠飞起耀眼的弧度,远远地掉落在擂台的一角,楚濯霄的发披散肩头,胸膛不住起伏。
许风初的剑很快,很毒,最主要的是,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像是针对着他的武功路数,就连躲闪的退路都摸的清清楚楚。
若不是单解衣的出手,他必将在许风初的偷袭□亡。
但是此刻,许风初却停下了脚步,就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望着楚濯霄,呆滞。
正确的说,他的目光,看的是楚濯霄的脸……
额间的那抹朱砂痣失去了发冠的遮挡,印在人眼底,犹如心头血。
“落雨剑”滑落,清脆弹在地上,声久久不歇。
单解衣一声轻叹,“许盟主,你忍心杀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只争取提前了2个小时发文,到现在还没吃饭,呜呜呜……
求留言,求安慰,求吃饭,过年么得饭吃的可怜狼。
正文 父子
许风初刹那间的反应,那写满脸庞的震惊,那双瞳间不敢置信的眼神,在楚濯漓说出他与文雁岚之间暧昧的情人关系时都不曾表露的如此明显,却在看到楚濯霄脸上的一点朱砂痕时变得如此。
所有的疑团,在一点点的拨丝抽茧中明朗,在单解衣的心中,一点点的走向真相。
楚濯霄额上的发冠,根本不是为了纪念“佘翎族”的身份,那怪异的造型,就是为了遮挡他额头上的朱砂印。
“你说什么?”楚濯霄定定的望着自己身边,那紫衣飘摇的身影。
“我说,许盟主是你的父亲,你信吗?”单解衣站楚濯霄的身侧,手掌紧紧的握住楚濯霄的手腕。
艳红的唇边噙着一丝冷笑,“我亲眼见到他杀我父母,你说我会不会信?”
没错,这句话太突兀,突兀的没有一个人信,就连单解衣,若不是刹那心头灵光一现,也不想到这个可能。
“有没有可能,问问许盟主吧。”单解衣叹息,心头忽起悲凉之感。
这个局,很大很大,大到在二十多年前就已布下,大到若不是刚才自己的出手,这世间就多了一对父子相残的惨剧。
如果不是巧合,许风初挑落的是楚濯霄的发冠,她或许永远都猜不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内幕。
许风初定定的望着楚濯霄,文雅的表情已有些扭曲,唇无法控制的颤抖,几次欲言,又止。
“盟主若问不出口,我替你回答如何?”单解衣慢慢的开口,“楚濯霄,二十六岁,自幼被‘琴剑双绝’抚养长大,遗失了儿时的记忆,所以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谁说我不知道?”楚濯霄几度欲挣脱单解衣的手,都被她死死的按下,一双凤眼满含愤怒,瞪着单解衣,“放手。”
“我放手,让你弑父吗?”单解衣眼中冷静的光芒映入楚濯霄的眼底,那狂暴的眼神跳动的火焰,在一点点的被压制,终于不再反抗。
“霄,你忘记了‘佘翎族’的‘摄魂术’了吗?”她深吸一口气,“抹去你所有儿时的记忆,让你成为震咤一方的人物,再恢复你被‘摄魂术’改变的记忆,让你向许盟主复仇,这就是‘琴剑双绝’的真正目的。”
如此狠毒的计划,如此完美的布局,她在说的时候,都仍不敢信。
楚濯霄脸颊抽动着,单解衣每说一句,他的眼瞳就深窒一下,到最后,几是狰狞。
她的手,被楚濯霄紧紧的握着,那攥着的力道,很重很重。重的仿佛她是他最后的支撑,只剩下她可以给他力量。
那指尖,冰凉。
那颤抖,从脸颊一直传递到身上。
他哆嗦着,全身紧绷的犹如满弦之弓,忽然手指一松,“惊雷”落地,那身体萎顿在地,只有一只手,抓着最后的浮木般,拉拽着她。
他落地的力量很大,大的把她也同时扯落。单解衣手伸的非常快,接住他的身体。
黑色的发丝散落她肩头,楚濯霄一只手抱头,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另外那只手,无意识中依然抓着她,紧紧的抓着。
眼神迷乱,他蜷缩着,视线已涣散,只有一声声的呜咽,无助的靠在她的肩头。
他的信任,只有她。
“霄。”她低声在他耳边,呼唤着他的名字,他只有一声声粗重的呼吸,凌乱。
许风初往前踏了两步,单解衣忽抬头,他又讷讷的缩了回去,目光盯着楚濯霄的脸。
楚濯霄的手指,抠着地面,强大的劲气下,那地面的青石砖面上一道道的抓痕,但是与她交叠的手指,依然轻柔。
她知道,被“摄魂术”封印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奔涌,他在自我交战着,想要知道真正的过往。
拥着他的身体,她才发现,不仅仅是他的手,他的衣衫在痛苦的身体挣扎中被扯乱,她看到,他身上一道道,火焰灼伤过的痕迹。
他应该是徒手抓“冰蛤”,又唯恐自己的力量过大,用身体圈着包围,再用冰玉匣装好,所以会有这么多的伤。
“你怎么这么傻?”她呢喃着,手指轻抚过他身上的伤痕,“‘佘翎族’的人,为了心中所爱可以倾命相护,这是何等的幸福,为什么会有人觉得是偏执而不屑一顾,甚至弃若敝履?”
狂乱的人,在这句话中奇异的静止了,靠在她的肩头,轻轻的喘息。
“珍爱,胜之自己性命,一生只动情一次。”慢慢的抬起脸,迷乱的双瞳变得清醒,那唇边清晰的几个字吐露,“一次……一生。”
一生一次,一次一生。
以性命书写的誓言,深入骨髓的誓言。
凤目微抬,停在许风初的脸上,冷冷的笑容在一点点的展开,“父亲?当我和母亲被人追杀,被逼跳入滚滚江水中的时候,我就没有了父亲。”
“你的儿子,死在三岁那年。”他的手再度握上“惊雷”剑,站了起来,“我是楚濯霄,与你许风初,没有半点关系。”
这一切看在单解衣的眼中,简直是莫大的讽刺。许风初心心念念算计要借她手杀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儿子。
在二十多年前,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儿子出手。
在二十多年后,他还能做到当年那种狠毒吗?
当着武林群雄的面,被自己的儿子亲手毁掉他的尊严,他的地位,他无数的光环,还有比这更让人悲凉的事吗?
这一步步,看似天意弄人的结局,真的是老天在惩罚还是有人别有用心?
她的眼神转向楚濯漓的方向,“你是不是都知……”
道字未出口,她倒抽一口凉气。
文雁岚不知何时已站在楚濯漓的身边,修长的手指扣着楚濯漓的咽喉,冷冷的望着楚濯漓。
方才,她只顾着制止楚濯霄和许风初的相残,根本没发现,那飘渺出尘的文雁岚会在这个时候对楚濯漓下手。
不仅她,就连楚濯霄也在失神之下,完全没有注意到。
倒是那个被挟持的人半点无所谓,悠悠闲闲的笑着,云淡风轻,“解衣想问我是不是知道内情?”
长长的睫毛眨了下,似乎是承认了,“解衣也是在看到楚雪杨的画像后,有了这个猜测吧?”
“是!”她不动声色的应着,脚下朝着楚濯漓的位置移了移,“当日在陶涉府中,我就一直在猜想,到底是什么人能有如此能力,让这么多武林同道为之牺牲也要保守他的秘密,此人或位高权重,或德高望重,那时候的我就开始怀疑许盟主了。当我看到楚雪杨的画像后,我曾大胆的猜测,如果楚雪杨和她的孩子还活着,那孩子定然不会再姓许,而会追随母亲姓楚,他应该有着传承自楚雪杨和许盟主的气韵容貌,他会有‘佘翎族’的印记,他应该是……”苦笑着,她回首楚濯霄,“二十六岁。”
她的猜测并非完全没有根据,毕竟她有单家在身后调查,太多蛛丝马迹让她有了大胆的理由。
“许盟主,您不会怪我此刻多事吧?”她看着许风初沉默的面容,忍不住轻叹,“漓,你为什么不说。”
“呵呵。”轻轻的笑声从楚濯漓的口中飘处,这样的随意,完全不在乎那放在颈项间的手指,“解衣何必阻拦,杀子这事,许盟主也不是第一次了。当年他被人撞破与文大侠的奸情,不也是选择了杀妻灭子吗?我说与不说,改变不了二十二年前的事情。”
他的眼中,竟然闪现出一丝看好戏的光芒,只是那光芒的背后,也是隐隐的伤痛,与此刻楚濯霄眼中的神情一模一样。
“文大侠,当年许盟主亲身为你解毒,真可谓情深几许,二位同榻缠绵,并肩行侠,羡煞多少武林侠侣。”楚濯漓的话,不是对着许风初,却是字字刺着眼前的文雁岚。
他的话,窃窃私语无数,讪笑无数,细细碎碎的传到擂台上,让所有人的脸色都变的非常难看。
曾经风光无限站在巅峰的人物,曾经他人口中景仰的侠之大者,转眼间私密被公之于众。
禁忌之恋,杀妻灭子。
每一样,都足以将他们打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在他们想要退出武林的前夜,在他们苦守了这些秘密三十年后,就被这残废的白衣少年,毁了一